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往事如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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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不是在做梦,风白羽像是喝醉了酒,拉着他絮叨了很久,最后,甚至说到如果他死了,一定记得把他葬进陆家的墓园,要在墓碑上刻上“陆明翔”三个字。

“风白羽,你到底怎么了?”再怎么没感情,终究是一个娘生下来的,他渲染出来的悲怆,浓浓的感染着他。

这大概就是医学上说的,所谓的双胞胎之间的心理感应,隔着电话,他真的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风白羽那种锥心刺骨的懊恼和毁痛。

这种感觉,当陆兴达告诉他,其实很在乎他的时候,他也曾有过,却没有这么强烈,最终,他还是被妒忌,仇恨,偏执蒙蔽了双眼。

陆兴达的死虽然不是他下的手,但是陆家的门总是他开的,如果不是听到陆希南昏迷时的梦呓,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道门,自从陆兴达洞察到他和风白羽谋划不轨阴谋后,就再也没有上过锁。

风白羽的声音轻飘飘的,沙哑哑的再次响起,“我没事,就是在为自己做错的那么多事忏悔的同时,告诉你一声,我们都错了,生在陆家,曾经我们以为最最耻辱的地方,因为有了陆兴达这个爷爷,陆希南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们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如果……我们能早点看清,或许,现在我们一家人能幸幸福福的生活在一起。”

管他血管里流着的是什么样的血,管他有着什么样的父母,只要有那样的爷爷和哥哥就行了。

陆明锐终于察觉出他的不一样,急切地追问:“风白羽,你在哪里?”

“我啊,现在去一件即将让我心安的事,然后去找爷爷说对不起。”风白羽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畅快,真的像是解脱了。

有人说的对,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本就是来受苦的。

没等他反应过来,风白羽就挂了电话。

他马上打电话给了派去跟踪温郁的人,直觉告诉他,温郁知道的似乎远远比他多的多。

等挂完电话,他抓过车钥匙,就冲出了办公室,秘书刚好来送文件,看他这样,似乎被吓了跳,话都说的不大利索了,“陆总……等会要……开会。”

他头也没回,“不管什么会议全部取消。”

他知道自己因为风白羽还有私家侦探的两个电话,情绪彻底失控了,他刚赶到记山,迎面碰到了一个穿军装的年轻女子。

男人大多喜欢军事,他也不例外,只一眼,就从她肩膀上的军衔知道了她的级别,很厉害的一个女人,这么年轻已经是副团职了。

那个女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朝他伸出手的同时,大大方方的介绍起自己,“你好,我叫宋慕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叫陆明锐。”

陆明锐伸出手和她握了下,收回手时,好奇道:“我们认识吗?”

“当然。”女子轻笑,“只不过,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在襁褓里。”

被一个年纪看着和自己差不多,而且长的非常好看的女人,说成她看到过光着屁股的你,对成年且心智成熟的陆明锐来说,其实是件非常难为情的事。

脸真的红了下,别过头不看眼前人,抬起脚就朝山上走去。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听的出来,正是刚才和他说话的女人。

陆明锐是个每天不管多忙都会去健身房锻炼的人,体格是非常好的,落下的步子很大,至于速度,那绝对可以说健步如飞,他没有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姿纤弱的女人,丝毫不输给他,甚至在他出了神的工夫,已经和他并肩而上了。

也许是男人的面子问题,又或者是走山路总是有点寂寞,他开始和身边的女人搭话,“你是认识我,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大概是生在军营,长在军营,宋慕北的性格非常豪爽,“说起来,你的确对我没有印象,在你一岁多一点的时候,我们家搬去……”

她说了个中国集政治经济文化于一体的国际化大都市,“所以你没有见过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陆明锐恍然大悟的“哦”了声,“难怪我对你没印象。”又朝上面爬了几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脸看着身边人,把她说过的名字重复了一遍,“你叫宋慕北?”

“怎么了?是觉得有问题,还是想起什么了?”宋慕北挑了挑并没有精修,却依然带着三分英气的柳叶弯眉。

不要说,好好想了一会儿,陆明锐还真想起宋慕北这个名字,在他还小的时候,曾经不止听柳惜月说过一次,说陆希南不仅抢了他嫡子长孙的位置,就连本该属于他的媳妇也抢了。

那时,他还小,根本不懂媳妇是什么意思,懵懂地问柳惜月,“妈妈,媳妇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稚嫩的童言童语却遭到柳惜月的一个巴掌,“整天就知道吃吃吃,什么都给你吃没了!你记住了,媳妇是给你睡觉用的,不是吃的最新章节争宋。”

“你是陆希南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他一声惊呼,很小的时候偶然会听到陆兴达提起,后来,哪怕是陆希南和温郁阴差阳错的订了婚,都不曾再听说。

