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章 :迂回之策(2 / 2)
当年那件事,柳惜月手里大概是有把柄的,比如照片,又比如是录像,至于到底是哪样,温郁倒也不清楚,她只肯定一点,柳惜月看到陆兴达,没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就嚷嚷着要让把他孙子十六岁就“jian淫”少女的罪证公开。
说陆兴达爱孙心切也好,对那个女儿彻底绝望也罢,反正她的话,不仅挖出他心头最不愿面对伤疤的同时,也让他对这个容忍度已经到极限的女儿,起了杀机。
李副官下车时看到温郁,不由愣住了,“你……”
温郁对他笑了笑,说:“李伯伯,陆老将军心情不好,您还是去书房看看他。”
李副官虽惊讶于她的从容淡定,但是护主心切,还是抬起脚朝别墅里跑了过去。
温郁却想起了什么,喊住他,“李伯伯,请等一等。”
李副官以为她还有什么要事,谁知她却只是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李伯伯,家里新来的那个佣人是不是不会说话?”
陆家家规森严,不要说老佣人很懂礼貌,就连新来的佣人都要接受严格的培训,温郁猜测着在楼梯上差点撞上的那个人不开口说话,一是可能听到书房里传来的巨响,心里太过于着急,忘记了;另外一种可能她就是个哑巴。
李副官愣了愣,接着点点头,“嗯,她是昨天才来家里的,虽然不会说话,手脚却很轻快。”说到这里也想到什么,反问温郁,“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温郁越过他肩头,朝乳白色的别墅看去,笑着说:“哦,没什么,刚才差点和她撞上了,她却没说话,我就是随便问问。”
……
李副官刚走到二楼,就听到一声巨响,新来的佣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想进去又不敢。
他走过去,对着新来的哑巴佣人挥挥手,“你先去忙吧。”
那个佣人对他笑了笑,就很知趣的转身朝楼梯走去,李副官忽然就想起温郁问他的事,喊住她,“虞妈,你认不认识刚才来过的那个女孩?”
生怕她不记得了,还特地形容了一下温郁的特征,“披肩长发,眼睛很大,皮肤很白,大概二十几岁的样子。”
被唤为虞妈的佣人眼神一闪,继而眼底涌起狂风暴雨般的滔天恨意,不过她并没表现出来,看着李副官的脸上只是露出一点惊讶,然后摇摇头,喉咙里发出哑巴才会有的吾吾声,意思是不认识。
李副官还想开口问点什么,书房里传来一声怒吼,“李汉山,你给老子滚进来!”
李汉山是李副官的全名,一般陆兴达从不连名带姓的叫他,但是,一旦被他连名带姓的叫上,就说明陆兴达心情很不好,很生气。
李副官对矗在眼前的虞妈一个摆手,就推门走进了书房。
虞妈左右看了看,确定走廊里没有第二个人在,慢慢的靠近书房,把耳朵贴在门上,结果,她失望了,因为书房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她什么也没听到。
……
书房里,李副官被眼前看到的场景愣住了,整间书房,除了不能砸书桌,椅子,什么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陆兴达显然是砸累了,现在正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即便是在休息,依然可见他眼底的狠戾之气。
李汉山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二次看到他眼睛里掠过,一种叫阴戾的寒气,第一次是当陈冰清想把陈玉洁推到悬崖下,他抓着她的手腕,歇斯底里的咒骂她。
李汉山看着他,忍不住打了个战栗,陆兴达到底是个什么样脾气的人,没有比他更清楚的。
所以,在他没开口前,他只是缄默不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迟迟等不到陆兴达开口,他索性弯腰下去收拾地上的残局。
陆兴达的声音就在那时响起,“你看到她了吗?”
这个她,不用言明,李汉山也知道是离开没多久的温郁。
他如实回答,“看到了。”
“她和你说什么了吗?”陆兴达又问。
李汉山虽然对他,忽然会对温郁这么感兴趣觉得奇怪,还是如实回了,“她没和我说什么,只说你心情不好,让我快点上来看看你。”
新来哑巴佣人一事,他真以为温郁是随口一问,想着陆兴达心情不好,肯定不愿意听到这样繁琐的小事,也就没说。
陆兴达揉着发酸的眉心,终于朝李汉山看去,确定温郁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也转移了话题,“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李副官压低了声音,“很顺利,只是心脏病猝发死亡。”
“你说温郁怎么会知道她是我下的手?”陆兴达若有所思的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李汉山徒然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军,您说温小姐知道那件事。”
那件事是他亲自出的手,虽然他已经老了,身手也大不如从前,但是,他还是敢拍胸脯的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为什么……温郁那丫头却会知道呢?
还好,幸亏他……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陆兴达睨了他一眼,又开口说道:“知道那丫头又缠上了希南,我本来是想……”
想怎么样他没说出来,李汉山却懂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代表的是什么,心头一撼,“将军……”
他很想说这已经不再是他们那个时代了,这个年代有着健全的法律制度,虽然有的人可以高人一等,但是有些事,一旦被捅出来,舆论的压力终究是会阐释出“公允”二字。
陆兴达又睨了他一眼,状似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要说什么我知道,说实话,这个丫头真的很聪明,她估计早猜到我有可能会对她动手,所以先我一步暗示我,她知道柳惜月的事。”
听陆兴达打消了那个念头,李汉山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思忖了片刻,说:“将军,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没得到陆兴达的应允,他把腹稿打的再好,也没胆量说出口。
陆兴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娘希匹,你跟在老子身边多少年了,怎么说个话还像老娘们似的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就快说,有什么屁就快放!”
李汉山是跟着他一起上战场打过鬼子,流过血的人,早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又想了想,只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孙少爷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您还是让他自己做决定吧。”
陆兴达没有搭话,貌似在考虑李汉山的话,李汉山看他没什么反应,也没再说什么,开始收拾起满屋子的狼藉。
陆兴达的声音从他头顶响起,而他的肩膀也被人用力拍了一下,“老伙计,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儿孙啊,真的自有儿孙福,不管了,以后啊,我就给自己放大假,没事遛遛鸟,锻炼锻炼身体。”
李汉山点头如捣蒜,“将军,您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陆兴达长叹了口气,“老伙计,那件事辛苦你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涉险!”
李汉山眼前迅速蒙上一层水雾,声音有些哽咽,“将军,您不要这么说,当年要不是你把我从战场上背下来,我早没命了,我李汉山的命是将军您给的,我一辈子都是您的李副官!”
陆兴达大为动容,连连拍打起他的肩膀,“老伙计,终究还是你最了解我啊!”
李副官笑的有点心虚,正是因为太了解他,生怕他在有件事上后悔,更是怕他有一天晚节不保,所以,他擅自做主了,只希望有一天争相大白时,他不要怪自己才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