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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颦儿要参加官员考核的事,不仅在朝堂,在府内也引起了轩然大波。各人听闻此事的反应不一,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便是对林颦儿这次应考并不看好。

先不说官场上那一套林颦儿不懂,光是林颦儿的学问就是个硬伤。在庄子上待了多年,连学堂都没进过的人,要去参加什么做官考试,这不是开玩笑一样吗?

因此最近林颦儿走到哪,听到最多的都是,‘年底的考试没考上也不用伤心,去看看就行了。’就连宁氏也是一样的看法,也不过表现的更委婉而已。

林菲儿听说此事的时候,直接冷笑出声。在她眼里,林颦儿此举无非是想扬名,可这名到底是才名还是贻笑大方的名,就不好说了。

林菲儿甚至想,林颦儿莫不是因为月风吟才去参加官员考核的吧。月风吟的文采那是有目共睹,当年一篇祭文写的是洋洋洒洒,文采斐然。林颦儿想要参加官员考核,会不会是为了在名声上更配的上月风吟。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菲儿就恨的牙痒痒,她承认林颦儿确实长的不错,可长的不错又喜欢月风吟的女人多了,为何月风吟就独独对林颦儿不一样,林菲儿实在想不明白。

对于林菲儿的纠结咒骂林颦儿一概不知,因为她现在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林颦儿曾在林老侯爷书房看过些地质杂记一类的书,大多比较浅显风趣,眼下跟着林老侯爷学习为官入仕的学问,大不一样。

起初林老侯爷以为林颦儿以女子之身,学起来必定十分困难,却不想林颦儿的悟性并不比林朗和林行之差,而且更为努力。

林老侯爷拿起林颦儿做的一篇策论,从头往下看,刚看到一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丫头厚脸皮的功夫不知像谁,直将无尽国的繁华发达吹上了天,却吹的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简而言之,林颦儿策论的通篇原则就是歌颂祖国歌颂党,哦不,无尽没有党,所以顺便歌颂了一下皇帝,还连带上底下的大臣,基本上能叫的上号的,都被林颦儿提及。

林颦儿的策论,连林老侯爷这样久居朝堂脸皮够厚的人都看的老脸一红,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颦儿,你这策论…嗯…”林老侯爷突然有些词穷,过了半晌,斟酌道:“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林颦儿虚心受教,问道:“祖父能说的具体点吗?颦儿也大致有个方向。”

林老侯爷吸了口气,有些无奈道:“别的都没问题,就是你这…马屁拍的有点过了啊!”

林颦儿忍不住笑出声,被林老侯爷瞪了一眼,收敛了些,不过还是笑着道:“我还以为世人都喜欢听好话呢,祖父别急,您往后看。”

林老侯爷忍着脸热的冲动,继续向下看,发现在文章的后半部分还提了两个改善建议,虽不如何高明,但也算中肯。

第一次写策论写成这种水平,已经不错了。林朗和林行之第一次写的时候也不见得比这好多少,所以林老侯爷总体还是满意的。

说起来,林老侯爷的文采在朝中并不算出众,他原本是武将出身,中年才转的文官。虽然平日里无事也爱看看书,写写字,但比起那些大儒,自然是差了一些。

所以林老侯爷能教林颦儿的有限,其他的只能靠她自己努力,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林颦儿回到房间,用过晚饭,休息一会儿便到了晚上。深秋的天黑的比夏日早些,林颦儿的房间早早便点起灯,有美一人,灯下读书。

“小姐,您别看到太晚,仔细伤眼睛。”流年拿起剪刀将蜡烛剪了一遍,罩上灯罩,为林颦儿披上披风。

林颦儿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没有抬头,目光专注在眼前的书上,漫不经心的对流年说话:“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叫你。”

林颦儿睡觉并不喜欢人值夜,大丫鬟的房间离主房间很近,大声唤一声便能听到,于是流年便替林颦儿关好门退了下去。

染欲烬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一副安静的美人灯下图,林颦儿手支在太阳穴附近,眼睛闭合,纤长的睫毛在灯光照耀下印出神秘美好的阴影,温暖的灯光将她的脸庞映照的如玉莹润,整个人有一种温柔的静美。

染欲烬走近,将桌上的书拿起来略翻了翻,是一本墨义。所谓墨义,是取儒家经典句子,要求答题者对答注疏,墨义还有取上一句,让人对下一句的考法,前面历朝皆沿用过此法,到了本朝,出题者觉得难度太低,没什么技术含量,便取消了这一答法,只用做对答注疏。

从书上的眉笔道道来看,林颦儿看的颇为认真,在认为重点的地方皆划线突出,还有些地方注了注解。

染欲烬随手将书放回桌子上,惊动了睡梦中的林颦儿,她一偏头,险些栽倒,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鲜艳的红色,再向上,是熟悉的美颜,染欲烬下颌光华如玉,一丝杂色也无,更证明了他是个太监的事实。

见林颦儿似乎没睡醒,有些迷糊的瞧着自己,染欲烬勾起唇角,弯出一个妩媚的弧度,声音低沉缭绕:“本座美的让人流口水吗?”

