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新娘(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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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正是刚才打电话来的那人的声音,那人真的是值班警官,那么,穆秀珍在游艇上失踪一事,也就断然不是开玩笑了!

木兰花道:“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高主任到了没有?”

“还没有,但是他立即可以到,兰花小姐,请你等一等,等一等,”值班警官叫着,“高主任刚有电话来,他截到了一辆巡逻警车,已到码头去了,请你也到码头去,云先生会将游艇驶回码头来,他希望你在码头,和他会面。”

木兰花放下了电话,道:“走!”

她和安妮是才离开了码头回来的,回家之后,连坐也没有坐稳,就立时要回到码头去,人生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太多了!

汽车向前急驶着,在接近码头时,就不断听到警车的呜呜声,从各条街道向码头集中,转出了街角,便可以看到码头上一片光明。

几辆配有探射灯的警车,正将探射灯射向海面,海面上的雾比刚才离去的时候更浓,在探射灯的光芒之下,可以清楚地看出,浓雾在海面之上一团一团地翻翻滚滚,变幻莫测,而海面上则十分平静,“兄弟姐妹号”还未曾驶回来。

木兰花才停下了车,便看到高翔向前奔了过来。

高翔穿着一件大衣,但是在大衣中的,却是睡衣。显然是他回到了家中之后,才换上了睡衣,准备睡觉,坏消息就来了。

木兰花跨出了车,道:“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四风用无线电话和警局联络的,值班警官便立时通知了我,我吩咐他立即打电话给你,来听听四风电话的录音。”

木兰花点着头,两人一齐奔到了一辆警车之前,一个警官按下了录音机的钮掣,他们都听到了云四风急促而惊骇的声音,在叫着,道:“警局,警局,我是云四风,我是云四风,请立却通知高主任,木兰花,我的新娘失踪了,请你快通知他们,我会立即将船驶回来的!”

木兰花忙问道:“你有再和四风联络过?”

“有,可是,‘兄弟姐妹号’上,却没有回音,‘兄弟姐妹号’上的无线电通讯设备,好像是坏了,我已派出四艘水警轮去找它了。”

高翔正在说着,一个警官又奔了过来,道:“报告,高主任,二号水警轮发现了‘兄弟姐妹号’,正在以高速向码头驶来。”

高翔道:“知道了。”

他转头向木兰花望去,当然,高翔是在征求木兰花的意见,木兰花是在无论什么情形之下,都镇定过人的,但是现在,由于事情的发生,实在太突然了,是以她的脸色,也是十分苍白,她双眉深锁着,来回踱着步,一声也不出。

连木兰花也没有了主意,别人自然也只好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等了约莫三分钟,便听得在码头上的警员,一齐叫了起来:“‘兄弟姐妹号’!”

“真的,那是‘兄弟姐妹号’!”

“兄弟姐妹号”突然从浓雾中冲了出来,当它被人看到之际,它离码头至多只有五六十尺了,但是它却还是以极高的速度向前冲来。

高翔一看到那样情形,立时大叫了起来:“快抢救!”

停在码头边的两艘水警轮,几乎是不待高翔呼叫,便已开始了动作,“轰”、“轰”两声响,两只铁锚,射了出来,射向“兄弟姐妹号”的甲板。

“兄弟姐妹号”是特殊构造的;它的甲板是钢的,“铮”、“铮”两声响,两只铁锚射了上去,立时滑了开来,但,当滑到船弦时,还是钩住了船弦。

而那两艘水警轮,也立时开足了马力,向相反的方向,驶了出去,联结铁锚的手臂粗细的铁链,立时被拉直,发出“格格”的声响来。

如果“兄弟姐妹号”向前冲来的力道,不如那两艘水警轮的力道,那么,“兄弟姐妹号”是立即可以被拉住,不致撞向码头的。

但是“兄弟姐妹号”却是特殊设计的。

它的马力,至少在水警轮的四倍。而且,它向前冲来的速度十分高,是以那两艘水警轮,竟拉它不住,它还是向码头撞了过来。

这一切,全是在不到半分钟之内发生的事,快得连使人有应付意外的心理准备都来不及,一切惊心动魄的事,便已发生了!

只见在铁链拉直之后,开足了马力向前的两艘水警轮,反被拉得向后退来,“兄弟姐妹号”仍然冲向前,一声巨响,撞在码头的木架上。

刹那之间,海水激起一丈多高,海水卷上岸来,站在码头边上的人,全给海水没头没脑地淋了下来,淋了个全身透湿!

