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饮啄前定(1 / 2)
“请你指引进出‘白骨锁魂大阵’的诀窍!”
绝色少妇闻言变色,愕然道:“你还要再闯白骨教?”“是的!”
“目的仍在‘四毒书生’?”
“你说对了一半!”
“还有什么目的?”
“四毒书生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而白骨教也与我有三江四海之恨!”
“我不懂?”
“白骨教竟然假冒东海离心岛‘烈阳神火教’之名,炸毁了‘血池’,这笔帐将算在该教所有人的头上!”“血池真的已被炸毁了?”
“当着我的眼前被炸。”
“你为何不阻止?”
“来不及阻止!”
“那你准备怎么办?”
陈霖眼中立时射出骇人至极的凌芒,杀气腾腾的恨声道:“我要血洗白骨教!”绝色少妇惊悸的向后退了一步,眼中射出一种极其复杂的光芒,道:“你怎会知道是白骨教所为?”
“我在四具尸身之上找到白骨教的标志!”
“哦!”
“你是否愿意指引我进出‘白骨锁魂大阵’的方法?”“不!”
“为什么?”
“我对该阵,仅是一知半解,而且仅只能进到百丈左右,也就是你上次失陷阵中,我带你出阵的那个限度,再深入我可毫无把握!也可以说根本就不可能!”
“你不肯告诉我?”
“并非不肯,而是无能为力!”
陈霖的指望,又告落空了,为了要破“白骨锁魂大阵”,他造访“南宫先生”,但“南宫先生”已告生死不明,他把希望寄托在绝色少妇身上,但她却无能为力……他的两眼有如利电寒芒,逼视着绝色少妇,似乎要看透她的内心,要测出她所说的话中,含有多少真实的成分!绝色少妇粉面一连数变,也许她受不了他眼神的逼视,也许她确实言不由衷!
陈霖冷凄凄的道:“你不会骗我?”
绝色少妇不由芳心一震,嗫嚅着道:“我……干吗要……骗你?”
“如果有一天我发觉你在骗我……”
“你永不会发觉,因为我不骗你!”
“但愿如此!”“弟弟,你与‘四毒书生’究有何仇?”
“不共戴天之仇!”
绝色少妇粉腮又是一变,道:“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仇吗?”
“目前不能!”
“你不说我也会知道!”
陈霖不由一震,道:“你知道什么?”
“我目前也一样不告诉你!”
陈霖以为她是因自己不肯说出因由,而在言语上故意逗自己,仅一笑置之!
绝色少妇又道:“你凭什么断定‘四毒书生’必在白骨教中?”“三年之前,四毒书生被白骨教追杀而告失踪,而教主‘白骨尸魔’曾经说过只要我能进得了幕阜山白骨总坛,他就会告诉我四毒书生的下落!”
“告诉你下落,当然是不论生死,同时下落两字并不代表他们置身在白骨教中?”
“我知道,我的目的只是要知道下落!”
绝色少妇声音略显激动的道:“换句话说,如果你得到了‘四毒书生’的下落,就毋庸再闯白骨总坛?”
“以前是这样,现在不同了!”
“为什么?”
“他们炸毁了‘血池’,这笔帐不能不讨!”
“如果我为你设法探出‘四毒书生’的下落,你肯否不再上幕阜山!”
陈霖讶然道:“你能探得出‘四毒书生’的下落?”“我只是这样想!”“我奇怪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管你奇怪不奇怪,如果我真的能探到“四毒书生’的下落,你愿不愿意放弃对白骨教索仇?”
“难道你与该教有什么渊源?”
“没有?”
“那你为何一再阻我上幕阜山?”
“我不愿你去冒生命之险!”
“这倒不见得!”
“你别忘了你曾险些丧命在‘白骨锁魂大阵’之中?”陈霖俊面一红道:“我不会忘记,但我仍然要闯,不达目的不休!”
