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狐狼交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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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黑影出现在上房窗下,是奉命专程来搜查司徒明月下榻之处的金老四,在“青竹老人”的带引下他已经改邪归正,彻底地换成了一个新人,不再作邪门勾当,但执行这一类的任务他可是大行家。

他凭经验,一下子便摸到了司徒明月住的房间。

司徒明月在邙山脚下的破屋被“霹雳夫人”她们绊住。金老四可以毫不无顾忌的行事,略作观察之后,他堂而皇之地从客厅进人房间,如果是干本行人凭一双夜眼和两只灵手就可以不费事地达到目的,但现在是来找线索,必须要作细密的观察,所以他晃着火折子,燃了灯。

灯一亮,他一下子僵住了,从头一脚发了麻。

靠房角的椅子上坐了个半裸的年轻女人,说她是半裸,因为她上身还披了件薄衫,但没有扣,是敞开的,不能让人看到的部位一眼便已无遗,如果丢掉薄衫,她是全裸。

人长得相当妖艳,各部位的配搭当然是完美无瑕而且诱惑的程度堪以强烈二字来形容,即使真的有所谓柳下惠,保证绝对会心乱,但金老四没有,以他从前的行业而言,这种镜头他看得太多,甚至还是有声有色的。

他现在只是惊愕和无措。

这女人怎会悄悄藏在司徒明月的房里?

司徒明月何以改变得这么彻底?

金老四一眼便判出这女人不是正经货色,而且还是个可怕的人物,女人该睡在床上,因为现在是下半夜,她却坐在椅卜,很可能是有了警觉而采取的行动,如果不燃灯,一下子还无法发觉她坐在房角处;同时,她这等形象面对陌生男人,不但没有羞涩之态,居然还面露微笑,她的笑,给金老四的感觉是利刃,是尖锐的刺。

很快,金老四镇定下来,他必须凭经验应付这场面:“请问……姑娘是……”

“你猜?”声音娇媚得跟她的人一样惹火。

“我主人的朋友?”金老四这句话大有学问,他称司徒明月为我主人,便表明了他的身份,掩饰了擅闯房间。

“你说对了!”一顿又道:“你大概就是金老四?”

“一点不错。”金老四这下子可就笃定了。

“你主人呢?”

“这……”金老四皱起眉头:“有了麻烦。”

“什么麻烦?”女的敛了笑容,一本正经。

“在邙山脚下的废宅外边被人截住……”

“嗅!谁能截得住他?”

“了不起的人物,‘霹雳夫人’师徒。”

“哦!”女的站起身来,胸前一阵晃荡。

“请问姑娘的称呼?”

“你主人没对你说过?”

“没有!”

“我叫白水仙!”

“白姑娘!”斗鸡眼突然瞪大:“小的知道了,曾经听人说过,姑娘是留香院的……”

后面半句应该是红得发紫的名花,但当着她的面他说不出口。

“知道就好,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

“搬救兵,可是……到处找不到人。”

“我马上去!”白水仙立刻转到床后换衣服,动作相当快,只一忽儿便穿着好了:“老四,你在这守着。”

“是!”金老四正中下怀,但不能不假惺惺地表示一下:“白姑娘,你……能斗得过‘霹雳夫人’那……”

“试试看,你主人不能没有帮手。”说完匆匆出房金老四送了出去,他的目的是要确定白水仙是否真的离去,她身法之轻盈快捷令他为之叶二,简直就像是一只夜鸟,几个起落便无影无踪,一个风尘女能具备这等功力,若非亲眼目睹,谁敢相信。

金老四回进房里,开始搜查。

被褥枕头衣橱-一翻检,连靴统子都没放过,但没发现任何碍眼或可疑的东西,他坐到原先白水仙坐过的椅子上发愣,两眼瞪着刷了花纸的天棚一突地,他发现帐顶位置的天棚有一道方形的切痕,很细的线条,不是十分注意绝看不出来,根据他的经验,那一片棚板是活的,而且通常是暗路或是藏重要东西的地方,他的精神为之一振,立即起身行动。

他把一个小木柜移到床边,再加上椅子,人站上去正好够到天棚,摸摸敲敲,然后轻轻向上一托,横推。

天棚开了天窗,掂起脚尖,伸手探索,手指头触及一样硬硬的东西,用手指头一夹一勾,很重,拖到天窗口,赫然是一柄长剑,剑身上附着包袱,他的心情开始紧”、取出来一看,一颗心剧烈地跳荡起来,他是熟得不能再熟,这帕剑赫然是司徒明月从不离身的“雪剑”。

假剑之谜揭开了。

包袱里包的是什么?

