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恢复记忆(大高潮,必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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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华清居的贺煜,直接回到自己的家,季淑芬依然带着琰琰在一楼客厅玩,贺一航也回来了,迫不及待地询问凌语芊的情况。

对着满面真切的父亲,贺煜如实相告,“她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明天应该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贺一航放下心,顺势安慰,“你也别太难过,你们还年轻,将来想要孩子随时都可以。”

殊不知,这正好刺中贺煜内心的痛,想起医生的话,他痛彻心扉,俊颜陡然转暗。

贺一航留意到了,不禁关切询问。

这次,贺煜没有再解答。

贺一航也就没多想,只认为贺煜是在为无缘的胎儿难过,继续安抚一番,叫贺煜去休息。

贺煜越过他,走到琰琰面前,先是静静注视了几秒,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下,眼神极具怜爱,低声喊出,“琰琰,爹哋回来了。”

季淑芬趁机讨好,抱起琰琰教导着,“琰琰乖,叫爹哋,或者,朝爹哋笑一笑。”

琰琰当然不会叫,但晓得咧嘴呵笑,贺煜看着,高兴之余心中更觉伤感,伸手在琰琰头上揉来揉去。

“阿煜,你要不要先吃点什么?妈叫保姆为你准备。”季淑芬慈爱无比。

贺煜目光终于转向她,若有所思地朝她注视了几秒,不应答,且站起身来,独自朝楼上走去。

偌大的卧室,仍一片寂静,贺煜再次感到空虚和孤寂深深包围过来,他将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抛进大床上,翻来覆去,看着死气沉沉的周围,想起往日的某些情景,她曾经如何爱他,而他却是怎样怀疑和伤害她,然后又想起她现在对他的绝望和死心,悔恨之情顿如滔滔江水,吞噬着他整个身心。

怎么办?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放手吗?

不,不放,怎么能放!

一声无奈痛苦的长叹,自贺煜嘴里发出,他下床,走到窗台那,停在花裙子前。

摸着裙子上一片片淡紫色的花瓣,他便能体会到当时自己是怎样的兴奋和辛苦,其实,自己一直都爱着她,不管是楚天佑或贺煜的身份,都无法停止对她的爱,当然,可能楚天佑时爱得更多,至少,那时对她的爱应该是坚定的,不存在伤害的。

楚天佑……楚天佑……

到底自己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有什么魅力将她迷得如此沉沦呢?

贺煜思及此,不禁又想到贺云清,爷爷今天那样解释,兴许是真实,但他觉得,这只是一部分原因,爷爷似乎另有隐衷。

都到这种地步了爷爷还不愿坦白,到底是何缘故?难道自己小时候被拐并非意外,而是……阴谋?幕后策划者,是谁?大伯吗?

贺煜脑海冷不防地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渐渐的,给予肯定。

假如真的这样,那就可以解释爷爷为什么隐瞒了!大伯担心自己长大后对他和贺炜造成威胁,于是趁早铲除自己,爷爷四年前找到自己时,发现真相,但不想子孙自相残杀,便隐瞒了,还消除以前的痕迹,让自己和爸爸无从查起!可惜自己刚才一时激愤,以致没有问爷爷自己被认回家之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不过就算问,爷爷会说吗?会完完整整、真真实实相告吗?又或者,再一次编造谎言敷衍自己?

爷爷,你要家庭和睦我理解,但你不该包庇罪犯,大伯既然犯错,就应受罚!

贺煜越想,心中越是忿然,将父亲叫了上来。

当贺一航得知贺煜以前叫楚天佑,还曾经和凌语芊相恋,顷刻间,大大震惊和蹉叹,曾经一些疑惑也总算明白过来。当他又听贺煜小时候被拐是贺一然搞的鬼,不由勃然大怒,准备立刻就去找贺云清。

不过,贺煜及时把他劝止,“虽然我们的猜测很有道理,可我们暂时还没找到证据,爷爷又有心保住大伯,我们这样揭穿,结果只会徒劳,会打草惊蛇。”

“难道就这样任他们逍遥法外?”并非贺一航不念兄弟情,而是他那个兄长已经凶狠到让他绝望和死心。

“当然不是!正所谓抓贼要拿赃,我们必须等到证据齐全,然后将他连根拔起。”贺煜语气里的冰冷和痛恨并不比贺一航的少。

贺一航下意识地点头,忽然反过来安抚和劝解,“阿煜,不管爷爷怎么想,他对你的爱不假,他最器重的人,终究是你。”

“我知道,我不会怪他。”贺煜也渐渐息怒。虽说爷爷的隐瞒让他和芊芊这段婚姻走了很多弯路,特别是芊芊,身心受创,伤痕累累,但他还是很感谢爷爷尚未自私到把芊芊一家除掉,感谢爷爷把芊芊再安排到他的身边。

正常的事情谈妥后,贺一航开始想到晶片的事,匪夷所思地道,“阿煜,你确定大脑真的被植入晶片?你认识的那个朋友真有这么厉害?就算你大伯再阴险,最多也就杀人犯火,这晶片的事,如此高科技和科幻,他怎么会!”

