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解除婚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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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叫陈玉洁的女孩的精心照顾下,他的伤势很快就得到控制,过来十多天后,部队上派来的人终于找到了他。

他拉着陈玉洁的手,很诚恳的对她说:“玉洁,嫁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你。”

陈玉洁娇羞的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马上又摇头,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了,你不愿意嫁给我吗?”陆兴达那时不过也二十岁出头,却已经是一团之长,长的英俊,不知道多少女兵喜欢他,陈玉洁这么一摇头,多多少少的打击到了他。

陈玉洁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犹豫了一下,把他拉到茅草房的另外一侧,里面那张木床上躺着另外一个年轻的女孩。

陆兴达看了陈玉洁一眼,就将信将疑的走了进去,然后,他看到了一张和陈玉洁基本一模一样,只是比起陈玉洁不知道要苍白了多少的脸。

陈玉洁告诉他,床上的人是她的孪生姐姐,前段时间受了点伤,到现在还在昏迷,她不是不想跟他走,而是不能就这样放下相依为命的亲姐姐。

陆兴达很感动,在请示过上面领导的意思后,部队很快派来一个排,把仍在病榻中的陈冰清一起抬走了。

随军的日子,本该很辛苦,尤其是在那个动乱的年代,陈家姐妹却毫无任何怨言,八年抗战结束后,陆兴达终于娶了陈玉洁,故事到这里本该就圆满了,但是,陈玉洁却在结婚当天出了事。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去悬崖边,更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失足跌入悬崖,虽然后来被人救了起来。

但是有件事,许多人却是知道,陈冰清乘陆兴达一次酒醉,也乘陈玉洁缠绵病榻时,出现在了陆兴达的房间。

陈玉洁醒过来,知道这件事后,不顾身体嬴弱,立刻就要离开。

陆兴达怎么会同意,亲自带着一个连队追出去找,陈玉洁是找回来了,部队上面的领导却也被惊动了。

那个年代,哪里像现在这样,劈个腿比吃个饭都容易,陆兴达受了处分,同时上面也下了死命令,身边只能留一个女人。

毫无任何悬念的陆兴达自然是要留下陈玉洁,没人知道陈冰清去了哪里,甚至都没人知道她是生是死。

再后来,陆兴达和陈玉洁终于圆满了,再后来,消息了很久的陈冰清却忽然出现了。

她青丝飞扬,丹唇素齿,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就站在当时陈玉洁险些跌落下去的悬崖边,陈玉洁想去拉她,却差点被她推下去,那个时候,陈玉洁已经身怀六甲,警卫员匆匆赶去报告时,陆兴达正在午睡,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到悬崖边。

时间刚刚好,他拉回了险些被陈冰清推下悬崖的陈玉洁。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玉洁是你的亲妹妹,她那么善良,你怎么忍心一再伤害她!”他近乎恶毒的咒骂着和妻子有一模一样面容的女人。

陈冰清没有开口解释,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只是很短的一眼,却仿佛用尽了一身那么长,不施任何粉黛的脸上,挂着凄美的笑意。

陆兴达烦躁到了极点,一个摆手,陈冰清直朝悬崖下坠去,他反应过来,想伸手去拉她,却迟了。

从那以后,就真的再也没人看到过陈冰清。

天不遂人愿,陈如玉生下儿子后没多久却得了场重病,自从大病治愈后,她每天都会梦魇,整夜整夜的失眠,到最后,没有连安眠药都没有用。

红颜终究是早逝了,陆兴达从此没有再娶,一辈子就陆峻峰这么一个儿子。

柳惜月说到这里,声音在猛烈的颤抖,每个字,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滴着血一样,硬生生的挤出来的,“陆兴达,恐怕听到这里,你还在想陈冰清是个贱人,但是,我今天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是那个贱人,不顾一切的,在死人堆里把你扒出来,艰难的把你背到茅草房里。”

陆兴达瞳孔猛然收缩,发白的双鬓有冷汗渗出,却强自镇定着,“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把我背在背上的人,肩膀上有个胎记,即使她们两个是孪生姐妹,也不可能有这样一模一样的特征。”

柳惜月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再次仰天狂笑,“陆兴达啊,陆兴达,你真的蠢的像头猪,陈玉洁忽然到悬崖边,然后不偏不移的弄伤了右肩膀,你难道一点都没怀疑过吗?”

