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7(2 / 2)
北堂雪见她在收拾书籍,也走了过来。
“好了,你歇一歇吧,我来分吧。”
这些书,大多数都是她煞费心思收集来的。
光萼不识几个字,真让她来归类只怕结果是一团乱。
光萼生怕北堂雪发现她袖子里藏的东西,闻言忙道:“还是奴婢来吧!小姐您先吃杯茶,奴婢很快就能收拾好了——”
北堂雪无奈,也不勉强她。
果不其然,只靠着直觉和大致相似之处来归类的光萼,将本来不怎么乱的书分到书架上之后,几乎是一塌糊涂。
北堂雪在一旁看的颇为头痛。
光萼却觉得极有成就感,回头冲北堂雪骄傲的一笑:“小姐,已经全部都分好了!”
北堂雪:“。。。 。。。”
--
转眼间七八日过去。
这一日,北堂烨来了桃云山。
是受了北堂天漠的指示来陪一陪,开导开导北堂雪,当然,也是借机让他散一散心。
最近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扑在军营里,操练士兵,钻研兵法,一点空儿也不肯给自己留。
璐璐走了也十日有余了,算一算,应也在几天前抵达凉州了。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周遭僻静至极,偶尔三两只新燕自湖面掠过,寻觅着筑巢之处。
北堂雪见他不肯说话,轻轻磕了磕茶盖儿,“今日到底是谁开导谁来的?”
北堂烨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调侃般的问题,环顾了四周仙境一般的美景,“你倒是会躲——我可就没你这么好命了,成日忙东忙西的,今日若不是休沐,我哪里能有空过来。”
“真的?”北堂雪挑眉看向他:“我怎么听说,郭将军的事情都被你抢去了,成日在军营里无事可做,都找到爹哪里去了?”
北堂烨险些呛住,又吞了几口茶来掩饰尴尬,“哪里有这回事,是他总是同我抢事情做罢了——”怕北堂雪再追问去,又赶忙扯开了话题:“对了,我听阿庄说明景山前几日有过来?可有为难你?”
这换做北堂雪尴尬了。同时在心里不禁纳闷,老实憨厚的阿庄什么时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长成了一位八卦力十足的少年了?
却不知,这些话是北堂烨从阿庄口中诓出来的而已。
北堂雪将目光移到远处,“他为难我做什么,不过去恰巧路过找我喝杯茶而已。”
“只是喝茶?我先跟你提个醒儿,他后院的小妾可都养了十多个——”
北堂雪转脸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你!”
北堂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是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你可千万不能被他那张皮囊给骗了!”
北堂雪拿起他手边的折扇,朝着他的肩膀大力的敲了去,惹的他一阵痛呼。
“让你胡说八道!”
“哈哈哈 。。。 。。。”
北堂烨见她表情可爱。仰头笑了几声,却是许久不见的明朗。
暮落时分,北堂烨才回了王城。
--
“少奶奶。刚刚大夫刚走,说是少爷。。。他的右腿好不了了。”
周荣琴浑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坐在床边拾掇着几件婴儿穿的衣裳。
这全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怀着一颗充满憧憬和欣喜的心。
可是,现在都用不到了。
周荣琴起身。走到门口燃着火的火盆前,将衣服丢进火盆中,火苗即刻窜高。
“春日里说冷还是很冷的,娘给你多烧几件衣服——”
净葭眼睛微红,静静的立在她的身后。
刘庆天受了家法之后便卧床不起,右腿伤的极重。经过这些日子的医治也没多大效果,今日终于被大夫断了言——这条腿算是废了。
“少奶奶,少爷他虽然以前做错了很多事。但现在也算是得到教训了,那个女人也被老爷安排好了,不如您就原谅他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总不能一直这么去。。。”净葭见她一日比一日消瘦。知道这是心结所致,如果真的这样去她真的不敢想周荣琴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荣琴如同没听见她的话一样。见火势渐小,转身进了房中。
净葭碰了钉子,不敢再劝。
周云霓洗漱完罢,坐到了床上,吩咐道:“熄灯吧——”
净葭道了声“是。”,上前将灯吹熄,轻手轻脚的出了房,将门合上。
以前周荣琴从不敢让她熄灯,怕黑是她从小到大的习惯。
周遭陷入黑暗,周荣琴却毫无睡意,睁着一双没有生机可言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床顶出神。
刘庆天此刻亦是靠在床上发呆。
连续多日的足不出户让他的皮肤显现出病态的白,稍显凹陷的眼窝青黑不已。
“少爷,该歇息了,大夫交待说要您注意休息。”
刘庆天没有回应。
丫鬟谨遵着刘严霸的交待不敢怠慢,又出声劝道:“少爷,您。。。”
话没说完就被刘庆天的怒吼声打断:“滚!”