这个女人怎么忽然出现了,而且看样子,也是冲着陆希南来的。

他真有点想不明白了,难道说,有个八卦消息,说的其实并不假,陆希南除非已经是个老头,否者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他将一直会是b市未出嫁的女人们的闺梦良人;同时他也将会是,那些已婚已育的少妇们,在计划红杏出墙时的第一号候选人。

当然了,在深受女人们大大欢迎的同时,他陆希南,在接下来的很多年,甚至是好几十年里,都将会是无数有着性取向男人的公敌;同时也是许多有着不正常取向的男人意yin的对象。

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无端端的全部冒到脑子里,陆明锐很用力的甩甩头,都在想什么东西呢!

宋慕北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撩了下唇,“是不是已经想起我和陆希南的关系了?”

陆明锐虽然奸诈,却也算是个敢作敢当的小人,他没有避讳的点点头,“嗯,我是想起来,只是好奇为什么后来就没人提了?”

“因为……”宋慕北抿了抿唇,似乎她也很无奈,“我们家搬去了j市。”

陆明锐看着她的眼睛,意味幽深地笑了笑,“陆家再也不提你和陆希南指腹为婚的事,不会就是因为你们搬家了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宋慕北也直言不讳,“两家当年的指腹为婚,也是为了军军强强联手,到后来,因为利益冲突,闹翻了,自然不会再提当年的什么指腹为婚了。”

陆明锐看着横空出世的她,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语道破,“你喜欢陆希南。”陈述的口气。

宋慕北很爽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所以并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扭扭捏捏,外加脸红,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他,你可能不知道,四年前,我曾经和他一起集训过。”

“那难怪了。”陆明锐又问:“那陆希南知不知道你们两个曾经指腹为婚的事?”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陆希南真的很喜欢温郁,甚至为了他可以忍受许多男人无法忍受的东西。

宋慕北朝身侧郁郁葱葱的树林看了看,“他知道,我也暗示过,你是不是想知道,他听到我暗示后的反应。”

陆明锐点头,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嗯”。

“如果我说他没什么反应,甚至,只是当做笑话听了,一笑了之了,你相信吗?”宋慕北眼底闪过和她端着的面孔不协调的窘迫,似乎,陆希南拒绝她的暗示,就发生在眼前。

陆明锐赦然一笑,目光定在不远处,淡淡的说:“我当然相信。”

宋慕北循着他视线看去,看到了一个后背靠在树干上,双眼阖实的女人,她像是睡着了,但是,仔细一看,她就知道是昏过去了。

目光移到她小腹上,愣了愣,转过脸问陆明锐,“你认识她?”女人的直觉总是来的比男人要准很多。

陆明锐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也越发畅快了,脚步比刚才快出不知道多少,“我当然认识她,她就是陆希南半年前上过报纸的未婚妻。”

偏过脸,故作纳闷地问宋慕北,“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订婚了吗?”

宋慕北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她等了陆希南四年,发现他还是毫无任何动静,这才不顾女孩的羞涩,主动来找他。

生于军营,长在军营的她,比任何人都信奉一句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为了必胜,来之前,她已经把陆希南这四年来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

她当然知道半年前,他被人下药,未婚妻由本来的温家二女儿,改成了大女儿,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更没想到她已经怀孕了。

微微隆起的小腹,落在她眼里,就像针一样刺眼。

没等她开口问,陆明锐已经率先解答了她的疑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陆希南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放在宋慕北脸上,虽然,她掩藏的比较好,自控能力也普通人要好很多,他还是从她眼底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异样的光芒。

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毒的不是任何一样毒物,而是妇人的心,关于这点,有柳惜月这样的一个母亲在,他可谓是格外的深有体会。

说实在的,温郁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谁的,他都不会喜欢,有人想要伤害他,只要不伤及到温郁,他绝对只会在边上冷眼旁观。

就当两个人都在打量着坐在大石头上,就连昏过去,双手也紧紧捂着小腹的女人,山上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宋慕北什么都没说,收回目光就朝山上跑去,陆明锐没有跟上去,管他山上有什么人,正在发生什么事,都没有眼前人重要。

他走过去,把自己的新定制的,今天才第一天穿,价格昂贵的手工西装脱下来披到温郁身上后就抱起了她。

宋慕北回头看了眼,对他说:“我看的出来,你也喜欢她,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山涧徐徐,带着萧瑟的冷意,翻飞宋慕北盘的精致的发髻,她的眼睛黑的就像是看不见底的深海。

就是那笔交易,现在让陆明锐每每想起,都懊悔的肠子都悔青了,如果时间真的能倒流,或者说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和宋慕北做交易。

