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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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且停一停,你的伤口倘若再不包扎,只怕会失血过多而导致昏厥!”

北堂雪暗道怪不得这脸色这么白了,这血应都流了一个多时辰了。

少年漂亮的眸子微微一闪,冷清的道:“就算如此,关你何事?”

北堂雪不解的望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怎么这么固执,自己受伤了不包扎,反倒问关别人何事。

“自然是关我的事了,眼,我还得靠你带我出山,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岂不是要被困在这山里了吗?”北堂雪有些心虚的喃喃着。

“哼,我以为呢,你岂会这般好心。”

“我好不好心有什么好争议的,貌似,你的伤才是重点吧?”北堂雪不由得也有些气结,怎么这人就这么好赖不分。

少年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把头撇向一旁,又恢复了沉默。

北堂雪颇是无奈的晃了晃头,心道这样的孩子前世自己在孤儿院的时候可见得太多了,八成都是童年缺少关爱所致,对别人的好意总是莫名的抗拒,咳咳…虽然自己这好意中,确实是掺了水的。

“我来帮你包一包吧,这样去,不是个办法。”北堂雪眼见他的步子越来越虚浮,甚至自己走上几步还要等一等他,忍不住开了口。

心道反正自己的实际年纪比他大上几岁,就不与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了。

“再烦大爷,小心大爷把你丢到河里去!”少年的口气显然弱了许多。

北堂雪嗤笑,双手抱臂道:“这位大爷,把我丢进河里,只怕你现在是没这个力气了吧?”

少年顿了步子,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北堂雪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一时无言以对。

“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北堂雪话罢便伸手欲抓起他的左手,少年赶忙闪开了身子,北堂雪见状捂嘴笑了笑,又伸出了手朝着他的左手处抓去。

“你…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几个来回,少年本就虚弱的身子已有些不支,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

“不瞒你说,关于这个问题,我也纠结了许多年。”北堂雪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心中却道若不是真怕你昏倒,你当真以为我想这般求着替你包扎,你以为你是万人迷啊。

少年只觉得险些要被北堂雪这没皮没脸的话,给气得吐出血来,苍白的脸一时涨的通红,用力的挥了挥衣袖:“你实在,实在…是实在是恬不知…”

可能是由于本就几近虚脱,又加上情绪过于激动,那个冲发一怒甩袖子的潇洒动作更是耗尽了力气,以至于话还未能说完,身形便晃了几晃,脚步不稳的靠在了身后的一棵树干上,两眼一翻,这才缓缓地滑坐到了地上。

北堂雪眼见着美少年在自己眼前缓缓倒地,一时间不由地便生出了种大仇得报,暗爽的心理来。

可爽完事儿就跟着来了,眼,自己要如何出山?

北堂雪抬眼望了望日头,只怕再消得一个时辰,便要日薄西山了,在这山中,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同一个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还要去连累的半死人,只怕要给这山中的野兽们打牙祭了。

北堂雪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先把这人的伤口给处理处理再作打算,不管怎么说,眼二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总不好眼睁睁的看他死在自己眼前。

北堂雪回忆着老林头教过自己的一些简单的药理,在周围找了些虽没什么治愈力,但也好歹能止血的草药,又寻了两块石头,在溪水中洗干净,这才蹲在溪边仔细的碾起了草药。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溪同我方才喝水的那处很是相似。”北堂雪有些疑惑的嘀咕着。

直到把那草药碾成了粘稠状,北堂雪这才捧着走到他面前,右手抓起他受伤的手,见那手腕处深深的划痕,不由皱了皱眉,难怪会流血不止了,原是伤了心脉。

小心的把药敷到伤口处,北堂雪望了望四周,又望了望自己脏污不堪的粗布衣,最后才把目光移到了昏迷少年的身上,只听得“哧”的一声,北堂雪已利落地从少年身上撕了一方洁白的衣角。

