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他要如何深情(本卷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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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他要如何深情(本卷完)

作者:

大楚两百一十八年,似乎,以往的任何皇权倾轧,龙子夺嫡都在今夜逊了色彩。

血色,染红了百朝殿,也祭奠了殒去的人命。

先是太子谋反,后是六皇子反扑,再是众人醒然的,原来一切一切都是四皇子和皇上早做的局。

然而,当大家认为一切尘埃落定时,波云诡秘,暗里翻弄,四皇子冷漠威胁,一代帝王举目苦笑。

机关算尽,帝王本来终于为这命妥协时,却又有人下了毒,死得突然而毫无预兆。

一切一切,一幕一幕,来得猝不及防。

眼下,帝寝殿宇内,几乎将整个殿宇搜了的护卫谨敛眉目的垂首站在四皇子面前,“禀主子,已将帝寝宫里里外外搜查了,没有半点可疑痕迹。”

“能在皇上身上下毒,此人定不简单。”四皇子显然接受了这个答案。

那为首的身材瘦高的黑衣护卫眉色紧滞,“主子,这些日子以来,为了今日这一天,莫说是整座皇宫,就是整个京城,早被我们里里外外的彻查干净,而且,之前,我们还让人在此布了阵,所以,万不能会有任何高手还能靠近皇上身边。”那人说到此,又镀顿住,似乎想到什么,又不能肯定。

“你想说什么?”四皇子看向黑衣护卫。

“回主上,属下想说,还有一种可能,阵法,与各种搜查,都只是下意识的针对了会武功之人,还有皇宫的禁卫,会不会,有可能,下毒的本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太监,宫娥,或者此次进宫的世家小姐?”来人说完,静静的看着四皇子,似等他发落。

四皇子眼底光色晃动,须臾,看向一旁的明妃,“母妃,你认为呢?”

“不管是谁,能做到这一步,想来是对今夜我们所做之事多少清楚”明妃摇头,“不能留。”

“母妃,你觉得,会不会是苏锦”

“不会。”明妃摇头,“纵然她三头六臂,可是今日进得宫来,就只带了一个兰瑟丫鬟,而且,这么危险的事,以苏锦的护犊性子,断不会让一个不会武功的丫头做。”明妃否定这一点。

四皇子点点头,显然也实在怀疑不起苏锦来。

至于百里墨夙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似乎,更不像他的行事做风。

而且,百里一族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济世仁怀,真正的大生大死,还是一国之君断不会是他所为。

“凌皓,这些事,先容后再查,眼下,把你父皇的遗体和遗诏处理好,才是首要。”明妃娘娘提醒。

四皇子颔首,须臾,对着一旁宫娥颔首,“夜深了,扶母妃下去休息。”

“是。”

明妃任由宫娥过来扶着,走了几步,又深深的看了眼四皇子,须臾,“凌皓,小心些。”

似乎明白那一瞬,自己母妃眼底的深意,四皇子心头微微一动,随即,抬手一拱,“母妃放心。”

待得明妃走得远了,四皇子这才看向一旁的黑衣护卫,“黑风,那些大人如何了?”

名叫黑风的正是那领头的黑衣人,上前一步,“主子,原本就推崇你的大人自不必说,那些潜藏在两派之中,实际听命于六皇子的人因着六皇子一死,如今也倒了水,属下等依你之令,没有揭穿他们,静观其变,至于与相爷一起跟着太子谋反的那些大人”黑风眼眸闪烁,摇摇头,“其他几位大人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那几位尚书大人,却是到得现在一言不发。”

“一言不发?”四皇子面上浮起寡淡冷笑,笑意比这夜更凉,“那便让他们自此一言不发吧。”

“是。”黑风点点头,又道,“那相爷”

“相爷”四皇子抬起头,目光越过大殿外向无穹无尽的深际天旻,眉梢眼角都是沉世经纶的凉意,让人看不透。

“苏锦出宫了吗?”须臾,四皇子问。

“回主子,方才已经传来消息,苏锦小姐已经上了相府的马车,和北冥国师和北冥小太子一起,离开了。”

“离开了?”四皇子神色淡定,随即看向黑风,“不会,她应该还在宫里。”

“这”黑风显然不太信,“可是,方才属下再三确定,那马车里是有传来北冥国师和苏锦小姐的声音。”

“不说苏锦的本事,你们看不透,就说百里墨夙,你们摸不到底的。”四皇子无比自信,“苏修染开宴至今,一直没有出现,苏锦也从未问过,我想,她是要去找他的。”

“苏锦小姐会为了苏修染冒险?”

