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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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踱了几步,道:“绝不漏水的皮袋十六个,每个要可以储二十加仑清水。”

我忍不住了,道:“要那么多水?”

他站住了身子道:“你可能在沙漠中迷路,一口水也能救你的性命!”

我不再出声,又将他所说的记了下来。

叶又道:“厚胶底靴子八对,面粉四袋,盐二十斤,酒两瓶……”他说一样,我记一样,算下来,不下数十件之多,而我本来听购买的东西,可以用的,只是极小的一部份而已。我等他说完,道:“还有么?”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了!”

我笑着问他,道:“当你在沙漠中做情报工作的时候,也有那么多配备么?”

他瞪了我一眼,道:“那时是为了反法西斯,如今是为了什么?”

我道:“如今,是为了我要到那金字塔中,去寻找隐身法。”

艾泊大叫了起来,道:“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隐身法。”

艾泊又呆了片刻,道:“好,不论你去找什么,我只是你的向导而已。”

我笑了笑,道:“你和我分头去准备这些东西,大约两天功夫,可以齐备了?”

艾泊道:“不错,两天足够了。”

我给了艾泊一笔钱,他又离我而去。我一连忙了两天,买这样,买那样,又要将买好的东西,运到出发的地点,负在骆驼的背上。

第三天早上,我和艾泊两人,骑在骆驼背上,向沙漠出发了。

我们带着航海用的方向仪,艾泊则从出发之后,一直在研究那英国人记载的方位。

一小时之后,我们已置身在大沙漠之中了,但是还不断看得到人和高高的金字塔。但是到了下午,沙漠中的生物:看来像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二十只骆驼了。

艾泊一直在研究那方位,和侧头沉思着。到黄昏时,他才第一次开口,道:“这个地方,我是到过的。”

我兴奋道:“你到过?”

艾泊点点头道:“是到过的,那是一个十分奇妙的地方,”我听了之后,不禁一呆,道:“奇妙,沙漠总是一样的,有什么奇妙不奇妙?”

艾泊道:“当然,在你看来,沙漠是一样的,但对我们久在沙漠中的人来说,就不同了。

你分不出细小的沙粒,这一粒和那一粒之间,有什么不同,也分不出这一堆和那一堆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分得出。”

我道:“那么,那金字塔的所在处,究竟有什么奇妙呢?”

艾泊想了一会,道:“我很难解释,那地方的沙粒,是与众不同的——”他讲到这里,忽然欢呼起来,道:“当然,那是旋风的杰作。”

我望着他,艾泊挥舞着手,道:“旋风可以将几亿吨沙,从几百里外卷过来,使得沙漠的沙层,平空厚上几十码,那地方的沙粒,与众不同,当然是被旋风卷起来的了。”

我充满了希望,道:“如此说来,的确是有一座金字塔被埋在沙下了。”

艾泊点了点头,道:“有可能,但是有可能是一回事,要找到它,又是一回事了。”

我沉声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何以在我们之前,五次去寻找那金字培的人,会消失在沙漠之中呢?”

艾泊听了之后,一言不发,只是突然策动他所骑的骆驼,向前奔去。我也策动着骆驼,赶了上去,道:“艾泊,你是知道他们失踪的原因的,是不是?”

从他的动态中,我可以看出来,他是在避开问题的主要一面。

我又追问道:“你对沙漠如此熟悉,难道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么?”

艾泊半晌不语,才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不要再问我,而在到了我们目的地的附近之后,不论有什么样的怪事出现,你都不要大惊小怪。”

艾泊的话,使得我们本已充满了神秘的旅途,更增加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我忙问道:“我们可能遇到什么怪事?”

艾泊道:“不要再问我,或许我们会平安到达,那你就不必虚惊了。”

我苦笑了一下,道:“艾泊,你将我当作神经衰弱的病人么?”

艾泊道:“当然不,但是沙漠是沙漠,和天空、陆地、海洋,完全不同,天空、海洋、陆地是人们所熟悉的三度空间,而沙漠就像是人类未知的第四度空间,在沙漠中,可对发生一切超乎常理之外的怪事!”

艾泊的话,我是同意一部份的,那主要是由于沙漠的单调,空气的干燥,都可以使人产生十分如真的错觉之故,以前我认识一个沙漠旅行家,他就坚持说澳洲之大沙漠中,有着“无头族”人,是他亲眼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头!

我没有再和他争辩,我们在寂静的沙漠中行进,几乎连话都不想多说。一连几天,我们向大沙漠的腹地前进,没有别的东西。

潮湿的空气本来是最令人讨厌的,但在那时,我却怀念起江南的“黄梅天”来了,我不断地用清水从头上淋下来,使我的头发保持湿润。

虽然不到几分钟,头发又干得像稻柴一样,但总比一点水份都沾不到好得多。

在出发的时候,我认为我们带得水大多了,这时我才知道并不,在沙漠中,即使有一水塘水,也还是不够的。人在沙漠中,主要倒不是生理上需要水,而是心理上需要水!

第五天黄昏,根据艾泊的纪录,我们已经来到了那英国人所记载的那个金字塔的附近了。艾泊检查了蓄电池,开动了那具经过他改装的探测仪。探测仪发出“嗡嗡”的声音,开始工作。

探测仪上的一个指针,定在“零”度上不动。艾泊向那枚指针指了一指,道:“如果这根指针移动的话,那我们或者可能发现了一座云母矿,或者是会发现了那座金字塔。”

我向前望去,沙漠十分平整,夕阳的光辉映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上,闪起一片真正的金黄色的光芒,如果在三哩之内,有一个高起五尺的物事,我想我一定不必用望远镜就可以看到了的。

但是沙面之上却什么也没有。

艾泊大声叱喝了几声,骆驼队停了下来。我奇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了么?”

艾泊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准备的武器呢?要取出来了。”

我吃了一惊:“今天晚上可能有意外的变故么?”

艾泊摇了摇头,道:“说不定,说不定!”

他要我扎营帐,他自己则调整着探测仪上的一些零件,牵着那正负着探测仪的骆驼,向前走了开去。等我扎好了营帐,弄好了吃的东西,他还没有回来。

但是我却并不担心,因为在暮色中,我还可以看得到他。

他和那头骆驼,大约在两哩开外处,我想叫他,又怕他听不到,于是我取起了望远镜,想看看他是不是已准备回来。

在望远镜中,我看出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那只骆驼停着不动,骆驼的背上,仍然负着那具探测仪,和艾泊将骆驼走开去的时候一样。

但是艾泊本人呢,他却在离开骆驼七八尺处,双手按在沙上,双足向上倒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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