084 获救,除茗嬷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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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获救,除茗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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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欲烬一袭红衣落在众人眼前,三千青丝迎风飞舞,美的不似凡间之物。他身后长至曳地的后摆上绣着黑色的曼珠沙华,随着风扬起后摆,一层层绽开,使他如同行走在森幽地狱一般。

他轻抬起带着护甲的苍白手指,血红的蛊虫便被他拿在手心,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给林颦儿服了下去。

“千岁爷…”月国公似乎想解释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染欲烬笑眯眯的看着他,让月国公原本流利的舌头也打了结。

“月国公不必多言,今日的事本座记下了,人本座带走了。”染欲烬亲自抱起虚弱的林颦儿,吩咐云杀将那盆血端走。

“锦绣…”即便伤势严重,性命堪忧,林颦儿仍旧没忘记锦绣。

染欲烬看着林颦儿眼里的坚定,对云杀吩咐:“一起带走。”

云杀将血盆交给其他人,上前抱起锦绣跟在染欲烬后面离开了巷子。

月国公呆愣的看着染欲烬把人带走,看着自己功亏一篑,却没办法阻拦。

人都走后,月风吟冷淡的推开架着他的两人,没有对月国公打招呼,有些踉跄的离开院子。

染欲烬将人带到府邸,一路抱着林颦儿去了千岁府的地下冰室。

他将林颦儿平放在冰床上,吩咐人备好东西,开始为林颦儿输血。

他拿出一根极细的透明管子,一端伸入林颦儿的血管,一端垂落在血盆里。又在盆里撒了一层白色粉末,原本有些凝固的血液立刻变得稀薄起来。

然后,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使得盆里的血液倒流入林颦儿的身体。随着血液流入,林颦儿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不过林颦儿失血时间太长,饶是染欲烬也只能替她输回三分之二的血液,剩下的三分之一,便被拿去浇灌府上的娇花。

林颦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身上的外伤全部处理妥当,没什么大碍。

她挣扎着下地,摇摇晃晃的走到窗前,站到染欲烬身后,轻声开口:“多谢千岁爷救命之恩。”

染欲烬回过头,冷笑一声,看着林颦儿的眸子不掩轻蔑:“当日是谁在本座面前信誓旦旦,若不是你对本座还有价值,本座才不会费这个工夫。”

“可千岁爷还是救了我,不管怎么说,颦儿都很感激千岁爷。”

染欲烬越过她,斜靠在软塌上,嘴角勾起讥讽:“本座说了,那是因为你对本座还有价值,你应该庆幸,若不是因着这点价值,不用月老头动手,本座就先送你归西。”

见染欲烬心情不佳,林颦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锦绣怎么样了?”

染欲烬没有回答林颦儿的话,闭上眼小憩,林颦儿只好安静的坐回床上,等着找机会问府上的下人。

偷偷看了一眼染欲烬,林颦儿发现他的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连殷红的唇瓣也好似失了血色一般。

两人安静无言,过了一会儿,有人叩响房门。

“进来。”染欲烬睁开眼睛,虽然掩饰的很好,却还是被林颦儿发现他声音里一丝未散的混沌。

竟然真的睡着了!想来是为她疗伤耗费了体力,林颦儿忍不住看向染欲烬。

却见他接过琥珀玉碗,将鲜红的液体一饮而下,残留的液体浸湿了他的嘴角,使他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愈发透明,像是要羽化成仙一般。

空气中飘起淡淡血腥味,林颦儿直勾勾的看着那只被染红的玉碗,不知想些什么。

“给她来一碗。”染欲烬不知是有意无意,格外大方,见林颦儿盯着玉碗瞧,出言吩咐小太监。

林颦儿笑着婉拒,问:“这是什么?”

“鲜血。”染欲烬似乎有心要吓林颦儿,伸出猩红舌尖,将嘴角的液体扫进口中,意犹未尽。

林颦儿如他所愿变了脸色,却是好奇多于惊恐,原来外界传闻他有喝人血的习惯,并非空穴来风。

“鹿血。”染欲烬似乎总能轻易看穿人心。

林颦儿不置可否,看了眼天色,与染欲烬道别,带上已经清醒的锦绣回侯府。

两人被云杀悄无声息送回府。林颦儿不想让林老侯爷知道血灵蛊一事,她不敢赌林老侯爷知道后,是否会像月国公一般杀鸡取卵。

林颦儿的突然出现吓了流年她们一跳,尤其看到她和锦绣双双负伤,更加疑惑焦急。

“小姐和锦绣姐姐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见月公子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林颦儿愣了一下,没有说话,锦绣见林颦儿神色还算平静,简单将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几个丫鬟听后愤愤不平,齐说月国公此人卑鄙,却无人说月风吟一句,林颦儿知道,她们是怕她伤心。