四皇子敛眉,似有笑意闪过,“你们不懂她,她”无比聪明,无比自私,却又无比的,心软。

“那主子可以放心,相府大公子身上早被皇上下了毒,如果没有解药”

“区区那点毒”四皇子摇头,“她不会放在心上的,因为,难不到她。”

黑风似有些不懂,不过,他自然是忠于四皇子,听命于他,当即领命,“那,主子,现下如何做。”

“不用再跟着那马车了,还有,监视着年世子的和年小郡主的人不要离开,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然后,搜宫。”

“搜宫?”

“就算把皇宫翻个地儿,也要把苏锦找出来。”四皇子淡淡吩咐。

黑风瞬间明白过来,当下,一点头,退了下去。

而此时,正走向相府的马车里。

北冥小太子横七八仰的靠在马车壁上,在他对面,坐着比他更没有形象,更东倒西歪的凌白。

口技而已,对凌白来说,小意思。

“哎,小喽啰啊,终于走了。”放下窗帷一角,凌白百无聊奈。

没错,马车内,自然没有百里墨夙和苏锦。

“哎,凌白叔叔”

“不许叫叔叔,要叫哥哥,哥哥。”凌白自恋无比的打断慕容小复的唤声。

慕容小复瞅瞅凌白,撇了撇嘴,“本宫是太子,又叫国师为皇叔,我如果叫你哥哥,那你得叫我皇叔叫什么?是叫爹吗?”

“呸呸呸。”凌白一下子抬起腿,挥起拳头威胁着,“你这个小毛孩,懂什么,怎么就叫爹了,这辈分真是该叫姥爷好吗。”

闻言,慕容小复小嘴一张,然后,“哦。”小脸上别有意味的笑意。

凌白见此,瞬间明白过来,抬手,一下子弹在慕容小复的脑门上,“你个小太子,不规矩,跟小爷我玩阴的。”

“你大胆,欺负我,我要叫我父皇母后打你板子。”

“来啊,来啊,远水解不了近火,这里是大楚。”

“你”慕容小复小脸一皱,顿时,对着暗处一唤,“你们,“揍他。”

马车里顿时出现两名黑衣人,齐愣愣的看着凌白。

凌白一见此,“这,十方阁的人,苏锦居然”

慕容小复昂头,挺胸脯,小手一招,无比得意,“苏锦姐姐说了,就怕你欺负我,所以给我备了一手。”

“又是苏锦”凌白挫败,“算你狠。”

“和小孩子计较,没羞。”

“我小爷和你闹着玩儿。”

“还不承认,没品。”

凌白

小嘴还挺流利。

然后,马车里又安静下来了,那两名护卫也当即退下。

不过,静了一会儿后。

“总觉得,这大楚四皇子竟然这般厉害,怕是能想到苏锦姐姐和皇叔不会轻易离宫的。”慕容小复摇头小脑袋,拖着腮,一幅小大人似的想着。

凌白小郁闷,不说话。

“要不,我们一会儿到了相府后,也悄悄的溜进宫吧,我也好奇,国师要如何带着苏锦姐姐逃脱出四皇子的天罗地网。”

没人回应他。

“哎,我说,你真没劲儿,还没皇叔好玩儿。”慕容小复吹口气,无聊得很。

凌白这才看了看北冥小太子,“哼,离宫?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你才傻。”

凌白哼口气,一撩墨发,“他还好玩?他再好玩,你也玩不了多久了,族里已经来信,催促他回族了。”

“哦?”慕容小复清澈的眼睛一亮,小身子往前倾,“是要带着苏锦姐姐一起吗?”

