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飞弹(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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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笑了起来,道:“想不到他们想警告你不要插手,而你竟然就凭他们的这一个行动,破了这件案子!”

木兰花摇着头,道:“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不是安妮将那人的样子画了出来,引起了你的记忆,我也不会想到这个人是属于马戏团的!”

他们交谈着,车子正以极高的速度,在向前进发,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已可以看到飘扬在马戏团帐篷之上的氢气球了。

而这时候,大庭也已利用了无线电话,和每一个小队的负责人通了话,使他明白了包围在那旷地的形势,马戏团中还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已被包围了,他们的活动和平时一样,有的在练习,有的在照顾着动物,谁也看不出来,这样充满着欢乐气氛的马戏团中,会隐伏着如此惊人的巨大危机!

等到他们到了旷场的边缘之际,便进了一间小屋之中,那间小屋,本来是出售汽水等饮品的,但这时已被用来作临时的指挥部。

大庭和木兰花两人一进去,就看到一张桌子上铺着一张图,图上画的是一幅那旷场地形图,有许多小红旗插在图上,每一面小红旗代表一个人,小红旗插着的地方,也正是那人隐伏的地点,隐伏得都十分之巧妙。

另外,还有三架直升机,随时准备升空,如果敌人想由空中逃走的话,显然也不能成功,包围圈严密之极。

大庭看了几分钟,便取过了望远镜来。

那小屋距离马戏团的大帐幕,约有一百码,在望远镜的观察下,马戏团成员的一切行动,全都看得十分清楚,大庭吩咐道:“准备扩音器!”

立时有人将一具扩音器递了过来,道:“有八只喇叭,可以同时传播你的声音,为了避免惊扰市民,我们也已作了必要的措施,劝所有的车辆绕道而行,我们可以放心进行一切。”

大庭按下了扩音器上的掣,吸了一口气,用沉毅而坚决的声音道:“马戏团全体人员注意,马戏团全体人员注意!”

他的声音,立时通过了八只安装在四面八方的喇叭,传了开去,那八个喇叭,正是安装在旷地的四周围,向着旷地的。

是以,大庭的声音一传了出来,在旷地上活动的每一个马戏团成员,都可以听得到,持着望远镜在观察的木兰花,可以看到每一个人,不论在做什么事,都停了下来,而且,人人都面现惊愕和莫名所以的神色。

大庭的声音继续传出,道:“你们绝不必想到反抗,因为你们已被包围了,你们甚至不必想逃走,包围是十分紧密的。和你们讲话的,是东京防卫厅特别工作组的长官,大庭龙男。你们投降的话,绝不会受到攻击的!”

木兰花在望远镜中,看得十分之清楚,在大庭龙男一开始讲话之际,似乎所有的人,都从帐幕中奔了出来,他们相顾愕然,大惊失色。

木兰花还看到一个大胖子,正在挥着手,在说着什么,而许多人都向他奔去,围在他的周围,那大胖子自然便是领导人了。

大庭龙男的话才一讲完,四辆有云梯设备的救火车,疾驶而至,云梯升起,在云梯的上端,是两个手持轻机枪的射手。

那两个射手,背对背地蹲着,居高临下,就是他们八个人,便可以说已经控制了全场!而各种各样的惊呼声,也开始从旷地中传了过来。

大庭继续道:“每一个人都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将双手放在头上,从指定的地方走出来,绝对不准反抗!”

随着大庭的话,有十二个人已经奔向前去,六个一排,分两排站开,同时,呼喝着众人,在两排人中走过去。

木兰花看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已将手放在头上了,她放下了望远镜,道:“我们可以前去了,那胖子一定是他们的头子。”

大庭首先走出了小屋子的,和木兰花一齐向前走去,他们走近了几十码,便听得那胖子在两个人的押解下大肆咆哮着。

他的嗓门十分之大,只听得他厉声道:“这算什么?日本是一个野蛮国家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们的马戏团?我要求日本政府公开道歉!”

大庭来到了他的面前,道:“你是谁?”

那胖子气呼呼地道:“我是萨氏马戏团的团长,萨克廉,你是谁?”

“我是东京防卫厅的官员,大庭龙男。”

“是你,原来就是你带领着这些人来包围我们的?”