林颦儿一愣,伸手摸了摸脸颊,光滑如旧,并没有水渍,察觉到自己被染欲烬骗了,林颦儿暗暗翻了个白眼,撑着桌子站起身,离开了身旁冷香缭绕的怀抱。

“千岁爷深夜造访有何贵干?”许是因为刚才的出糗有些恼怒,林颦儿态度不甚和善的问。

染欲烬坐到方才林颦儿坐的位置,手支着下巴,听不出情绪:“本座来是告诉你,你的方法奏效了,月风吟说服了月皇后和太子,太子已经放弃纳你为侧妃。”

林颦儿听到这个消息,眉头挑了一挑,并无太多反应,她早料到月风吟可以解决这件事,太子要纳她做侧妃的消息也是她想法透露给月风吟知道的。

“不过你的目的达成了,麻烦也来了,月风吟已经查到消息是你放出的,你猜他会不会以为你对他余情未了。”染欲烬凉凉道,语气像是幸灾乐祸,又像是嘲讽。

林颦儿不甚在意:“他怎么想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只要不打扰到我,我又何必在意。”

“你这丫头也忒狠心,月大公子怎么说也是你的旧情人。”

林颦儿突然回过头来,揶揄的看着染欲烬:“千岁爷这话颦儿怎么听着酸呢,若换个人,颦儿定以为他吃醋了呢!”

“为何换个人,难道本座就不能吃醋吗?”染欲烬笑意深深,语气缱绻,难辨真假。

林颦儿眼眸一闪,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自顾自的开口解释,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听:“月风吟于我已是昨夜星辰,虽灿烂一时,却不可追忆。归根结底,月风吟不过是出现的刚刚好,又撩动了我作为女人的一点想象,如今想象既灭,由想象寄托的那点情思又如何不灭。”

再提月风吟,说出这番话,对林颦儿来说并不觉得难过,也不会感到艰难,曾经的过往不过如水中月一般,一触便散了,连痕迹都不曾留下,消弭于无形。

“你这丫头的狠心倒是没让本座失望。”

“能得千岁爷一句赞赏,颦儿十分荣幸。”

“本座听闻小海子最近在找人配钥匙,你又编排了什么好戏?”

“千岁爷怎知是好戏?”林颦儿歪头看他,十分可爱。

“你这丫头沉寂了这么久,难道不是在编排一场好戏?”

林颦儿笑笑,反问:“不知在千岁爷眼中,变卖库房宝物算不算好戏?”

“不是好戏,若是变卖御赐之物倒算的上一场好戏。”

“那可是杀头的戏,演不好连小命也要玩进去,颦儿也姓林,可不想受牵连。”

“若本座有把握将你摘出去呢?”染欲烬如同白雪公主的后妈,拿着诱人的红苹果在林颦儿眼前晃。

可惜,林颦儿终归不是白雪公主,她摇摇头:“沈氏罪不至死,我只是想夺得中馈顺便打击林菲儿,犯不着要她的命。”

“妇人之仁。”染欲烬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林颦儿没有言语,态度却很坚持,她与染欲烬终究不一样,她可以为了生存暂时放弃原则,放弃尊严,但不能放弃底线。

她不敢保证她这一辈子不会去杀无辜之人,但至少在她能不这么做的时候,她不会这么做。

如果有一天沈氏威胁到她的生命,哪怕要她亲手割破她的喉管,她亦不会手软。也许像染欲烬所说,她这是妇人之仁,难成大事。可她并不想改,她并不是个嗜血的人,也不想迷失在鲜血里。

只是不管染欲烬出于什么目的,看戏也好,提点她也罢,他的话总归是为自己好,林颦儿不能领这份情,便只能转移话题,缓解尴尬:“前两日陛下急匆匆召千岁爷进宫有何事?”