“你不愿听姐姐我这片言忠告?”
陈霖心内电似一转,道:“如果你真的能探查得出‘四毒书生’的下落,我就听你的话,放弃此举,但我不能禁止家师‘血魔’不向该教寻仇报复!”绝色少妇顿时面露喜色,道:“只要你不去就成,令师的事,我岂敢过问!”
陈霖心里感到无比的歉疚,对方对自己这样关切,而自己却在骗她。不由在心里暗道:
“姐姐,原谅我,我是不得已啊!我至死也不能放过白骨教!”当下又道:“我希望有个期限!”
“期限?”
“是的,过了期限而不能得到‘四毒书生’下落的话,我仍然要上白骨总坛!”“不必谈什么期限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陈霖震惊得紧抓住绝色少妇的香肩,连连摇撼道:“真的,现在?”
“不错!”
“为什么以前你不告诉我?”
“我只是在近日才发现!”
“说吧,‘四毒书生’现在哪里?”
“你会失望的!”
“为什么?”
“四毒书生已不在人世!”
陈霖顿时如置身冰窖之中,从头直凉到脚跟,“四毒书生”如真的不在人世的话,这一笔血债岂非又落了空,将何以慰母亲在天之灵,下意识的大叫道:“不会的,不会的,四毒书生还在人间,他们不能死!……”
“可是他们确已墓木拱矣了!”
“我不信!你得拿出具体的明证!”
“这是当然的!”
陈霖激动的全身簌簌而抖,牙龈咬得格格作响,道:“什么为证?”
“我发现了他们埋骨之所!”
“什么地方?”
“幕阜山中!”
“我必须要亲自去证实!”
“当然,我陪你一道去!”
三天之后,陈霖和绝色少妇,联袂登上了幕阜山。在一道宽约百丈,深不见底,云雾蒸腾的断涧边缘,有一座隆起的坟堆,墓碑上赫然刻着:“故师兄四毒书生之合冢师妹何艳华敬立”等字样。
陈霖和绝色少妇双双站在墓前。
陈霖看着这坟墓,满脸俱是悲愤怨毒之色,半晌之后,身形微挫,单掌上扬……绝色少妇急道:“你准备做什么?”
“掘墓毁尸!”
绝色少妇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噤,道:“弟弟,俗语说人死恨消!”
“不,永远不!”
话声中,不再理会绝色少妇,单掌猛然劈出……一道狂飚卷处,土石飞扬激射,坟墓立被夷平。
“弟弟,不可!”
“有何不可?”
可字出口,又是三掌连环劈出,掌风呼轰中,地上立时现出一个三丈方圆的大坑,坑底露出四具森森白骨!
陈霖双掌交叉一抡一挥,一股疾旋劲气,把坑底的四具白骨骷髅,卷出了坑外。
接着,对准白骨又是一掌,“格吱”声中,骨屑洒满一地。“弟弟,这样你总可消了恨了?”
陈霖恍若未闻,举首向天,悲呼一声道:“母亲,孩儿不肖,不能手刃仇人……”
话才出口,立觉不妥,这样岂非把自己的底细给泄了,顿时住口!绝色少妇,娇躯陡然一震,眼中射出一种极为复杂的光芒,但一瞬即逝,道:“弟弟,四毒书生是你杀母仇人?”陈霖此刻又无法改口,只好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弟弟,你大仇已报,心事已了,我旧话重提,双双偕隐,啸傲山林!”“不!”
“为什么?”
“我还有很多事待了,这不过其中之一!”
绝色少妇黯然一叹。
陈霖一双如电神目,在那些骷髅碎屑之上扫去,忽然大叫一声道:“不对!”
绝色少妇愕然道:“什么不对?”
“谁能证实这四具枯骨确是四毒书生的遗骨?”
“有墓碑为凭!”
“墓碑岂足为凭!”
“为什么不能?”
“难道不能做假?”
