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伊人倩最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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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她像自己一样死里逃生。

然而希望是如何的渺茫和无稽。

他觉得万分的对不起红衣女上官巧,这心灵上的创伤,将永远无法平复,如果他能活,也是痛苦的。

上官巧的话,又响在耳边:“宗哥,任天老地荒,海枯石烂,此情不移……能得你这一声爱,我已感到满足了……”

现在言犹在耳,心上人已与巨波为伍。

无边的痛苦,在啃噬着他的心。

杨志宗茫然的顺着海岸走去,没有目的,也没有思想,纵使这岛上有人,恐也无助于自己。

正行之间,远远发现一个白发老者,盘膝坐在一块峥嵘大石之上垂钓,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心想:“我且先去问明现在置身的所在是何名称再说!”

心念之中,一连三个飘身,已无声息的落足老者身侧。

那白发老人,似乎并未发觉有人来,依然垂钓如故。

杨志宗一看之下,连称怪事。

只见这老者皓发如霜,须眉尽白,垂眉合目,手中的钓竿,无线无钩,只是一根纤纤细竹、竹稍离水面约三寸。

他不由呆了。

世间从来没有人钓鱼是这种钓法的。

这也许不是在钓鱼,是在消磨时光。

但那老者却又是无限认真的摆出一付钓鱼的样子。

好奇之心,油然而生,心想:“我倒要开开眼界,看你是如何钓法,我就不相信你能钓上鱼来!”

思念之中,蓦见那老者手中的竹竿一颤,一条盈尺的鲤鱼,已应手提出水面,尚在摆动不已。

那鱼头似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的吸在竿梢之上。

只听那老者哺哺自语道:“好哇!小畜牲,别以为你了不起,怕你不上老夫的钩!”

杨志宗心头猛然一震,这老者分明是以内家绝高真力,贯注竿梢,吸取鲤鱼,这种功力,可真也够骇人。

看来这老者必然是一个世外高人,遁迹此间。

又听老者道:“老夫念你无知,哪里来,还是让你那里去吧!”

“噗通!”一声,那条盈尺鲤鱼,掉回海中去了。

老者又垂钓如故

杨志宗已看出对方是大有来历的人,不敢造次,先假咳一声,藉此唤起对方注意,然后深施一礼,朗声道:“这位老前辈请了,晚辈杨志宗冒昧拜见,有话请教!“谁知连叫数声,那老者闭目如故,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杨志宗心忖,莫非对方是一个聋子不成。

运足内力,又高叫了一遍。

声如金钟乍鸣,响遏行云,别说是聋子,即使是死人,也得被这声浪震动,何况对方分明身怀莫测的功力。

焉知事情大谬不然,老者仍如末觉。

这一下,冷傲的杨志宗可光了火了。

基地欺身前去,紧靠那老者所坐的石头,声如雷震的道:“老前辈莫非不屑于和晚辈答话!”

那老者这时,双目微张,迟钝的看了杨志宗一眼,油湘的道:“小……小哥儿,你是……做什…么的?”

从老者那无神的眼,和木油的神态,分明又是个不会武功的龙钟老人,使得杨志宗一时之间,莫测高深。

“老前辈,在下有事请教!”

“哦!什么?你说什么?

“有话要向老前辈请教/

“什么?我听不清楚!

杨志宗不由啼笑皆非。放开喉咙道:“请问老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

“哦!小哥儿不是这岛上的人?

杨志宗为之气结,这不是废话吗?自己要是岛上的人,还问个什么劲,又不是失心疯。

“不是!”

“那你如何来到这里!“

老者仍然是那一付迟钝龙钟之态。

“行船遇风,漂流至此!”

“唉!小哥儿,风涛险恶,怎不好好呆在家里!”

“我问老前辈这岛是什么名称?”

正在这时,老者的钓竿一抖,又是一条鲤鱼被吸在竹竿的梢端,随着竹竿的抖动而一上一下的摇动。

杨志宗突然想起一条计策,心想:“我事是假痴,否则你也未免太小看人了!”