贺煜也回过神来,迎着父亲困惑不解的眼神,他先是沉吟一下,肯定地点头,“我相信他。”

“那他有没有办法帮你取出来?或者,我们找其他医生看看?”

贺煜不回答,而是先问起另一件事,“爸,你觉得……高峻真的是大伯的私生子?”

“当然。验dna的事,是你爷爷验证过的,应该假不了。”贺一航应得极快,见贺煜皱着眉头一副质疑的样子,继续道,“莫非你怀疑爷爷?但爷爷有什么理由这样做?不错,爷爷是隐瞒了当年的真相,那是因为他要维护你大伯,高峻这事就不同,假如高峻不是贺家的人,爷爷又有什么必要说是!还有你大伯也不会乱认儿子。”

贺煜听罢,也觉得有道理,不过心中依然消除不了对高峻的怀疑,也因此,他决定不找其他医生看。不管高峻早上那样说只是故作声势呢,或真有那个能耐,他都觉得自己应该小心谨慎为妙。

“虽然以前的记忆重要,但也不用急于一时,对了,你可以问问语芊,她应该知道不少。”稍会,贺一航又做声,他尚不知晓凌语芊与贺煜的矛盾,就事论事,不由心疼起凌语芊来,“真难为这孩子了,明知道你是天佑,却忍住不说。以后你好好疼她吧,至于你妈那边,我会劝劝。”

贺煜便也没将实情相告,只冲父亲感激一笑,突然起身。

“你去哪?又去医院?”

贺煜点头,一提到她,想见她的心难以控制的强烈,他已经走到衣柜那,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随后,与贺一航一起下楼。

季淑芬见贺煜又准备去医院,很是不悦,得知贺煜还打算把琰琰也带去,更是不同意。

贺煜早就不爽她对凌语芊的针对,如今便也毫不客气地冷道,“你不是不承认她吗?不是曾经想方设法不让她怀孕吗?不是不喜欢琰琰吗?那我带琰琰去哪,又与你何干?”

被儿子当着下人的面如此奚落和讥讽,季淑芬颜面大失,不禁更气恼,这时,贺一航出面,不断哄她安慰她。

季淑芬心知贺煜的个性,得此台阶,于是作罢,气咻咻地放下琰琰,朝楼上走去。

贺煜压根不理会,注意力集中在琰琰身上,冰冷的眸光瞬间柔和下来,“琰琰,来,爹哋带你去找妈咪,今晚我们在医院和妈咪一起过夜哦。”

“煜少,你的手还有伤,不如我陪你们去?”保姆小玉自告奋勇。

贺一航也附和,“琰琰毕竟还小,有小玉跟去,这一路好安排。”

贺煜略作思忖,便也允了,待小玉收拾好关于琰琰的必需品,刻不容缓地离开家门。

这次,他不再亲自驾车,而是由司机送,他坐在后座,单手抱着琰琰,小玉则坐在他的身边,随时候命和关注着。

一路上,他都逗着琰琰玩,不停自言自语,不停地笑,与他往日冷酷淡漠的形象简直天渊之别,但他丝毫不在意,仿佛整个车厢只有他和琰琰。

对于琰琰的到来,一直在医院守候的张阿姨和凌母等人错愕之余,皆欢喜又紧张,特别是凌母,特疼这个外孙,急忙叫贺煜把琰琰带回家。

张阿姨倒是持有不同的看法,“凌大婶不用太担心,虽说这里是医院,可毕竟是高级病房,环境卫生都很不错,再说琰琰刚出生的时候不也在医院住过几天,所以没问题的,就一个晚上而已,有琰琰陪语芊,对语芊的病情大有帮助。”

其实,张阿姨又是在为贺煜制造机会!

