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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冬转头扫了那琴谱一眼:“你留着便是。”

明明是绕了一圈路特意给人送来的,却非得用这么漫不经心的口气“留”给人家。

北堂雪惊赫万分,“这太贵重了——”

慕冬思虑了一会儿,一脸正经的答道:“。。。我留着无用,带在身上也太过麻烦。”

用最理直气壮、不可置疑的口气说出最没有说服力的借口,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他做的非常成功。

从北堂雪无言以对。哑口无言的表情便可以看得出来了。

直待他的身形消失在桃林幽径之处,北堂雪才回了神。

光萼一脸古怪的道:“小姐,您有没有觉得太子殿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其实她也察觉到了,只是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光萼艰难的从她不怎么丰富的词汇中组织着语言,答道:“觉得好像。。。没那么可怕了,人也比以前话多了。。。最主要的是,他还送小姐东西。。。 他该不会是,该不是。。。”

北堂雪听出了不对劲,赶忙阻止她,“别胡说——”

光萼一脸的不甘。不肯中断她的推测:“小姐,奴婢没有胡说,奴婢真的觉得太子殿他有事情要小姐帮忙!”

北堂雪:“。。。 。。。”

合着是她自己一个人在yy ?

就在北堂雪正自我检讨。自我反思的时候,阿庄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

北堂雪见他一副被小小花追的狼狈模样,觉得十分纳闷。

光萼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少爷。少爷方才让人来传信儿说刘将军遭。。。遭人暗害身亡了!”

阿庄气喘吁吁的说道,他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位刘将军,更不知道北堂雪跟这刘将军是否熟识,但北堂烨既然派人来通知,且还是出了人命的大事,他自然觉得是十万火急的。

北堂雪闻言不可置信。一把抓住阿庄的衣袖,“你可是听错了?真的是刘将军吗?真的是。。。。已经身亡了?”

“我听得一清二楚!绝不会错的,来带信儿的人现在还在酒楼里等着呢!”

北堂雪闻言脊背一冷。提起衣裙快的朝着酒楼的方向跑去。

“小姐!”光萼见状喊道,却见北堂雪很快便没了踪影,她这才急急地回头将琴抱在怀中,小跑着跟了上去。

北堂雪奔回酒楼之时,正见北堂霄在堂中度来度去。

“小姐!”

北堂雪端看他的脸色便印证了阿庄的话。顾不上再多说:“快,我们回城!”

“是!”北堂霄忙地应。让阿庄去喊了车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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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刚传进宫中,元盛帝便将此事交由大理寺审理。

虽说不合乎人情常理,但刘庆天仍然是被列入了头等嫌疑人之列。

毕竟事发当天,他的最后一个见到刘严霸的人,且在事情发生之后,他便没了踪影,父亲死了,做儿子的忽然蒸发,说出去谁也不信他跟此事没有关联。

午时过罢,办事效率素来极高的大理寺便发现了新的物证。

——在余的酒中发现了剧毒,而这种毒刚好是致刘严霸于死地的三叶毒。

真相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刘庆天的通缉画像达了王城大大小小的关卡,城中也开始陆陆续续贴起了他的肖像。

昨日还是将军之子,功臣之后的刘庆天,晃眼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姑娘,刘少爷来了!”侍女急慌慌的跑进了房。

香杏冷笑了一声,“没用的东西,有什么好慌的。”

“你这个贱人,给我出来!”刘庆天一进了院子,便扯去了遮面的帷帽,红着一双眼睛吼道。

他一瘸一拐的走近了房前,抡起手中的拐杖将门推开,“贱人!”

香杏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睥睨着他狼狈的模样,“哟,这不是弑父的通缉犯刘家少爷么,怎还敢出来抛头露面?”

刘庆天闻言羞怒交加,“不要跟我装模作样!分明是你在酒里了毒!——如果不是我命大,只怕也跟我爹一起去了!我哪里亏待你这个贱人了,你说啊!”