凌白闻言,摇摇头,“不知。”

“你不是百里一族的人吗,你会不知道吗?”慕容小复不信。

“本来族长就不同意小叔来大楚的,还参与了这楚京内乱,若不是你父皇母后出面,族长早就对他下了禁令了。”凌白道。

“禁令?”慕容小复好像知道这是什么,小脸都是一白。

马车里的气氛突然间就好像压抑下来。

一大一小,四目对视,不说话了。

而此时此刻,苏锦和百里墨夙虽没有回相府,却也并没有在皇宫,而是出现在四皇子府。

如今,四皇子在皇宫,整个人手都调去得差不多了,整个四皇子府安静如斯,仅有几队护卫也不过如此而已。

庭院深深,几缕秋风吹来,带起湖里的水气,沁骨也阴冷。

“都说,见其居所,知人本性三分,这话,假不了。”苏锦四下一瞄,心有唏嘘。

百里墨夙四下一扫,没有反驳,“你说得对。”

“是吧,一进来,就能感觉到周身一股子寒气侵袭。”苏锦眸光闪动着,不停砸舌,“跟四皇子给我的感觉一样,如果不是再三确定,他没有任何隐疾,我会以为,他可能在这府里藏了不少死尸练邪功。”

苏锦说着四皇子,无一字好话。

百里墨夙拽着苏锦的手,语气含笑,“所以,这世间,只有爷最好。”

“你最好你最好。”苏锦白了百里墨夙一眼,“办正事了啊爷,别秀恩爱了。”

然后,二人轻飘飘的落在一座院子里。

而这时,暗中有人影一闪,天马出现。

“主子,苏锦小姐,果然不如你们所料,四皇子派人在搜宫,说是一定要找出你们俩。”

“哼,那就看他能不能找得到了。”苏锦说话间,直接推开了前方的主屋的门。

门开,一道人影静静的被月光扫来,投入眼帘。

苏锦在门槛处站定,看着站在那里的人,一袭简单的素袍,清隽恬淡,眉目病态,唇瓣微微白色。

正是苏修染。

不过,显然的,站在屋内,不能动弹。

“哥哥,饿吗?”苏锦走进去,看着苏修染,笑盈盈的。

苏修染的闻言,面色顿时白了几分,想说出口的,“看你们安好我也放心了”的话也说不出来,反而带起几分无奈的笑意,“还好。”

“忽”轻轻一声,只见百里墨夙衣袖一扫,方才还站在那里的苏修染整个身体都是一松,显然是穴道被解。

“妹妹,宫里情况如何?”

“哦,看来,你是还没进宫就已经被弄来了这里了?”苏锦与其说问,不如说是肯定。

苏修染摇头,有些怅惘,“不是,是最开始见得父亲,我隐隐猜到今日有事,是想阻止他,可是”

苏锦忙摆摆手,“别,别阻止他了,我们的爹啊,如今还在百朝宫,是生是死呢,或者说,以后整个相府是生是死呢,犹未可知,哎,我说苏修染,你是爱上这块地了,不想走。”见苏修染站在那里时半天没动,苏锦纳闷,随即,在看着苏修染那一瞬变得苦笑的脸时,面色微微一变,“你”

“看来,四皇子在这房里布了机关,我脚下这块地板,是松的。”苏修倒也是淡定。

苏锦当即看向百里墨夙。

“方才进屋时发现的。”

“那”

“不给苏修染解穴,以他这病体,血脉阻滞,会更难受。”百里墨夙倒也是实在。

实在的给苏锦以极其的诡异感。

如今这生死未知的,这屋内屋外两位爷,看这样子,可真是视生若无物。

“哎。”须臾,苏锦叹一口气,示意苏修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之时,这才走上前去,对着这屋子里里外外四处查看。

半响,又轻手轻脚的走回来,站在方才所站之处,看着苏修染,似笑似无奈的,“哥哥,以你为中心,方圆几百米,也是就围着四皇子这主屋为点,散开至外面那道庭院的门,都布了箭弩,只要我们稍有轻举妄动,我不能保证我们一定会活着走出去,但是我能保证的是,我们会很快变成一只**刺猬。”苏锦说着,还顾自拿起一旁桌案上的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看向百里墨夙,“墨大爷,肿么办?”