绝色少妇激动不已的道:“你为何有这种想法?”
陈霖正色道:“四毒书生既是被白骨教追杀而毕命,他们的师父‘三绝姥姥’可不是等闲之辈,以淫、毒、狠三绝闻名江湖,为什么不替他们报仇,反而由他们的师妹‘江湖一美何艳华’在白骨总坛附近为他们树墓立碑,而且据我所知‘三绝姥姥’师徒,似乎与白骨教有极深的渊源,这事不合情理!”绝色少妇面色微白,道:“他们有这样做的必要吗?”
“极有可能!”
“你认为这墓和白骨都是假的!”
“我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呢?”
“依我的看法是白骨教因见我师徒必欲得‘四毒书生’而甘心,所以不惜造假冢以瞒人耳目,用意当然是在绝我师徒追索之念,至于其中蹊跷,尚待证实!”
“那这四具枯骨又何来呢?”
“这就更不足为奇了,白骨教为了布设‘白骨锁魂大阵’,派出教徒到处杀害无辜,取骨应用,区区四具枯骨,算什么回事!”“你认定了这坟墓和尸骨都是假的?”
“我的判断是这样!当然我须要证实!”
“如何证实?”
“闯白骨总坛!”
“可是你不能通过‘白骨锁魂大阵’?”
陈霖恨恨的道:“我会的,时间迟早而已!”
绝色少妇废然的叹了一口气,缄口不语,实在她已无话可说了,她知道无法使陈霖放弃任何他既经决定的行动!陈霖抬头从无底绝谷看过去,只见一座孤峰,半隐于云雾之中,他认出了,这正是白骨教总坛所在之地,自己立身的地方,恰当孤峰的右侧。
他缓缓移动身形,向那绝谷边缘走去!
绝色少妇也默默地跟着走过去。
只见这绝谷宽约百丈,下临无底,由上下望,但见雾气氤氲,袅袅娜娜,蒸腾翻卷,岩壁平滑如镜,寸草俱无,猿鸟亦无法托足,令人不寒而栗,隔谷对望,那孤峰的上段,雾锁云封,只隐约露出一点轮廓,下段隐约于绝谷之中,中段依稀可辨仍是平滑如削,寸草不生!
陈霖出奇的想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经由峰前的‘白骨锁魂大阵’,本门‘血影冲霄’身法,盖世无双,既然能出得了‘血池’,难道就上不了这孤峰,虽然看起来这孤峰的岩壁较之‘血池’更为平峭,但仍可勉力一试,只要落到谷底,穿过这百丈距离,再设法飞升……”
想到这里,不由豪雄之气大发,俊面立呈喜色。
绝色少妇靠近他的身边,轻轻的道:“弟弟,你在想什么?”“我……
我在想如果能从这绝谷登峰,就可以不必通过白骨锁魂阵!”
“渡这绝谷登峰?”
“我这样想!”
绝色少妇格格一笑道:“除非你肋生双翅!”
陈霖淡淡的一笑,也不争辩,他也没有理由争辩,因为想终归是想,是否能做到,他也没有把握,单只谷底是什么一种情况,就是个谜。
绝色少妇又道:“你以为白骨教凭三面绝谷一面布以‘白骨锁魂大阵’竟高枕无忧了?”
陈霖道:“难道不是?”
“你又错了!”
“错在何处?”
“这三面绝谷可算得上是天险!”
“天险,哼!我不相信就无人能援壁飞升!”
绝色少妇又是一声格格娇笑道:“弟弟,你先别自负,我知道你身负绝世武功,但你仍然无法飞越这天险,放眼武林,可以说绝对没有人能渡越,不论是以往或是将来!”
陈霖倔强的道:“我不相信!”
“你认为我是危言耸听!”
“你且说说这天险到什么程度!”
“你知道这谷之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你知道?”
“也许!”
“你去过?”