陆兴达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眼前狂笑不止的女人,“你胡说,那只是个巧合。”

“巧合?”柳惜月止住笑,直直的看着陆兴达的眼睛,“陆兴达,这样的巧合,估计也只有像你这样蠢的男人才会相信,哪怕是因为喝醉了酒你才碰的陈冰清,难道关于陈冰清肩膀上有个胎记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不相信你说的,你给我滚!”陆兴达咆哮,13-看-网裂开。

对他盛怒的表情,柳惜月没有任何的害怕,“陆兴达,我为什么要滚,我也是你的女儿,说到底,这陆家的产业也有我的一份,我为什么要滚!”

陆峻峰去拉她,“惜月,别说了,我……”

“你什么你?”柳惜月推开他,保养的姣好的面容上闪过鄙夷,不屑,更多的则是厌恶,“你给我滚远点。”

想到了什么,点着陆明锐,一字一句,“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忽然让他装傻?”

所有的人都没说话,柳惜月的声音继续在书房里响起,却是让人惊讶,震愕,“因为我和你是亲兄妹啊,近亲结婚生下来的孩子,注定是要有缺陷的,他到五岁时才会说话,你难道从来没有奇怪过吗?而且口齿非常不清,你难道就真的从没怀疑过吗?”

顿了顿,她走到陆峻峰身边,“是啊,你怎么关心他呢?你满脑子想的都是权利地位,你怎么会关心一个只是附属品的孩子。”

“我让他装傻,只是为了不让你们带他去医院,发现血缘有问题,而这个孩子,真不愧是我生的,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在暗地里,他已经发育的这么好,你看看他,现在说话哪里还有半点结巴。”

陆兴达面如土色,什么威武,什么光辉,都彻底远离他,现在,他只是个像被人抽走了灵魂的活死人。

很显然,柳惜月并不想这么便宜的放过他,目光再次放到他身上,又说:“陆兴达,刚才扯远了,其实这个故事还没说完。”

陆兴达没有再吭声,颤抖的不能自抑的手,死死的抠着澄亮的桌面。

她看着陆兴达,声音猛然提高,当中有绝望,更多的则是悲恸,“我现在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的母亲叫陈冰清,而她也是当年救了你的人!知道你为什么一睁开眼看到的是陈如玉吗?知道为什么白天你都看不到我母亲吗?因为……她要利用白天光线清楚,上山给你采草药!知道你所谓的第一次看到她,她为什么昏迷着吗?是为了给你上山采草药摔下来的!”

一连许多个反问,让柳惜月的情绪波动到了极点,她看着陆兴达眼睛释放出浓浓的杀意,“可笑的,你还以为那是第一次看到我母亲,其实,还有件事,你依然不知道,晚上陪在你身边,给你换药,给你守夜的人,都是我母亲。”

“可是……”陆兴达猛然把抬起头,定定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目光犀利的像把刀的女人,“她从来没有说过啊。”

柳惜月声音暗哑,“陆兴达,你让一个哑巴怎么开口说话,你让她怎么开口说,其实是她救了你,其实她有多爱你!再说了,你的眼睛里始终只有陈玉洁,你让她怎么说,怎么开口!”

陆兴达像是被什么定西狠狠击中,脸色最后残存的一点血丝也褪尽,“这怎么可能……我是亲眼看到她要把如玉推下悬崖。”

“你当时看到的姿势是这个样子吗?”柳惜月一把拉过陆峻峰,她在前,陆峻峰在后,其实两个人差的不过一步距离,从陆兴达的角度看过去,却是陆峻峰在推她。

柳惜月看着浑身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瞳孔猛然放大又收缩的陆兴达,很满意的推开陆峻峰,“陆兴达,事情的真相就是这个样子,在你心里最最善良,也是救命恩人的陈玉洁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母亲也怀孕的消息,她心虚也害怕,生怕有一天我母亲把当年的事告诉自己的孩子,然后让你知道,就想出了个杀人灭口的好办法。”

“她……”陆兴达浑身颤抖,嘴唇不断哆嗦,好不容易才发出几个字,“现在在哪里?”

“她被你在爱妻心切下,一个不小心推下了悬崖,你难道忘记了吗?”柳惜月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知不知道,你的心爱的妻子为什么整日整夜的做噩梦,那是因为她坏事做的太多了!”