几个丫鬟吓得哆嗦着跪,“少爷息怒。。。”
“滚!都给我滚出去!”刘庆天握起床边的拐杖,朝着几人扔去,嘶声吼道:“全都给我滚!听到没有!”
丫鬟们见状哪里还敢待去,也再顾不得刘严霸的交待,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
只有一个身材瘦小的还跪在原地,动也未动。
刘庆天瞪着她:“怎么,你没听到本少爷的话吗!?还不滚!你是不是还想看我的笑话?我爹,周荣琴,他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就连你们这些贱婢们也嘲笑我!”
这个家,还算什么家!
他的妻子想方设法的陷害他,他的生父亲手废了他一条腿!逼他爱的女人堕了他的孩子!
刘庆天气极反笑了起来,一副癫狂的模样。
那婢子却丝毫不怕,待他骂的累了,才抬起头来,道:“少爷,您还想不想见香杏姑娘?”
刘庆天脊背一直,这才去打量她,却是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起身将拐杖捡了起来,走到刘庆天的床边。“是香杏姑娘让奴婢来的。”
“香杏?她在哪里。。。告诉我!她现在好不好?”
“姑娘她现在很好,少爷若是想见,奴婢可以带您过去。”
刘庆天忙地点头,“好!现在就带我去!”
却不知这个决定,将他以后的人生掀起了惊涛骇浪,再无回头之路。
--
添墨会每月一次的字画诗词谱竞拍,在今晚举行。
竞拍还未开始,来客们正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据闻这次压轴的宝贝可是《清心极乐》的半卷谱子。”
“怪不得!方才我还瞧见了田连先生,还纳闷儿他向来无心书画诗词怎会来凑这个热闹,莫不是便是冲着这谱子来的?”
旁边的一听也围了过来。对此表示了怀疑:“《清心极乐》不是早已失传了,这谱子谁知是真是假?”
“就是,这添墨会虽说没少出过大家名作。但这等只有耳闻一二的神物他们是如何寻来的!”
“我觉得应是真的。。。 添墨会这么大的文楼,岂能拿出赝品来糊弄咱们?传了出去还怎么立足?”
来此大多数都是有见闻的文人雅士,说起《清心极乐》几乎都是听说过的。
个别没听过的便缄口不言,只听着别人讨论,就怕瞎掺和闹出笑话丢了人。
依照惯例。每月的竞拍都会出展十件宝贝,越往后便越珍贵,底价也逐渐增高。
第一件出示的宝贝是前朝金科状元柳平的墨宝,底价三百两白银。
“四百两。”
“我出六百两!”
。。。
第四件宝贝呈上来之时,楼中现出了躁动。
是一副美人图,底价一千两。
“这画画工虽是精湛。人物也极其传神,但又非名人手笔,怎会如此高的底价。该不是搞错了顺序吧?”
众人纷言符合。
不知是谁出了声道:“这画不是几年前夺了画项魁首的吗?”
“这画中之人,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三楼包厢之内,长相阴柔的男子出声道。
明水浣微微垂眼,吹了吹手中的热茶,“四哥记性真是不怎么样。这画上的可不就是北堂家小姐么?”
洐王这才恍然,“哦——原来是她。近来光听她的名字可都快将我的耳朵磨出茧子来了。”又将那副画打量了一遍,眼神闪着浓浓的兴味:“这样大胆独特的女子倒是少见的很。”
明水浣但笑不语。
虽然这次是躲掉了失贞的恶名,但大婚当日被男方仍在府门口置之不理,也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说来我想了一件事来,听说景山对她格外上心,可是真的?”
明水浣不置可否的一笑:“四哥不是不知道他,图一时新鲜罢了,等过些时日,定又抛诸脑后了。”
“我看倒不尽然,这个北堂小姐,确实太过不同,保不准他是动了真心也未可知。”
明水浣闻言心有些微烦,她向来不将别人的女子放在眼里,但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半句北堂雪的好,错开了话题道:“四哥还没有瞧见喜欢的东西么?”
洐王往楼扫了一眼,嘴角含着笑意端起了茶盏:“急什么,还没开始呢。让他们先抢去吧——”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