凌母当然也明白张阿姨的用心,再沉吟片刻后,便不再阻挠,何况张阿姨有句话是事实,女儿尽管不说,但她清楚,女儿一定很想念琰琰,有琰琰在,比任何良药都好。

而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原本,凌语芊在闭目静思,贺煜抱着琰琰来到床前后,并没有直接告诉她,而是拉起琰琰的手,轻抚她的脸庞。

那娇柔的、细腻的、熟悉的触摸感,让凌语芊浑身僵硬,迅速睁开了眼,见到那让她时刻想念、想到心都痛了的小人影,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她这也才发觉,自己是这么的记挂琰琰,是这么的想见到琰琰,她不顾身体的虚弱,立刻起身,准备把琰琰抱过来,不料刚好扭到腰,痛得她小脸几乎皱成一团。

贺煜见状,无限心疼,低沉的嗓音急促不已,“怎么了?严不严重?要不要叫医生?”

凌语芊对他视若无睹,看向凌母和张阿姨,给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稍微缓和一下痛后,重新抱过琰琰,迫不及待地亲吻琰琰。

琰琰记得妈咪的味道,小身体也使劲往凌语芊怀里钻,胖呼呼的小手儿在凌语芊身上摸来摸去。

“小玉已经为琰琰带齐东西,他今晚会留下来陪你睡,明天你出院,再和他一起回家。”贺煜继续讨好着,最后这句,更加温柔,“我也会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可惜,凌语芊还是当他透明,注意力全然集中在琰琰身上,抱了一会,将琰琰举起来,看着他,看了又看,母爱光辉尽显,充斥着她全身上下。

这时,张阿姨忽然朝凌母打了一个眼色,凌母略作思忖,便叫上薇薇,借出去吃晚饭的理由,四人暂且离去,把房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贺煜索性坐到床上,用琰琰融入话题,“琰琰乖,叫妈咪,跟妈咪说你很想念妈咪,从昨晚到现在你都很好,让妈咪别担心。”

琰琰不懂得说,但会笑,那笑容,比天底下任何蜜糖都甜,甜到人的心扉去。

“爹哋也很挂年妈咪,爹哋很爱很爱妈咪。”贺煜继续道,脸不红气不喘,说着视线转到凌语芊身上,大手猛地伸出去,握住凌语芊的手。

凌语芊仿佛碰到毒蛇一般,迅速甩开。

贺煜坚持不懈,继续去抓。

“出去!”凌语芊娇声叱喝出来,身体本来就还没好,气息也就很虚弱。

贺煜本能地松手,不过并没有依言离开,深眸定定望着她,娓娓道出,“我刚和爷爷谈过,他一直知道我以前的身份,还刻意封锁起来,让大家都查不到。我问他为什么这样,他没有完全坦白,我一时气愤,也就没有多问以前的事,小东西,你能告诉我?当我是楚天佑的时候,我住在哪?过着怎样的生活?还有……我们是怎样相遇的,我们都经历过什么?我很好奇,很想知道,你都告诉我好不好?求你,老公求你了。”

低沉浑厚的嗓音,多么的无助和乞怜,俊美的容颜也格外虔诚和真切。贺煜知道此刻自己应当小心翼翼,然他又清楚,自己应该对她做出亲昵的动作,让她更加深切体会到从前,体会她和他之间曾经是怎样的美好和刻骨。

因而,他顾不着会遭到她的抗议甚至恼怒,不由分说将她纳入怀中,嘴巴贴到她的耳际,用最具魅力的语调低吟,“我们之前是不是有过很多美好的时光,你很爱我,我也很爱你,对吧?来,你想一想,然后告诉老公,让老公也重温体会一下,乖,宝贝你听话,可好?”

确实,随着他的诉说,凌语芊已无法克制地想起从前,不过,当脑海闪出来的某些片段尚未清晰之前,又立刻被她极力按住,她还使劲扭动着身子,不让他碰,为了阻止他往下说,她甚至大呼凌母和张阿姨。

贺煜急忙捂住她的嘴,懊恼万般,“好,我投降,你别叫她们进来,让我们一家三口静静呆在一块,我答应你不会再胡来,我只看看你和琰琰。对了,你也不想烦恼到张阿姨和你妈吧,特别是你妈,她心情不好,我们就别再给她添烦恼,我不说话,再也不会说话。”

贺煜话毕,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为表示他的诚意,还自动退到床前的大椅上,不过,爱意绵绵的双眼,没有离开片刻。