“不,我不是故意,我真的不是故意把她推下悬崖的,我……”陆兴达的内心防线彻底被击溃,瘫坐在椅子上,不敢再抬头朝眼前人多看一眼,布满皮屑的嘴唇不断颤抖,反复的就在喃喃着同样一句话。

“陆兴达,温叶清说的不假,你真的还有个女儿,不过,很可惜,她已经死了,更让你可惜的事或许还在后面,因为她根本不是你心爱的陈玉洁生的,她和我一样,我们的母亲叫陈冰清,她是我的双胞胎姐姐。”

柳惜月说完这句后,书房里的空气,再次陷入死一样的沉寂,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兴达涩哑苍老的声音在一片静滞中响起,“她是怎么死的?”

柳惜月故作惊讶,“哪个她,是我的母亲还是我的姐姐?”

温郁听到这里,也不想继续听下去,什么也没说,转过身,轻轻的朝门外走去。

柳惜月却是走过去,反手把门落上了锁,后背挡在门背上,她对温郁说:“温郁,你着急着走啊,刚才说的是陆家的家事,下面你爷爷马上要出场了。”

温郁冷冷看着她,“不好意思,对已经过去的事,我没任何兴趣,请你让开!”

柳惜月扬了扬眉毛,“陆希南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再说了,怎么和你没关,你难道不姓温吗?”

温郁看她的样子就知道真的在崩溃边缘了,不想和她多计较,稍微沉吟了一下,说:“好,我听你说完再走。”

“陆兴达,说起来,温锦鸿真的比你有眼光多了,他早看出来,我母亲才是个善良的好女人,而你心目中所谓的女神,不过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把我母亲推下悬崖后,是他救了我母亲。”

“说起来,我母亲也真是个痴情人,温锦鸿不止一次向她表达过爱意,而且表示可以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却依然拒绝了他,只要是个人,这一辈子总会犯那么一两个终身都懊悔的错误,一次酒醉后,温锦鸿强要了我的母亲,那时她怀孕已经八个多月,哪里能经得起折腾,她肚子的孩子早产了,第一个生下来的女儿,不管温锦鸿想了多少的办法,终究没能救活,自我懂事以来,我就知道本来我还有个姐姐,不过却被人害死了,而害死她的人就是温锦鸿。”

她朝温郁看了眼,说:“这就是你在你母亲肚子里时,我就想把你要过来的原因,温锦鸿欠我一个人命,我就要让他的后代来偿还,哪里想到你的母亲死都不肯把你给我,最后,我和温叶清各退了一步,就这样,你这个本来享受锦衣玉食的千金大小姐,被送到了最贫贱的人家,我就要这样看着你们痛苦。”

温郁看着她狰狞扭曲的面孔,轻声笑了,“柳惜月,在苏州的十五年,我虽然过的不幸福,但是,真的让你失望了,我也没痛苦过,人有的时候,只要放低一点要求,或者是对别人多一份宽容,或许真的不会活的这么痛苦!”

“我呸!”柳惜月嗤鼻,“你说的可真好听,如果不是温锦鸿,我母亲的后半辈子能活在痛苦中吗?你知不知道,到我懂事,她的13-看-网哭瞎了,我偷偷的去找过温锦鸿,却看到他挽着他的妻子,满面春风的做着人上人!”

温郁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彻底无药可救,看她的样子,有些事今天要不再摊开说清楚,就没机会了,于是,她又接上话,“为了上代人的恩怨,你不惜化身成小保姆接近自己的亲哥哥,为了一步步的摧毁陆家,更是设计陷害了自己的亲嫂子,这样做,你有没有扪心想过,到底值不值得?”

柳惜月表情木讷,似乎刚才已经把所有的力气耗尽,听完温郁的话,只是不断自言自语的喃喃,“到底值不值得,值不值得?”

“柳惜月!”陆峻峰大步走到柳惜月身边,眼睛通红,“宋落雪的事,真的是你设计的?”