“不错,”大庭一面回答着,一面已挥手令两小队人冲了进去,他事先早已命令过他们,一冲进去,便立时守住那尊射人的大炮。

大庭面带微笑,道:“团长先生,刚才你说,你要求日本政府什么?”

“公开道歉!”

“我想你是记错了,你是向日本政府要求付出一千一百万英镑!”大庭露出他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笑着。

在那一刹间,胖子团长脸上的神情之惊愕,当真是文字难以形容的,他张大了口,好一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胖子团长足足呆了半分钟之久,在那半分钟之中,大庭也不催他讲话,只是微笑着欣赏着他那种惊诡的神态。

半分钟之后,胖子团长才缓过了一口气来,道:“天,你说什么?我向日本政府要求付出一千一百万英镑?你是一个什么样的疯子?”

“我不是疯子,只不过你想不到你的面目已经暴露而已,将飞弹发射器装置隐藏在马戏团中,真不错啊,嗯?”大庭仍然微笑着。

胖子团长的眼睛是睁得如此之大,真叫人担心他的眼珠子会从眼眶之中,突然掉了下来!他望定了大庭,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是除了他喉间发出格格声之外,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过了许久,才听得他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飞弹?”

大庭冷笑道:“是的,飞弹,团长先生,就是你们用来引致火山爆发的,我想你不必再抵赖下去的了!”

胖子团长突然怪声叫了起来,他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转过身去,向着身后,马戏团的其他成员,嚷道:“你们听听,这个疯子在说些什么?唉,我们是在什么地方?我们是在一个全是疯子的国家中么?什么飞弹?火山?唉,我的天!”

其他马戏团的成员,也都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大庭大喝一声,道:“住口,如果不是找出确实的证据来,你们是一定不肯承认的了?”

胖子团长厉声道:“你要我承认什么?”

“你们利用飞弹,引爆火山,向我国政府,勒索巨款,我可以在你们这里,搜出飞弹发射台和飞弹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大庭的声音也十分严厉。在他那样严厉的声音下,任何犯罪份子,实是都不免会失色的。

可是那胖子团长,却是一副怒极反笑的神气,道:“好,那你去搜查吧,反正你们是野蛮人,我也不向你要搜查令了。”

大庭冷笑着,道:“搜查令在这里!”

他将一份文件交给了胖子团长,可是胖子团长连看也不看,只是将之紧抓在手中。也就在这时,只见两个大庭的部下,快步奔了出来。

他们两人,正是刚才冲进去的那两个小组的负责人,大庭一见了他们,便立时大声问道:“怎么样?找到了那‘大炮’没有?”

那两个人急步奔到了近前,一面喘着气,一面道:“找到了,在帐幕之中。”

大庭十分高兴,道:“好,可是派人守住了,不准任何人接近么?必需千万小心,我们还要进一步地搜寻飞弹!”

那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又互相用手肘碰了一下。

大庭立时吩咐道:“你们两人,鬼头鬼脑作什么?”

那两人苦笑着,道:“组长,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那┅┅尊‘大炮’,只是一尊魔术用的道具,它有一个强烈的弹簧,可以射出一个假人,同时,炮床是空心的,可以供钻进炮口去的小丑躲起来,在灯光黑暗时,再钻出来,那并不是什么火箭发射台。”

大庭龙男呆了半晌,回头向木兰花望了一眼。

木兰花在听得那人作了如此的报告之后,她也呆住了。那是不可能的,一定另有一尊“大炮”是火箭发射台,而有一尊,则是魔术炮。

她沉声道:“继续进行搜查。大庭,命令马戏团所有的人员,都在此处集中,我们找出昨晚的那个不速之客来,他们就不能狡赖了。请海关的人员来,证明他们团中一共有多少人,海关应该有入境纪录的!”

胖子团长气呼呼地道:“不必了,我们所有的人,全在这里了,只有一个人,他不在,从昨天晚上起就不在团中了。”

“那是谁?”大庭立时问。

“他是表演大炮射人节目中,担任炮手的威勒,是马戏团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胖子团长也立即回答。

大庭龙男“哈哈”笑了起来,道:“好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人,你却将他藏了起来,你这老奸巨猾——”

大庭的话还未曾讲完,胖子团长已发出了一声怒吼,道:“我没有将他藏起来,是你们将他‘藏’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庭一呆。

“昨天下午,威勒在酒吧中和人打架,被警察抓了起来,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释放,是谁将他藏起来了?”胖子团长的声音越来越大。

大庭龙男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这是不可能的,那个人,昨天晚上,还到琵琶湖的屋子中去袭击穆秀珍和木兰花,也就是凭这个线索,他们才认出那人是属于马戏团,是以才想到歹徒是利用马戏团作掩护的,而如今,团长却说他一直在拘留所之中!