“月家庶女小产了。”染欲烬脸色虽不怎么好看,到底是回答了林颦儿。

“月非盈小产了,可查出是谁做的吗?”月昭仪的胎已超过三月,胎像稳固,因此林颦儿才有此一问。

“撞倒月非盈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嫔,叫刘蓉。”

“刘蓉?竟然是她。”

“你认识?”染欲烬眯起眼睛。

林颦儿点点头:“我还是秀女的时候认识的,她那人单纯,胆子不大,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染欲烬听了林颦儿对刘蓉的评价,不置可否,略显凉薄的道:“不管她敢不敢这么做,证据显示是她做的。”

“千岁爷的意思是刘蓉被人陷害了?”

染欲烬没有回答,示意林颦儿到他身边去,林颦儿急于知道答案,便乖巧的走到染欲烬身旁,被他拉到腿上坐下。染欲烬将头靠在林颦儿肩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才懒洋洋的开口。

“宫中多年没有消息,说明陛下的身子早已不适合生育,月非盈怀孕只是个意外,肚子里的肉越大,问题越明显,月非盈知道她不可能生一个健康的皇子,所以便放弃了这个孩子。”

“所以她找了一个替罪羊,为什么是刘蓉呢?”林颦儿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冷意。

“因为她出现的时机刚刚好,近来得了圣宠,家世不显赫,在宫里没什么背景,这些条件十分符合月非盈替罪羊的标准。不过月非盈所图不只这些,她希望通过刘蓉将这件事扯到丽贵妃身上。”

“那千岁爷打算怎么做?”

“想以本座为刀,瞎了她的狗眼。”染欲烬轻呵一声,有彻骨的寒意从他的喉咙里滚滚而出,林颦儿知道,月昭仪要倒霉了。

林颦儿并不关心月昭仪怎么样,她犹豫了半晌,还是问道:“刘蓉她现在怎么样?”

本以为染欲烬会说她多管闲事,没想到他很痛快的回答了她的话:“人在诏狱,不用本座用刑,她已经要吓死了。”

染欲烬以为林颦儿想要救刘蓉,十分好心的劝了她一句:“在宫里活着的人,没有无辜与否,只有够不够聪明,有些人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从这点来看,如果林颦儿当初入宫,未必不能在宫里杀出一条血路,只是她及早抽身,确是聪明之举。

林颦儿自然知道染欲烬说的是事实,以刘蓉那样的性子,即便逃过了这次,焉知下一次不会有更残酷的事等着她。她不是救世主,刘蓉与她亦不过泛泛之交,又‘证据确凿’,她能替她求个痛快,也算仁至义尽。

“千岁爷说的是,但颦儿还是想恳请千岁爷给她个痛快,让她死的不太痛苦难看。”

林颦儿蹲在染欲烬脚边,目光泠泠仰望着他,说不出的卑微虔诚,从林颦儿的眼中,染欲烬没有看到心软,却看到一股坚持,那是对生命的敬畏。

莫名的,染欲烬便嗯了一声,林颦儿露出一个轻松的神情,眼睛里有迷人的水雾,在灯光的照映下熠熠生辉。

待林颦儿从地上起来,染欲烬揽住她的腰,将她压在桌边,冰凉的死人手探进她的衣襟,林颦儿战栗了一下,却没有抗拒,微仰着优美的颈子,倔强的看上方美丽的人。

直到被染欲烬剥光横陈在桌子上,林颦儿才有些难堪的动了动,却被染欲烬扯住腿儿。

“千岁爷…”林颦儿的声音有些颤抖,寒意从脊背传来,让她的牙齿有些打颤。

染欲烬并不怜香惜玉,任由林颦儿**着躺在桌子上,每当她想动,便被一只冰凉的死人手按回到桌子上。

染欲烬欣赏了一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目光停留在林颦儿胸前若有所思。

被染欲烬用评判的目光盯着,林颦儿的脸轰的一下爆红,顺着脖子一路往下,将身体染成粉红色,在灯光的照耀下鲜嫩诱人。平日里再如何清冷淡定,林颦儿终究是没经历过情事的少女,在这样的难堪下,她的眼底渐渐蒸腾起水汽,大眼睛愈发晶莹明亮。

就在那水汽即将凝结成水珠时,染欲烬终于收回目光,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套银针,手法老练的扎在林颦儿八处大穴上。

林颦儿只觉得有什么在血管里横冲直撞,炙热难当。她的血液变的很热,原本的寒意已消失,有水汽从她的毛孔渗出,一遍又一遍,直到她忍不住要融化的时候,那股热浪终于消散,她浑身无力的倒在桌子上,像是搁浅的鱼,大口喘气。

染欲烬将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喂了林颦儿一颗药丸,林颦儿便恢复了些力气,身体比之前竟轻盈了许多,想来染欲烬的针灸对她的身体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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