凌语芊也安静下来,暗自调整一下心情,重新集中思绪到琰琰身上,看着他,逗着他,抚摸着他,甚至……亲吻他。

让贺煜瞧着羡慕不已,同时,更是满心悔恨,哎,都怪自己不懂珍惜,否则这么温馨幸福的画面必定是三个人,必定有自己。

“芊芊,小东西……”他又是禁不住地低唤她,大手不受控制地抬起。

凌语芊立马给他一瞪,警告他别乱来。

那精壮的手臂,俨如碰到什么猛兽,赶忙缩了回去,贺煜像个小媳妇似的,一脸委屈和沮丧,默默注视着她。

稍后,他又忍不住改为呼唤琰琰,“琰琰,爹哋叫你哦,看看爹哋,对了,告诉妈咪爹哋很爱她,爹哋以后再也不会让妈咪伤心。爹哋前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爹哋买了一只太空船,爹哋亲自驾驶,载着你和妈咪奔向其他星球,那个星球是爹哋买给妈咪的,名字叫ynda,是妈咪最喜欢的紫罗兰花,也是妈咪的英文名。”

琰琰似乎已经晓得分辨一些声音,听到贺煜不断述说,也本能地看过来,奈何凌语芊及时抱他转过角度,让贺煜想走儿子政策也没门!

贺煜真的是浑身数解都用尽,瞅着她,愁眉,苦脸,苦笑,懊悔,沮丧,一会,忽然起身,到床尾躺下。

高级病房的大床,是2米乘1米8,他横着睡,身高还是比床宽多出几厘米,故他只能屈膝、侧躺,望着她,继续痛苦纠结,不知多久过后,难以抵挡困意,沉睡过去了,渐渐还打出了粗促的鼾声。

凌语芊听到了,俏脸怔了怔,但并没多关注,继续把精力放在琰琰身上,珍惜和琰琰的相处。

不久,房门被推开,是凌母。见里面这么久没动静,贺煜也不出去,她有点不放心,如今一看贺煜在床上睡了过去,不由一愣,随即缓缓走近,先是逗了一下琰琰,继而看向凌语芊,迟疑地道,“明天就要出院了,你……真打算跟妈回家住?”

“嗯。”凌语芊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是……琰琰呢?我想阿煜不会让他跟你走。”凌母是明眼人,看得出贺煜借用琰琰来缓和他和芊芊之间的关系,见凌语芊不语,她接着说,“芊芊,其实你们之间走了这么多弯路,是因为他失忆了,如今真相大白,这说明老天爷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何不把握把握?”

“别提老天爷!它怎么会慈悲!它要是慈悲,就不会给我们带来这么多苦痛,不会让爸去外面找女人!”凌语芊总算做声,语气忿然地打断凌母的话。

瞬时间,一股钻心的痛袭向凌母,她沉吟了好半响,悲凉低叹,“妈是个婚姻失败者,本来没有资格和能力给你意见,但妈还是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能真正得到老天的眷顾。张阿姨有些话说对了,贺煜可能和你爸真的不一样,毕竟,这个世上也并非每个男人都会出轨。如今他知道真相,说不定这是一个转机,我看他,是真的在乎你。”

凌语芊再次静默。

“妈会如期和你爸离婚,带着薇薇继续在那个房子住,其实……也没什么,这几年妈已经习惯没有你爸的陪伴,如今是名副其实而已,妈就当做,他死了。”

“妈——”凌语芊立刻热泪盈眶。

“有些事,妈不强求,也看淡了,现在对妈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和薇薇。妈知道你对贺煜很失望、很绝望……甚至爱已消失,但妈还是期盼你能和他白头偕老,毕竟,找一个如此深爱的人,不仅缘分和勇气,也是一种福分,他和你爸不同,你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凌母也眼中泪花闪闪,尽管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为女儿定断,可终究还是劝了,兴许她潜意识里依然相信这个世上有真爱,她把自己的梦想寄托在女儿的身上,因为她知道,凭女儿的个性,假如真的离开贺煜,这辈子便不可能再嫁人,女儿才23岁,这漫漫岁月,如何度过!为了说服凌语芊,凌母甚至扯上凌语薇,“假如你能和贺煜冰释前嫌,那么,由贺煜出面帮忙,薇薇的病或能治好。只要你们两个都安好,妈这辈子,算是没有白活过!”

