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光阴(八)(2 / 2)
这公园,这静美的树林,是她学生时代唯一的美好记忆与时光。夜里的气候并没有白天这样热,加州就是这样了,白天晒得很,夜里却很凉快。这温和如酥的夜里,如果伴着月光,真当是芳醇似酒。
袭袭的和风,蓊勃的花香,念颐终于听清楚了,原来是公园的深处,有人在唱着《茉莉花》。草里露水已浸透了她的鞋尖,空气似乎也有三滴两滴的露落在她身上。
念颐抬起了头,仿若瞧见不远处,她的母亲正微笑着看着她,向她招着手。念颐的唇角勾起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砰”的一声枪响,念颐的笑永远定格在了十八岁的这一个夏季。
三日后,便是念颐整理的《南京暴行》一书的发行的日子。裴鸿与谦君捧着念颐的遗像参加了这场特殊的发布会。遗像里头,念颐穿着父亲替她买的那件红色薄线衫,笑靥如花。
几乎是一夜之间,裴鸿的嗓子已然完全哑掉了。他几乎夜夜都会梦到,念颐无助地站在家里的卧室里头,抱着那叠资料夹,哭泣着……直到许多年后,裴鸿开始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许多事情不再记得那么清楚了,也便渐渐都一道淡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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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在加州理工大学广场上,谦君穿上黑色的博士大袍,头上压着厚重的方帽,足足晒了三个钟头。典礼的仪式冗长繁琐,校长的训词一贯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整场典礼完毕时,谦君的美国同学都一窝蜂赶到来宾席上,与父母,与家人拥抱、照相。谦君径自走到饮水机前,取了一杯冰水,额上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滴。
他的衬衫早已被汗浸湿,额上被博士方帽的硬边生生地压出两道深沟来。当静云与书言来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眼前仍然觉得是白花花的一片,约莫是被太阳晒得有些视线模糊了。
静云递了一块方巾过来,柔声道:“谦君,擦把脸罢。”
谦君抿了抿双唇,接过了母亲手里的方巾,将头面都给揩干净了,然后就与父母一道坐在了学生中心的沙发上。自从入学开始现在,他似乎从没有这样闲散地静坐过。从前他实在是太忙了,整日都泡在实验室里头,即便偶尔回了舅舅家,也不过是埋头苦读论文,心下还要不断地盘算着,实验结果到哪里了,数据是否足以支撑起一篇可信的论文。
书言显然看出了他的局促,不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年纪轻轻的,倒是有着迟暮之年的态势了。我看你这样下去不好,还是要找一个女朋友,来弥补下你缺失的生活情趣。就好似我同你母亲这样,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常伴在身侧,那便是极好的了。”或 等你来撩~
只有你想不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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