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克群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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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板岛从马德兰湾出发六个月来,一直航行在太平洋上的诸群岛之间。在这美好的航行之中,能出什么事故呢?每年这个时候,热带地区的海域宁静无风。在南北回归线之间,信风吹拂,并无异常。再说,即使出现狂风暴雨,也不能摇撼亿万城坚固的基础,无法波及两个港口、公园和田野。狂风一过,暴雨便住。从“太平洋明珠”上看水面,几乎看不到任何风雨的痕迹。

有了这些条件,又担心起生活过于单调了。但是,巴黎人首先宣称没什么。在这茫茫的海洋上,相继出现的岛屿定能让人乐此不彼。已经走访过的群岛中有夏威夷群岛、马克萨斯群岛、帕摩图群岛、社会群岛,以及在取道北方之前,还将走访的岛屿有库克群岛、萨摩亚群岛、汤加群岛、斐济群岛、新赫布里底群岛,以及其他岛屿。在不同地方的每一次停泊,都能获得一次观光游览的良机。从人种学角度上讲,航行所到之处都是非常有意思的。

至于“四重奏”,他们怎么能有抱怨呢?即使想抱怨,他们有时间吗?他们怎么可能滋生与世隔绝的想法呢?在两个大一陆之间的邮政服务,不是定期的吗?满载的油船几乎是定期驶来,为工厂运送燃料。何况在不到二周的时间内,还有轮船驶抵右舷港或者左舷港。不仅在那儿卸货,而且还送来报刊杂志,以供亿万城的居民消遣使用。

毫无疑问,艺术家们的报酬都是按时付给的,这说明公司财大气粗,用都用不完。他们兜里装满了成千上万的美钞,越挣越多。在合约到期的时候,他们将成为大富翁,富得流油。他们在这儿的确受到热烈的欢迎,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便为先前在美国大一陆的旅行演出而抱憾,虽说那些演出的效果“相对一般”了点。

“看看,”一天弗拉斯科兰问大提琴手,“你对样板岛的成见消除没有?”

“没有,”塞巴斯蒂安·佐尔诺回答说。

“可是,”潘西纳补充说,“当我们巡回演出结束时,我们的钱包便可一爱一啦!”

“钱包是可一爱一啦,但是还应该保证能带回去才够!”

“你能保证吗?”

“不!”

对此,还能作何回答?然而,他们每季度的酬金均用汇票汇到了美国,存入纽约银行的保险箱,为什么还对钱包不放心呢?真是冥顽不化,疑心太重。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便是听之任之。

事实上,现在的前途似乎空前的可靠。双方的竞争仿佛已经进入缓和时期。赛勒斯·波克塔夫与他的助手们早已为之鼓掌。自从在市政大厅的舞会上出现了那场“重大事件”之后,总管便使出浑身解数,四下奔走。不错,沃尔特·坦克登与蒂·科弗利小一姐的确跳了舞。但是能否就此得出结论,说两家的关系就不那么紧张了呢?回答是肯定的,詹姆·坦克登与他的朋友再也不谈自己的计划,即:将样板岛建设成为一个集工业与商贸为一身的岛屿。最后,在上流社会中,这幕舞会轶事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一些有识之士从中看到了两家的接近,或者说不止是接近,是某种接合。这种接合将弥合双方个人与集一团一之间的分歧。

如果这种预测成为现实,如此般配的青年男一女都可能感到满足。对此,我们认为是可以肯定的。

毫无疑问,面对蒂·科弗利小一姐的妩媚,沃尔特·坦克登不可能无动于衷。何况这种一爱一慕之情早非一年。

既然形势不允许,他无法倾吐心扉。其实,蒂·科弗利小一姐早是心有灵犀,她能理解,并为他的克制行为颇为感动。她也非常了解自己的内心。她这颗芳心是否会暗许沃尔特·坦克登呢?当然,她从来没作任何表示,始终保持着矜持。她的尊严与两家的隔阂也要求她这么做。

