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之珈蓝小队 第四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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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的一声轻响,跟来的菜鸟用手中的长剑洞穿这个还在挣扎的身体。浪子尽量不去看他的动作,把目光放到山下的营地,那有十来个神属联军的士兵正在休息。

“下去帮忙!”

浪子对菜鸟说了一声,一支响箭就跟着架上了弓弦,瞄准了一名正在山下走动的敌军。

“为了黑暗魔王的荣誉,我愿意付出一切!”

响箭在空中发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呼啸,一道血雾在山下草地上飞溅着。

“杀!”潜伏在敌人附近草丛里的贫血长官暴喝一声,带着人冲了上去。

两把常人难以挥动的双手巨剑,搁在贫血长官手上就跟两根棍子似的,舞起来虎虎生风,照面就把一个敌人给拆散了。

炽色也哑着嗓子从另一边的野草里窜出,手里的长矛先在敌人的腰上开了个洞,再“呼”的一声掷了出去,救了旁边被三个敌人围攻的克莱伯一条小命,然后又抽出战刀跟身边的敌人杀成一团。

那边的情兽对上一个比自己高一倍的敌人,正红着眼睛把长柄战斧当铁锤用,硬生生砸得高个敌人迈不开步,等敌人的盾牌一坏,情兽就大声吆喝着把战斧埋进高个敌人的前胸……

浪子的羽箭发出震人心魄的尖啸声,连续不断的划过长空飞来,精准的插到混战中的敌人身上。

堕落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他对上了一个小个子敌人,这个士兵应该是敌人中速度最快的一个。

俩个人全是单手长剑,正绕着场子飞快的移动,杀得浑然忘我。他们的动作太快,别人想帮忙都搭不上手……

一直到俩人的长剑绞在一起,小个子敌人用拳头打飞堕落的头盔,堕落用匕首捅了敌人的脖子,这场艰苦的战斗才算完结。

“打完了。”贫血的脸上红光满面,“都互相看看,有没有受伤。”

山脚下的菜鸟们摇摇头,先稍微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再打量了一下战场,看着那些红红白白的碎肉,一半以上的菜鸟开始狂吐……

山顶上的浪子一屁股坐地上,大口着喘气,眼光不可抑制的看向身边的敌人。

他还在微微挣扎。

想了想,浪子解下了他的头盔。

一张很干净的脸、一张跟自己差不多一样年轻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双眼的目光有点涣散的迹象,嘴角流着血沫……

浪子的心一下紧了。

直到闭上眼之前,年轻的敌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浪子,那视线里包含的东西很多,复杂,但却纯净。这目光仿佛穿过了浪子包裹着盔甲的身体,一直投射到蔚蓝色的天空中。

这是他第一次杀敌,本应该好好庆祝才对。但是浪子心里既不高兴也不兴奋。

收拾好战利品,他有些垂头丧气的下了山,看见底下战场的情景也吐了一次,堕落在旁边抹着眼泪陪他。

“你哭什么呢?”浪子吐完了问堕落,“受伤了吗?”

堕落摇头,微红着脸说,“我拿匕首捅了他的脖子,那得有多痛啊……”

“得了吧。”一边的巴哈姆擦擦嘴,“他打了你脑袋还没为你哭呢,你不欠他的。”

贫血长官没吐,他一一检查了所以的菜鸟,确认所有的人没有受伤,然后招呼大家,“收拾好东西,我们走。”

各自带着各自的复杂心态,菜鸟们结束了这次侦察。

回去的路上,一队人更加的沉默,而且所有人都自愿放弃了吃肉的权利。回营之后,菜鸟们全部龟缩在自己的帐篷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还有人看着地面。

直到贫血长官交任务回来。

“不要待在这,出去走走,任务已经完成了。”贫血把十来枚小小的奖章丢到桌子上,“三级奖章,一人一枚自己拿。”

“三、三级?奖章?”不知道谁用嘶哑的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嗯。”贫血点点头,“十枚三级换一枚二级,十枚二级换一枚一级,而你们的大多数愿望,只用一枚一级奖章就能达到。”

奖章是银色的,反光的,就在桌上。

“对了,你们还有三天的假期。”走到门口的贫血长官转头说,“有人要进城吗?”

