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邓肯号又出现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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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苏格兰的歌声,在哥利纳帆和朋友们的耳朵里响起来了,他们这时心头的感触,我们是无法描绘的。他们一踏上邓肯号的甲板,那风笛手就吹起他的风笛,奏着玛考姆府传统的族歌,船员们以热烈的欢呼声迎接着船主的回来。哥利纳帆、门格尔、巴加内尔、罗伯尔、甚至少校都激动得流出眼泪来,大家互相拥抱。首先是一番庆幸,后是一阵狂欢。那地理学家简直是乐疯了。他乱跳乱蹦,拿起他那寸步不离的大望远镜,当作枪,瞄准着,对着那向海岸逃去的两只独木舟。

但是,船上的人员,一看到爵士和他的旅伴们都是衣衫褴褛,面目熏黑,显然是受过难吃过苦,就立刻停止了欢呼声。三个月前怀着希望去寻找遇难船员的胆气豪壮的这班旅行者,现在个个都象鬼一样,仿佛是死后的游魂跑进了游船。对这只游船,他们早已死了心了,不打算再见到了,而现在居然又回到了这只船上,这完全是偶然,碰巧的事啊!而大家回船的时候又是多么狼狈,多么憔悴,真是一副九死一生的样子呀!

这时,疲劳和饥渴早就丢到一边了,爵士首先要问问汤姆·奥斯丁,他怎么会跑到这一带海面上来。

邓肯号怎么竟出现在新西兰的东海岸外面呢?怎么它没有落到彭·觉斯的手里呢?老天爷又怎样把它指引到逃亡者的面前来的呢?

为什么?怎么会?根据什么理由?大家都是用这几个字眼开头,纷纷向奥斯丁提出问题。这位老海员也不知道先听谁的好。因此,他决定只听爵士一人的问话,回答他一个人的问题。

“那么,那些流犯呢?”爵士问,“你把那班流犯怎么对付过去的?”

“流犯吗?……”奥斯丁回答着,语调显得丝毫不懂对方提出的问题的意思。

“是呀!劫游船的那些混蛋!”

“劫什么游船呀?劫您的游船吗?”

“当然啦!汤姆!就是这邓肯号呀,到船上来的那个彭·觉斯呢?”

“我不知道什么彭·觉斯呀,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呀。”奥斯丁回答。

“从来没有!”爵士叫起来,他被这老海员的回答越弄越糊涂了,“那么,汤姆,告诉我,为什么邓肯号要到新西兰东海岸的外面来呢?”

奥斯丁惊诧地样子,已经把爵士、海伦夫人、玛丽、巴加内尔、少校、罗伯尔、门格尔、奥比内、穆拉地、威尔逊都弄得莫名其妙了,等到汤姆·奥斯丁用安静的声音回答出下面一句话时,大家更是惊愕万分。

“就是遵照您的命令,邓肯号才到这里来的呀。”

“遵照我的命令?”

“是呀,爵士。我只是遵照您的1月14日的信上所嘱咐的一切去做的。”

“快把信拿来给我看!快把信拿来给我看!”爵士叫着说。

这时,十个回船的旅行者都围住奥斯丁,眼巴巴地望着他。原来从斯诺威河写的那封信是送到了邓肯号上了!

“怎么一回事呀,我们快点说个明白吧,我真以为在作梦哩,你的确是收到了信吗,汤姆?”

“是的,收到了您的一封信。”

“在墨尔本收到的?”

“在墨尔本收到的,正是我们把船修好了的时候。”

“那封信呢?”

“信不是您亲手写的,爵士,但是是您亲笔签的名。”

“正是,正是。我那封信是一个叫彭·觉斯的流犯送给你的吗?”

“不是,是一个水手,叫艾尔通,曾在不列颠尼亚号船上当过水手长,信是他送给我的。”

“对了!艾尔通,彭·觉斯,都是一个人。再说吧,我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呢?”

“您命令我立即离开墨尔本,并且把船开出来,在……”“不是叫在澳大利亚东海岸吗?”爵士急躁地叫着,使奥斯丁有些吃惊。

“怎么是在澳大利亚东海岸啊!不是呀!是在新西兰东岸呀!”他说着,瞪着两个大眼睛。

“是说在澳大利亚东海岸呀!汤姆!写的是澳大利亚东海岸呀!”旅伴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着。

这时,奥斯丁眼睛一花,几乎昏过去了。哥利纳帆说得那么肯定,他倒怕是他自己看借了信了。他本是个忠实的,说一不二的老水手,怎么会犯这样一个大错误呢?他脸红了,心里慌了。

“你不要着慌,汤姆,”海伦夫人说,“是天意要……”“不对啊,夫人,请您原谅我!不对!绝对不可能!我没有看错信!艾尔通看信上的话也和我看见的一样呀,是他,相反地,倒是他要把我领到澳大利亚东海岸去呀!”

“是艾尔通要去吗?”爵士叫起来。

“是他要去呀!他对我固执地说,信里是写错了的,他硬说你是要我到吐福湾去和你们会合!”

“你那封信还在不在,汤姆?”少校问,他也被弄得十分地糊里糊涂了。

“还在,少校先生,我就去拿来。”

奥斯丁立刻跑到前甲板上他的房间里去了。在他走开的那一分钟内,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顾默默无言,只有少校用眼睛盯住巴加内尔,把两只胳臂往胸前一叉,对他说:“哼哼!巴加内尔,不能不承认,错误可有点犯得太大了!”“嗯?”巴加内尔莫名其妙,弯着腰,低着头,额上戴着大眼镜儿,活象一个又长又大的问号。

奥斯丁回来了。手里拿着巴加内尔代笔爵士署名的那封信。

“请您看。”奥斯丁说。

哥利纳帆接过那封信就读:

“令汤姆·奥斯丁速速立即启航,将邓肯号开到南纬37度线横截新西兰东海岸的地方!……”

“新西兰东海岸吗?!”巴加内尔叫起来。

他把那封信从爵士手里夺过来,揉了揉眼睛,又把他的眼镜拉到鼻梁上,要自己亲眼看一看。

“真写了新西兰!”他说,那种语调真是无法形容,同时,信也从他的手指缝中滑下去了。

这时,他感到有一只手搭到他的肩上。他猛地一抬头,正和少校打个照面。

“算了,我的好巴加内尔,还算侥幸,你没有把邓肯号送到印度支那去!”少校带着庄重的神情说。

这个玩笑开得叫那可怜的地理学家受不住了。游船上的全体船员起了一阵哄笑,笑得前仰后合。巴加内尔就和疯了一样,走来走去,两手抱着头,抓头发。他在做什么,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也不知道!他机械地跑下楼舱梯子,大踏步地在中甲板上走着,摇摇晃晃地,一直向前走去,没有任何目标,接着又爬上前甲板。在前甲板上,脚绊在一捆缆索上。不是两只手很快地抓住一根绳子,他几乎都要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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