然而观察家可能注意到这种现象;沃尔特·坦克登与蒂·科弗利从来不参加15大道或19大道的公馆里招开的那种讨论会。每当詹姆·坦克登毫不留情地抨击科弗利家族的时候,他儿子便低着头,缄口不语,默默远离。而当奈特·科弗利冲着坦克登家族大放厥词时,他女儿则低眉垂目,漂亮的脸蛋变得苍白。她虽然没能成功,但是仍旧试图转换话题,这是事实。如果说这二位竟对此毫无察觉的话,那是因为作父亲的悲哀命运都是一样的;大自然好似就不让他们能看到这些。但是,在卡里斯特斯·门巴尔心目中,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坦克登太太与科弗利太太可能没有眼瞎到那种地步。母亲们的眼睛总是明察秋毫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倒有一个,但是却根本不可为。于是孩子们的感情则成为母亲们长期的心病。从内心里讲,她们清楚地意识到;双方的敌意太深,加之权势之争又造成了自尊心的伤害,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调解与联姻都是无法接受的……然而,沃尔特与蒂小一姐相互一爱一着……他们的母亲对此是明察于心的……

曾经不止一次,有人劝这位年青人在左舷港中挑选年轻淑女为妻。她们中有不少姑一娘一长相秀美、气质高雅,其财富几乎也不输于他家。何况姑一娘一的家庭也会对这种联姻感到满意。他父亲做事历来直截了当,作母亲的也不例外,尽管她显得并不那么着急。沃尔特始终不答应,借口说他还不想结婚。这位芝加哥老商人不喜欢听这些话。一个人有了上亿财产,有什么理由过着光棍生活?

如果他儿子在样板岛——当然是指他喜欢的那个社会——找不到中意的姑一娘一,那么好吧,就让去他旅行,到美洲或者欧洲去……凭他的家姓,他的财富,以及他的人品,他只要愿意,无论是皇家公主还是王室闺秀都能娶到手。这就是詹姆·坦克登的说法。即使父亲在亲事方面将他一逼一得走投无路,沃尔特仍旧不肯听话。他始终不愿迈出这一步:去外国找妻子。他母亲有次曾经问过他:

“亲一爱一的孩子,这儿有你中意的姑一娘一吗?”

“有,母亲!”他回答说。

由于坦克登太太没有刨根问底,追问到底是哪位姑一娘一,他认为没必要讲出她的名姓。

在科弗利家中,情况竟这么惊人的相似!常有些青年到他家走动,参加他家举行的时髦的招待会。新奥尔良的老银行家显然希望将女儿嫁给前来他家作客的青年。如果谁都下中意,那么也好,父母亲便领着她出国去……他们可以去法国、意大利、英国……但是蒂小一姐当时回答说,她更愿意留在亿万城……她在样板岛过得很好……她别无所求,只愿留在这里……这种回答令科弗利先生十分不安。当然,他没搞懂这话的真实含义。

此外,科弗利太太没有直接了当地问过女儿,就像坦克登太太与儿子的谈话一样。可想而知,蒂小一姐即使是面对母亲,也不敢坦率地承认感情。

这就是现实的局面。青年男一女在确认了感情一性一质之后,虽然敢暗递秋波,但决不敢当面讲话。他们的相会,只能在正式的客厅中,在赛勒斯·彼克塔夫的招待会上。对这种场合,亿万城的显贵们不可能不参加,那怕是为了维护身分也要前来。换句话说,在这种环境中,沃尔特·坦克登与蒂·科弗利自然十分做作。以他们所处的地位,任何疏忽都将招致不愉快的后果……

自从出了这不同凡响的事件之后,它所产生的效果不难想象。在一岛之主举行的这次舞会上,该事竟那般引人注目。除了一些好事者想看此事的笑话外,就连全城的居民第二天也议论纷纷。至于说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再简单不过了。总管邀请科弗利小一姐前来跳舞……然而当开始跳四对舞的时候,总管则不见了。啊,好狡猾的门巴尔!……沃尔特·坦克登代替了他,年青姑一娘一只好接受他作为舞伴……

由于这事在亿万城造成的影响极大,双方都可能、甚至肯定要做出解释。坦克登先生可能已经诘问过儿子,科弗利先生也会就此事询问女儿的。但蒂小一姐是怎样回答的呢?沃尔特又是怎样回答地呢?……坦克登太太与科弗利太太是否出面干预过?这种干预又是什么结果?……尽管卡里斯特斯·门巴尔有着敏锐的目光与出色的外一交一技巧,也无法了解到这一切。当弗拉斯科兰问到此事时,他也只有眨眨右眼权作回答。这等于什么也没说,其实他根本就不知情。还有一件事令众人都感兴趣;自从有了刻骨铭心的那天后,沃尔特在散步时每当遇到科弗利太太与蒂小一姐,他总是会尊敬地冲她们点头示意。而年青姑一娘一与他母亲也会还礼。

总管认为:这是迈出的巨大一步,“跨向未来的一大步!”