如果胖子团长所说属实的话,那么他们的一切推断,也就成了毫无根据,而他们的行动,也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了!

大庭龙男并不是没有急智的人,可是在那样的情形下,他确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不但大庭龙男受了极大的震动,木兰花也是一样!

一时间,他们两人都说不出话来,胖子团长却在继续咆哮,道:“你们如果要找他,应该到东京警察局去,而不应该到这里来,你们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们,我们要到全世界去广为宣扬,证明你们的国家,是一个疯子和野蛮人的国家!”

木兰花轻轻碰了一下大庭,低声道:“吩咐你的手下,和警局连络,将那个威勒带来,还要请看守威勒的警员一起来。”

大庭点着头,道:“那么这里——”

“你尽管去下命令好了。”木兰花又立刻转过身去,道:“团长先生,我们的行动,绝没有野蛮和不文明之处,我们发现了可疑的地方,持着搜查令来搜查,也未曾损害你们的一切,难道在日本的国土上,你们竟享有可以不受日本法律的限制的特权么?”

胖子团长本来不知还想讲些什么的,但是木兰花一申斥,他翻着眼,便没有再在意料中的一切,对她是十分之不利的。

但是,她却还保持着镇定,她沉声道:“好的,寇利先生,我们要搜查你住的帐幕,你和这位先生可以一齐跟着来。”

小丑寇利作了一个发可奈何的表情,木兰花转过头来,道:“大庭,派三个干练的人员,和我一齐去搜查他们的帐幕!”

大庭挥了挥手,立时有三名男子,向前走来。

木兰花向小丑寇利道:“请你带路。”

寇利又耸了耸肩,和那人转身向前走去,木兰花等四人,跟着后面,他们经过了一列铁笼,关在笼中的是各种各样的野兽。

那是一个规模十分大的马戏团,甚至有两只长颈鹿,而小丑寇利和那些野兽,都显然十分熟,他一面向前走去,一面不断地和各种各样的动物,做着手势,当他伸出手来时,那两只长颈鹿中的一只,弯下颈来,舔他的手掌。

他们大约走了两百码,来到了近二十个小帐幕之前,那些小帐幕,全是马戏团团员的住所,而这时,搜索人员也正在进行搜查,小丑寇利指着一个帐幕道:“就是这个,我看,已经有人搜查过了,还要再查么?小姐?”

木兰花冷冷地道:“要再查!”

她一面说,一面掀开了帐幕,走了进去。

帐幕之中十分凌乱,有着三张床,在床前床后,堆着很多木箱,衣服乱七八糟地扔着,鞋子也东一只西一只。

小丑寇利跟在她的后面,道:“抱歉得很,小姐,我们刚要整理,那位长官便命令我们将手放在头上走出去了,请原谅。”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在这个帐幕之中,显然是不可能隐藏着飞弹,或是飞弹发射台的。但是木兰花却希望发现一些别的证据。

她和大庭龙男的三个手下,开始对这个帐幕中的一切,展开了最严密的搜查,甚至每一片纸,每一件衣服,都被翻来覆去地检查着。

但是,足足过了四十分钟,他们仍然一无所获,未曾发现丝毫可疑的东西,而大庭的声音已传了过来,叫道:“兰花师姐,威勒带到了!”

木兰花退出了帐幕,她一出去,就看到在两个日本警察之间,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欧洲人,正是昨天晚上见过的威勒!

木兰花呆了一呆,道:“好啊,威勒先生!”

可是威勒却瞪大了眼,道:“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么?昨天我们还见过面,你还警告我,叫我不要理闲事的。”木兰花望着外面缓缓地说。

然而威勒仍然睁大了眼,道:“昨天晚上?小姐,昨天晚上,究竟是我喝醉了,还是你喝醉了?何以你比我更糊涂?”