听到母亲最后这句话,凌语芊更加泪如潮涌,柔肠寸断。

“妈不是叫你立刻原谅他,妈是觉得,既然这是一个转机,那就好好把握,给彼此一个机会,将来要是还无法走下去,那也不会有遗憾了。”凌母突然握住凌语芊的手,悲伤的嗓音透出一丝热切的乞怜,“芊芊,证明给妈看,这个世上还是有真爱,证明给妈看你还是幸福的,一切的苦,到妈这里结束,你和薇薇会得到眷顾,得到补偿。”

凌语芊看着母亲,翻转手腕反握住凌母的手,泪水更加哗哗直流,她下意识地侧目往贺煜身上看了看,不料正好见到他睁开的眼,朦胧的视线里,映出他幽邃炙热的瞳仁,那里,泛着水晶般的光亮,是她的一滴滴泪珠。

她怔了怔,急忙扭头,准备移开视线。

贺煜已坐起来,不由分说地把她抱住,恳求出声,“听你妈的话,给我一个机会,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你,好吗?虽然我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但我知道你就算真的不爱我,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将来你一定会再爱我,因为我们是命中注定,不管我们中途遇上什么,我们都会彼此相爱,白头偕老。”

“放开我!”凌语芊挣扎,依然声带哭意。

“不放,这辈子都不会放!”贺煜低首,吻在她的脸上,吻去她满面泪痕,一会停下来时,毅然道出某件事,“歌德鲁说我的大脑被植入了晶片,有可能就是这块晶片让我失忆。”

晶片!

晶片?

贺煜这话一出,即时将凌母和凌语芊给震住。

凌语芊认为,他这是找借口博取她的同情,不禁翻白眼,决定不理他。

凌母倒是信了,赶忙询问,“贺煜你说真的,那个什么晶片,是什么东西?谁弄的,有何目的?”

尽管事先检查过这里安全系统完善,但贺煜还是尽量把嗓音压低,解释出来,“晶片一般是机密组织里领导者用来控制下属的一项高科技手段,给我值入晶片的人和目的,暂时我还查不到,且不晓得如何取出来,故我暂时只能靠你,你跟我说我们以前的事,试试能否刺激我的大脑神经,让我摆脱这个晶片的控制。”

凌母听罢,目瞪口呆。

凌语芊则眸光晃动一下,但还是一脸冷然的样子。

“很多事情和机密,本来我早就想告诉你,但之前由于……”贺煜及时顿了顿,不敢说出曾经怀疑她是高峻的人,“看到你一心爱着楚天佑,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厢情愿,于是退缩了,导致现在才告诉你。宝贝,你看这么多危险在我身边,难道你舍得抛下我,舍得让我自己一个人承受?留在我身边好吗,留下来,帮老公解除危机。”

“我又不是女强人,没那个能力帮你,你要人帮助,何不去找那个,我想有人乐意得很!”凌语芊总算冷哼了一句。

贺煜唇角陡然一扬,眼中带笑,“老公已经够强大了,老公要的不是什么女强人,而是好妻子,让老公宠着爱着,偶尔听听老公的心声,帮老公排忧解难,总之,你是最佳人选,除了你,再也没人适合。”

说罢,他趁机抱住她,迅速在耳朵轻轻一咬,丝毫没有因为凌母这个大灯泡在而感到任何窘迫或尴尬。

凌语芊脸皮薄,如今还在气头上,结果,自是恼羞成怒,边挣扎边骂他。

善解人意的凌母,忽然借口说有点困,不待凌语芊反应就出去了,再次把空间留给两人。

贺煜更加迫不及待,搂住凌语芊又吻又摸,不管凌语芊的痛骂,直到挣扎间,凌语芊弄到他受伤的手,痛得他裂嘴大叫,坏坏的他甚至借此夸张申吟起来。

可惜,就算他装得再逼真,都再也无法打动凌语芊的心,凌语芊仿佛没听到没看到,抱着不知几时已经熟睡过去的琰琰躺下,目不斜视地望着琰琰,一会也闭上眼,沉入梦乡。

贺煜尽管失落,却已不像之前那么纠结悲愁,毕竟他清楚根据目前的情况,他还能和她共处一室已是老天的厚待,他要做的,就是不能气馁,要坚持不懈,循序渐进,慢慢撬开她封闭上的那扇心门。

想罢,他掏出手机,再一次拨打歌德鲁的电话。这次,歌德鲁接听了,还给他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虽然我暂时还不能取出晶片,但我已经找到一个办法,可以试着让你先恢复记忆,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就过去中国找你!”

和歌德鲁的通话已然结束,但贺煜耳边仍反复回响着歌德鲁说的话,这句让他激动兴奋无比的话,然后,傻傻地笑了,再然后,扭头下意识地准备和他的小宝贝分享,这也才发觉,她依然一脸安详地沉睡着。

他目不转睛,就这样静静凝望,渐渐地笑意更浓,眼神也越发温柔,他突然发现,自己很爱很爱这个小女人!这个小东西!这个小宝贝!让他爱到骨髓里去呢!