11月25日,海上发生了一件事。当然这件事与机器岛上的两大豪门没有关系。

天边初亮之时,天文台上的了望员示意有几艘船驶向西南方向。这些战舰排成一线,保持着距离。这只可能是太平洋舰队的分舰队。

西姆考耶舰长用无线电通知了岛执政官。后者下令准备向对方战舰致意。

弗拉斯科兰、伊韦尔奈、潘西纳都来到天文台上,想体验这种国际间的礼仪。望远镜中的那几艘战舰当时还有五、六英里的距离。桅杆上没有悬挂任何旗帜,无法查明它们的国籍。

“没有任何标记能够说明它们属于哪国舰队吗?”弗拉斯科兰问军官。

“没有,”军官回答说,“但是从外形上看,我个人认为这些舰船是英国人的。此外,在这一带海域只能遇到英国、法国或美国的舰只。管它属于哪个国家,待他们再驶近一、二英里时,我们便能看出来了。”

舰只速度平缓地驶向这边。要是它们不改变航向,便可能与样板岛擦肩而过。其间的距离最多不过几锚链。

不少好奇的人出现在前炮台上,兴致盎然地观注着驶来的舰只。

一小时后,那些舰只已经相距不到二英里了。一些旧式的三桅巡洋舰在外观上比现代的舰船要强得多。舰只巨大的烟囱中喷一出大股浓烟,西风一吹,便漂到遥远的地平线之外了。当那些舰只仅相距1.5英里的时候,军官肯定地说;它们是西太平洋的英国舰队。太平洋上的一些群岛;诸如汤加群岛,萨摩亚群岛,库克群岛都在英国的统治之下,自然要受到英国的保护。

这时,军官做好准备后,升起了样板岛的旗帜。那面金色太陽的旗帜在西风的吹拂下,迎风飘扬。大家盼着对方旗舰上也能回礼。

大约十分钟过去了。

“如果是英国人,”弗拉斯科兰说,“他们不会这么殷情还礼的!”

“你想什么呢?”潘西纳回答说,“约翰牛

1的帽子通常都是用螺丝钉固定在头上的。要拧下来,得花大的工夫呢。”

军官耸耸肩。

“这些正是英国人,”他说,”我了解他们,他们是不会还礼的。”

事实上,英国舰船真的没升起任何旗帜。舰只驶了过去,根本没理会机器岛,如果它还存在的话。再说,样板岛有什么资格存在呢?在太平洋的海域上,机器岛凭什么挡在它的路上?英国人为什么会采取冷漠的态度呢?他们始终反对制造这架大型机器,固为这种庞然大物不怕撞船,在大海上大摇大摆地弋曳着,妨碍海上一交一通。

舰队远会了,那神态仿佛像缺乏教养的家伙。这种人如果走在飘着皇家旗帜的摄政大道、或者斯特朗大道上,会假装出谁也不认识的神态。

不难想象,无论在城里还是在港区,大家会怎样看待英国人的狂傲无礼呢?英国人本就是毫无信义的阿尔比恩

1,也是现代的迦太基。如果下决心不向英国舰船敬礼,也是无可非议的。

“这与我们舰队到达塔希提岛时相比,差别多大啊!”伊韦尔奈大声地说。

“因为法国人始终都是彬彬有礼的……”弗拉斯科兰解释说。

“本来就是彬彬有礼嘛,”“殿下”补充说,同时做出优美的手势。

11月29日上午,了望员发现了库克群岛的山峰。库克岛位于南纬20度、西经160度。该岛又叫作芒贾岛,哈尔韦岛,后来因库克1770年来到这里,才得名库克群岛。它包括芒贾岛,拉罗汤加岛,瓦廷岛,公尺蒂奥岛,哈尔韦岛,帕尔默斯通岛,赫杰梅斯特岛等等。那里的居民为马丽奥族的后裔,属波利尼西亚的马来人。人口也从二万降到一万二千。在欧洲传教士的影响下,他们转而信仰基督教。这里的岛民非常珍视自己的独立,一直抵御着外来侵略。在他们心目中,他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尽管他们渐渐接受了澳大利亚英殖民地政权的保护,——众所周知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见到的第一个岛屿就是芒贾岛,它是最重要、也是人口最多的岛屿。实际上,群岛的首府便设在这里。航行计划注明;在这儿停泊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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