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情(1 / 2)
赵晔站在树后,看着前方的马车。
英霁不可能一个人躲进这马车里待大半天,所以,马车里一定有什么。
这样的夜,这样的荒郊野地,这样的情形,很容易就让人想到那个可能:愉情,幽会。
如果英霁和人相会,那会是谁?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向前迈出一步,几乎立刻就要冲到马车前,挑开帘子看个究竟。看个究竟,证明他的不可能,就算是幽会,也不是和她幽会。
她在家里,怎么会在夜里一个人独自出来?
也许……是因为英霁只能在夜里偷跑出来……也许,她能在城门开后回家?
不,不是的,只要他将马车内看个清楚,就知道不是她,一知道差点又会误会,她在那个时候选择了他,那么多个浓情蜜意的日子,还不能让他相信她吗?
如此想着,可他就是迈不动那一步。
一阵风,从车外而来,轻轻拂动起车帘,又从车帘旁的缝里钻进来,抚到沐景脸上。
那一丝凉意,是她爱极了的,就如同炎热夏日里的一滴清透般让她渴望。轻叹一口气,她拉住手触之处的衣料。
有滚烫的唇,沿着颈一路往下。
是谁?是谁?
她希望想了起来,这是马车,她被几个人用药迷到了,那现在……
“不……”
她使了劲,却只是将手搭在那人身上。
“放……放开……”
英霁将怀中的她稍稍松开,再次听到她传来微弱的声音。
“不要……”
他让她靠在怀中,轻唤道:“阿景,阿景……”
这一次,她听了出来,脑中仍是昏昏沉沉,身上仍是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知道自己现在仅存的意识得来不易,也稍纵即逝,所以她拼了浑身力气启唇,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英霁,求你……不要……”
她的话,让他突然之间意识到她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对,她的情形自然是不正常的,半夜三更,一个人躺在马车里,而且似乎连动弹的力气,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而他,被个不认识的人约到了这里,且还对他说什么这里有他想要的女人。所以……他们的这场“幽会”,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她,很可能是服了某种他听说过的药。
几乎是立刻,英霁就想到了采心。具他所知,只有采心想害沐景,只有采心会利用他来拆散沐景与赵晔。
所以……怀中的她,自然不是自愿在这里等他。
他反将她搂得更紧。
“阿景,离开赵晔,嫁给我好不好?嫁给我,嫁给我好不好?”
沐景试图去咬自己的舌,想以此来让自己清醒,却是再怎么努力也没有那样的力气,推他,更是无用。她喘着气,吃力地开口:“别……求你……求你……”
她的声音极小,小得几乎听不见,他希望自己没听见,什么也没到,可耳中,却是清楚地回荡着她的话,是的,她说求他,求他不要……
“阿景,阿景,为什么……我会对你好,我会比赵晔对你好,阿景……嫁给我好不好,嫁给我,今夜之后,我让赵晔写下放妻书,然后你离开他,做我的妻子!”他一手拉下他腰带,将她衣服自肩头褪去。
“不要……不要……”
唇再次贴在她颈上,经由锁骨,吻到胸口之上,又一层衣料从肩头滑落,他的手从裙底探入,极快地摸索到她的裤子上的系绳,几乎下一刻,就要将那唯一的固定拉开。
不要……
想叫,却再叫不出声音,想挣扎,却完全没力气动弹。
热还在蔓延,**还有叫嚣,她又将陷入无边的欲海之中。
赵晔,赵晔,赵晔,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若我不再是我,我们还如何在一起?
一滴热烫的液体缓缓渗入嘴中,带着咸。
缓缓地,英霁将唇从她身上移开。
“赵晔……”最后一次,她发出声音来,似乎用着仅剩的一口气息喊着,那样柔弱,那样轻细,却声声击中他心口。
她躺在他怀中,再次阵阵喘息,再次轻声呻|吟,手拉着他衣服,对他发出邀请。
赵晔,在这一刻,其实她真正期盼的是赵晔。
她的身体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可同时得到的,还有她的眼泪。
“热……”
一只手沿着他胸口缓缓攀上来,点点撩拨,最终搭在了他颈子上,“救……救我……”微弱的声音从她娇喘中发出来。
他抱着她,一动不动,良久,将她紧紧往怀里一收。
赵晔往前迈一步,再迈一步,马车渐渐与他靠近,他的心也开始加速跳动起来,握了长枪的手心不知何时竟是一片潮湿。
看清楚,一定要看清楚,只有这样,才不至对她产生莫名的怀疑,才不至在两人间埋下阴影。
既相信,就该上前一探,不是么?。
马车,的确与家里的相似。
可夜这么黑,哪里能分辨出来?
马,也有些相似。
但马非人,不是那么好辨认,天下间的马不都是相似的么?
所以,这一切都不能说明什么。他抬起长枪,缓缓往车帘侧边的缝隙探去,枪头几乎就与车帘隔着几寸的距离。
只要挑开,只要将车帘挑开就能看见里面的英霁在做什么,也能看见车中其他的人。
一阵女人的呻|吟,从里面传出来。
赵晔立刻后退,想也未想地后退,直退到离车好几丈远。身旁又响起昆虫的叫声,刚才的那一声呻|吟如梦似幻,早已不再清晰。
是的,他忘了……只记得是一声女人的呻|吟,却不记得声音,一点也不记得,那声音是不是熟悉,是不是能确定什么他也不知道,反正,女人的声音大概都那个样子吧。
迈不动转身离开的脚步,也不再往前靠近一步,他只是看着,看着前方那辆,里面有男人也有女人的马车。
不知过了久,英霁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她喘息仍是沉重,痛苦煎熬似乎还在持续。
马车角落里隐隐有个四方的盒子,他朝那盒子摸过去,果然是食盒,而食盒旁边则摆着茶壶与茶杯。
英霁摸了摸,从她腰间找出手帕来,倒了茶壶浸上水,缓缓去拭她的脸。茶水是白天置好的,此时早已冰凉,拭在她脸上,果然让她深吸了口气。
不知这样有没有用,但据他所知,处在幻觉或是昏迷中的人遇到冷水确实会让神智得到些许恢复。
一遍,又一遍,当沾了冷水的手帕将她脸与颈拭了三次时她的气息才稍稍稳一些,然后抬手摸了摸手帕,看向他,低声道:“英霁……”
英霁拿了只茶杯过来,倒上水喂到她唇边,“先喝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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