林颦儿看着几个丫头,原本冷寂的心回暖了不少。月国公诚然让人恨极,月风吟确实让人失望,可这些并不能掩盖锦绣的生死相随,流年、繁花、若锦的谆谆关怀。

在这世上,她总不是一个人的,虽然茹姨娘不在了,月风吟不在了,她还有她们,她们不会抛下她,她亦不会抛下她们。

于是她笑盈盈的看着几人,笑容温暖:“我没事,月风吟已成过去,你们不必这样忌讳。便是以后遇到他,你们也不必怨恨躲避,只需挺直腰板从他面前从容走过,别给我丢人,让人以为我还在意。”

繁花重重点头:“小姐说的对,该惭愧的是月风吟,不是小姐,更不是我们,我们一定会按小姐的吩咐,不给小姐丢脸。”

“说的对。”林颦儿奖赏似的摸了摸繁花的头。

接下来的几天,林颦儿放了锦绣的假,让她好好养伤,而她自己也在房内养伤,甚少出院子。

那天过后,月风吟并未找过林颦儿,想来也知道多说无益。而放血害命之事,她早晚要和月家清算,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所以,她和月风吟,注定不同路,甚至成仇。

月国公府,一个绿树葱葱,青草离离的院落。

月风吟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月色,笑的凄迷。

月光如水温柔,却照不亮他心底的阴霾,他被掏空了心,可是他却连后悔都不能够。

阿今看着一地的酒瓶,默默站到黑暗的角落,守护着这个一向从容自持的翩翩公子。

这几天,月风吟一直待在院子里,哪也不去,成日里喝酒,白色的袍子早已被酒水打出一块块干硬的痕迹,他头发散乱,目光涣散,胡茬丛生,哪里还有一点风月公子的风姿俊朗。

月风凛来劝,月风吟不为所动,月国公亲自来,月风吟更连眼神都欠奉。最后无奈之下,月国公只得派人将月母请出了小院。

自从月风吟十六岁以后,月母从未走出过那方小院,今日再次出现,依然是为了她唯一的儿子。

看到一向风度翩翩的月风吟邋遢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月母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走到月风吟面前半跪下,将他的头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他身上难闻的味道。

“吟儿,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月风吟听到月母的声音,虽还不清醒,却下意识的亲近:“是母亲吗?母亲,我心里好难受,这里,很痛。”月风吟指着心口的位置,指尖因用力泛起白色。

看到月风吟如此,月母的心如同被人用刀剜着,疼痛难当,她将月风吟紧紧抱在怀里,抚摸他柔软的长发,一遍又一遍。

这些日子以来,月风吟喝了睡,睡醒了继续喝,不食一口米,人已经瘦了一圈,精神极差。如今有了母亲的安抚,他终于在困顿中沉沉睡去,只是即便睡着,眉头依旧不得舒展。

月母让阿今将月风吟抬到床上,为他盖上被子,从房间走出,将阿今叫到一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今知道自己劝不了月风吟,月风吟又最听月母的话,故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只不过略去了很多惊心的场景,只说月国公要杀林颦儿,最后被染欲烬救走。

“吟儿都是为了我,才会如此,你帮我想个办法约颦儿见面,我去跟她说,我去给她赔礼道歉。”月母眼眶湿红,为了她儿子,就算要她跪下来求林颦儿,她亦不会犹豫。

可是阿今却没有应承,沉默着不说话,月母便知事情不简单,不过还是坚持:“阿今,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阿今连忙摇头:“夫人,不是阿今不听您的话,是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若还有一丝可能,公子也不会如此消沉,而不去做了。”

月母握紧拳头,眼中有痛色滑过,她何尝不知道,以吟儿对林家小姐的感情,若有一丝可能,他一定会不遗余力。

可惜,为人母怎能看着子女如此颓废,这是拿刀子扎她的心。何况月风吟是为了她而放弃林颦儿,却不能对她说,更不能有一丝埋怨,她的儿子,心该有多痛啊。

“阿今,你别瞒我,我想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月母作为被选择的那个,欣慰之余又觉心酸,她想知道月风吟当日面对了怎样的残忍,她想要感同身受。

阿今知道月母看起来温柔,骨子里却倔强,想来自己若不告诉她,她也会有别的办法知道,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到月国公竟然让人将林颦儿放血的时候,月母原本平静的面具被剥落,她的手开始颤抖。

她才十六岁,还那样年轻,哪怕是不相干的人看到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被人放血,也会觉得同情怜惜,更何况是月风吟,可是他却不能救,不能替她分担。

月母没有再说什么,缓慢的踱步走了,只是那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索。

千岁府的药十分好用,林颦儿的伤势已好的七七八八,这天她从繁花处得知茗嬷嬷想要帮徐氏重掌中馈,好看的嘴唇勾起,杀气腾腾。

自己没找她算账,她倒先送上门来了。

“繁花。”