码头的木架倒了下来,“兄弟姐妹号”陷在倒塌的木架之中,船身还在震动着。那两艘水警轮虽然未能将“兄弟姐妹号”拉住,但是却也大大减少了“兄弟姐妹号”的冲力,不然,“兄弟姐妹号”在撞到了木架之后,可能进一步撞向码头的木栅。

那种猛烈的撞击,是有可能引起爆炸的!

但是现在,至少爆炸的危险是没有了。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也全被海水淋湿了身子,但是他们还是不顾一切,向倒塌了的木架奔去,他们迅速地爬下了木架,跳到了“兄弟姐妹号”的甲板上。

然后,他们又合力将木架移开,木兰花首先钻进了驾驶舱中,她也立即看到,云四风伏在地毯上,显然已经昏了过去。

当木兰花扶起云四风之后,高翔也已进了驾驶舱,高翔先停止了引擎,船身已停止了震动,他才转过身来看云四风。

云四风的面色,苍白得可怕,高翔高声向外叫道:“准备救伤车!”

木兰花道:“你将他扶上去,我去找秀珍。”

高翔道:“秀珍……不是失踪了么?”

木兰花道:“秀珍怎么会失踪?一个人如何会在一艘游艇上失踪?”

高翔也难以回答木兰花的问题,只得道:“我也不知道,那是四风在电话中说的,他说秀珍失踪了,他会立即回来。”

木兰花摇着头,道:“他们一定遭到了意外,你快扶四风上去,将他送到医院中,派多些人到船上来搜索,我会立即到医院来找你的。”

高翔点着头,将昏迷不醒的云四风负在肩上,钻出了驾驶舱,甲板上全是倒坍下来的木板,举步艰难。救伤车也已到了,救伤人员抬着担架下来,合力将云四风抬了上去,送进了救伤车,高翔甚至来不及和安妮打一个招呼,就跳上救伤车,疾驶而去。

安妮一直坐在汽车中,她狠狠地咬着指甲,前后只怕还不到一小时,刚才他们送云四风和穆秀珍上船的时候,是什么情景。

而现在,又是什么情景?

安妮将自己的指甲咬得那么重,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疼痛。她听到木兰花在叫着,要岸上、水上的探照灯,一齐集中在“兄弟姐妹号”上。

几十名警员一起努力地工作着,他们的工作效率十分之高,他们用绳索结住了倒塌的木架,然后用力将木架自船身上曳开去。

十多名警员跳到了“兄弟姐妹号”上,到处搜寻着穆秀珍,木兰花是最早走进船上最大一间舱房中的人,她看到床上,摊着一件粉蓝色的睡袍。

那件睡袍的颜色,是穆秀珍最喜欢的。

从那情形看来,分明是穆秀珍已经准备换睡袍了,但是,变故一定就在那时发生,木兰花自然无法想像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

一切的经过,根本无从猜想起,只有听云四风的叙述。木兰花指挥着警员,在游艇的每一部份寻找着,但是找不到穆秀珍。

木兰花上了码头,来到了车前。

安妮的嘴唇在剧烈地发着抖,她几乎一个字也讲不出来。木兰花的脸色,也十分苍白,但她总算还可以讲话,她道:“安妮,我们到医院去。”

安妮勉力道:“秀珍姐……她怎样了?”

“不知道,我们到医院去,去问四风。”

木兰花上了车,她伸手召来了一名警员,道:“请你驾车,送我们到医院去,我的神经十分紧张,不适宜开车,请尽量快些。”

那警员答应着,驾着车,疾驶而去。

木兰花双手捧着脸一声不出,她在苦苦思索着:“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安妮的声音仍然在发颤,道:“兰花姐,那两次电话──”

木兰花的身子,陡地一震!

是的,那两次电话!那低沉的声音,曾预言穆秀珍会失踪,曾预言穆秀珍会消失在空气之中,现在,这预言已实现了!

而当时,木兰花只将那电话,当作是无聊的恐吓!

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至少已明白了一点,穆秀珍的失踪,是一项深谋远虑的安排,并不是突然间发生的事!

当然,到目前为止,木兰花所知道的,也仅此而已。

车子到了医院门口,木兰花下了车,推着安妮,向医院中走去,医院中有不少警方人员在,一看到了木兰花,全迎了上来。

一个警官道:“高主任在二楼。”

木兰花来到了升降机前,到了二楼,高翔正在走廊中来回踱着步,一看到了木兰花,立时道:“医生说,四风受了极度的刺激,需要镇定。”

“但我们一定要问他几句话!”

