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相逢隔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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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与“血手书生”约好,事完到归州看他,此行是少不了的。

正吃之间,一条人影,直趋座前,一看,来的赫然是郝名扬。

“名扬,你怎么也来这里?”

“特意来找师叔的的!”

“噢!你怎知我在这里?”

“是瞎撞上的,家师判断师叔不会现回小店,可能会奔上这条路,所以小侄一口气赶来,在城中打转已快一个时辰了。”

“坐下,添付杯筷……”

“不了,小侄马上回去,店中乏人照料不成。”

“找我什么事?”

“是件大事,家师说因为昨晚的意外事件,所以忘了告诉师叔……”

“哦!你说吧!”

郝名扬左右一顾盼,然后低了低嗓音道:

“就是关于此次使师叔受伤的那门武功……”

东方野心中一动,道:

“紫电神功,怎样?”

“这门功力,专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藉力打力,内力愈强,受伤愈重。”

“啊!”

“唯一对付之法,是完全卸去内力,那神功便不生作用。”

“‘门主’一击而无损,自己不知,还认为他的功力已通玄了呢!”

“名扬,代我向令师致谢!”

“师叔太客气了!”

“令师祖呢?”

“没再来,师叔准备上那里?”

这“师叔”之称,因属亲切,但听起来却刺耳,因为彼此并非同门,仅是与他师父宇文一雄投缘相交而已,当然,这事无伤不雅,他要叫只有随他了。

“我先到归州,然后入川!”

“办事么?”

“嗯!大事!”

“什么大事?”

“这你不宜知道!”

郝名扬尴尬地笑了笑,改变了话题道:

“家师说小店是师叔的半个家,千万要时常回来走动!”

东方野感激地道:

“名扬,上覆令师,我一定会的!”

“小侄告辞了!”

“你不吃点东西再走?”

“不用,路并不远,师叔保重!”

“愿我们不久再见!”

郝名扬说完,恭施一礼匆匆转身而去。东方野想到宇文一雄,的确是至理至情的人,他差郝名扬来告诉自己这句话,关系太大了,若非这一指点,下次再要碰上“秘魔门主”她再施展“紫电神功”,那只有死路一条。同时也想不到天下无论什么功力,都有其破解的法门,真是一物必有一克,一事必有一制。

心念未已,又一条人影,蓦然站在座前。

抬眼一望,不由大一惊,一个白发老妪,手持拐杖,正凝望着自己。

这老妪并不陌生,曾经数次碰面,有一次在“藏友谷”中,她曾向“独手医圣”下跪,现在,她显然是冲着自己而来。

“姥姥有何指教?”

老妪不开口身躯抖战得很历害,神光奕奕的眸子,竟然饱含着泪水。

这情况使东方野大惑不解,这老太婆是怎么回事?仔细注视之下,发觉这眼神十分熟稔,忍不住再次问道:

“姥姥是怎么回事?”

老妪口唇连连抖动,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

“我在北门外道旁等你!”

说完,转身便走,脚步有些蹒跚。

东方野怔了半晌,暗忖,这内中有什么阴谋么,对方第一次现身“藏龙谷”,在听到“东方远”三个字时,曾发出冷哼,极可能她是父亲生前仇家,现在知道自己来历,所以找上门来了,但,她何以流泪呢?

但,不管怎样,这会非去不可,是仇是怨,总得要解决的。

心念一决,立即唤来小二,付了酒资,扬长出店,朝北门方向走去。出了北门,眼前一片荒野,仅有一条小道通向东门外的官道,此刻是夜晚,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老妪约自己到这荒僻之处见面,倒要提防一二。

顺小道走了约莫十丈左右,老妪从树后闪了出来,当面而立。

借着星月之光,咫尺看物,不殊白昼。

东方野冷冷地道:

“姥姥约小可来此,有何见教?”

老妪抖颤得似发寒虐,泪水夺眶而出,口唇间并出了一声,“孩子……”便没了下文。

这一声“孩子”,音调全变,听在耳中,似曾相识。

只见老妪扔拐弃衣,用手在头面上一抓,现出一副极美但憔翠的容貌。

东方野一辨认,顿如五雷轰顶,纵是天倾地覆,日月倒行,也不会使他如此震惊“咚!”地一声,双膝跪落,口里唤了一声:

“娘啊!”

泪水如江河决堤,滚滚而下,再也忍不住放声号啕起来。

做梦也做不到这几次碰面不识的老太婆,便是自己魂牵梦绕,千方百计找寻的母亲宋婉君,易了容,变了声,的确难以认出,而是自己也每次都非本来面目。

“孩子!”

“娘!”

一双颤抖但温软的手,抚上了他的头,母子俩放声大哭,这一哭,真有天地为愁,草木同悲之慨。母子相逢,恍如隔世。

“孩子,起来,别哭了,你该高兴,想不到母子还能相见……”

“娘,儿找得娘好苦!”

“我们到林中去再谈!”

母子俩转入路旁林中,拣了块大石坐了。

宋婉君频频抚着东方野,泪眼婆娑地道:

“孩子,如非你以‘青衣修东方野’的名号出现江湖,为娘的……以为你已不在人世了,真是天可怜见……”

“娘,真是皇天有眼,这些年来,娘是怎么过的?”

“孩子,娘活着是为了你,和你那狠心的父亲……”

东方野打了个冷颤,心头起了一阵抽搐。母亲还不知道父亲的死讯,能一下子告诉她吗?她承受得了打击吗?

“孩子,有你父亲的讯息吗?”

“娘……没……没有!”

“对了,谁告诉你的身世!”

东方野窒了一窒,强忍住椎心之痛,缓缓地道:

“一戒和尚……”

“什么‘一戒和尚’?”

“是的!”

“他怎知道?”

东方野又是一窒,心念电转,目前暂时不能吐露实情,待以后慢慢设法说出来,以免饱受忧患的母亲承受不了。

“孩儿在武陵山中天主持巧逢‘一戒和尚’,是他……发现孩儿劲间的玉象,所以认出儿的身世……”

“他怎认识玉象?”

“据他说,当年父亲在‘藏龙谷’落败受伤,是他救治的,父对对他说过……”

“你没追问你父亲的下落?”

“有,但他说……不知道!”

“孩子,你父亲不但狠心,而且寡情,娘与你寄身‘武林城’,就是希望能在那卧龙藏龙之傍……”

东方野心如刀扎,但他不得不暂时瞒骗母亲。

“我恨他!”

东方野全身一震,黯然道:

“娘,也许爹是不得已!”

“什么不得已,他没死就该找我们的母子,当年,我就竭力阻止他争夺‘血榜’题名,他不听,结果那样?……孩子,当年我不许你习武,便是如此。”

“娘!”

“你且把你这些年来的遭遇说与为娘听?”

东方野强把情绪平静下来,然后从头到尾,把所经历说了一遍,其中父亲的死,与“乾坤真人”谋害,与及上官凤白芸香这一段儿女之情,隐而不谈。

宋婉君一面听,一面点头垂泪,频频道:

“孩子,苦了你了,且喜你奇缘巧遇成了这身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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