心念之中,功集右臂,装作毫不经心的样子,右掌朝前一送,悄没声的逼出一股绵绵真气,直射那条鲤鱼。

试想杨志宗先获“牛龙蛟内丹”又得“天鹏彩卵”。两度奇缘,使他凭添了百年功力。

以百年修为内力,虽说是信手逼出,其势岂非小可。

蓦然

那老者口里发出一声冷笑,似有意又似无意的道:“好哇!”我有意放生,你偏又自己上钩,这回你可别怪老夫无情,我不会再放生了,这可是你自愿的!“说着,一抖钓竿,那条鲤鱼竟然直弹上半空,飞落老人掌中,丝毫不差,使杨志宗的一掌顿告走空。

而老人始终未曾转头看他半眼。

杨志宗不由俊脸一红,孤傲之性陡发

舌绽春雷暴吼道:“喂!我问你这岛是什么名称卢老者缓缓转过头来,白眉微微一竖道:“娃儿,你在和谁说话?”

“和你!”

“我?唉!上了年纪的人,耳不聪,目不明,你再说一遍看!“杨志宗在心里暗骂道:“好哇!你倒装得满像,我杨志宗可不曾瞎!”当下贯足功劲,把话言逼出,道:“我问你这是什么所在?”

这句问话,是用内力逼出,如换常人、可确实受不了,耳膜不被震破才怪,但老者却若无其事的道:“娃儿,我老头子是天聋。你说话早要这般大声点,不就结了,你问这干吗?

这是一个岛!‘’

“我知道是一个岛。叫什么名称?”

“哦!这个,连我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个荒岛!“杨志宗肺都几乎气炸,弄了半天,他来个不知道。

他知道这老者故装痴呆,在寻自己的开心,但又莫奈其何,他判断石笋林中向自己突袭和发惊咦声的,必是这个老头无疑!

心念一转道:“你不说也罢,我抄出你的狗窝来,看你还是说不说!“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娃儿,你回来!“

杨志宗只好折转身来。

老者道:“娃儿,你是怎么来到这荒岛的?““乘船来的!”

“不是被鸟抓来的吧!”

杨志宗不由心中一震,敢情自己被天鹏怪鸟带来此处,已被老头子看得一清二楚了,由此越发证明这老头儿是有心人,当下转口道:“不错,是被鸟抓来的!”

“看你样子既非渔郎,又不是买卖商客,你巴巴的乘船到这南海之中来,冒生命之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寻人!

“寻什么样的人?”

“乌石岛痴骏钓叟老前辈!”

老者身形忽地一颤,须眉也一阵掀动。

杨志宗聪明绝顶,心细如发,见老者激动之容,不由心中而自己人岛迄今,别说是人,连炊烟都不见一缕,谅来这岛上决没有其他人家居住,除了老头子。

不由顿脚道:“我好傻,早该想到了,这老者海边垂钓,一付痴呆之相,不是我要寻的人是谁?

心中这一喜非同小可,忙重新施礼道:“晚辈冒昧前来叩谒老前辈,有事相求!”

“什么?娃儿,你来找我?”

“正是!”

“哈哈哈哈!娃儿,你来找老朽学钓鱼还是买卖?”

“老前辈……”

“什么?你叫我老前辈!“

“老前辈用不着再隐瞒,您就是痴骏钓叟!”

“你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你走吧!“

“老前辈,晚辈巴巴赶来南海,就是为了叩谒老前辈,有事相求,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者从石头上缓缓站起身来,显得老迈不堪的爬下石头,鱼竿往肩上一放,连看都不再看杨志宗一眼,径自走了!

杨志宗只有一天的时间好活,既已寻到要寻的人,岂肯轻易放过,当下身形一闪,横拦在老者身前。

“老前辈请留步!”

“咦!娃儿,你想怎么样?”

“有事相求!“

“我老头子既聋且痴,你有什么事求于我?”

杨志宗见对方一味装痴作呆,不由心火又发。

剑眉微挑,俊目凌光湛湛,愤然急道:“老前辈连名号都不要了?”

这句话确实够厉害,武林中人任你修为再高,涵养再深,万事都可抛弃,唯这一个“名”字看不开。

老者须发一阵掀动,那双失神的眼,开合之间,竟然射出两道冷电也似的精芒,老迈之态全失,沉声道:“娃儿,老夫正是‘痴骏钓叟’,但我这‘乌石岛’上,向来不许外人涉足,识相的话,给我快滚!”

