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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是大实话。

可千向坤哪里会信。

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心想:你想忽悠我,还嫩着呢!

北堂雪和小红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对看了一眼强自忍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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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刘府上因刘庆天突然的“失踪”而折腾的鸡狗跳。

刘严霸心急如焚,只担心行动不便的刘庆天出了什么意外。

也在心里暗自自责不已,怪自己手太重,不管怎么样,他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少爷,少爷回来了!”

就在一干人等找了大半日不得之后,午时三刻,刘庆天自己回了刘府。

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提着一坛子陈年女儿红去了刘严霸那里。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走他是一定要走的,这个家他是真的呆不去了。

他知道这是不孝,但他怕再待去会做出连他自己的害怕的事情来。

至少,暂时先带香杏离开一段时间。

本是打算今日一早便离开,在香杏的劝说,他才答应回府再看看刘严霸。

当然,随便带些盘缠。。。 。。。

“庆天?你回来了!”

刘庆天一怔,他从没在刘严霸的脸上看到这种神色,紧张后的庆幸,好像天大的事情忽然落了地一样的喜悦。

是因为紧张他这个儿子吗?

可一刻刘庆天这种猜想便被冲击的灰烟灭,迎面传来刘严霸的怒吼声:“你这个兔崽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出门都不知道事先说一声,也不想想府里会因为找你折腾成什么模样,你自己看看!”

刘庆天想开口反驳,但一想到香杏来时的交待,心里想着以后兴许也难见面了,便将怒气强自压了去。

管家忙地上前去打圆场:“既然少爷都回来了,就先用膳吧,忙活到现在老爷还没来得及吃东西,老奴吩咐厨房将饭菜热一热端过来。”

刘严霸看了刘庆天一眼,点头道:“去吧。”

刘庆天将酒搁到饭桌上,脸色仍然不受控制的有些难看。

刘严霸冷哼了一声,“还知道带酒回来请罪?”话虽然不好听,但还是弯腰将那酒塞拔出,嗅了嗅道:“好酒!这起码得窖藏了三十年不止了吧?”

刘庆天没敢告诉他这是香杏送的,含糊的带过。

饭菜上齐之后,刘庆天抬手为刘严霸和自己倒了酒,握着酒杯低声的道:“爹,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事到如今,我也不怪您狠心,毕竟是我自己不争气——”

刘严霸一愣,没想到刘庆天张口便认错。

静默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这事爹也有错,你真的不怪爹?”

刘庆天苦笑了一声,“昨夜我想通了许多事情,爹你也是为了我好。”

但是,他想他现在真的需要离开一阵子。

刘严霸欣慰似的笑了几声,是从未有过的慈爱口气:“好,你长大了。”

刘庆天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扯开话题道:“爹,我敬你一杯。”

“好。”刘严霸端起酒杯,忙又道:“你伤还没好,不宜饮酒,爹就当你敬了便是——”

话落,仰头一饮而尽。

刘庆天没坚持,他本也没有什么兴致喝酒,便将酒杯放了去。

刘严霸今日显得格外高兴,话很多,那一坛子女儿红被他一人喝去了大半坛子。

“爹,少喝点吧,对身子不好——”刘庆天伸手拦住他,出声劝道。

刘严霸对他摆了摆手,呵呵地笑:“爹今天很开心——这还是咱们爷俩头一回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顿饭。”

刘庆天闻言竟觉有些心酸。

他向来只看到刘严霸铁血,狠心的一面,竟是从不知道他也会将心思放在这等小事情上。

他常常埋怨刘严霸没将他当做二人来看待,对肖远远远比待他好的太多,但是现在回头想一想,他又何尝尽过一个做儿子的责任?

别的不说,光是肖远这一点,远远就比他好了太多。

刘严霸忽而起了身,“爹去拿一样东西给你。”

刘庆天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挣扎。

没过多大会儿,便见刘严霸身形有些不稳的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上着锁的黑匣子。

“爹,这是什么?”

刘严霸坐了来,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来,将匣子打开。

“咱们刘家的家底儿可都在这了——喏,这是东街那座宅子的房契,还有这些地契。还有各大钱庄的。。。”

刘庆天觉得有些不同寻常,打断他的话道:“爹,你是不是喝多了,好好地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干什么?”

刘严霸摇了摇头,“爹清醒着呢!”后而叹了一口气:“这些东西啊,这回从国公岛回来便一直想找机会交给你了,可你又捅出这么大篓子,爹哪里还敢放心——可你今日说的这些话,爹真的放心了。”

刘庆天听着他这同遗嘱无二的话,忽觉有些不安。皱眉道:“爹,这些东西你还是先自己留着好了,不必急着交给我——”

“不。”刘严霸制止他再说去。觉得头脑有些晕眩,晃了晃头,口气有些复杂,“唉,眼虽看着还算太平。可皇上只怕捱不了几日了,国公岛一战西宁虽看似败退,爹却总觉着其中有诈,还有北辰国,大漠对咱们卫国虎视眈眈。内里更有允亲王图谋不轨,只怕皇上前脚刚走。他便要有动静了——爹这条命不光是自己的,更是大卫国的,眼天将乱。我也是说走随时就走的人了。”

“爹。。。”

刘严霸一副不以为然的口气,半是玩笑的说道:“现在不交待,只怕以后就没机会交待咯!”

“好了爹,别说了——”刘庆天低垂着头,觉得要离开的想法被不知名的情绪给压制住了大半。

刘严霸的话说的很对。眼天将乱,他是卫国的将军。

而他这个做儿子的。真的要在这个时候背弃自己的家门,只顾着一时冲动和儿女私情一走了之吗?

刘严霸将黑匣子锁上,连带着钥匙一同推到刘庆天跟前,郑重的道:“以后若是爹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善待荣琴,我们刘家,实在欠她太多太多了。”

“我。。。”

刘庆天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刘严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答应爹!”

刘庆天知道拗不过他,只得勉强的点了头,“我知道了。”

“。。。 爹这就放心了,你日后一定——噗!”

刘严霸话刚说到一半,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爹!爹你怎么了!”刘庆天大惊不已,忙地上前去搀扶他,却惊见刘严霸的指尖隐隐发黑!

刘严霸眼中闪过惊异和痛心:“你,你竟在酒中了三叶毒!”

“三叶毒!?我没有,我没有!”

三叶毒,无色无味,一经流入经脉,药石无医——必死无疑。

刘严霸嘴角不住的溢出乌黑的血,手指上的黑色也开始蔓延开来,两只手犹如被烧黑的木炭。

“你。。。”

刘庆天吓得手足无措起来,“爹,你撑住!我让人立刻去请大夫!——管家,杜鹃!快过来!快啊!”

却迟迟没人进来,因为刘严霸之前存着好好跟他说一说话的心思,早早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人,现这偌大的院子里,只有父子二人。

刘严霸还想说什么,却终究发不出声音来,挣扎了几,便没了动静。

睁大的眼睛渐渐失去了光彩,却始终不肯合上。

刘庆天身体僵直着,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已经凝固。

“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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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破了千向坤的圈套,小红和三满没再做逗留,更没去寻孙志坚,午时一过,便离了桃云山。

千向坤满心想着得赶紧去打听那位“宁老爷子”是何方神圣,所以三满一家三口刚走,他也迫不及待的回了王城。

这一场不大不小的闹剧收了场, 望月凝也随之恢复了安静。

北堂雪上楼打算午睡片刻,却始终觉得睡不安稳,心神不得安宁,辗转反侧了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干脆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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