“不用…不用你管…”少年低低的声音里,满是执拗。

“还真是个别扭的孩子啊,不过看你长的好看的份上,我且勉为其难的原谅你的任性了。”

北堂雪握紧了他挣扎的手腕,迅速的把缎子缠上去,细心的系好后,方大力的掷了去。

紧闭着双眼的少年皱了皱眉,苍白的嘴唇蠕动了一,却未能发出清晰的话语来。

“疼吗?想骂我?那就先好好养着吧。”北堂雪笑瞥他一眼,便琢磨着趁着天色还不算暗,去找些灌木树枝过来,一来可以取暖,二来可以预防些野兽,明天会不会更好是不知道,但还得先挨过今晚。

北堂雪叉着腰喘着大气儿望着已堆成一座小山的灌木枝,这才发现天色已是大暗,隐隐能听到一些不明物发出的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深山里。

北堂雪隐隐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冷,赶忙捡了两块石子,费力的打着火,直到双手磨破了皮,额头蓄满了汗水,方把眼前的一小堆灌木给点着。

北堂雪还算精明的把灌木堆成一个圆形,把二人圈在中间,又都引着了火,把周围照的通亮,这才安心吐了一口气,疲惫的坐到了铺着树叶的地上。

“这倒好,原本还指望着你带我出山的,现在竟被你给拖累了。”北堂雪干脆躺了去,枕着手臂,望着已冒出了几颗星子的夜空,声音小的似是自语。

“噼啪噼啪”的燃烧声萦绕在北堂雪的耳边,在这黑夜中,似乎是在悲鸣。

北堂雪不由得被这戚戚然的环境衬托出了几分感伤来,低低叹了口气道:“璐璐不知现在如何,可有脱险。”

“这北堂小姐的父兄定不知我还活着,且不说我回不回得去那北堂府,纵然回去了,说不准他们还会把我当成游魂野鬼,避而远之。”

“不要,不要!都给我滚开!”一阵暴喝打断了北堂雪的思绪,北堂雪坐起了身,便见在火光的映照,一张脸上写满了痛苦,不住的挥着双手的少年。

“莫不是发噩梦了?”北堂雪走近,却见他脸上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晕,北堂雪暗惊,这该不会是伤口发炎感染而发烧了吧?若真是这样,只怕麻烦大了。

伸手便欲往少年额头上抚去,奈何手还未能触碰到他分毫,“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回音不住的回荡在森冷的空气中。

北堂雪呆了呆,只觉得两眼有些冒金星,许久才晃过神来,摸着疼痛不已的左脸,和嘴角处溢出的腥甜,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扇了。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北堂雪深吸了一口气,打小自己便立志,再穷再苦都不能苦了自己,再累再饿都不能吃亏!

少年像是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般,停止了动作,只皱着一张脸,不住的发出痛苦的梦呓声。

北堂雪磨了磨牙,满面怒容的举起右手便欲闪他个百十巴掌,把他闪成个猪头,以解心头之恨。

“不要丢我一人…”少年低低的道,表情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

北堂雪闻言眉头松了松,手掌落到他面前,又无力的垂了来。

“我只是不屑欺负一个没意识的人,你得记着,你今日可是欠了我一巴掌。”北堂雪也不管他是否能听清,自顾自的说着。

“本身就是个不招人怜爱的孩子,若再烧傻了…”北堂雪抚了抚他的额,被手心传来滚烫的温度灼的皱紧了眉头。

“嘶”的一声,北堂雪又从少年的衣袍上撕一块衣料,跨过火堆,往溪边小跑过去。

手刚刚触到冰凉的溪水,浸湿了衣料,一种类似于动物粗重的喘息声传入了北堂雪的耳中,北堂雪身子僵直了一瞬,停手中的动作,缓缓的转过头去,只见左边赫然立着一头骨瘦嶙峋的狼,身上的毛发有些暗淡,在夜色中的一双眸子,泛着幽绿的暗光。

让人恶心的口水不住的自嘴角滴落在地上,发出“嗒嗒嗒”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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