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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晾着衣服的妇人,瞥她一眼道:“二丫,小心着些,莫要跌倒!别听王大婶瞎说,她说话可没个准儿。”
“依我看这回八成是真的,听说明府里的家丁昨夜去了那墓园,死的死,伤的伤,好不惨烈!若不是闹鬼,怎会如此?”二丫她爹不赞同的道。
“唉,你有没有听说昨夜西山墓园出了两个月亮,还了血雨!”学堂里的少年,见先生不在,探着头跟临桌晃着脑袋读书的同窗神秘的说道。
“那惊雷还炸坏了好些坟呢,今儿一早我就望见不少人去了西山墓园,应是去修筑坟墓!”
“真是造孽啊。。。”
“这该不会是天谴吧,莫不是埋在那墓园中作古之人的后代子孙犯了什么罪孽,报应到祖宗的坟头上去了?”
“去去去,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休要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而朝堂之上,自也不例外。
“启禀圣上,昨夜有人亲睹自西山墓园处升起一轮血月,且惊雷四起,暴雨连连,毁坏了不少前朝元老和重臣家眷的冢墓,民间如今谣言四起,传言是为天谴之象!”
一番话落,堂立刻哗然,不少重臣纷纷站了出来附和着。
北堂烨皱了皱眉,是否是天谴,他倒是无甚兴趣,可自家妹妹的新墓便是建在此处,不知可有受到波及,琢磨着回府一定要带人去看看。
史官见状,眼睛徒然一亮,赶紧拿起珥笔记录来,在这朝堂上站了这些年,可让他等到有件值得载入史书的奇闻了,一时感慨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这事儿确实不好办,炸了那些子冢墓自己是没什么感想,左右炸的又不是自家的,可这民间的谣言却不可小觑,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打着顺应天命的幌子,说自己这皇帝做的不合格,触犯了天威,从而打自己龙椅的主意,可就是大事儿了。
想到这,眼光撇过垂首的允亲王,淡淡的道:“依众位爱卿之见,此事因何而起啊?”
“回圣上,微臣认为此事只是普通灾害而已,派人前去修筑,再请龙华寺的大师们前去做些法事便是。”明尧之哪里会不懂皇上的意思,莫论此事是否与天谴有关,纵使真有关联,也是万万不能说的,毕竟,这个天谴左右谴不到自己头上来,而若是逆着眼前这位天子的意,只怕是真要遭谴了。
“启禀皇上,老臣不以为然!所谓万事皆有因果循环,西山墓园已历经三朝近百年,一直都未出过任何状况,敛的多数是我大卫英魂和其家眷,而如今出了如此大的差池,必定不可草草了之,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让众英魂得以安息!”都察院御史欧阳启说出这义正言辞的一番话来,便撩起官袍跪了去,举着象牙制成的白笏板,恭敬的垂首道:“请圣上旨彻查此事!”
随后便有七八位臣子跪了去,齐声道:“请圣上旨彻查此事!”
皇上压心口的不适,在心中暗道:“哼,合着若是自己不彻查到底,便是让我大卫国无数英魂九泉之不得安息了!彻查?这种事情要从何查起,他们的目的分明就是将此事闹大,如此一来,民间谣言只怕更盛!”
冷冷的望着跪了一地的朝廷重臣,文官武官皆是有之,老少也不尽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属允亲王一派。
而攸允,只同平时一样,静静的立在一旁,并不插言,表情中丝毫未有任何起伏,一副不闻朝事的模样,然而就是这副模样,蒙骗了皇上十多年。
皇上见状胸口起伏了几,转头望向北堂烨道:“北堂将军可有良策?”