杨志宗见对方竟然这样不讲情理,虽说是有求于人,但也遏止不住胸中的一股怒气,冷漠的道:“老前辈这话未免太过专横!”

“什么叫作专横?”

“这乌石岛难道是你老前辈私有之物?”

“你竟敢教训老夫!“

“这个晚辈倒是不敢,不过晚辈千里迢迢赶来,以礼求见,老前辈竟然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个未免……”

“娃儿,你到底滚是不滚?”

“晚辈专诚而来,有进无退!“

痴骏钓叟冷笑一声道:“娃儿小小年纪,狂妄得可以!“杨志宗心头电转:“反正自己只有明日一天的时间可活,对方既然如此的怪僻,看来软求不成,只有用强了,抢,我也得抢他几滴千年灵鳖的血,以求活命,即使对不起那位野寺中指引自己前来的疯和尚老前辈,也在所不计了!”

其实这时如果杨志宗出示疯和尚给他的那件信物朱红小葫芦,事情也许不会弄僵。

但他激性天生,越是这样,他越不愿拿出来。

当下朗声道:“晚辈身中奇毒,只有老前辈所饲养的千年灵鳖之血可解,过一了明天,便是毒发之期,如果老前辈慨允赐给几滴。晚辈立时遵命退出乌石岛!”

其实他连想也不想,乌石岛孤悬海中,如无舟船,插翅也难飞越这辽阔的海域,岂不是荒而又唐。

痴骏钓叟听罢之后,不由一愕,忖道:“这娃儿怎的会知道自己饲有这千年灵鳖!“厉声道:“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杨志宗!“

“帅承门派?“

“请老前辈宽宏,晚辈有难言之隐.不便道及!““是谁告诉你老夫的居处和饲有千年灵鳖?’”

杨志宗本要说出疯和尚来,但念头一转,倔强的逍:“晚辈听江湖中一位奇人道及!““哼!奇人,你还是给我滚吧!“

“晚辈已经声明在先,不达目的,誓不离此!“痴骏钓叟哈哈一阵狂笑之后道:“娃儿,这可由不得你!”

“未见得!”

“你就试试看!”

声落,单掌一挥,劈出一道如山劲气,直奔杨志宗。

杨志宗虽然气极,但也有个分寸,不急还手,免得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这是他智慧超人之处。

当下,蓦地施展“彩鸾乘风”奇幻的身法。

一个身形,随着对方的掌势,轻如一根羽毛般冉冉飘飞,待劲势消去,又复落回原地。

看得痴骏钓叟心头一紧。

接着又一连劈出两掌,劲势之强,骇人至极。

杨志宗一面施展“彩鸾乘风”身法问避,口中一面道:“老前辈,晚辈已礼让三掌了!”“痴骏钓叟”怪僻之性,是武林中出了名的,虽然惊于对方的身法奇幻,但却一点也不放松,冷哼一声,一掌又告劈山,这一掌足用!“八成功劲,较之前三掌更见威势。

杨志宗被逼无奈,也顺手挥出一道劲风。

这一掌他用了七成真力。

“波!“的一声巨响,“痴骏钓叟”身形一阵摇晃,而杨志宗却被震退了三步之多,血气徽觉翻涌。

他虽然奇缘天赐,获得了百年功力,但现在还不能运用自如。加之他的一掌用力只有七成,而对方却用足了八成,所以被震退了二步。

但这一下可使“痴骏钓叟”心头巨震,想不到这后生小子,竟然接得下自己人成劲力的一掌而全然无损,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一时之间倒愕住了!

杨志宗欺前两步,面容一肃道:“晚辈再一次礼貌老前辈俯允,赐给数滴千年灵鳖之血,自当终身铭感!”

说完躬身施了一礼。

“痴骏钓叟”气呼呼的道:“办不到!”

“老前辈乃武林长者,难道忍心看着晚辈毒发身死!”

“嘿嘿!那可是你自己的事!”

杨志宗这一下可激动了真火,俊目一张道:“如此后辈为了求生,只有放肆了!”

“娃儿,你也配和老夫争长短!“

话声中,墓地一抖钓竿,奇幻无比的攻出了三招。

杨志宗竟然无法破解,被逼得连退数步!