刘庆天气的浑身发抖,抬起手中的拐杖朝着她挥去,却在她眼前一指远的地方被她堪堪握住,香杏手上使力,竟将那拐杖从刘庆天手中生生拽了过来。

刘庆天没做提防,身子随力惯性地向前倾去,踉跄了两三步,由于一只腿完全不能用,身子几晃之便趴倒在地。

心中万分震惊——香杏竟然会武功!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香杏将那拐杖砸在他的身旁,居高临的笑望着他,神情满是嘲讽:“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怪也怪你命大没随你爹一起死了,你说你孩子也没了,妻子也跟你离心了,爹也死了,人又成了朝廷的通缉犯,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刘庆天闻言大骇,“荣琴的孩子。。。。果真是你害死的!”

香杏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愧疚,极快的掩饰住,点头道:“没错,都是我一手安排的——看在你命不久矣的份儿上,我便告诉你真相好了。”

她忽然弯身靠近他,眼神兴味:“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都问出来吧,日后只怕没机会了。”

“啪!”

刘庆天愤恨的将右手抬起,狠狠的掴了她一巴掌。

香杏握住他的手腕,将他一把甩出了几丈开外的距离,站起身道:“够了——咱们之间的叙旧就到此为止吧!”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刘庆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完全没了理智。

香杏对他饶有深意的一笑,待他扑了过来之后,只听门外传来男人的呵斥声。

“还不住手!”

刘庆天身形一怔。回头只见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正怒视着他,身后跟着十来位士兵。

“你。。。你竟然还报了官!”

香杏但笑不语。

刘庆天慌乱不已,“我没有罪,我爹不是我害死的!你们没有权利抓我!”

为首的男子神情肃穆,全然不理会他的狡辩,“逃犯刘庆天,毒谋害亲父刘严霸,罪不可赦,死罪难逃,我等奉大理寺卿之命前来捉拿。还不快快伏法!”

话落,抬手示意左右官兵前去将人羁押。

“不!我没有杀人!”

男子威严的声音回荡,“若有冤屈之处。等到了公堂之上再说不迟!我大理寺从不冤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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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庆天大哥谋害了刘叔?”刚回到府里的北堂府,便被这爆炸性的消息震撼住。

北堂天漠紧皱的眉头一整天就没有舒展过,刘严霸自打入营开始便跟在他左右,二人之间说是情同手足也绝不为过,眼刘严霸人突然没了。是叫他如何也接受不了。

他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闭着眼答道:“没错,虽然他现在还是不肯认罪,但也是**不离十了,那毒酒是他带回来的,刘府的人们包括老管家都是亲眼所见。”

北堂雪却仍是觉得不可置信。“庆天大哥他虽然平素是胡作非为了一些,但也不至于真的害死刘叔,不管怎么说刘叔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怎么可能得了手——”

北堂烨看了她一眼,口气有些复杂,“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刘叔前不久打折了庆天一条腿——应是因为这个,庆天才一时冲动做了这样的糊涂事来。”

“打折了他一条腿?好端端的怎会责罚他?”

“听闻是因为那个香杏。说是怀了他的孩子,被刘叔知道了。一怒之便对他动用了家法。”

“香杏?”北堂雪一皱眉。

怎么又是她。

刘庆天竟然还在跟她牵扯不清。

难道她之前的直觉是对的?香杏接近刘庆天是有所图?

北堂烨见她愁眉深锁,拍了拍她的肩:“你不必多想了,这事自有大理寺来查,若真的是他害死了刘叔——”

说到这里他口气一冷,“做出此等不孝不仁之事,那他的确是死有余辜了,你自不必去怜悯他。”

北堂雪微一垂眸,便是想到了周荣琴,“如今刘叔不在了,庆天大哥又被大理寺羁押了起来,嫂嫂她现如何了?”

北堂天漠知她担忧的来源,解释道:“你放心,因着此事牵连特殊,皇上事先便有说过,若真是庆天所为,他一人担罪责便是,不会牵连其它人。”

北堂雪闻言稍稍放心来,抬头道:“我还是去刘府一趟吧,看一看她。”

北堂天漠看了一眼天色,“明日再去不迟,你急匆匆的赶回来,也该累了,早些去歇着吧。”

堆心自打北堂雪回来,便像是牛皮糖一样的粘了过来,也劝道:“是啊小姐,现在天都暗了,等您到了刘府,只怕刘少奶奶也歇了。”

北堂雪想一想倒也是,便没再坚持。

却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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