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但她不敢打电话到医院去问,怕听到自己最怕听到的消息,总觉得挨一天是一天,好像只要不从dr.z那里听到“癌症”两个字,她就不会是癌症一样。
姐姐还记着她病理报告的事,打电话来询问:“不是说个把星期就能知道病理分析结果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是不是医生打过电话你没接到?”
“应该没有,因为这段时间丁丁放了假,我一直呆在家里,手机也是随身带着,如果dr.z打过电话,我应该会接到。”
姐姐转而安慰她:“那就说明没事,如果有事,医生肯定会想方设法通知到你。”
她也愿意这么想,但也不能排除dr.z是在等术后一个月复诊时再告诉她。最后她实在受不了悬而未决的煎熬了,终于鼓起勇气往dr.z的诊室打了个电话。
照例只能打到前台,但她说了手术的事,前台就答应转到dr.z的诊室去。她等了一会,有个男人接了电话,自称是dr.z的assistant(助手),说dr.z现在不avable(不在,不能来接电话),有什么事可以跟他说。
她不知道assistant是干啥的,尤其不知道一个男的干嘛跑到妇科去当assistant。但她急于知道自己的病情,就打听道:“我就是想问问我手术的病理报告出来没有。”
那人问了她的姓名生日之类,查了一下,汇报说:“it’sbenign。”
她知道benign是“良性”的意思,一颗心终于放下,但又想知道得更详细一点,便问:“是不是dyssia(非典型增生)?”
那边不知道说了个什么,她没听清,再追问一次,那人就说:“你跟dr.z不是有个术后复诊吗?等你跟她见面时,她会详细告诉你。”
她谢了那位assistant,挂了电话。但她越想越觉不安心,她跟dr.z的术后复诊定在手术一个月后,那就意味着她还得等几个星期才能见到dr.z,那不是活受煎熬吗?为什么这个assistant不能在电话里告诉她具体结果呢?如果是dyssia,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干嘛要吞吞吐吐,让dr.z亲自告诉她?
现在她很后悔把那张releaseform取消掉了,不然可以让韩国人去调阅病理分析报告,那她就能及时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但她实在不好意思又去签一张releaseform,只好暗骂自己眼光短浅。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韩国人打了个电话,咨询benign在她这种情况下意味着什么。
韩国人没立即回答,却说想跟她谈谈,把她吓坏了,以为自己把英语里“良性”和“恶性”两个词记反了。
她慌忙回答说:“我在家,你过来吧。”
打完电话,她赶快上网查benign这个词,没错,是“良性”的意思。她猛然想到是不是韩国人知道她取消了那个授权声明,在生她的气,要上门来兴师问罪?
她还没想好怎么对韩国人解释为什么取消授权声明,韩国人已经来到门前了。
她去开了门,决定还是采取“诚实为上”的政策,老老实实把取消授权声明的事告诉韩国人,如果韩国人要骂她,那也是她自讨的。
她一边带头往客厅走,一边抱歉:“太对不起了,我那时以为是你把这事告诉温的,所以我就去医院——取消了我签给你的那个releaseform。”
韩国人似乎刚听到这个新闻:“你取消了?”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如果我不向他们调阅你的病历,我怎么会知道呢?”
“哦,是这样,那你今天——”
“我今天是为别的事来的,不,应该说跟这事也相关,但我的意思不是你取消授权的事。”
“那是什么事?”
韩国人犹豫了一下,说:“我知道这事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也不符合我的职业道德。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这个关子卖得好,搞得她心痒难熬,也顾不上韩国人的职业道德了,体己地说:“没事,你告诉我吧,我这人不爱传话,保证不会说出去。”
“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但我怕你告诉你丈夫,他会说出去。”
“那我就不告诉他。”
“你保证?”
“我保证。”
韩国人好像下了决心:“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是这样的,我前天去我那个朋友dr.king那里,找她有点事,她到另一间诊室看病人去了,我呆在她的办公室,她的电脑一直都是开着的,我无意中看了一眼,看见了温的名字。”
“温?她的名字怎么会在dr.king的电脑里?”
“不是dr.king的私人电脑,是医院的电脑,温是她的病人。”
“温是dr.king的病人?”
“嗯。”
“她有妇科病?什么病?”
“我也觉得很好奇,就看了一下她的资料,结果发现她是到那里做抹片检查的。”
“真的?是常规体检吗?”
“问题就在这里,不是常规体检,只是抹片检查。”
“她检查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事。”
“她有hpv吗?”
“没有。”
这个结果很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由得脱口而出:“那就不是她。”
“什么不是她?”
她犹豫着不肯回答。
韩国人说:“你的意思是不是那就说明她跟你丈夫之间没什么?”
她想了想,说:“其实也不能证明这点哈?hpv是可以由自身免疫系统清除掉的,如果她曾经有hpv,传给了我丈夫,我丈夫再传给我,而她的自身免疫系统能力强,清除了她的hpv,但我的自身免疫系统能力弱,没能清除我的hpv,于是我就落得这样的下场,而她什么事都没有。”
“这个完全有可能。”
“你每天跟他们在一起,都在实验室工作,你觉得他们有没有这事呢?”
韩国人坦率地说:“我也说不准,感觉他们有,但没什么证据。我是尽量呆在实验室里的,但我在医院那边也有些工作,经常会有病人call(传呼)我,有时不得不离开实验室到医院那边去,就不知道他们干没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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