“娃儿,再接老夫几招试试!”

竿影霍霍,发出刺耳的撕风之声,五招又告出手。

这钧竿是“痴骏钓叟”成名之物,一生心血所化,岂同等闲,放眼武林,能和他对抗的,只怕少之又少。

杨志宗秉赋再高,强煞也只随师学了五年,此刻虽已具备百年功力,但在对方奇绝的招式之下,只有闪避的份儿。

九招方过

杨志宗灵机一动,蓦地想起恩师临终时所传的那一记残肢怪招,何不用在掌上试试一下威力。

心念之中,身形电闪向对方身前欺近,有掌竖立如刀,怪招顿告出手。

以掌代刀,一招三式,快得有如一式,同时削向对方双臂,然后直插前胸,这一招是“古道热肠杨震寰”为了索讨血债,以十年的岁月,精研出来的一招“残肢断魂”。

以痴骏钓叟的功力,竟然无法闪让,眼看就要……蓦在此刻。

只听一声娇叱,狭着金刃破风之声向杨志宗当头罩落。

杨志宗根本也未存心要伤对方。在这千钧一发之间,乘势收招后退,这一来反而躲过了一记反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痴骏钓叟”成名在数十年之前,功力岂是等闲,如果杨志宗掌式落实,必然会被对方的“乾元真罡”震伤。

“乾元真罡”是“痴骏钓叟”穷一甲子的岁月,研练而成,与武林中“护身神罡”大同小异,所不同的是“乾元真罡”既可护身,又可攻敌,威力之强,无可比拟。

杨志宗一退之后,眼光望处,顿觉一呆。

身前又多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少女,容貌之美,比起“红衣少女上官巧”、“黑凤凰赵丽珍”等二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足可当得上仙露明珠四个字,

那少女见杨志宗的面,也不由芳心一震,忖道:“天下竟还有这等标致英俊的少年!”

不自觉的面上飞起两朵桃花。

但当她意识到自己现身出手的动机时,粉面又是一变,手中长剑虚空一抢,一溜淡紫色的光芒耀人眼目。

敢情这少女手中的这柄剑,并非凡物。

娇叱一声道:“你胆子不小,竟敢擅闯‘乌石岛’来撒野!”

呖呖莺啼,花外百转,虽说是叱喝,但使人听了不但不感刺耳,反而如饮香醇,有一种陶陶然的滋味。

食色性也,圣人尚且不免,何况是普通人,如果说美色当前雨丝毫无动于衷的话,这人不是矫情,必是冷血动物。

杨志宗惊于对方的艳丽,心中不由一动,但他并未想及其他,仅只是因为对方太美,而在直觉上产生的一种自然反应而已。

红衣女为他而葬身海底,带走了他全部感情。

他此刻念念不忘的是那千年灵鳖的血。

他只有一日的时间好活,如果得不到千年灵鳖的血,明天这个时候,也许已奇毒攻心而死。

杨志宗闻言之后,依然面罩秋霜,冷漠的道:“在下以礼求见,何谓撒野?”

美艳少女琼鼻一皱,吐气如兰的道:“你竟敢和我公公交手。不是撒野是什么?”

“在下被逼无奈才出手!“

“鬼话。我公公如果真的要你的命,你活不到现在!”

“未见得!”

“末见得你就试试看,能在姑娘剑下走上几合?”

淡紫色的光芒动处,已奇奥无比的一连攻出五剑。

杨志宗并不是为了争强斗胜而来,当下并不还手,左闪右避,让过了对方凌厉奇奥的五剑。

“痴骏钓叟“,此刻又回复了他痴呆龙钟之态,静立不语。

美艳少女五剑走空,气得冷哼出声。手中剑一领,掀起漫天紫芒,把杨志宗包裹得风雨不透。

杨志宗见对方招式奇幻,而且又持的是一柄上古兵刃,如果再不出手,可能就要伤在对方剑下,那岂不……

心念动处,双掌一抡,劈出两道如山劲气。

他奇缘巧合,已备有百年功力修为,这劈出之掌,虽只用了五成劲道,但已相当骇人!