“没有,但有人去过,我从去过的人口里获知!”
“谷底怎么样?”
“这孤峰三面被水环绕,那水的幅度,在五十丈之外!”陈霖心里暗自忖道:“我在‘血池别府’之时,所练的‘血影神功’初步,便是在‘血水池’之内练的,意动即能浮升水面而不沉,五十丈宽的水算得了什么?”当下意态昂扬的道:“水难不倒人!”“不错,可是这水不是普通的水!”陈霖诧异至极的道:“是什么样的水?”
“弱水!”
“何谓弱水?”
“普通的水,有浮力,只要功夫稍厚的人,均可以借力而渡,甚或是踏波而行,但这水却是鹅毛不载,落叶不浮,所以称之为弱水!”
陈霖不由咋舌,但心里却转念头道:“管它什么水,好歹总得要试试!”心念之中,傲然道:“即使如此,我仍然要试上一试!”绝色少妇双眉一蹙道:“先别谈弱水,单只深不见底的绝壁,你如何上下?”
陈霖下意识的朝下望了一眼,不禁心里发毛,但冷傲孤僻成性的他,却不甘露出怯态,满不在乎的道:“这不能改变我的想法!”
“你真的不要命了?”
“未必就真的会要得了命!”
“你真的要冒这个奇险?”
“我说了就会做!”
绝色少妇惶急的道:“我不许你……”
蓦在此刻-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
两人不约而同的侧转身形-只见一条人影,电闪泻落在两人身前,赫然是那蒙面怪客。绝色少妇芳容为之失色,娇躯猛震。
蒙面怪客,一双犀利如冷电寒芒的眼睛,先朝绝色少妇一扫,然后转向陈霖道:“孩子,你想做什么?”
陈霖暗惊于蒙面怪客何以忽然会在此处现身,想起身边还伴着一个美绝天下的少妇时,不禁俊面发烧,一顿之后道:“前辈,我们又见面了!”“嗯,似乎我俩有缘,总是不期而遇,这位是……”陈霖不由大感窘迫,他连她的出身姓名全不知道,尴尬的道:“是我的同伴!”
好在蒙面怪客并未追问下去,改变了话题道:“你已经回到‘血池’向令师传警了?”
陈霖面上煞光又现,道:“血池已被炸毁,但这些不肖之徒,并非如前辈所说是东海离心岛门下!”
“那是谁?”
“白骨教冒名而为!”
蒙面怪客身躯一震,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道:“真的?”“是的,千真万确!”
“这倒是出人意想之外的事!令师无恙吗?”
“托福!”
“哦,还有那‘丧魂太岁’劫持‘桐柏一剑西门俊’匿身‘魔愁涧’的事,你可曾向令师提及?”
陈霖毫不犹豫的道:“有,家师在近日内将亲赴鹰愁涧一行!”
蒙面怪客眼睛陡然一亮,转过话题道:“孩子,你来此准备做什么?”
“我……我要上对面这孤峰!”
“白骨教总坛?”
“是!”
“如何上法?”
“飞渡这道绝谷!”
“你能吗?”
“勉力一试!”
绝色少妇这时忍不住插口道:“弟弟,我不许你去!”这一声弟弟,当着蒙面怪客之前叫出,使得陈霖面上又是一红,转向绝色少妇道:“我已经决定了要这样做!”绝色少妇满面忧凄之色,颤声道:“弟弟,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蒙面怪客哈哈一笑打断了绝色少妇的话,向陈霖道:“孩子,以你的身手而论,大可一试!”
绝色少妇杏目圆睁,瞪视着蒙面怪客道:“阁下鼓励他去送死?”
蒙面怪客语声转冷道:“何以见得?”
“绝谷深不见底,壁立千仞,而下面是鹅毛不浮的弱水!”“妇人之见!”“我就是不许!”
“哼!”