大庭踏前一步,在木兰花的耳际低声道:“我已经问过了,自昨天下午六时起,他一直都在拘留所中,绝不可能外出的。”

木兰花并不出声,只是望着威勒,她可以肯定,这就是昨天晚上和她见面的那人,除非另外有一人,和这个威勒一模一样。

当然,那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如果威勒有一个双生兄弟,又如果有人用精巧的化装术,刻意化装成威勒的话,那么就可能有一个和威勒一样的人出现了。

双生子的可能性比较少,可以不加考虑,但如果是有入化装成威勒的话,为什么要化装成威勒的样子呢?而且,威勒自昨天下午起就进了拘留所,这是“偶然”的,还是“故意安排”的?如果是故意安排的,那就是一项十分巧妙的安排!

因为自己这方面,怀疑马戏团便是歹徒组织的大本营,一切的根据,便来自威勒,但是威勒根本没有可能前去琵琶湖,那么自己的一切怀疑,便都不成立了。

木兰花呆了片刻,才道:“总搜查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大庭的神色十分沮丧,“我们这一次,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了,我看,政府恐怕非得要向马戏团表示歉意了。”

木兰花没有说什么,她只是缓缓地向外踱了开去,走了两三步,才道:“我看,你先去向胖子团长表示歉意,然后收队。”

“兰花师姐,我们——”

木兰花打断了他的话头,道:“我们的第一步行动,已经失败了。既然失败了,就要立即承认失败,那样才能最快地展开第二步行动。”

“那我们第二步行动是什么?”

“我会随时和你联络的,我先走一步了!”

大庭龙男搓着手,木兰花要先走一步,他自然不能硬留着不让她走,但是这里的一切善后,却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他心中叹息着,木兰花已大踏步地走了出来,大庭龙男看着他向和威勒同来的两个警员,讲了几句话,便迳自向外走了开去。

大庭想了一想,来到了胖子团长的面前。

他还未曾开口,胖子团长便以讥笑的口吻道:“长官,你找到了多少飞弹,是长程的还是短程的,有没有核子弹头?”

大庭也已亲自检查过了那尊“大炮”,那的确只是一尊魔术炮而已,至于飞弹,他自然没有什么发现,他只得勉强笑着,道:“对不起,团长先生,这┅┅是可怕的误会,我向你表示歉意,打扰了你们,但我想这件事,我们都不必张扬出去!”

“为什么我们要保守秘密?”团长气势汹汹地问。

“你知道,人们心理是十分奇怪的,如果让广大市民都知道警方曾光顾你们的话,那你们可能就会失去所有观众了。”

“那就要你们政府赔偿损失!”

“你可以这样要求,但是可能过上三五个月才有下文,你们团中那么多人,开销从何而来?所以你还是接受我的歉意好。”大庭的话,软硬兼有。

胖子团长悻然“哼”地一声,转过身去。

他转过身去,双手向马戏团人员挥着,道:“走!走!恢复正常的活动,算我们倒霉,碰到了一批疯子,今天的演出要特别小心,别出意外!”

大庭趁他转过身去,连忙也转身向外走去,一面传达命令,撤退所有的人员,不一会儿旷地附近,便已经恢复常态了!

木兰花在和大庭分手之后,低头疾行,她截住了第一辆见到的计程车,当司机问她到何处去的时候,她说出了一间酒吧的名字。

那间酒吧,就是威勒昨天晚上发生纠纷的那一家,她是才从押威勒前来的那两个警员的口中,问出来的。

她的心中十分乱,她知道自己已掌握了某些线索,但是对方却比她更狡猾,将她发现的线索,完全抹去,令得她非从头来过不可!

她本来肯定歹徒是隐藏在马戏团之中的,但是在经过了那样大规模和彻底的搜查之后,她对自己的肯定,也不免有点动摇了!

但是,她却仍然可以肯定一点,那便是:即使事情和马戏团无关,也一定和那个威勒有关,因为昨天晚上来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的人正是威勒(至少是和威勒完全一样的人)!她要重新掌握线索,也必然要从调查威勒开始。

那间酒吧的所在之处,正是东京酒吧林立的银座。

银座的大名,是举世皆知的了,但是在日间,这地区却是冷清清的,花枝招展的吧女都未曾上班,酒客自然也不会来买醉。

是以,当计程车到达那间酒吧的门口,木兰花在下了车之后,那司机也好奇地向木兰花望了几眼,然后才离去。

木兰花在门口略站了一站,酒吧的门关着,她伸手去推门,门应手而开,酒吧内十分黑暗,木兰花并不立即就进去,而是站在门口。

她先咳嗽了一下,然后才问道:“有人么?”