“是的,我也那么说,医生说已注射了镇静剂,为了病人着想,三十分钟之内,绝不能去惊扰他,所以我……只好等着。”

木兰花顿足道:“那怎么行?迟了三十分钟和早三十分钟,可能直接关系到能不能救出秀珍来,四风不是那样脆弱的人,我去问他!”

木兰花的话,提醒了高翔,高翔忙道:“跟我来。”

他们立时向一间病房走去,到了病房门口,两个护士道:“医生吩咐说,病人──”

她们的话还未曾讲完,木兰花已然斩钉截铁地道:“不论医生说些什么,我们都立即要和病人交谈,请你们让开!”

木兰花坚定的语气,令得那两个护士,呆了一呆,而高翔已经推门而入了。

高翔才一推门进去,便看到云四风自病床上坐了起来。

木兰花也连忙一闪身,走进了病房。

云四风的脸色,甚至比洁白的床单还要白,他张大着眼,望着高翔和木兰花,脸上那种茫然的神情,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们一样。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直来到病床之前。

也就在这时,病房门再被打开,一个中年医生,满面怒容走了进来,直指着门外,道:“出去,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出去!”

木兰花却立时回答他,道:“不论你是什么人,我们都不出去,我们要和病人谈话。”

“这里是医院,”那医生脸涨得通红,“没有比挽救病人更重要的事,你们要侵扰我的病人,请你们立即出去,出去!”

木兰花冷笑看,道:“医生,病人并不像你想像中那样不济事,他也急于要和我们谈话,四风,你是不是要赶我们出去?”

云四风呆了几秒钟,才用极疲乏的声音道:“不,你们留在我身边,我有……我有……很多话要和你们说,我现在已觉得好多了!”

那医生立时走过来,按云四风的脉搏,翻开云四风的眼皮,检查云四风的瞳孔,然后令他喝下了一大杯水,才道:“好,你们说吧!”

他转身向外走了开去。

木兰花在床沿坐了下来,高翔则在室内来回踱着,木兰花将一只枕头,塞在云四风的背后,道:“四风,你别紧张,慢慢说。”

云四风的身子,忽然又发起料来,他呜咽着,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无从说起,我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他的话中听来,云四风的精神,显然还在极不稳定的状态中,他一面讲,一面还毫无意义地挥着手,像是想抓住些什么。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虽然急于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看到云四风那样的情形,他们也知道,那是急不出来的,只好听他慢慢地说。

是以木兰花道:“你不妨慢慢讲。”

云四风哭出了声来,道:“秀珍不见了!”

“是啊,我们已经知道,我们可以将她找回来的,但你得先将她是如何不见的,讲给我们听。”木兰花的声音,听来十分柔和。

那种柔和的声音,对一个神经紧张的人来说,无异是一种镇静剂,云四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已经松弛了不少。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都静了下来,不再出声。

云四风又欠了欠身子,他还未曾开口,病房门打开,安妮也控制着轮椅进来。云四风道:“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了!”

木兰花等人都没有出声。一来,他们都不想打断云四风的话头,二则,事情的确来得太突然了,他们都知道这一点。

云四风在讲了那一句之后,又呆了片刻,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刹那之间,他的精神,似乎又陷入十分不正常的状态之中。

木兰花和高翔互望了一眼,高翔想要说什么,但是木兰花却扬起手,不让他说话,病房之中在刹那间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然后,突然听得云四风哭了起来,云四风是一个十分坚强的男儿汉,木兰花、高翔等人,自从认识他以来,从来也末看到他哭过。

云四风一面流着泪,一面道:“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不知那是如何发生的,我们已驶到了完全看不见陆地的海洋中,风平浪静,只有我和秀珍在船,这正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时刻,秀珍自衣柜中取了睡袍来,她脸上那种娇羞的神态,令我如痴如醉──”云四风讲到这里,突然又停了下来。

病房中的人没有出声,云四风喘着气,突然伸手,握成了拳头,在他自己的额角,用力地敲着,不住的说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她,我为什么要离开她?”

他一面说看一面脸上现出悔恨莫及的神色来。

他哀叹着,身子在剧烈地发着抖,他的情绪一定激动之极,因为他竟难以再开口讲下去,就在这时,安妮突然叫:“四风哥!”