如果没有他和宋慕北的配合,赵阳就不会被蒙在鼓里,把他的背影误以为是陆希南的,从而以为陆希南真的不爱温郁了,在宋慕北理直气壮的闯进温郁的房间时,没有阻止更没有开口说什么。

就连陆希南贴身的勤务兵都默认了,那么不管陆希南有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在温郁心里,他都说了。

温郁的机票和签证都是他去办的,他有自己的打算,等温郁出国后,就去找她,至于这个孩子,只要没出生,有的是办法。

他算好了所有的东西,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温郁居然会在当天晚上就走了。

他去查过登机记录,温郁的确是上了飞机,但是就是找不到她的人,她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大着肚子,英语又不算好的女人,到了美国,难道反还如鱼得水了。

他不相信!

那天从飞机场无功而回,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他怎么样都想不到的一个人打来的。

柳惜月,虽然她的口齿已经不再流利,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是把他养大的,身上流着她一半血的人,他一下就听出来了,他的口气很不善,甚至可以说带着怒气,“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明……明锐……你……哥哥……早知道你的事,他……”柳惜月说的很吃力,他听的也很吃力。

这个害他装傻充愣了十多年的女人,最终还是遭到了报应,温郁曾经说,白风羽也说,柳惜月是他推下楼的。

其实,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的,躲在暗处的他,是除了李汉山,陆兴达,老马以外,第一个知道柳惜月没死的人。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他去找了她,很凑巧,老马出去买菜了,隔着防盗窗看到是他,柳惜月忽然情绪激动的大喊他的小名,“小锐,小锐……”

他所有的质问也好,怒火也罢,在听到那声久违的“小锐”都化为了虚有,这个女人待他再怎么不好,年幼时,当他生病发烧,她整日整夜的把他抱在怀里,在屋子里一走就是一晚上的情景,却怎么也忘不了。

就因为那样短暂的母爱,其他小孩最怕要打针吃药的生病,却是他小时候一直最希望的。

每当生病发烧,他的母亲才会像其他孩子的妈妈那样,把他抱在怀里,唱好听的儿歌,说好听的故事他听,温柔的仿佛他是世界上对她最的东西。

想起小时候温情的一幕幕,他转身就走,落落生风,步子走的飞快。

楼上的女人着急了,打不开上锁的防盗门,她直接推开忘了上锁的防盗窗,然后跳了下去。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走出去没几步,身后传来的人落地的重重的撞击声。

他紧着眼,捂着胸膛慢慢的转身看去,给了他生命,却是那样耻辱的生命的女人,正倒在血泊里,明明没有力气了,却还睁着眼,努力朝他挤出一丝笑。

他震住了,捂着胸口,倒吸一口冷气。

正当他打算去看看她时,去买菜的老马回来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就像个傻子一样的站在人群外面,看着老马扔掉手里的东西,疯一样的冲到她身边最新章节皇女太冷情:驯服面首帝王。

他瞪大眼睛,傻傻的看着。

看着救护车来,柳惜月被放到担架上送到救护车里,然后再看着车门关上,急救灯嗤啦啦的响着,眼睁睁的看着给了他生命,却不曾好好善待他的人,离他越来越远。

电话那头传来噪音,再次响起的是个男人的声音,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二十多年来,始终不离不弃陪在柳惜月身边的人——老马。

温郁的去向毫无头绪,陆明锐真的没心情和那两个人说话,一听到是老马的声音,就很不耐烦的要挂电话,老马却喊住他,“明锐,等一等。”

在他年幼时,其实是这个男人一直在充当着父亲的角色,陆明锐对他,其实比对陆峻峰还亲。

怎么能忘了,当他羡慕别的孩子可以骑在自己爸爸头上举高高的时候,他每每羡慕,就会有双大手乘他不注意,把他飞快的托举起来。

老马的个子很高,这么一举,他比任何一个小孩都高,曾经,在那个岁月,那个年龄阶段,老马的举高高,不仅给他带来了无数的欢声笑语,还安抚了他那颗脆弱稚嫩的童心。

敛了敛思绪,他逼自己把声音冷下来,“有什么事就快说,我很忙。”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老马并没有因为陆明锐不好的口气而恼怒,“明锐,你妈妈恢复的很好,虽然还不会走路,至少已经认识人了。”

陆明锐心头热热的,却还是逼自己很冷漠的样子,“说完了吧?说完了,我挂电话了。”

“孩子,别着急着挂呢,你妈妈让我有几句话转告你。”

“什么话?”

“她说你大哥对你很好,你爷爷对你也很好,至于当年那个孩子,的确是她做错了,希望你们能放下心结,好好的相处下去。”

陆明锐沉默了好久,才问:“这真的是她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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