安宁的夜,就此在他自我陶醉和沉沦中消逝,不知多久过后,他实在撑不住了,重新卷缩在床尾,怀着美好的希望再次睡去。

可惜,当他第二天醒来,兴冲冲地跑去办理出院手续,准备带妻携儿把家还时,凌语芊竟然抱着琰琰准备回娘家。

偌大的病房里,欢天喜地顿时变得凝重紧张,凌语芊纤瘦的小手紧抱住琰琰,一脸倔强。

贺煜则仿佛严冬里被人当头淋下一盆冷水,俊颜满是深沉,黑眸也阴鸷无比地瞅着她,可看着看着,还是摆出了低姿态,又哄又求,“乖,别闹了,琰琰在贺家住惯了,忽然间到别处,会引来不适的。”

张阿姨也马上劝解和恳求,“语芊,你就原谅煜少一次吧,或者,你不用原谅他,但你先别离开,不管你心中多恼煜少,琰琰是无辜的,你那么疼琰琰,要是他有什么事,你心里一定不好受。”

凌母尽管昨天劝过凌语芊,但此刻,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态,只默默看着。

倒是凌语薇,也帮起贺煜来,“姐姐,不如薇薇跟你去,薇薇和你睡,让姐夫再去书房睡。”

“行,我睡书房,且不经你允许我不会踏进卧室半步。”贺煜又爽快不已,为了先把她哄回家,他做出最后的让步,但想想又觉得不妥,补充道,“当然,我想见琰琰的时候,你让我见,每天晚上我都抽出一个小时陪琰琰玩,除外,你都不用见到我。”

“你和煜少始终是夫妻,你这样带着琰琰回娘家住,让贺家其他成员知道会有想法的,特别是大哥那一家人。至于爷爷,他那么疼你,你又是个贴心的丫头,就算真的要怎么样,也应该跟他老人家正式确定过。”张阿姨继续苦口婆心,想方设法,“阿姨答应你,会更细心照顾你,绝不让煜少再欺负你,当然,煜少疼你都来不及,往后必定每天都是想办法令你开心,不会再做出任何令你伤心的事。”

“芊芊,去吧!”终于,凌母也开口,话语简单扼要却饱含深意。

凌语芊咬着唇,越咬越用力,看着母亲,又看看张阿姨,然后是薇薇,甚至还有琰琰,就唯独不看贺煜,好一阵子过后,便也作罢,不过,她没有带薇薇一起过去,因为母亲此刻更需要薇薇。

上车之前,她满眼水汽氤氲地望着母亲,很多很多的话语,化成了一句情意强烈的叮嘱,“妈,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一定!”

凌母反而笑了,忍住悲伤地笑了,轻拍着凌语芊的手背,“你也是,有什么,务必告诉妈。”

贺煜忽然走近过来,插话,“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和琰琰,会每天都带她回去看你,你要多保重身体,有事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面对贺煜一脸诚恳和真切,凌母用眼神告诉他,希望他能把握住这最后的一次机会,别再辜负凌语芊,希望他和凌语芊能够做到相濡以沫,一世相随。

贺煜会意地冲凌母点了点头,随即拥住凌语芊,温柔地道,“外面空气冷,你身体还很弱,要尽快上车去。”

“嗯,去吧,有事再通电话。”凌母慢慢松开了凌语芊的手。

感受到母亲放手动作中的依依不舍和强忍的悲怅,凌语芊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别哭,傻孩子,怎么老是哭。”凌母终于也哽咽了。

贺煜看懂凌语芊的心,知道她担心和牵挂的是什么,不由更加心疼和怜爱,手指温柔地替她拭着眼泪,“乖,我们暂时回家而已,明天又可以见面了呢。”

说着,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低得只有凌语芊能听见,“你这样,你妈岂不是更难过?”

