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半疗伤(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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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躲在树上的止戈是心里有数,其他暗卫们却是听得糊涂,你推我,我推你地想推派一人上前询问,止言就被推了出来。

“主子,你说的丫头是谁?”硬着头皮,止言问了。

“是她。”优美的下巴一努,指向正要戴上斗笠的小人儿,那一身小村姑的打扮,似要下田。

众人伸起颈子一瞧,同时惊悚地往后退一步,再看向主子的眼神就有点……复杂。

那还是个孩子吧!

呃,主子也才十四岁呀!尚未成年。

到底是怎么看上眼的,不觉得小了点吗?

一群刀口上舔血,连死都不怕的男人居然冒出一头冷汗。

“主子,你七年后再来如何?”实在是……不是什么花都能折,幼蕊未开哪堪攀折。

“什么七年后再来?”没头没脑地说什么?

“那位小小姐看起来还不到十岁吧!主子若有意就等她几年,属下等不想你平白担上恶名。”止言原本想说是淫名,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真是让人想不到,平日不近女色的静王居然好这一口。

闻言,上官静迅速回头,面上闪过冷意,先是怪责,继而颦眉,困惑,而后是讶异、窘然,他听懂了属下之意,同时也在反省他几时表现出令人误解的倾向。“我待她如妹。”

看到众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他美丽如湖水的双瞳沉郁一抹怒气,他不能有个谈得来的“妹妹”吗?

好险,是妹妹。“妹妹好,天真无邪,率性直坦。”果然是他们想多了。

“是呀!主子的妹妹天性爽朗,善良可爱,值得主子宠爱。”能得到主子认同的女子,肯定是心性纯良。

“天真?善良?你们在说谁?”小瑾儿可不天真,该狠心时她绝对比任何人更冷漠。

她不怕他,同样地也不受他容貌所惑,小小个头的她有着比狼更凶恶的狠劲,只是她藏在骨子里,未到必要绝不露于外,小心谨慎的扮演无害的小羊,对谁都戴上一张和善面具。

“不是她吗?”食指所指之处,赵若瑾正眯眼憨笑的抬起头,冷不防地看向一行人隐身其后的小土堆。

这么呆憨呆憨的小姑娘难道不天真、不善良?

“别被她的外表骗了。”上官静再一次抚摸着被咬的伤口,唇畔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看到他的笑,暗卫们又傻眼了。

终于,主子也像个人了……

“好了,走吧!”那丫头没心没肺的,他的离开她一定很高兴吧!高兴得手舞足蹈。

上官静猜的十分贴近,一早醒来的赵若瑾没瞧见不速之客的身影,开怀地仰头大笑三声,要不是怕他落了东西又折返,她还真想买两串鞭炮挂在门口,大放特放庆祝瘟神远离。

止言惊愕极了。“主子是为了她才等上一夜?”

他顿了一顿,默认,“昨夜突然闯入怕吓着她,但事实上是我多虑了,这丫头没心。”

可他却上心了。

止戈摇头道:“主子,没有一位女子不爱美,你说她缺了门牙难看,她没咬死你已是万幸,不论年龄大小都喜欢被称美人。”主子得罪人家了。

“是这样吗?”他应该把话说清楚。

“绝对是。”止戈用力点头。

“那我该如何赔罪?”小瑾儿的气性不小。

“送她喜欢的东西。”主子,这是妹妹吧!不用太费心,瞧你一脸凝重的模样,属下真的为你担心。

“嗯!她喜欢铃铛。”用玉做的铃铛她一定没收过。

“主子就送吧!”顺着小姑娘心意。

此后的数年,兴武侯府的大小姐每年都会收到从西南送来的一匣子玉石,全都雕成铃铛的样子,有蓝,有黄,有红,有紫……各色宝石,翡翠玉石皆是世上少见的极品。

心中的难题一解开,上官静的眉头也为之一舒,他取出抢来的金铃放在耳边轻晃,叮铃,叮铃……“找周定庸来。”

“周先生?”找军师来做什么?

“我要他琢磨琢磨,把皇上的注意力转移到即将成年的皇子身上。”不要再老盯着他,让他喘口气。

祸水东引。

“主子想到解决之道了?”暗卫们面有喜色,有机会回久违的西南了,他们自己的地方。

上官静故作神秘的但笑不语,绝口不提出计者是年仅七岁的小姑娘。听着铃铛声,他的心也烙进一双点漆笑眸。

“咦?”

“小姐,怎么了?”时时看着小姐,以防她热过头的温香、软玉一见她面色有异,立即趋近询问。

“你们有没有听见铃铛声?”似近似远,似有若无,似乎还带着几分幽怨,让人心口一揪。

“铃铛声?”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她绑成麻花的发辫,两条夹杂着七色彩绳的辫子尾端分别系了一对雕花银铃。

“是我丢失的金铃,它在响。”那人明明已是走远了,她怎么还听见一声一声的摇铃铛声,是她太多心了吗?最近心情太紧绷了,老是想东想西的,她都快神经衰弱了。

这年代没有心理医生,她只能靠自己解决了。

“小姐,是你胡思乱想了,丢了好些日子的金铃哪会自个儿长脚回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奴婢看你脸都晒红了。”想到不见了的金铃铛,软玉觉得很可惜,纯金打造的,又刻上奇怪花络,做工加金子价钱可高了。

“我不会听错,我这双耳朵最敏锐了,金铃、银铃、铜铃,甚至铁做的铃铛,它们发出的声音各有不同,是我的金铃在响。”她很坚持道,对自己的听力有十成十的把握。

金铃薄脆,银铃清悦,铜铃厚实,铁铃沉浓有回音,每一种材质有它不一样的共鸣点,有的能击出乐音,有的只能听声音,铃铛的厚薄和铃心大小也会有影响,不尽相同。

她的每一只铃铛都是自己画的,再让人做出来,所以绝对是独一无二,世上找不到一模一样的铃铛,一对的也分左右花纹,她留了记号。

“小姐,奴婢什么也没听见,要不,再做一个?”她们侯府也不是做不起。

脚踩在泥巴里,赵若瑾把头一抬,看向湛蓝无边的天际。“天气真好。”

“小姐……”她晒晕头了,前文不搭后语。

她笑着,小脸有些发红。“没事,天气好,人的心情就好,心情一好就干劲十足,快,及膝的稻禾在笑我们懒了。”

咧开嘴,黑幽幽的牙洞见人,煞是有趣。

“稻禾会笑……”软玉打了个冷颤。

“谁知盘中飧,粒粒皆辛苦,我们要体验种田人的辛劳,给稻子施点肥,等到秋天就有大丰收。”赵若瑾不怕累,不怕脏,跟着葛老头的大媳妇洒着地肥,稻叶都快将她淹没了,只露出一颗黑色头颅。

她要亲自去做,才知道这片土地欠缺什么。

而她想要的一年二获也从这里开始打底,今年起步晚了,明年再试试她所知的技术,提升稻米的产量。

只是,短短数日以后,当赵若瑾再回兴武侯府时,她爹娘、兄弟差点认不出她来,因为她晒成只会笑的小黑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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