北堂烨挺直了脊背,恭敬的垂首道:“回皇上,微臣一介武夫,此事非同小可,微臣不敢妄断。”
皇上的眸光冷了一瞬,好一个不敢妄断,自从北堂家小姐殆后,北堂家便态度模棱两可,北堂烨上朝则是不发一语,北堂天漠更甚,以身体不适为由,自此再也没上过早朝,毕竟其确实痛失爱女,即使作为皇上,也不能说半句不是,如今看来,北堂小姐之死,北堂家已然认定是自己所为。
明尧之额角渗出了冷汗,见圣上并未应,便知是在待自己开口反驳,可这事要如何辩驳,毕竟欧阳启可是打着卫国英魂的幌子,自己若恬着脸反对到底,岂不是要蒙上不义的名头了吗。
可若是保持缄默,皇上事后定会迁怒与自己,一时间有些慌了心神。
眼见那群跪着的官员们,俨然一副皇上不答应便长跪不起的架势,名尧之思量许久,才弯身道:“启禀圣上,微臣认为,欧阳御史大人言之有理,确实不能不给众位英魂们一个交代,可若是大肆搜查墓园的话,只怕更会扰了众位英魂们的清净,古人有云:人死灯灭,动其冢墓,扰其清净,是为大不敬,不孝之举。”
皇上听到前半句的时候险些又要吐出血来,闻得后半句才稍稍好受些,也知名尧之已是尽力,总不能强行驳了欧阳启的进谏。
稍加思虑了片刻,和颜悦色的道:“明爱卿言之有理,既都是为了我大卫众英魂着想,诸位便一同商谈出个既不扰其清净,又能查出缘由的法子来,朕依言旨便是。”
北堂烨闻言暗骂了声老狐狸,便随同众人一同拜大呼:“皇上英明!”
欧阳启众人心中纵然不快,但却无言以对,眼皇上已把难题推到他们身上来,若是想不出法子来,皇上已不可扰作古的前辈们的清净为由,只怕此事便要作罢了。
“好了,众位爱卿快快平身,若已有主意上奏便是。”
众人立起身来,一时都只保持缄默,欧阳启心道:这不是逼着公鸡蛋吗,要彻查又不能扰了所谓清净,谁能想出这法子来。
皇上见状,很是满意,笑了笑道:“左右不急,众位爱卿若想出了法子,递了折子便是。眼要紧的是先把损坏的冢墓修复才是。”
又转头对一侧的鹤公公道:“传朕口谕,把此事交由内务府处理,务必办仔细些。”
“喳,奴才谨遵万岁爷吩咐。”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鹤延寿很有眼力见儿的尖着嗓子喊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俯首膜拜,心中各有所思。
“烨儿,快随我一同去西山墓园!”刚朝回到北堂府的北堂烨,便见北堂天漠一脸焦急的朝着自己走来。
北堂烨走近,望见北堂天漠自打妹妹出事之后,便愈发消瘦的身形,和紧皱的眉,再也不复从前的伟岸不凡,眼睛微微有些酸涩:“爹,您可是已听闻了昨夜墓园的异象?”
“唉,全城的人都知晓了,你难不成还想瞒着爹一个人去处理?”北堂天漠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儿子虽然平素大意了些,但在一些事上还是很细心的。
“爹。。。”北堂烨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北堂天漠如今身子大不如前,自己怎能再让他忧心。
“你这臭小子,何时竟变得这般别扭了,马车已经备好,你刘叔也非要跟着一同去,眼应正在外面候着,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北堂老爹笑呵呵的拍了拍北堂烨的肩膀,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来。
北堂烨无力的扯了扯嘴角,连朝服也来不及换,便随着北堂老爹匆匆前往西山墓园。
“大人,已封锁了出口,何时开工?”侍卫张崇迈着利落的步伐,行至内务府总领姚格身侧禀道。
“吩咐去,小心着些,尽量修筑成原来的模样,若是墓碑上的字看不清晰的,仔细记录来,届时回去好方便核对。”
“是,属这便吩咐去,这些都是王城最好的筑墓师和刻碑匠工,应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属定会好好监督,还请大人放心。”
“恩,你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但此事是圣上亲自吩咐来的,万万不可疏忽,莫要让有心之人有机可趁,寻着什么把柄。”姚格似有所指的道。
张崇会意道:“属明白,未竣工前,属绝对不会让不相干的人进来墓园。”
姚格满意的笑了笑,捋着花白的胡须道:“如此我便先回府了。”
“属恭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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