果然,凌语芊迅速将眼泪逼回去,对母亲强挤出一抹笑容,继而看向凌语薇,帮薇薇擦泪,极尽怜爱地道,“好好照顾妈,有事立刻给姐姐打电话。”

“嗯!”凌语薇不停吸着鼻子,依然满眼眷恋。

最后,是凌母出面,主动带着凌语薇转身先走,坐进贺煜为她们安排的另一辆车子。

看着车子缓缓离去,凌语芊喉咙又是紧紧的,热热的,贺煜重新搂住她,又是一番安抚和哄求,凌语芊终于随他上了车。

贺煜今天安排的是一辆加长型的轿车,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外,后面另有两排座位,他和凌语芊、琰琰坐在第一排,张阿姨则和小玉坐在第二排。

从张阿姨手中接过琰琰,凌语芊心情开始平复,随着注意力慢慢转到琰琰身上,离别的伤感也渐渐消退。

如履薄冰的关系让贺煜不敢轻举妄动,只静静看着她们,偶尔伸手逗逗琰琰,对凌语芊,可再也不敢像昨晚那样占便宜,因此这一路回家,尚算顺顺利利,平安无事。

回到贺家后,贺煜更是小心翼翼,寸步不离地跟在凌语芊的身边,大概贺一航已将某些事实告诉季淑芬,季淑芬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扬,冷面相对,只不过,她还是没有主动朝凌语芊示好。

凌语芊对她的态度,更是丝毫不变,就连贺一航,她也懒得打招呼,一进屋便朝楼梯口走,直奔卧室。

“肚子饿了没?中午想吃什么,老公叫她们安排。”贺煜马上献媚。

凌语芊不理他,自顾吩咐张阿姨,“阿姨,我想吃菜干粥,麻烦你帮我准备。”

张阿姨领命,和小玉一块离去,整个房间于是又只剩贺煜和凌语芊。贺煜正大动脑筋想着如何讨佳人欢心,不料池振峯一通电话过来,他不得不先回公司一趟。

站在她的面前,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老公已经两天没回公司,如今有件事非要我处理不可,我先去看看,我答应你,办完事马上回来。”

凌语芊自然还是充耳不闻,贺煜也不多加纠结,事不宜迟地离去。

偌大的卧室,彻底陷入宁静,琰琰正好睡着了,凌语芊于是打个电话回家,一直聊到张阿姨端着粥进来。

吃完粥,她没有立即上床,而是走到飘窗那,通过干净剔透的玻璃对着外面的天空发呆,一会视线不知不觉地转到旁边的花裙子上,心里头,猛地一揪。

她想起了被她烧毁的另一件裙子,想起了其他被烧毁的物品,都是他所送、她曾苦苦保留了多年、视为宝物,结果,还是落得化成灰烬的下场。

“煜少兴许有时候很霸道,但不可置疑他是爱你的,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不知几时,张阿姨已经走了过来。

凌语芊娇颜微微一怔,不做声。

张阿姨接着将凌语芊小产那天晚上的情况相告,替贺煜解释,“煜少是个重情意的男人,但他分得很清楚,对李晓彤并没那种意思,那张相片,根本不值得在意。”

凌语芊娥眉轻轻皱起,依然沉吟不语。

张阿姨也稍顿了顿,继续语重心长地道,“阿姨也是女人,明白你的想法,你爸的事给你刺激和打击确实很大,但你不能因为这样而错过自己的幸福,你妈是你妈,你是你,再说正因为你爸出轨,你更要幸福,这样算是给你妈一丝安慰。还有琰琰,我知道你将来不会再嫁,你会加倍的爱给琰琰,但母亲终究是母亲,永远取代不了父亲的那分,你要是真的为琰琰好,应该给他最好的,而最好不过的便是一个健全的家庭,一对疼他爱他的父母!”

张阿姨循序渐进,由轻到重,且适可而止。说罢,她转开话题,语气也不再那么沉重,但都关切难掩,“小产相当于半个生娃,你还是要多加保重和注意,尽量躺着。”

“嗯,我知道了,谢谢阿姨。”凌语芊终于开口,视线从裙子上收回来,转身,到床上躺下。

张阿姨也不再吭声,静静看着她闭上眼,看着她熟睡过去……

贺煜这一去,并没有真的尽快回来,而是到了第二天上午才风尘仆仆地出现,一进门就跟凌语芊道歉,“对不起,老公现在才回来,不过幸好赶得及,你都收拾好了吗?等我两分钟,我洗个脸,换件衣服。”

说罢,看了她几秒,他才走进浴室,再出来时,见凌语芊依然穿着睡衣,不由纳闷,“怎么还不换衣服?你生气了?乖,别这样,我有原因的,工地有两个工人劳作过程中出意外致死,工头没有妥当处理,导致其他工人罢工,还大打出手,又有几个重伤被送进医院。”

本来,凌语芊对他的存在与否没有多加关注,但如今听到他这个消息,平静的心不由自主地起了波浪。

意外致死?罢工?大打出手?据她所知,贺氏对旗下员工都非常严厉,特别是工地这些危险地带,请的工头都是很负责人且很有爱心的人,如今出人命,怎么会不妥当处理?