安妮的眼中,虽然也是泪水盈眶,但是她的声音,却是那么地镇定,镇定得使人感到意外,那种镇定的声音,令得云四风也突然一呆。

云四风抬起头来,想看安妮,他的身子也不再发抖了,显然是安妮的镇定声音,已对他起了一定的作用,他道:“你叫我,安妮?”

“是的,四风哥。”安妮的声音,转来像是根本就没有什么意外发生一样,“我叫你,你镇定一些,我们一定能将秀珍姐找回来的。”

“一定……能将……她找回来?”云四风像是在做梦。

“是的,一定。”安妮回答着。

当她那样回答云四风之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何以会有那样的信心,但是她却知道一点,为了令云四风镇定下来,她非那样说不可!

云四风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呆了片刻,才又开口。当他再度叙述的时候,他的声音,已镇定得多了,他道:“那时,我如痴如醉望着她;她撒着娇,不肯当着我的面换睡袍,我笑着退出船舱,告诉她,我去将船的速度控制到最慢,她也笑着,将我推了出来……”

云四风的叙述,讲尽了一双新婚夫妇问的旖旎风光,听来令人十分出神,而听到的人都无法想像变故是如何发生的。

云四风苦笑了一下,道:“我来到了驾驶舱中,检查了一下自动驾驶系统,一切都很正常,船正顺着海流,才极慢的速度在前进,平稳得就像是泊在码头上一样,我至多是耽了三分钟,便回到了舱中,可是当我推开门时,那袭睡袍在床上,秀珍人却不见了,我还当她躲了起来和我开玩笑,所以我也不动声色,开始找她,但是当十分钟之后,我还未曾找到她,我开始着急起来,我叫着她,她听到了我那种迫切的声音,是应该出来的了,可是她却没有出来……”云四风请到这里,又急速地喘起气来,道:“她失踪了,她已不在我艇上,我连忙奔回驾驶舱,将船停下来,我站在甲板上叫她……”

他并没有再向下讲去,但是各人却都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形,他在甲板上,声嘶力竭的叫着,但是在大海之中,却根本没有人回答他!

秀珍就那样消失了,而云四风在甲板上,叫到喉咙都沙哑了!

云四风双手紧握着拳挥动着,又道:“我心中焦急得一点主意也没有,我就和高翔联络,但无线电只能打到警局,接下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云四风讲完了经过,紧张地坐着,他自然是在等待木兰花,高翔,甚至是安妮的意见,但是他们三人,却全不出声。

事情实在太怪异了,好好地在船舱中的穆秀珍,何以会突然失踪?而且,在失踪之前,还有两次神秘电话的警告!

木兰花等三人全不出声,云四风的脸上,又再度出现极之紧张的神情,道:“你们看……她会不会躲起来想和我开一个玩笑,结果跌进了海中?”

木兰花站了起来,用斩钉截铁的语气道:“不会的,就算跌进了海中,以她的泳术而论,也是不要紧的,我们不可忘记,在事发之前的那两次神秘电话。”

“你的意思是说,秀珍是被人掳走了?”高翔问。

木兰花点点头道:“是。”

云四风摇着头,道:“那是不可能的,当时海面之上,绝没有别的船只,而在‘兄弟姐妹号’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木兰花立时更正云四风的话,道:“四风,你应该说,你以为‘兄弟姐妹号’上只有你们两个人,如果另有别人匿藏在船上,你怎知道?”

云四风张大了口,不再出声。

木兰花缓缓地道:“这件事,在我们来说,是一件意外,但是在敌人而言,却是一项计划得非常之久的阴谋,而且敌人的阴谋计划得十分周详,我们将全部预防敌人发动的力量,放在家中和酒楼上,但是敌人却早已准备在游艇上下手了!”

高翔叹了一声,道:“那是我们疏忽了。”

木兰花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道:“是的,那是我们的疏忽,但是敌人方面也一样有疏忽,我们绝不是毫无线索可循的。”

云四风一听,喜得从病床之上,直跳了起来,道:“兰花,你说有线索?有什么线索?我们快去进行,秀珍她,她……她……”

高翔连忙走过去扶佳云四风的身子,因为云四风一面说着,一面身子摇摇欲坠,他将云四风扶到了床上,又令得他躺了下来。

木兰花已然道:“四风,究竟是什么线索,你可以不必管,你只要在医院中,好好静养,其余什么事,都不必你来管。”

云四风叫了起来,道:“那怎么行?”

木兰花沉声道:“你一定要照我的话做,我要秀珍回来之后,看到一个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的新郎,而不是一个急得走投无路的神经失常者!”