奖章,是用来衡量一个战士是否出色的最好标准。

珈蓝小队,第一个获得奖章的小队。

小小的奖章,银制的,三角型的,孤单的缀在前胸,除了让菜鸟们想起那天的悲惨景象、从而带来压力之外,还会引来其它团队战士嫉妒的目光。

站在营地门口,菜鸟们相互望望,其实大家都不是很想去城里。

“长官。”浪子跑到贫血身后,“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坐坐好吗?”

贫血点点头,把整队人带到离营地不远的一个僻静山坡上,在这能看到半个营地,风景也不错。

“把那些东西忘掉。”贫血长官找了一颗小树靠坐下来,“学习忘记,忘记能让你们有更多机会活下去。”

“长官,你以前是怎么样的?”炽色问,“讲讲可以吗?”

“我吗?”贫血把目光投放到营地上空,“我在那时候也是个菜鸟……”

贫血的话引起一阵笑声,在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之后,菜鸟和菜鸟之间的关系、菜鸟和长官之间的关系都有了一个很大的飞跃。就算是贫血长官那特有的、能吓死人的脸色,在现在的菜鸟们看来也不再象原来那么苍白了。

“长官说说看嘛。”立即就有人起哄,“就算你对我们小队第一次完成任务的奖励好了!”

“好。”贫血叹口气,也不推辞,“想听什么?”

“全部!”浪子大叫。

“做梦。”贫血看看他,无精打采似的回答。

“一半啦!”克莱伯出来打圆场,“拣重要的说。”

“上次大战前的珈蓝小队,带队的是个少尉,人类。我的训练阶段和你们差不多吧。”

贫血回想着记忆深处的东西,“结束那天,整队人被莫名其妙的带去了妓院……”

菜鸟们低声笑着,又坐近了些。

“我还记得那天进房间的不多,我和好几个兄弟站在院子里,红着脸不敢进去,后来还被长官骂。”

贫血慢慢述说着,表情变得很温柔,“当时心里是真不明白,为什么在打仗之前,长官会带我们去那种地方,我们可都是各族送去训练场的精英啊。”

“后来呢?”

“后来?长官带着几个人在里面找乐,我们在外面打架。”贫血说,“我还很消楚的记得,我的一个朋友打倒了嘲笑他不敢进房间的人,挥舞着拳头,说下次一定会怎么样怎么样……但转天出任务,他却没能回来……”

菜鸟们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在一个小队里共同生活那么久,彼此之间都成为了朋友,但他们却在你眼前一个个的倒下,面容变得模糊,名字被人取代……在打硬仗的时候,我们这样的小队后面会跟上一队新兵,随时补充。今天你叫一个名字,回答你的是你的朋友,可能隔上一个钟你再叫,答应你的就是一个陌生人了……这种变化快得让人喘不过气……快得让人心里麻木……”

“是自己人,死了?”

“当然,现在给你们说这个好象不怎么合适。但你们要明白,不可能总是敌人倒霉的。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遇到什么事,站在战场上直面生死,什么荣誉、名声、家世全部靠边站,你能依靠的仅是武器和战友而己。”

“很多自己人……死吗?”

“这种事太多了,在上次战争中,我们曾经受命坚守一个小营地。四千人,最后活下来三百多。”贫血比画一下,“当打完了这仗,我看到自己身边全是陌生人的时候,那感觉就象是吃了狗屎。”

菜鸟们面面相窥。

“上一次,我是珈蓝小队里面最差劲的,但也是唯一个活着回来的。没有其它原因,我话不多,性格怪,朋友少,一上战场就我只当是自己已经死了……”

贫血最后说,“以前不想跟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没见过死亡,不知道应该怎么给你们解释。现在你们见过了,还有什么狗屁理想全给我收拾起来,好好想着怎么在战场上活下去吧。奖章都给我带好了,那是用命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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