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04(1 / 2)
世间万物变更,时时刻刻都在发生着无数件或喜或悲的事情。
近来的喜事也确实不少,但这喜事是否真的让人喜从心来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日,朝堂上就传出了这么一件喜事:欧阳御史府里的三小姐欧阳明珠被指给了四王爷洐王为妃。
若说前些日子明水浣的婚事让人膛目结舌,那这档亲事就更是令众人惊的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欧阳家是攸允的心腹已不算个秘密。且当初先帝上位之时,欧阳启是力保攸允的老爹的,故攸允当年刚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便得了欧阳启的百般扶持。
彼时攸允还在京中之时。欧阳启更是处处逢迎配合。
可这倒好,欧阳家这忽然跟皇室成了一家人。
一开始还有人怀疑这是皇帝强的旨意,欧阳启只是为人臣子不得不从,可见早朝罢,欧阳启那一副心放到了肚子里的表情真的让人看不出一丝被逼迫的痕迹来。
至此,才令众人不得不摇头感慨,这个世界真是太变幻莫测了。
欧阳明珠近来闹腾的更厉害了,但却是同前段时间截然不同的闹腾。
选嫁衣,做头饰。学礼仪,忙的不亦乐乎,干脆是连国学院也不去了。
欧阳启又是叹气又是好笑。
他先前只当她的叛逆是太不懂事过于任性。却没想到,这个小女儿竟也早早有了自个儿的小秘密。
若不是冯巧兰的心思够剔透,这件事儿只怕还不知得费多大劲儿才算完。
太阳在渐渐没落,天边一抹红霞烧得通红。
洐王踩着暮色从王府中出来,乘了软轿进了宫去。
御书房门外的小太监进去通报:“启禀皇上,洐王爷求见。”
慕冬头也未抬地道:“宣。”
洐王这才悠悠地走了进来行了礼。
慕冬挥手屏退了四周的人。
“若是来提意见的,就免了。”
洐王呵呵地笑,摇头道:“听说那欧阳三小姐讨人喜爱,琴艺也十分了得,如此佳人。为何要提意见。”
慕冬手的事情已处理好。将公文搁置到了一旁。不冷不淡地道:“那你找朕是有何事?”
“我这做哥哥的,来找你说说话难道不是合乎情理吗?”
洐王闲闲地倚在椅背上。口气是十分地轻淡,没有虚伪的恭敬,就连称谓都完全没有体统可言。
慕冬自是不会去计较这些,却是发现了今日他的不对劲。
算了一算明水浣的婚期,他便猜到了这不对劲的原因。
别人兴许只当先皇的四儿子无心政事,只沉溺在女色和风花雪月之中,胸无大志,是扶不起的阿斗,就包括他娘亲元太妃都早早认了命。可慕冬心里却清楚,他这个四哥绝非表面来的那么简单。
有些事情,他不说也不想理会,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这一点,兄弟二人倒是出奇的相似。
若是客观来说,他们兄弟之中,慕冬也就看他还觉得顺眼一点——洐王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适合怎样的生活,懂得适时地装傻充愣,看得清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决定。
虽然顺眼这个词在亲兄弟间显得极为牵强,但对于慕冬来说,已是最大的极限了。
“今日不谈那些烦心的事情,只谈。。。家事。”洐王忽而一笑,“皇弟,今晚敢不敢陪为兄大醉一场?”
慕冬抬眼看他,“有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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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北堂雪便出了府。
准确地来说,是鬼鬼祟祟地出了府。
事情的缘由还要从昨晚她惹得一桩祸说起。
昨晚北堂天漠出去办事,北堂雪事先给他熬了汤温着,打算等他回来便送过去。
过了两更,北堂天漠才回了府,北堂雪得了消息便去伙房端了汤去了北堂天漠的院儿里,可她过去了之后才发现北堂天漠并不在房里,唤了小蓝来问,才知他去了书房取东西。
北堂雪就“嗯”了一句,一个转身的功夫,刚打算将汤搁,只听“嘭!”的一声,手肘边的一只方口白底儿梅花瓶已碎在了脚。
小蓝见状傻了眼。
那可是老爷最宝贝的一只花瓶。。。,平日里就连碰也不准她们碰,就算是擦拭也都是自己来。
北堂雪捧着托盘的手哆嗦了一,小蓝见状忙将汤碗接了过来。
北堂雪缓缓地蹲身子,看着一地残片觉得充满了负罪感。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北堂雪猛地一个激灵,抬头道:“快,找个盒子装起来!”