“要不,生不能同日,爷就和你一起死而同穴吧。”百里墨夙大义的一撩袍角,眉眼温柔,像在表白。

苏锦摇头,“可是,我舍不得你死。”

这二人在这里打情骂俏的,一旁淡雅识礼君子一派作为的苏修染的脸都红了。

“妹妹,女儿家,还是要矜持点。”

“哥哥,相信我,今日如果我矜持点,你现在已经看不到我了。”苏锦很认真,在苏修染那闻言心有余悸的眼神中,无比肯定的点头,“真的。”

苏修染眉眼间染上几抹颓败,“哎,如果不是身子太弱,受制于人,我也能帮上忙。”

“哎,你再想帮忙,也架不住人家叫这一计又一计的啊。”苏锦这说的跟唱戏似的配合。

“四皇子,在暗处听得够久了,累了没,不如,进来喝杯茶。”终于,百里墨夙对着暗处一笑。

暗处,秋风微动,薄雾凝如冰,静了一瞬,然后,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庭院外。

“知道中了计,还能如此泰然自若,果然不愧是北冥国师。”四皇子剑眉严肃,话是对着百里墨夙说,目光却是对着屋子内,一缕极深的月光铺就下,正淡定的坐在那里喝茶的苏锦说的。

屋内没有点灯,屋外也没有火把。

四下,全靠天边月色点亮。

四周,好像都无比的冷。

“四皇子,果然好计谋。”苏锦迎着四皇子的目光道。

“父皇死了。”四皇子却牛头不对马嘴的答了一句。

苏锦好惊讶,“皇上死了。”好像对此事浑然不知,深表震惊。

“许是因着太子皇兄和六弟同时谋反,说是不生气,可还是气怒攻心,一时间,便去了。”四皇子依然说得一脸正色。

明明是演戏。

可是明明是演戏,苏锦也极其配合,微微起身,“皇伯伯才五十岁,今日还是他的寿辰,好不容易收拾了两个不喜的儿子,扶了属意的儿子成了正,这就撒手归去了哎”苏锦喝一口茶,长长的的睫毛泛在夜色中,拧起一层浅浅的光雾,“人生,果然没有事事圆满呐。”

“不过,父皇走时,下了旨。”

“是把皇位传给你的旨吧。”苏锦道,“毕竟,皇伯伯如此疼爱你。”

“不是,是皇伯伯下旨,将你赐婚于我。”四皇也真敢说。

“哦,不可能。”苏锦只是淡淡四个字就回应了。

四皇子从头到尾注意着苏锦的表情,可是却没看到一点他所希望的表情后,眸色终于一点一点紧下,“你,不信?”

“当然,如果皇伯伯真的下了如此的旨意,你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应该马不停蹄的威胁我,更不会还有苏修染这事了。”苏锦放下茶杯,笑意几分玩味。

四皇子负在背后的手紧了紧,笑意噙在唇边,“苏锦,你这么聪明,让我如何舍得你。”

一听这话,苏锦的眸光立马就冷了,偏头,看向站在门口,清华潋滟,却半响不开口的百里墨夙,“亲爱的墨大爷,有人和你媳妇儿表白,你该说点什么吧?”

百里墨夙乌黑眉宇间浮起万世不在于心的笑意,“对于这种不耻的行为,爷一般不会说,只会做。”只见话声一落,四皇子身旁,十二天罡齐齐现身,将四皇子困住。

四皇子面色一变,不过,倒也没有多大慌张,而是缓缓的挥挥手。

顿时,以黑风为首,近百人落在院落里,将苏锦,百里墨夙围在院落里。

苏锦看一眼,冷哼一声。

“苏锦,我知道,我这一百人也奈何不了你们,不过,你也当知道,你这十二人就算是再厉害,也不会奈我如何,再者”四皇子看向百里墨夙,“如今,太子,六皇子皆死,放眼大楚,皇子要么不能担责,要么不谙世事,唯只有我这个皇室一脉可以传承大统,所以,身为百里一族的少主,百里墨夙,你要杀我吗?”四皇子说到最后,唇角是几缕残忍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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