陈霖急道:“两位大可不必争论,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已经决定了要一试,纵是刀山剑林,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上一闯……”绝色少妇道:“这绝谷甚于龙潭虎穴百倍!”
陈霖哈哈一声豪笑,身形一起,便向那绝谷之内纵落!“弟弟,不可!”绝色少妇惊叫一声,伸手抓去,却抓了一个空,低头望时,陈霖的身影已消失在那迷漫涌卷的雾气之中……蒙面怪客厉声道:“你这算什么?”
绝色少妇咬牙道:“我爱他!”
“你爱他?”
“是的,我爱他!”
“有一天你会噬脐莫及!”
“我永不后悔!”
蒙面怪客怒声道:“你在自掘坟墓!”
绝色少妇秀目之中,已蕴蓄了两泡泪水,盈盈欲滴,她再度望了望那无底绝谷,以袖掩面,疾驰而去。
蒙面怪客冷笑数声,也跟着离开。
且说陈霖急于要上白骨总坛,这绝谷是唯一可以一试的通路,毫不迟疑的涌身向下纵落,这下降之势,何等迅快,转眼之间,已没入雾气之中。他一方面把功力提聚到极限,一方面不断的以足尖轻点那平滑的岩壁,借以缓冲下降之势,每点一次岩壁,身形就在半空划一道圆弧,如此旋飞而下。
雾气极重,能见度很低,以他的如电神目,在雾中也仅能看出三丈远近,三丈之外,就是混沌一片!
久久仍不见底,陈霖不由大感急躁……忽然-脚下现出亮闪闪的一片水影。
陈霖不由惊魂出窍,大叫一声:“弱水!”想不到这弱水竟然紧傍壁脚,连一丝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如果落入其中的话,势将遭灭顶之厄。
当下,身形疾划一道圆弧,待绕及岩壁之际,足尖猛点,身形拔高十丈左右,猝聚毕生修为功力,一式“血影冲霄”,旋空再起,然后双足向岩壁全力一踹,身形似箭般斜斜射出!
这一射足有三十丈远近,下望水影,仍不见边际!
势将竭,身形又往下落!
如果照绝色少妇所说,这弱水的幅度是五十丈的话,现在已越过了中流!陈霖心头一紧,又复鼓勇运气,虚空旋升而起,待到适当高度,疾朝斜下方射去!
这一射有十丈开外,边缘在望,但已是力竭之势。一咬牙,拚命聚积全身残存之力,作第三次的旋射!他的力量已经告竭,如果这一冲之势,仍不能登彼岸的话,他就算完了!
他闭上眼睛,不敢再望,“砰!”的一声,竟落在实地之上!睁眼看处,双足尖距水边不足一尺,登时骇出了一身冷汗,这可是天大的侥幸,咫尺之差,如果落下弱水中的话,将遗恨千古!
他定了一回神,游目一扫,自己落身的地方,恰当绝壁之下,宽不及三丈的一条带状沙滩,下面的雾气反而较之半空稀落,且有水光反映,视力倒不受阻。
仰首上望,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白骨总坛所在地的这座孤峰,上丰下锐,成了一个倒立的圆锥形,像极一柄倒插在地上的半开雨伞!
他喃喃的念着:“天险!天险!天……”
“血影冲霄”身法,虽然奇绝天下,但要飞升这数千仞的绝峰,必须借助于岩壁的反弹之力,逐次旋回飞升,像这种平滑如镜而且是倒立的怪峰,却无能为力!
尤其是峰下弱水围绕,只能上而不能下。
他顺手拣起一茎枯草,投向水中,果然入水即沉,证明了绝色少妇所言不谬。
他呆呆的望着那水和岩壁出神,此刻别说登这面的高峰,连要回来时的峰壁都恐怕不可能了,他不能一口气由下而上,飞越五十丈宽阔的弱水!他激奇的忖想绝色少妇何以能知道这谷中之秘,以他的看法,任何人如想入谷而复出的话,恐怕简直不可能,除非他的功力通玄!而绝色少妇却说她是听人说的,那说这话的人既然能安然出入这谷,其功力就难以想象了,决在自己之上。他又想到绝色少妇救引自己出“白骨锁魂阵”!