“小姐有何吩咐?”繁花笑意盈盈,圆圆的小脸讨喜的很。

“你这几日多与徐氏身边的荣嬷嬷接触接触,有茗嬷嬷留在徐氏身边,荣嬷嬷想必受了不少冷落,你好好利用这点。”

“奴婢明白,小姐放心吧。”繁花一拍胸膛,信誓旦旦的保证。

接下来的日子,繁花总能在府上‘偶遇’荣嬷嬷,繁花人甜嘴好,一来二去,便是刻薄的荣嬷嬷也跟繁花混熟了。

“要我说,咱们做奴婢的,就是命苦。只有主子挑我们的份,哪有我们挑主子的理儿。在水云苑,我年纪小,上面有锦绣、流年压着,什么跑腿累人的活都交给我,好在大小姐不像三小姐爱打骂人,要不然日子更难过。

说起来,三小姐走的时候怎么没把茗嬷嬷带走,我听人说,夫人很信任茗嬷嬷,想来也是看在三小姐的缘故吧。”

繁花年纪小,说话直爽,看起来有口无心,听者却有意。提起茗嬷嬷,荣嬷嬷满脸横肉的脸皱的愈发紧,小眼睛闪着恨毒的光,自从那个茗嬷嬷来了,夫人最信任的便不是她了,院子里的小丫鬟见风使舵,也都去巴结那个老货。

她几次有心为难,都被她挡了回去,还吃了暗亏,搞的她不敢再下手,可到底不甘心。眼下繁花提起,也只能恨恨的不说话。

繁花假装没看到荣嬷嬷的恨毒,继续道:“先前大小姐和三小姐不睦,说不定就是她挑拨的,要真如此,大小姐肯定恨死她了。”

繁花一副事不关己的八卦模样,却被荣嬷嬷听进了耳朵里,如繁花所说,大小姐本就与三小姐不睦,若她再从中挑拨两句,难保大小姐不记恨,到时候借大小姐的手除掉那个老货,岂不省事。

于是乎,荣嬷嬷便不遗余力的给茗嬷嬷上眼药,什么背后说大小姐坏话了,挑拨大夫人与大小姐母女关系了,虽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在,但大部分都是事实。

繁花听后义愤填膺,表示一定会把这些话告诉大小姐,荣嬷嬷细小的三角眼闪过恶毒的暗芒。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茗嬷嬷还是一样陪在徐氏身边,在徐氏面前搬弄是非。这让荣嬷嬷十分焦急,现在夫人越来越宠信茗嬷嬷,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便要彻底失宠了。

于是,她主动找上了繁花。

“小花姑娘,之前的话你都同大小姐说了吗?”

“说了呀。”繁花一派天真,有问必答。

“那大小姐怎么还这么沉的住气,迟迟没动静?”

繁花看了一眼荣嬷嬷,似乎有些难言之隐,荣嬷嬷有些不耐,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有什么话,小花姑娘直说便是,我绝不告诉别人。”

繁花想了想:“那行,我就告诉嬷嬷。”说罢,她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才开口:“嬷嬷也知道我们大小姐与夫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您又是夫人院子里的人,大小姐总归不那么放心,再者,这茗嬷嬷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就算大小姐想找她麻烦,也无从下手啊!”

对于林颦儿不信任自己这件事,荣嬷嬷说不出什么,她是大夫人的人不假,当日去接林颦儿回府,还曾为难过林颦儿,林颦儿若能相信她,才奇怪。

荣嬷嬷于是问锦绣:“这可怎么办?我是真心不想再被那个老货排挤,小花姑娘回去多替我在大小姐面前说说好话,我哪有胆子敢骗大小姐。”荣嬷嬷抓了一把糖给繁花,笑着请求。

繁花心里不屑,面上却很高兴的样子:“嬷嬷放心吧,我虽不如锦绣受宠,却也是说的上话的。”

荣嬷嬷听她这么一说,咧开嘴呵呵一笑,又夸了繁花一顿好话,才千叮万嘱的让她回去了。

“小姐,吃糖。”繁花捧着一把糖,步调轻快的走进房间。

林颦儿一向不爱甜,便摆手拒绝了,繁花便将糖分给其他人。

“你哪来这么多糖?”流年放了一颗糖在嘴里,虽然味道不如大铺子,但也算可以了。

繁花剥开一颗,放到嘴里,舔了舔嘴角道:“荣嬷嬷给的,要我说,她可真好笑,以为送点糖就能收买我,当我没见过世面一样。”

“那你还要。”锦绣不客气的戳穿她。

繁花也不在意,语气颇有两分林颦儿式奸诈:“上赶得送上门来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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