云四风道:“可是……可是……”

安妮立时道:“四风哥,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兰花姐已然说有了线索,你还不信她的能力么?我们一定尽全力将秀珍姐找回来的!”

云四风叹了一声,道:“好,我听你们的话,唉,但是要我留在医院中,我只怕一分钟也闭不上眼睛,唉,我怎能静下来休养?”

木兰花安慰看他,道:“如果在事情的进行中,有一定需要你参加的地方,我们一定会通知你的,现在,你也须强迫自己休息!”

木兰花讲完,立时推着安妮,同病房之外走了出去。

高翔也连忙跟在后面,三人出了病房,关上了门,还听得云四风发出了一下长叹声。在病房外,那位医生还满面怒容地在踱着步。

木兰花来到那医生面前,道:“医生,你的病人状况很好,我想他只需要轻量的镇静剂就可以了,请原谅我们的打扰!”

那医生“哼”的一声,走进了病房。

安妮抬起头来,道:“兰花姐──”

木兰花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立时摇了摇头,道:“现在别说什么,等离开了医院再说,我已经有了行动的步骤了!”

高翔和安妮两人互望了一眼,他们心中,都不知道木兰花所说的“行动步骤”是自何处而来的,因为在他们而言,整件事还完全是一个谜,一点头绪也没有!

自然,他们也知道事先有那两个电话,那两个电话必然和穆秀珍的失踪有关的,但那两个电话,却也无线索可寻。

但是,高翔和安妮两人都知道木兰花那样说,一定是有道理的,因为现在并不是在病房中,他们也不是云四风,是不要设词来安慰的。

他们三人,出了医院,上了警车,司机等在车旁,在听候高翔的吩咐,高翔则望看木兰花,因为高翔也不知道木兰花行动的步骤是什么。

木兰花连想也不想,只是说道:“送我们回家去。”

高翔的双眉,扬了一扬,他的心中,感到十分奇怪。

木兰花刚才说已经有了行动步骤,可是这时却又说送她回家去,那不是自相矛盾么?但木兰花既然那样吩咐了,高翔却也不说什么。

司机立时上了车,驾车向郊外驶去。

这时正是凌晨时分,街道之上,十分寂静,警车不一会儿就出了市区,不多久,使到了木兰花的住所门口,木兰花道:“可以让车子回去了。”

高翔实在忍不住,问道:“兰花,你说──”

可是木兰花还是打断了他的话头,道:“进去再说。”

高翔挥手令警车离去,他推着安妮,走了进去,一进了客厅,木兰花便着亮了灯,她随即吩咐道:“安妮,打电话给两个人。”

“那两个人?”安妮有点莫名其妙。

“就是在婚礼筹备期间,帮了我们很大忙的那两个。”

“是何保他们?”

“是的。”

安妮答应着,推着轮椅,去打电话,木兰花则在沙发中坐了下来,托着头,沉思着。不到五分钟,安妮已转过头来,道:“何保立即来,另一个没有听电话。”

高翔忍不住又问道:“兰花,你究竟在闹什么玄虚?”

“一点也不是什么玄虚,高翔,”木兰花回答着,“你想,秀珍和四风更衣离开酒楼之后去度蜜月,而不是回到他们的新居去,这一点,是不是在事先保守着秘密,只有我们几个人才知道的事?”

木兰花一句话,提醒了高翔和安妮两人!

他们两人,立时“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木兰花又道:“我们几个人才知道,在云家兄弟中,大约只有五风是知道的,连四风的几个哥哥,也是临时到码头去送行才知道的。”

高翔道:“不错,而掳劫秀珍,却是早有计划的!”

安妮摇着头,道:“但我们几个人,是不会将消息泄漏出去的啊,我知道,兰花姐,你是说何保他们两人中的一个──”

木兰花点头道:“对了,除了我们三人外,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他们之中的一个,去通知了我们的敌人,以致我们的敌人,有时间从容准备。”

高翔和安妮齐声问道:“是谁?是他们两个人中的谁?”

“何保!”木兰花立即回答。

由于木兰花的回答,是如此的肯定,是以高翔和安妮两人,都不禁现出忙乱的神色来,安妮问道:“何以不是另一个呢?”