她又无巧不巧地发现“四毒书生”的疑冢!
这些是巧合吗?还是……似乎她对幕阜山中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开始感到绝色少妇不仅是神秘,而且神秘得不可思议。她是谁?
江湖中何以不曾听说过有这么个异于常人的女子?
蓦然-陈霖发现身旁沙上竟然有几个浅浅的足印,不由骇然惊怪,翻身而起,忖道:
“奇怪,难道这绝谷之中,还会有人不成!”他因下峰之时,真力损耗过剧,现在还感到周身酸软无力,心念急转道:“不知道脚印是属于什么样的人,我必须极快的恢复功力,然后按迹一搜!”
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如果谷内真的有人的话,彼暗我明,对方乘自己运功之际猝然施袭的话,倒是防不胜防。
于是,他打消了运功的念头,细察那脚印尖端所指的方向,缓缓走去!
走了一程之后,他不由踌躇起来!
脚印正反都有,而且十分凌乱,使他无所适从。
蓦在此刻-不远处的壁脚石罅之间,似乎有一团黑白相间的东西,蠕动了一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那东西移去!是一具白骨骷髅!不,是一个人,身上穿着一件绘成骷髅形的长袍!陈霖这一震非同小可,怎的谷中有白骨教中人出没,难道……
再走近一看,顿时一阵热血沸腾,高声道:“你是白骨尸魔,白骨教主!”但反应毫无!
莫非已经死了?想到这点,不由一阵毛骨悚然!
再走近一看,对方是白骨教主不差,但已是奄奄一息,去死不远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堂堂白骨教主,会垂死在总坛之侧的绝谷之中,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他如何会来到这绝谷之中?
他是被人所伤,还是……白骨教主的身躯又蠕动了一下。
陈霖贯足内力,虎吼一声道:“喂,阁下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骨教主似乎一震,在喘了一口大气之后,双眼徐徐的张了开来,但眼神涣散,显然已呈油枯灯竭之势!嘴唇动了几动,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陈霖此刻心里的惊讶激动,难以言喻!
只见这掌理江湖中第一大教的教主“白骨尸魔”,双眼迟滞,两腮深陷,颧骨突出,枯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使他本来狞恶的面容更加骇人。他记得“生死坪”之役,他和自己的化身“血魔”交过手,他说只要自己能上得了幕阜山该教总坛,他将告诉自己“四毒书生”的下落!
在闯“白骨锁魂大阵”之时,自己险些丧生在他的手下,他的功力,竟然比在“生死坪”和自己交手之时高出了许多!数天前,“血池”被炸的前一瞬,他亲耳听见有他在场,而后,他以不能想象的速度飞遁而逃,乘机发出讯号,使“血池”沉沦!现在-他是一个垂死的人,躺卧在这不见天日的绝谷之中。谁能相信这会是事实?
但事实摆在目前,你又能不相信吗?
新仇旧恨,齐涌上陈霖的心头,喃喃自语道:“我先要他供出‘四毒书生’的下落,然后我将以最残酷的手法结果他的……”心念未已,一阵细如蚊蚋的声音,出自“白骨尸魔”
之口:“你是谁?”
“活阎罗!”
“活……阎……罗?”
“不错!”
“血……魔的传……人?”
“一点不错!”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要上贵总坛找你结算几笔新旧帐,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你,这是鬼使神差,也可以说是天意!”
“你准备……怎……么样……对付我?”
陈霖俊面带煞,恨恨的道:“我先要你回答我两件事,然后把你凌迟处死,以消我心头之恨!”
白骨尸魔,声音似乎又大了些,道:“我们之间有这么深的仇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