“波!”的一声,少女的剑竟被撞开。

惊“咦!“声中,那少女收剑后退,愣愣的看着这冷漠少年。

敢情是对方雄厚的内力,使她吃惊不小。

杨志宗也由衷的佩服对方的身手不凡。

“痴骏钓叟”沉声向那少女道:“琼儿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这句话却勾起了那少女好胜之心,樱唇微撇,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爷爷,您未免太长他人志气了!”

语毕,“刷”的一声,长剑人鞘,两手下垂,深深吸了一口长气,粉面顿现一片湛然之色。

杨志宗见对方的形态,心中立生戒意。

蓦然

少女双掌闪电般一圈一放,一股歪风,匝地暴卷而出。

“琼儿不可!“

“痴骏钓叟“出声阻止,已是为时太晚。

杨志宗心神一凛之下,也飞快的劈出一道劲风。

轰然巨响声中,杨志宗但觉胸头一窒,被震退了三步!

美艳少女身形一阵急晃,花容失色,退了一步,始才立稳身形,心中也自骇然不已,自己以十成功劲发出的“乾元真里”。竟然伤不了对方,她焉能不惊。

“痴骏钓叟”人虽怪僻,但乃是正义之士,见孙女施展“乾元真罡”,唯恐这少年不敌受伤,所以出声阻止,却想不到这冷漠少年功力强到这种地步,竟然能硬接下他的独门绝学乾元真罡,心里惊奇不已。

他虽然已看出杨志亲不是屑小之徒,但心里仍狐疑不释,因为他携孙女隐迹在这“乌石岛”,乃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除了二三好友之外,无人知道他的踪迹,而杨志宗却声言要求灵鳖之血,又不肯道出师承门派,他焉能不疑。

那叫琼儿的少女,对于这俊美绝伦,功力深厚的冷漠少年,极具好感,少年男女,一见倾心,本是很自然的事。

但好胜之心,是练武人的通病,尤其是年轻的人,显得更是强烈、在一击无功之下,一声道:“我非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招随声出,电闪欺身上前.玉掌翻飞中,已凌厉无比的攻出了十二掌,掌掌俱有开碑裂石之威力。

原来她已把“乾元真罡”揉合在掌式之中。

杨志宗一面闪让一面叫道:“姑娘可肯听在下一言?““什么话你先接我几招之后再说不迟!“

“姑娘非逼在下出手不可?”

少女一抢疾攻之后,身形乍退五尺,道:“逼你出手又怎样?”

“在下恐一时收手不住,伤了……”

“格格格格!”

少女发出了银铃似的笑声,如珠落玉盘,悦耳之极,笑毕明醉一阵转动道:“你的口气不小!”

这话说得杨志亲满不是味道,冷哼出声道:“在下并非怕事之徒!”

“如此好极,再接几招试试!”

那少女最后一个试字出口,人已横移五尺,由侧方向杨志宗攻来,出手竟更见沉猛凌厉。

逼得杨志宗心火大冒,忖道:“难道天下的女子都是这般刁蛮不讲理的,今天看来好说不成,只好放开手干了!”

心念之中,身形微侧,右手迎着那少女虚空一拂!

“住手!”

一声沉喝传处,一股汹涌劲气翻滚而来!

杨志宗和那叫琼儿的少女同被震退五步之外。

“痴骏钓叟”眼射奇光,站在两人之间。

“爷爷,你……”

“你给我退在一边!”

少女哪起一张小嘴,看了她爷爷一眼,又把目光移向杨志宗的面上,“噗噬!”笑出声来!

“痴骏钓叟”激动的向杨志宗道:“娃儿,你刚才的一招‘流云拂穴’学自何人?”

若不是“痴骏钓叟”见机出手阻止,那少女当时就非伤在杨志宗的“流云拂穴”之下不可!

杨志宗见对方已经认出这一式的来历,心忖:“自己既然是疯和尚指引前来,干脆说明了吧!”

当下面容一整道:“是一位和尚公公所传!”

那叫琼儿的少女,噗嗤笑了一声播口道:“既是和尚就不是公公,世上竟然跑出个和尚公公来了!”

“痴骏钓叟”又道:“那和尚是什么形象?”

“半僧半俗,既癫且狂!”

那少女不由雀跃道:“爷爷,他说的是那五年前来过一次的疯和尚爷爷!”