柳惜月抬头看着既是自己哥哥,又是丈夫的男人,当看到他眼底的滔天怒气,居然笑了起来,“是啊,都是我设计的,我的亲哥哥,我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宋落雪在嫁个你之前,心里虽然有其他的男人,但是,自从嫁个你之后,就只是一心一意的对你,你常年在部队可能不知道,我却知道,她早已经爱上了你。”

顿了顿,看着峻峰的眼睛,她又说:“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就在你发现她的‘jian’情前,我早让她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了,但是她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发生,依然做她的贤妻良母,你以为她那么淡然,是因为心里藏着其他的男人,不爱你,我告诉你,你错了……”

她举起手指,点着陆峻峰的鼻子,眼睛瞪到最大,一字一句,咆哮道:“她不声不响,那不是她不在乎,而是因为她非常非常的爱你,爱到那么可怜又卑微,可怜的你,蠢的和你的父亲有的一拼!”

“啪!”陆峻峰扬起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清脆的声音响起,柳惜月脸色已经浮现出红肿的指印,“柳惜月,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柳惜月却只是笑,捂着挨了巴掌的半边脸,吃吃冷笑,“打的好,陆峻峰,你打的真好,想来是看到我,就让你想起我们兄妹乱lun,让你恼羞成怒了吗?我记得,你说过我的身材最销魂……”

“你给我闭嘴!”被柳惜月说中了心底最不堪的一面,陆峻峰真的恼羞成怒,举起手,又要朝柳惜月打去,却被另外一只手阻止了,那个人的声音也带着颤抖,“爸,别打了。”

陆峻峰用力抽回手,却龇目欲裂的等着眼前的女人,该有多狠毒的心肠,才能亲手安排这样一出又一出的阴谋。

温郁看着陆峻峰脸上厌恶盛怒的表情,只觉得好笑,现在知道后悔,还有什么用,那个温宛的女子,就这样含恨早亡了,也难怪这么多年陆希南从来不喊他为爸爸。

事情理清,温郁不想继续再待下去,知道了这么多,或许这已经是她最后一次踏进陆家门,陆兴达声音从身后传来,虽暗哑,却带着决绝,“以后你不准再踏入我们陆家半步!”

温郁脚步微微慢了下来,却没回头,也没说话,开门径自走了。

李副官还守在门口,看带温郁第一个出来,有些奇怪,温郁对他鞠了个躬,微笑着说道:“李副官,这段时间,谢谢你对温郁的喜欢,以后请你继续好好的爱护陆希南。”

李副官没想到温郁会对他说这些,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只连声说:“你孩子说的什么话,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人欺负希南。”

想起了什么,抓住温郁,朝书房里看了眼,问:“丫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温郁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李副官挠挠头,书房里传来一声怒吼,“李海山,给老子进来!”

那声怒吼,温郁也听到了,把憋在胸口的浊气长长吁出来,才继续朝前走。

……

陆兴达不愧是行军出身的人,办事效率果然很快,王秘书把下午的报纸送过来,上面已经刊登了陆峻峰和柳惜月的离婚启事。

短短一句话,只是告知陆峻峰和柳惜月离婚了,对其他的却是只字未提。

王秘书看温郁自从回来就脸色不好,以为她不舒服,就给她倒了杯热咖啡,温郁道了声谢,接过喝了口。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长,王秘书却已经很了解她的习惯,咖啡多奶多糖,她放下杯子问还没退出去的王秘书,“还有什么事?”

王秘书眼睛朝桌子上的那份报纸看去,只叫了她一声,“温总……”就没再说下去。

温郁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说:“以后没有预约,不要再接,或者放任何人到我办公室来。”

王秘书嘴角动了动,看样子是想说点什么,却在瞥到温郁的脸色,闭上了嘴,什么也没说,悄悄的退了出去。

温郁看完一份文件后,又打内线把王秘书叫了进来,“麻烦去帮我换张手机卡,号码你随便选。”

王秘书接过手机,虽然有些奇怪,还是实话实说,“温总,您发出去的名片上留的都是这个号码,如果冒冒然就换号码,只怕会影响到一些事情。”

她说的,温郁当然一早就想到了,对她说:“没关系的,名片上不还留着固定电话吗?要真有急事,他们肯定会想办法的。”

以为换张手机卡,就能和过去,和陆希南撇的干干净净吗?温郁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她现在就是想这么做。

如果不是苹果的卡是内置的,而且要剪卡,她自己早拿出来扔掉了,所以,当王秘书问她旧卡怎么办,她想都没想就说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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