一直等她问到了第三声,而且声音也提得相当高了,才听得有脚步声传了过来,接着,一幅帘子被掀开,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那中年女人的化装相当浓,看起来令人极之不舒服。她的脸上,本来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是一见了木兰花之后,微笑就消失了。

她某至不再向前走来,只是不耐烦地挥着手,道:“走!走!我们这里,并不招请女侍,凡是招请女侍的,门口一定贴着招纸!”

木兰花笑了一下,慢慢向前走去,道:“我并不是来当女侍的,我是想来问一件事情的,你是老板娘?”

那妇人立时换上了一副十分警觉的神色,道:“你是什么人?你是警察么?我们这里很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木兰花并不正面回答老板娘的问题,只是冷冷地道:“这里并不平静,昨天晚上,有一个欧洲人威勒,喝醉了在闹事!”

老板娘急急道:“客人喝醉了酒闹事,那太普通了!”

“普通也好,不普通也好,”木兰花冷然道:“你当时一定在场,你将当时的经过,详细地说给我听!”

那老板娘贬着眼睛,道:“为什么?”

木兰花踏前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道:“告诉我,要不然,我能使你至少一个月不能开门营业,明白了么?”

老板娘面上变色,道:“好,我告诉你,你是原杉大哥的人?为什么不早说?早说了也不必误会了,我们可不敢得罪原杉大哥!”

木兰花根本不知道什么人是“原杉大哥”,但是从老板娘一提及这个名字时,便战战兢兢这一点来看,原杉大哥也者,多半是黑社会头子,是控制这一带势力的人马了。木兰花也不置可否,只是哼地一声,道:“快说!”

老板娘道:“那外国人,是和一个向导一起来的二来就喝威士忌,十分阔绰,后来,他一定要另一个顾客和他拚酒,那人不肯,就打起来了。”

木兰花问道:“那人是谁?”

老板娘的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来,道:“你不是原杉大哥的人,你究竟是谁,来查三问四的,快走!”

木兰花陡地踏前一步,一伸手,五指便已紧紧地握住了老板娘的手腕,厉声道:“快说,和威勒吵起来的是什么人?”

“我说了,那人是原杉大郎的手下。”

“后来怎样?”

“一打了起来,顾客就奔出门口,警察赶到,人都走了,但是那外国人却还坐着喝酒,自然就给警察带走了!”老板娘说着。

“你是说他可以逃走而不逃?”

“那我不知道。”

“哼!你们开酒吧的,也不会希望顾客会被警察带走的,是不是?难道在警察未来之前,你未曾劝威勒快点逃走么?”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道:“小姐,你真厉害,好了,我是曾劝他离开,他如果肯走,警察来了,我们就可以说根本末曾发生过什么了!”

“而他怎么说?”

“他不肯走,他说他就是要等警察来!”

木兰花呆了半晌,如果老板娘所说属实的话,那么,威勒和人打架,以致他被留在拘留所中,一定是故意的安排了!

而这一个安排,牵涉到了两方面的人,究竟哪一方面的人是主动的呢?是威勒,还是原杉大郎手下的人?

木兰花点着头,道:“不错,你很合作,我再问你,原杉大郎住在什么地方?”

老板娘的脸色变成了死灰,她摇手不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住,他会突然出现,我们店中有三个酒女曾陪过他,三处的地方都是不同的,你别再问我关于他的住所了,我不知道。”

木兰花冷笑一声,道:“那么,我要找他,怎么找法?”

老板娘吸了一口气,道:“他的手下,常年在银座后街,黑珍珠酒吧前的一辆白色汽车上,要找原杉大郎的人,都先去找他的手下。”

木兰花放开了老板娘,说道:“对不起,打扰了!”

她转身便走,出了那家酒吧之后,她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因为到如今为止,事情已发展到了和日本的一个大黑社会头子有关了!

木兰花出了门,立时走过了对面街,她走出了十来码,拐进了一条小巷子中,倚着墙,取出了大庭给她的无线电通讯仪,按下了一个掣。

不到几秒钟,她便听到了大庭的声音,道:“什么事?”

“大庭,我是兰花,有一个人叫原杉大郎的,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身分?”木兰花压低声音,开门见山地问。

当木兰花的话一讲究之后,她便可以清楚地听到大庭龙男的声音之中,带着极其吃惊的成份,道:“你为什么要问起他来?”