杨志宗不由忍不住,笑了一下,刚才自己说了一句和尚公公,被她取笑,现在她又称呼出个疯和尚爷爷来了!

“痴骏钓叟”回望了少女一眼之后,又向杨志亲道:“娃儿,你是“北疯半悟和尚“的传人?”

杨志宗心中不由一动,原来在野寺之中所遇的怪老和尚,就是武林中黑白道闻名丧胆两大奇人之一“北疯半悟和尚”,想不到自己竟蒙他的青睬,当下不答话反问道:“那么老前辈必是武林中传言失踪十五年的‘南痴愚骏钓史’了?”

“不错,老夫正是尉迟若彰!娃儿还未答老夫的问话!”

杨志宗做梦也想不到,竟让他先后遇到了这两个武林异人一一北疯南痴,自责道:“自己真是糊涂,怎么早不想起来,痴骏钓叟,当然就是南痴愚骏钓叟了,一字之差,竟把自己给瞒住了。听说这老人练就一身‘乾元真罡’,无坚不摧,幸而自己没有太过放肆,不然真不堪设想!“

意念电转之后,重施一礼道:“晚辈并非半悟老前辈的传人,他老人家的名号也是现在尉迟老前辈提起才知道。”

“什么?你不是他的传人?那你的那招‘流云拂穴’从何而来,你据实向老夫说来!”

杨志宗当下即把自己被百灵会会长“招魂蝶秦媚娘”奇毒所害,被挟持到荒野破庙之中,“北疯半悟和尚”适时现身相救,传了自己“流云拂穴“、“挥袖解穴”等两招绝学,并指示自己前来求取千年灵鳖之血等详情述说一遍,并把“北疯半悟和尚”的信物朱红小葫芦取出,双手递与“南痴愚骏钓叟尉迟若彰”,道:“请老前辈过目!”

“南痴愚骏钓叟“接过朱红小葫芦一抚摸之后,又交还给杨志宗,仰天一阵哈哈狂笑,道:“原来是这个疯和尚捣鬼,老夫遁迹此间十五年来,除疯和尚之外,你是第一个登上这岛的人!”

顿了一顿之后又道:“娃儿,你师承何门,哪来这高功力?““晚辈师承门派目前有难言之隐,不便陈明!……”

“哈哈!既然如此,不用提了,半日前老夫见你从天鹏怪鸟爪中跌落,这又是怎么回事?”

杨志宗又把前情述了一遍。

听得“南痴愚骏钓叟“激动不已,连连抚须叹道:“娃儿,你根骨秉赋,百年罕见,又逢上这等旷世奇缘,将为武林开未有之先河,唉!天缘!天缘!”

杨志亲不由面上一红。

“健儿,疯和尚佯狂江湖一生,从未收徒,他肯将他自己视同生命的绝学的绝世拂穴解穴手法传你,可见你已极得这和尚的青睐,这来老夫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忍痛割爱?”

“不错,老夫要把‘乾元真罡’传给你!”

杨志宗惊诧无限,这岂非是怪事,这孤僻的老头子竟要把他的独门绝学“乾元真罡”传给自己。

心念一转之后道:“老前辈厚爱,晚辈心感,只求赐给几滴千年灵鳖之血,解去身受的奇毒,于愿已足,其他不敢奢望!“

“什么,你不愿学?”

“并非不愿,只是……”

“嘿嘿!娃儿,老夫要传你只是为了十五年前的一个赌约!”

杨志宗讶异道:“赌约?”

“不错,赌约,十五年前的赌约!”

“什么样的赌约?与晚辈……”

“此事暂且不谈,琼儿过来!”

少女依言走近数步。

“南痴愚骏钓叟”指着少女向杨志宗道:“这是老夫孙女尉迟琼!“杨志宗忙朝少女一揖道:“在下杨志宗!”

尉迟琼这时却变得羞人答答的福了一福。

彼此四目交投,双方都感到一阵心跳。

“一切待回到老夫蜗居再说!“

说着,首先纵起身形,杨志宗和尉迟琼跟着起身。

三条人影,电射星族般沿海滨疾驰。

不一刻,来到一座茅屋之前,三人鱼贯走人。

茅屋是三开间,傍海而筑,陈设简陋,但洁无灰尘。

尉迟琼不待吩咐便自人内料理酒食去了。

“南痴愚骏钓叟”命杨志宗在堂屋中稍候,匆匆走出,不一时端了一只小瓷杯进来,送与杨志宗道:“娃儿,这是千年灵鳖的血、你就服下吧!”