北堂天漠这边前脚刚踏进房,便被北堂雪拉着坐了来。
“爹,我给您炖了汤,趁热喝吧。”北堂雪将碗送到他面前,笑的乖巧而。。。可疑。
北堂天漠犹豫了一瞬,接了过来皱眉看着她道:“可是闯了什么祸?”
北堂雪笑着摇头,走到北堂天漠身后替他捏着肩膀,“爹,一天来该累了吧?”
“还可以。。。”
“喝完汤就早些歇着吧。”
北堂天漠闻言越发觉得喝不去了,他将汤碗放了来,语重心长的道:“阿雪,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就跟爹说吧——你这样,让爹心里很不安啊。”
“。。。”北堂雪意识地将身子往放置那只花瓶的地方移了移,摒退脸上心虚的神色,“真的没事,就是看您近来太累了——我这个做女儿的给您炖碗汤,捏个肩膀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北堂天漠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但总是觉得自打他进了这个房间之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这个不对劲直到他睡着之后,也没能想出来究竟是什么。
直到次日清早他睁开眼睛,终于找了这个不对劲的来源。
“小蓝。”
“老爷。。。”小蓝讪讪地走了进来,头不敢抬。
北堂天漠见她这副神色心里一咯噔,指了指那空空如也的位置,问道:“那只白玉梅花瓶呢?”
“回,回老爷,奴婢。。。没瞧见。”
北堂天漠登时黑了脸,喝道:“还敢瞒我!”
小蓝在心里叫苦不迭。
而此刻的北堂雪已带着光萼和堆心来到了王城里最大的一间玉器瓷器铺。
穿着干净利落的伙计即刻迎了过来,询问道:“客官想买点儿什么?咱们这里玉石珠宝,瓷杯玉盘,到上好的杯碗茶碟也应有尽有!”
北堂雪没理会他的介绍,将手中装满着碎玉片的盒子打开来道:“你看一看,这玉瓶可是你们店铺里卖出去的?”
那伙计闻言也不含糊,小心地捏起了一块碎玉片,打量了几眼便断定道:“这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做工精细。。。。。。”
他又拿起了一块瓶底处的碎片,眼睛一亮,“看这烙鉴,是于窑所出!”
“于窑?”北堂雪对这些并不敏感,但听他这么说倒是有希望再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
“没错,我们店里好多玉器都是出自于窑的,您看,那套杯碟便就是——”
北堂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一套精美的青花瓷杯碟制品。
“不知能否找到同我手中这只玉瓶一模一样的?”
伙计笑了笑,如实地道:“姑娘,这可说不准呐,有的普通花样儿若受欢迎自是会续做,而有些花样为了保证稀有程度只做那么几个甚至是单品,也有的因买的不景气便停做的。若我没看错的话,这瓶子应是少说也有十多年了,且造价极高,怕是。。。。不好找。”
“不好找也不一定就真的找不着。”
更何况她还知道了这只瓶子是出自哪里,若真的寻不到成品,届时去托人再做一只应也没太大问题。
可怕就怕北堂天漠那边拖久了不好应付,只怕一两日的功夫就会被察觉。
想到这里,北堂雪对着堆心和光萼吩咐道:“来之前那图都看清楚了吧?咱们先在这找一找——”
光萼和堆心互看一眼,似有些为难地点着头。
其实,北堂雪画的那张图,她们真的没怎么看得懂,虽看似的确是用了心的,但还是比较。。。抽象派。
北堂雪却没空理会她们的表情,投身到了近乎大海捞针的几率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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