“很简单,因为何保在家中等着,等我们的电话,他一定已等得很急了,因为他早预先知道会有变故发生的,刚才你打电话,电话铃是响了一两下,便立即有人接听了,是不是?而现在正是凌晨时刻,就算电话就在床边,也不会那么快接听的。”

高翔和安妮大是心服。

木兰花又道:“为了表示他是清白的,他一定尽快赶来我们这里,他到了之后,你们都别说什么,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由我来对付他。”

高翔和安妮互望了一眼,道:“知道了。”

木兰花长叹了一声,道:“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唉,要是这条线索断了的话,我根本不知从何处着手进行才好了!”

木兰花的话说得如此严重,那是高翔和安妮两人,在其他事件中很少听到的,是以他们两人的心情,也变得出奇地沉重。

木兰花又轻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来到了唱片柜前,选了一张唱片,当悠扬的音乐播送出来时,高翔和安妮都听出,那是“田园交响曲”。

他们不断地望向门外,希望何保快一点来到,足足等了十五分钟,那实在是十分长的十五分钟,才看到一辆车,停在铁门之外。

木兰花立时通过扩音器,道:“请进来,门没有锁!”

他们立时看到何保高大的身形,匆匆走了进来,高翔立时打开了门,何保一步跨了进来,神色紧张地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问了一句之后,四面一看,又笑了起来,道:“原来没有什么事,那是我神经过敏了,我以为这时候叫我来,一定有意外了!”

他的脸上,挂着十分亲切的笑容,但是高翔和安妮两人回报他的,却是冰冷的神色,只有木兰花笑着,道:“何先生,请坐。”

何保的神色略有些尴尬,道:“别客气。”

木兰花仍然带着微笑,她那种若无其事的神情,实在完全合得高翔和安妮两人佩服不已,因为他们知道她心中是十分看急的。

“何先生,我们有了一点点小麻烦。”木兰花说。

“是么?”何保显得十分热心,“如果我可以帮忙的,一定帮忙。”

木兰花道:“那真有点不好意思,秀珍的婚礼,已使你们忙了那么久,多谢你上下打点照应,怎好意思再来麻烦你呢?”

何保笑道:“不要紧的,是什么事?”

“我们误信了一个人,这个人出卖了我们。”木兰花说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她双目十分有神,望住了何保。

何保的面色,十分尴尬,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他是在力充镇定,他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向后闪了一闪,像是要躲避开去一样。

安妮特地坐在何保的身边,她甚至可以看到,何保脸上的肌肉,在作不规则的跳动,安妮忍不住发出了一下冷笑声来。

何保也觉得气氛十分不对了,他站了起来,陪着笑,道:“兰花小姐,这事情,我看我无能为力了,我……还是告辞了。”

木兰花笑了起来,道:“何先生,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们,因为出卖了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你,何先生!”

何保大惊失色,转身使向门口奔了出去。

但是他只奔出了两步,高翔便大喝一声,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双手扬了起来,在何保的背后,重重的一掌,击了下去──

“砰”地一声响,一掌击个正着。何保的身子,向前直仆跌了下去。

他倒在地上,一个翻身,便想跳起来,但高翔早已赶了过来。

高翔赶过去,伸出一脚踏住了何保的咽喉,何保在地上,用力挣扎着。

木兰花仍然坐着,道:“让他起来,高翔,别对付他。”

高翔冷笑一声,退了开来。

何保蹲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脸上现出骇然之极的神色来,木兰花道:“好了,何先生,秀珍在什么地方,我不会难为你的。”

何保哭丧着脸,道:“我不知道,我──”

他只讲了一声“不知道”,高翔抬起脚来,作势欲踢,何保抱住了头,滚在地上,叫了起来,道:“我真的不知道,真的!”

木兰花又向着高翔挥了一挥手,道:“让他说吧!”

高翔怒道:“不让他吃点苦头,不知他放出什么屁来!”

木兰花双眉微蹙,高翔的这种态度,当然不是一个良好的警务人员所应有的,但木兰花却没有出声去批评高翔。

因为穆秀珍离奇失踪,生死未卜,在那样的情形下,高翔表现得急躁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是不能十分去苛责他的。

所以,木兰花只是道:“待他乱说的时候再讲吧。”

何保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飞奔到木兰花的面前,跪了下来,道:“兰花小姐,你……千万要相信我,我讲的全是实话!”

木兰花冷笑一声,道:“起来,现在,我相信你什么?你甚至一句话也未曾讲,你是和什么人合作,怎样架走秀珍的?”

何保的全身都发起抖来,道:“没有……我没有……和人合作,只不过是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我也不知那电话是谁打来的……”

何保一面说,一面望着木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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