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怨重恨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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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野恻顾郝名扬道:

“名扬,知道‘黑阎罗程晃’等在此地的巢穴么?”

“知道在建始城内。”

“对方事后不来这里生事?”

“他们不敢,这四周布了毒。”

宇文一雄睁大了双眼道:

“老弟,你打算做什么!”

东方野恨恨地道:

“这帐能不讨么,小弟先斩了这批爪牙,然后要‘无双堡主’付出代价。”

宇文一雄激动满面通红,随即又长叹了一声道;“老弟,算了!”

东方野到剑眉紧,星目圆睁,厉声道:“算了,什么意思?”

“当它是命罢!”

“不成!”

“老弟,你要斗天下第一高手?”

“天上第一高手也是这样,他要付应付的代价。”

“老弟,并非愚兄气短,这仇……很难报啊!”

东方野义愤填膺地道:“宇文兄,小弟誓必报此仇,不管你如何想!”

宇文一雄苦苦一笑,向郝名扬道:“整治酒菜否?”

“徒儿早已吩咐厨下了,很快就好。”

“嗯,就排在外间,你去张罗去罢。”

“是!”郝名扬转身而去,宇文一雄又道:

“老弟,我们痛饮几杯,能有命再见你,愚兄觉得万分庆幸。”

东方野悲栗未灭,凄然一笑道;

“老弟,愚兄是认命了,只可怜你那嫂子……唉!”

“小弟务必使大嫂能瞑目九泉。”

“唉!”房中的空气,刹那间变得肃杀而悲凄,这一声长叹之后,接着是难堪的沉默。各人有各人的心事,宇文一雄是哀伤,东方野则是内疚和激愤。

恨,在他的心中几乎成了形,凝固在心头。

不久,郝名扬来请入席。

东方野忍住心酸,强顽一笑,道:

“宇文兄小弟来抱你?”

“不必!”宇文一雄顺手从椅旁取出一付木拐,撑在腋下,如常人般点地而出。

两人分宾主而坐,郝名扬先告了罪,然后打横,礼数十分周到。

席间,宇文一雄殷勤饮,谈笑风生,似乎那惨绝的不幸,是在别人身上,东方野明白,他表面装得如此“武士”气,内心是相当痛苦的越是这样,越使东方野感到凄苦,事缘已而起啊!

东方野口里随和着,却是食不甘味。

郝名扬在一旁愁眉苦脸的,不时把目光瞟向东方野,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东方野看在眼里,没话找话地道:“名扬,你今年几岁了?”

郝名扬赶紧面色一肃,恭敬地应:“小侄今年十六。”

“跟你师父几年了!”

“五年!”

“学了不少东西?”

“呃,这个……小侄生来鲁钝,师父常说我笨……”

“别说那些客套话,你那里笨。”

宇文一雄接口道:“这孩子功力平平,但岐黄乏术却已扎稳根底,差不多可以应世了。”

东方野一笑道:“很好,宇文兄,可容小弟给他点见面礼?”

“好呀,这是他的福气,能得老弟传上两手,他受用不尽了!”

“宇文兄把小弟抬得太高了。”

“事实如此呀!”

郝名扬可乖巧,忙行下礼去,道:“谢师叔!”

东方野也不过是个大孩子,这一来倒被弄得脸红筋胀,连连摇摇手道:

“不来这一套,快起来!”

郝名扬站了起来,喜上眉梢。

宇文一雄突然在脸色一正,道:“老弟,不成!”

“什么不成?”

“你这见面之礼免了罢,请恕愚兄出尔反尔……”

东方野一愕道:“为什么?”

“门训严紧。”

“哦!是的,是小弟失言了,这的确犯了武林常例。”

“话不是这么说,只因……家师性情古怪,他老人家知道便不得了。”

“好,小弟收回方才的话。”

郝名扬面上现出了懊丧之色,但也不敢说,躬身道:

“小侄一样心领师叔盛情。”

东方野歉然道:“以后换旁的礼物给你吧!”说完,转向宇文一雄道:“镇上的店子可不让对方再行霸占,那些手下仍能召集么?”

“可以!”

“宇文兄,复业如何?”

“愚兄身已残废,还钻营些什么?……”

“小弟的意思并非要你钻聚银钱,而是这口气的问题!”

“是倒是,不过……‘无双堡’能容得了么?”

“小弟量对方不敢。”

宇文一雄眉毛一扬,用手重重的一拍桌子,道:“好,明日复业,名扬,要他们准备。”

“是!”郝名扬大声应着,放下酒壶,欢跃而去。

东方野举杯道:

“小弟敬宇文兄一杯!”

“干!”

“宇文兄,饭后小弟到店中坐镇,命他们着手收拾,如何?”

“愚兄也去,这些日子闷得慌了。”

店中一切现成,并未损毁,所谓收拾,也不过加以整理而已,倒是内宅整顿费了些时,东方野与宇文一雄,各占了正屋的上下房,中间隔了个厅子。

菜肴都是现成的,晚饭整治了两桌,一桌在内宅厅里,一桌在外面店房,是伙计们享用的,内宅这一桌,只宇文一雄师徒与东方野三人。

席间,宇文一雄诚挚地道:

“老弟,盼你把这里当作你的家,你不见拒吧?”

东方野感动得眼圈发红,激颤地道:“小弟从命!”………

谈谈说说,已到二更时分,东方野问明了“无双堡”设在建始城的巢穴,结束停当,一个人离店奔去。

建始城同大街,在靠近街尾之处,一幢坐东朝面的古老宅院,八字楼,虽屑古旧,但气派仍在,这里,便是“无双堡”的支舵。

二鼓方过,由于位置僻静,业已没了行人。

两盏吊在门楼上的风灯,发出淡黄的光晕,显得有点孤凄。两扇油漆斑剥的黑色大门开着,只是不见人影。

一条人影,幽灵般出映在灯光下,是一个面如冠玉的青衫书生,他便是满怀怨毒而来的东方野。

东方野走近门边,大声道:“里面有人么?”

静悄悄地没有半声以应,他想莫非全溜了,心念之间,飘身入了大门,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登时心头一震,目光荡处,只见两名黑衣人倒卧血泊中,再向前看,三丈外的卵石径上,又是三具尸体。

东方野不由剑眉紧锁,自语道:“什么人抢先下了手?”

各屋灯未灭,只是没有人声,一片死寂。

心念间,穿过院落,直登正房廊沿,目光扫向大厅,只见五男一女,伏桌布卧,桌上杯盘未撤,不禁又是一愕,难道全喝醉了不成。

细看六人,其中有川边巡察,“黑阎罗程晃”,那女的却是双目已残的程大娘。

厅中没有打斗的迹象,但这六人似乎不像是醉卧,再醉也不致外边杀了人不知道,而且全醉。莫非……

东方野一幌身进厅中,只见六人各自吐舌,面孔发黑,竟然是六具死尸,死状十分恐怖,是什么人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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