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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随后跟进来的安子,双手提着购物袋,上面印有昂贵的logo标志,迈着笨重的步子朝着赵关走来。

这,北堂雪觉得今天自己受到的惊吓太多——安子她怀孕了。

且看这肚子,更有临产的阵势!

不对啊,自己“死”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短短几个月,这大肚子又如何解释?

难道自己还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可他们完全没必要瞒着自己啊?

赵关默不作声,点燃了一根香烟。

安子被浓重的烟味熏的咳了几声,大许是嫁为人妻的缘故,五官成熟了很多,表情微变:“你究竟要怎样?”

北堂雪收回震惊的心思,方觉二人的气氛不怎么对,让一个孕妇提着这么多东西,还不管不顾的抽烟,这算是哪门子丈夫?

据她所知,赵关虽脾气不怎么好,但也不会这么没分寸,还有,赵关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别再出现在我眼前,马上滚。”赵关狠狠抽了一口烟,神情起伏着,眉心的痔随着眉头紧皱着。

北堂雪瞪了赵关一眼,只当是夫妻间的争吵闹气而已,怎么一个大男人都不知道让着点儿?

安子又是一阵猛咳,却固执的站在他面前,红了眼睛道:“都三年了。。。三年了!”

肩膀抽搐了一会儿,又道:“你以为她真的还会醒过来吗?我不过是让她入土为安罢了!”

“她的事,你有什么资格管!连医生都没说她醒不过来,你凭什么。。。在我出差的时候让人火葬了她!”

赵关似乎再难冷静去,一把挥过茶几上的烟灰缸,水杯,最终狠狠的捶在了茶几上,鲜血随着不停落的碎片滴到了地毯上。

火葬了谁?自己为什么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明明只是几个月,为什么她觉得已经脱离了他们的生活,太远太远。

安子没有被他的怒火吓到,反而同是一副受够了的模样,嘶声道:“我这么做不还是被你逼的!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她!你有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吗,只要你不出去出差,就住在医院!你把我当什么?”

“哼,你想我把你当成什么,我为什么娶你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自己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还想让人把你当什么?”赵关比以前更加成熟的脸上,写满了厌恶和不屑。

“刘言安!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忘记她?凭什么要忘记她!”赵关直呼她的姓名,显然已是气到了极限。

“我刘言安是你的妻子,我才是你的妻子!我肚子里怀的是你赵关的亲生骨肉,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当年她落水,的确我有错,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我哪一天不是活在内疚中!”

北堂雪的身形狠狠的晃了晃,觉得凭空劈了一道霹雳,震得她身心剧裂,措不及防的跌坐在了地上。

她当年落水,是安子推得?

不会的,她肯定是在做梦,可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既然是做梦,为什么心脏会这么的疼,为什么明明已经只是一缕幽魂了,心脏还会这么疼。

“够了!你马上给我滚,我没有报警抓你,告你蓄意谋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滚出去!”

赵关咆哮着立起了身子,表情狰狞,双目猩红可怖,仿佛一刻就要发疯。

安子被他这副神情震住,不由得噤了声。

待反应过来之后,断断续续的泪水模糊了眼眶。

虽然这些年赵关对她一直很冷漠,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趁他喝醉时,自己换上阿雪的衣服,他才会。。。,娶自己,更是在他母亲的压力,他才会同意。

精心布置过的新房他从未进去过,就连新婚之夜,他都是去病房守着她。

此刻的赵关,就像是一头隐忍至极的猛兽,凶狠的盯着自己,难道自己这次真的触到他的底线了?

望着赵关眼中满满充斥着痛恨和厌恶,她恍然,这就是那个,自己爱的无可救药走火入魔,自己为了和他在一起,连自己的好姐妹都害死了的男人吗?