他全身都在发抖,记得五年前他曾经在警卫森严的青衣帮总坛盗过令符,来去自如,根本就没半丝紧张。

现在情况不同,他来这里白水仙知道,要是司徒明月发觉了,一百条命也不够他杀,同时,司徒明月要是凑巧赶回来撞上,就等于阎王老打的包票,玉皇大帝也无法相救,百分之百地死定了。

他不敢有分秒的耽搁,用最快的行动把一切还原,然后灭了灯拎起剑和包袱,像逃避瘟疫般冲了出去。

刚到院于,正院屋脊上倏现人影。

他全身的细胞都收缩了,飞鼠般藏进了一叶花树之中。

人影飘落院心,一点不错是司徒明月和白水仙。

两人就停在丈许之外的花台边。

金老四手捂胸口深呼吸,生怕心跳声会惊动两人。

真要命,两人竟没有进房的意思。

“房里没灯,金老四走了?”司徒明月开口。

“可能是!”白水仙嗲声回答。

“奇怪,他……怎会找到此地来?”

“咦!你的跟班,难道……”

“这小子来这里有问题。”

“什么意思?”

“我根本没告诉他我的住处。”

“哦!我明白,有他在身边你一切都不方便对吗?”

“我们进房去看看!司徒明月挪步。

金老四心里直念佛,两人不进房他无法脱身。

两人进房,房里随即亮起了灯。

金老四稳住不敢动,他深深明白司徒明月的警觉性,他要等待可以动的机会,因为他成身的花叶正对着窗子。

“司徒大侠,想不到你易容之术巧夺造化之功。”

“白姑娘,你……什么意思?”

金老四在暗中心头剧震,难道司徒明月竟是假的?除了行为,声音容貌动作不折不扣,谁能冒充得了?怎么可能y“别紧张,我只是猜测。”白水仙媚声不变。

“这猜测不嫌太离谱了么?”

“绝不离谱。”

“怎么说?”

“我是做什么的想来不必我再加以说明了!”

“你是……做什么的?”

“咦!很妙,你不知道我是专门陪男人睡觉的?”

“白姑娘,你在逗我的乐子?”

“不,不是逗乐子,也不是寻开心,我是认真的。”

“噢!我很想听听。”

“好!那你听着,于我这一行的,对男人在床上的动作最敏感,各有各的习惯,每个绝不相同,而你司徒大侠跟一个常常找我的人的习惯动作完全一样,身体的特征也一样,熄了灯,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他是谁?”司徒明月的声调寒中带粟。

“我不必说,也不想说,也许……永远保守秘密。”

“白水仙……”司徒明月的声音高亢起来。

“司徒大侠!”白水仙的声音依然不失娇媚:“我知道这一说会引起你的杀意,不过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打灭口的主意,别忘了你曾经服食过‘定心丹’……”

“什么你……”

“司徒大侠,我曾一直如此称呼你,让我们两个之间也保留一份秘密,那不是挺有意思么?”说完一阵荡笑。

金老四的心弦连连震颤,这真是骇人听闻的秘事,他在默念着“定心丹”,顾名思义,定是一种控制人的药物,看起来白水仙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事实已经证明这个行为诡异的司徒明月是冒牌货,他是谁?真正的司徒明月又有什么遭遇”

“白水仙,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留香院的姑娘。”

“唉!”她叹息了一声,但叹息的声音仍然很好听:“司徒大侠,我已经厌倦了生张熟魏的卖笑生涯,极想从良归正,天幸遇上你这么个恩客,有力量帮助我达到心愿,这是缘分,也是天意……”

“你想要威胁我”

“这么说多不好听,我是求你帮助。”

“什么条件?”

“两万两黄金,你应该不在乎这小小数目。”

“什么?两万两黄金……你的胃口太大了吧?”

“司徒大侠,我不认为你会在意这点区区之数。”

“这叫区区之数?哈哈哈哈,如果我不答应呢?”

“当然我不会勉强你,不过……你付的代价就难以估计了,你有家有业,一旦身份揭穿,可以想到后果是什么,而且……你不可能活着走出天香楼。”

金老四极想看看现场的情况,但他不敢,因为他身边带着江湖人人垂涎的“雪剑”和不明内容的包袱,要是不慎易手,那可不得了,他只有继续听下去,他希望能从双方的话中找出进一步的线索,最主要的是真司徒明月的生死下落和假司徒明月的来路,如果“青竹老人”这时来到将是天大的好机会,不过,这只是空想,几个老怪物不可能到天香楼来,他自己来搜查也不过是试试看而已。

“白姑娘!”假司徒明月的口气又变:“你有把握让我不能活着离开天香楼?”

“对,而且是绝对的把握。”

“说说看?”“说穿便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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