“我已经查出,昨晚在酒吧中,和威勒打架的人,就是原杉大郎的手下,而那场打架,可能是故意的安排。”

“兰花师姐,”大庭忙道:“关于原杉这个人,不是一言半语能讲得完的,你到我的办公室来。”大庭接着说了一个地址。

“好的,我立刻就来,但你立即去提问威勒,告诉他我们已知道了昨晚的打架,是出于故意的安排,要他讲出是他主动的,还是原杉手下的人主动的,这一点,关系十分之大!”

“是,我知道┅”大庭回答着。

木兰花关上“粉盒”,转过身来。

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她,她匆匆地穿过那条巷子,召了一辆计程车,车子穿过了许多拥挤的街道,在半小时之后,停在一幢房子之前。

木兰花一看到了那幢房子,几乎疑心自己记错了地址!

但是当她下车之后,抬头仔细一看,一点不错,这正是大庭给她的那个地址,那是挤在许多屋子之中的一幢三层高的房子。

那房子的底层,开着一家“集贝店”,就是专供贝壳搜集者购买贝壳的地方,生意也不见好,一个女店员无聊地坐着。

当木兰花打量着招牌时,那女店员也在打量着她。

然后,那女店员问道:“小姐,你想找什么贝壳,我们没有的,可以替你代找!”

木兰花笑了一下,道:“我的一个朋友给了我这个地址,他姓大庭,叫大庭龙男,说他是在这里的!”

那女店员忙道:“原来是兰花小姐请进来!”

木兰花跨了进去,那女店员带她来到了店堂后面,在肮脏的墙上,按了一个掣,一个残破的木柜,向旁移了开去。

木柜移开,竟是一架小小的升降机,那女店员道:“大庭先生在二楼,他早在恭候你了,请小姐上去。”

木兰花踏进了升降机,按下了掣,那木柜移上,升降机也向上升去,升降机几乎是立时停止的,接着,门便打了开来。

木兰花向外望了一眼,便不禁一呆。

那是一间美丽舒适之极的办公室!

而从这幢屋子的外表来看,是绝想不到在那样普通的房子之中,会有着如此华美的办公室,大庭龙男正坐在一张办公桌之后,一见木兰花,便站了起来。

木兰花向前走去,道:“你这里不错啊。”

“这里是秘密的办公室,”大庭回答,“即使是日本政府的高级官员,也不能知道它的存在,你是第一个踏入此处的外国人!”

木兰花立时问:“你问了威勒么?”

“问了,威勒供称,他在买醉时,有人以五万日圆的价钱,请他去和人打架,他照做了,也已得到了那笔钱,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

“也不知叫他去和人打架的是谁?”

“他不知道,但是他记得那人的样子,我们拿相片给他认,他认了出来,那人也是原杉大郎的手下!”大庭将一张相片放在木兰花面前。

木兰花看了一眼,相片上的人一望便知是个小流氓。

“好了,”木兰花再问道:“原杉大郎是什么人?”

“他是一个身分十分特殊的人物,战时他是少壮派的军人,他的军衔是大佐,曾任驻德使馆武官多年,战后,他侥幸逃过了战犯审判,回到了东京,不久使成为银座的极有势力人物,警方找不到他的什么差错,但是他显然控制着很多人。”

“他很有钱?”

是的,单在日本银行中便有巨额存款,我们不能怀疑他存款的来源,因为他有两家规模十分巨大的进出口公司,是专进口重型机器的。”

木兰花来回地踱着,大庭则沈重地望着她。

木兰花来回踱了两三分钟,才停了下来,道:“大庭,现在问题已十分明白了,这个原杉大郎,就是——”

木兰花的话还未曾请完,大庭龙男已经摇着手,道:“兰花师姐,关于原杉大郎这个人,千万不能下太草率的结论!”

木兰花望着大庭,大庭的神色十分尴尬,他勉强笑着道:“兰花师姐,我的意思是,原杉在军、政、警界的势力十分雄厚,我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这和对付马戏团不同,到时,我们可能连道歉的机会也没有了!”

木兰花冷冷地道:“我们何必向他道歉?”

大庭苦笑着,道:“我是说——”

“你是以为我怀疑原杉大郎的理由不充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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