自己爱的真的是这样的他吗?当初那个干净美好的阳光少年,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是,是随她一起消失了吧。。。

那么,这么久以来,自己只是一个人在扮演着可笑的独角戏,她成日里面对着的,只是一个心死之人,只有再见到沉睡的她时,才会有一丝生气的男人。

可如今,自己彻底毁了那个她,所以,他的心,彻底的被挖空了吗?没了支撑了吧。。。

想到此处,身形便开始战栗着,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分不清是恐惧还是后悔,亦或是自嘲。

赵关紧紧盯着她,狠狠的戳着自己的胸口:“我告诉你,就算我死,我这里也只能有她一人,你以为这些年我是忍的你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她在乎你,你立刻就给我消失,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口气,是坚不可摧。

她懂了,这次她真的懂了。

先前,一直不明白为何自己想方设法,耗尽心思也无法将她从他心里赶走,原来,她的一切都已经嵌入了他的生命里。

抬头与他的目光相接,那目光太凶狠,让她没有任何发声的勇气。

那么,对不起的话,也就罢了,太晚了。

自嘲一笑,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转身出了房门。

轻轻的带上了那扇沉重的红木大门,将二人分割在了两个世界。

赵关恍若被抽干了力气,颓废的歪坐到了沙发里。

再次回忆起往事,痛苦的泪水盈满了眼眶,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没能保护好她,她明明还是有心跳的,却就这样被火化了。

几不可闻的道:“医生说你已经丧失了知觉,也没了意识,只是还有心跳,这样也好,至少火化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痛了。。。”

北堂雪望着赵关痛不欲生的模样,她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是静静的坐着,不想哭,不想说话,不想去想。

就这样坐着就好。

许久,赵关才有些僵硬的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北堂雪穿着白色衬衫和背带裤,冲着镜头笑的极其得意,极其明亮,站在一个老虎的旁边,老虎温顺的卧在她的脚边。

北堂雪记得这是赵关带她第一次去动物园的时候拍的。

管理员说老虎太危险会伤人,她却执意要跟老虎合照,而那个固执的管理员说什么都不同意。

最后她和赵关便装作有些失望的离开,却悄悄的躲在了旁边,赵关不解的问:“我们躲在这里干嘛,他肯定不同意你去拍照的!”

北堂雪一脸自信的道:“我就不信他不上厕所!”

于是赵关便无奈的陪她等了两个小时,那个管理员终于去了厕所。

北堂雪便兴奋的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翻身进了围栏,把脖子上的相机丢给了赵关。

等管理员回来的时候,北堂雪刚刚从围栏中翻身出来,便嚷嚷着要罚钱,北堂雪便拉着赵关逃之夭夭了。

赵关的眸子中噙满了眷恋,温柔的抚着照片上那人的脸,有些沙哑的道:“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不该受人挑拨,若不是,你不会死,小小花也不会死。”

小小花也死了!?

“当年我妈妈做手术的时候,她就跟我说,这么好的女孩一定要娶回家给她做儿媳妇。我爸也是那个时候才跟我妈和好,所以我才回了我爸的公司,这些。。。我都没来得及对你说。。。我妈妈很喜欢你。”

说到最后,赵关的声音已经颤抖的让北堂雪有些听不清他的话了。

她这才记起每次和赵关经过赵氏集团时,她傻傻的说:“这楼可真高,得花多少钱才盖的起?”

赵关的眉头便皱的紧紧的。

北堂雪眼里脑里全是赵关痛苦的神情,她很想上前安慰他,很想跟他说说话,告诉他不要难过,但是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赵关似乎根本没听到一般,只怔怔的盯着照片。

在电话第20次响起的时候,赵关才无力的按了免提,刚接通,电话那边便传来一个妇人焦急的声音:“阿关,你手机怎么也不接?刚刚警察局打电话过来说一小时前有人跳江,死者是怀着孕的,很像安子,我给她打电话也接不通,安子跟你在一起吗?阿关,你快回答妈妈啊。。。。。阿关。。。”

北堂雪一阵眩晕,手足无措。

心脏揪的很紧,无法呼吸,视线渐渐模糊,所有的景物都速的替换着,一会儿是赵关,一会儿是山中磅礴的大雨,安子阴着脸将她推入江中,毫不犹豫。

北堂雪痛苦的晃了头,用力的闭上了眼睛,眼前一黑,所有的一切都被阻隔在视线之外。

“睁开眼睛。”

带着命令的声音响起。

北堂雪轻轻摇了头,终究流了眼泪,不,她不要再看了,也不想看。

“我数三声,立刻睁开眼睛。”虽是磁性悦耳,但威慑力十足,带着不可抗的力量。

“一。”

北堂雪只觉得被这声音紧紧摄住,眼皮不受控制的想要撑开。

“二。”

北堂雪咬紧了唇,最后还是没能抵抗住这股莫名的力量,猛地睁开了眼睛,半是恼怒半是痛苦的望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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