杨志宗起身双手接过,激动的道:“老前辈再造之思,没齿难忘!”

“娃儿,别酸溜的掉文了,吃了吧!”

杨志宗依言喝了,然后就椅子上运起功来,鳖血人腹,顿化一股热流,遍窜全身,再以本身真元导引,半盏茶的时间,便告功成。

这时,尉迟琼姑娘,已端整好了一桌的酒菜。

三人坐下不拘形迹的吃喝起来。

杨志宗奇毒顿解,心中自是喜悦非凡。

酒饭之后,“南痴愚骏钓叟”向杨志宗道:“娃儿,随老夫到屋后来,现在就传给你乾元真罡!”

“现在?”

“你别问为什么,老夫不是自传给你!”

“难道老前辈有用晚辈之处?“

“告诉你不必多问,先传了再说!”

“如果老前辈有差遣之处,但请吩咐就是,何必一定要传授武功作为交换条件呢!这样反而……”

“娃儿,别废话了,走吧!”

琼姑娘在一侧抿嘴而笑。

杨志宗无奈,只好随着出来。

屋后是一片五丈见方的沙坪,四围石竹林立,怪石磷峋。

“南痴愚骏钓叟”在沙坪中立定之后,即开始口述手比的把“乾元真罡”习练的诀要说了出来!

杨志宗人本聪明绝世,立时心领神会。

“娃儿,记牢了没有?”

“晚辈记住了!”

“好,现在就开始练习,以你的秉赋和两度奇缘所获的功力而言,十二个时辰足够了,老夫明晨来见成效!“

说完便自回屋去了!

杨志宗看了老人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心中暗道:“此老的僻性真是天下少有,把自己的绝学秘技,硬传给人家,还不许问原因!”

这时,已是申西之交,一轮血红的太阳,霞光万道,慢慢的向西边的海平面沉落,成群的海鸥,掠翼而归。

杨志宗聚精会神,开始习练“乾元真罡”。

功行三十六周天之后,已感真元满溢,聚散瞬息。

星移斗转,除了海涛掠岸之声外,万籁俱寂。

一条黑影,姗姗向正在行功的杨志宗走去。

杨志宗浑然不觉,完全沉涵在那绝世神功之中。

蓦然

身形微塌,双掌缓缓前伸,猛一吐劲。

“轰隆”声中,一道如裂岸惊涛般的罡风应手而发。

“暖哟!”一声刺耳尖叫送人他的耳鼓。

杨志宗不由亡魂皆冒,他料不到此时此地,还会有人在近身之处,是以他这一掌是切目而发。

睁眼看处,三丈之外,躺了一条人影。

疾掠身上前,一看,赫然是尉迟琼姑娘,只见她双眸紧闭,连动都不曾动一下,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再看地下,有一只小竹篮,破碗碎碟,米饭菜肴洒了一地,心中明白琼姑娘是怕他肚饿而给他送食物来了。

这一来,更是难过万分!

“娃儿,不要紧,你练你的吧!”

“老……老前辈,我真……真该死,竟失手……”

“娃儿,这并非你之过,用不着放在心上,由这一掌看起来,你的进展,神速得出乎老夫意料,奇材,奇材!”

“南痴愚骏钓史”早已隐身在一旁暗地察看杨志宗练功,他的孙女琼姑娘送食物来,他也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万料不到杨志宗会突然试起真罡掌力来!

老人抱起地上的琼姑娘,转身向茅屋行去,一路喃喃自语道:“疯和尚眼力不差,这一着棋下对了。”

话声顺风飘来,听得杨志宗如坠五里雾中,忖道:“难道北疯半梧和尚救我传我两招绝学,又指引我到乌石岛来,都是先有成算了吗?不然南痴何以会说那样的话?”

又一转念道:“北疯南痴,武林两大异人,绝不会在我身上出什么坏主意,管他,反正明天功毕之后就可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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