“我和振峯一直在那边处理,我们怀疑,这次的意外并非真的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造成,那个工头也已被收买了。”贺煜继续说,尽管凌语芊没发表任何话语,但他清楚她善良的个性,一定在为那些工人担心。

有人故意的……莫非是……高峻?可是,高峻有这么坏吗?为了达到目的,牺牲无辜的人?

“整件事就是这样,你看,老公不是故意迟归的,来,你快去换衣服,或者,老公帮你?”贺煜说着,刻不容缓地拥住凌语芊,迫不及待想马上行动了。

不过,被凌语芊推开。

而正好这时,张阿姨进来了,告诉他,凌语芊刚小产,不宜出外,他才恍然大悟!

这小东西,竟然不跟她说,害他一直惦记着,特意赶回来呢!不过也好,至少她不会埋怨他迟归。

他再呆了一会,见凌语芊还是对他不瞅不睬,便暂且离开,重返公司,继续处理事后工作。

张阿姨又是顺势帮贺煜说好话,继续劝凌语芊原谅贺煜,凌语芊则依然缄默不语,待张阿姨走开时,她忽然拿起手机,找到高峻的电话号码,盯着看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拨打出去。

这一夜,贺煜回来了,不过,凌晨才回来,为了不吵到她休息,他洗过澡,到书房去睡,翌日一早,又出去。

这些,都是凌语芊从小玉和张阿姨口中得知,以致即便她不想关注任何关于他的事,但终究逃避不了,也因此,无法自控地受影响,可她又不愿意问他,直到下午冯采蓝和肖逸凡出现!

两个好朋友双双莅临,凌语芊纠结悲切的心立刻被惊喜覆盖,握住冯采蓝的手,声音透着略微颤抖,“你们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中吗?还有逸凡,你不是在为新电影录制主题曲吗?”

“我是奉命而来!”冯采蓝也紧紧扶住凌语芊的手,眼睛眨了眨,发出一个暧昧的信息。

反观肖逸凡,正经多了,俊朗的面庞布满担忧和关切,“你身体没事吧?”

“语芊,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好朋友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如果不是贺煜怕你在家闷着,叫我来陪你,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冯采蓝也接着说,抱怨中带着担心。

凌语芊恍然大悟,愣神数秒后,若无其事地道,“我想到你们都忙,况且我已经没什么大碍,就不说了,免得你们担心。”

“担心什么,朋友就是用来担心的呢,就算我们再忙,关心你的时间还是有的。”冯采蓝继续义气凛然。

凌语芊抿抿樱唇,心头充斥着是感激。

肖逸凡望着她,忽然又道,“你妈呢?没什么事了吧?”

“嗯,我妈……比我想象中坚强,比我坚强很多。”凌语芊看向窗外,幽幽出口。

“人家说患难见真情,你爸却是大难临头独自飞,语芊,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爸和你妈感情很好,为什么……反而在这种环境下出轨呢?听贺煜说那个女人还有了你爸的骨肉,是个男孩。”冯采蓝也变得伤感起来,隐隐中透着悲愤。

凌语芊听罢,几次和父亲对峙的情景立马浮上脑海,心底的痛就此被挖出来,本就虚弱的身子,陡然大力摇晃了一下。

肖逸凡眼疾手快,扶住她。

冯采蓝也不禁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不已,赶忙道歉。

凌语芊摇了摇头,示意采蓝无需自责,随即回到沙发坐下,吸了吸鼻子,说出母亲的决定,“既然他选择了别人,我妈和我们也不会再稀罕他,我妈决定和他离婚。”

肖逸凡和冯采蓝顿时大震,冯采蓝又是口直心快地问,“离婚?你确定?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或你找贺煜跟你爸说?你爸现在不同往日,贺煜的话,他一定会听。”

肖逸凡不语,但也无比期待和赞同的样子。

凌语芊略作沉吟,继续告知其他事情,“贺煜找过了,也因此……得知他是楚天佑的身份。”

“啊——”冯采蓝又是一阵震惊,目瞪口呆。

肖逸凡还不清楚凌语芊的过去,纳闷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凌语芊便也不隐瞒,悲愤痛诉,“采蓝,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注定离不开他呢?不管我怎么努力,到头来还是走不了。然而,我不想,真的不想再被命运折磨和戏弄下去,它凭什么?凭什么想做什么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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