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3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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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恐惧和慌乱从内心的最深处钻了出来,很快便随着这不间断的笛声渗透了北堂雪整个躯体。

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北堂雪忽然觉得脑子都要炸开了,噩梦般的画面紧随而出。

仍旧是那个火红色的梦,红火色的嫁衣,和通天的熊熊火焰!

北堂雪踉跄了几步,被巨大的眩晕感包围,跌坐在地。

随着笛声节奏的加快,小小花越来越狂躁。它不停的嘶吼着,利爪拍在山岩上,似想个整座山都掀了去,不断的有碎石细沙翻滚而,砸在北堂雪身边。

一时间,她只觉得天摇地晃。想直起身子来却偏生无计可施。

“嗷呦!”

小小花的动作越来越急,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什么人一般,双眸红的随时都能滴出血来。

整座大山都为它的力量而撼动不止。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笛声骤然止住,刺耳阴鸷的笑声从山中传了出来。

北堂雪脸色顿时突白一片,全无血色。

她此刻清清楚楚的感受的到。这声音的主人她绝对在哪里见过!

一股铺天盖地的恨意席卷而来。

“果然啊,果然没错!”那声音里满是笑,带着不可遏制的激动。

“哈哈哈哈!月缪——可还记得老夫吗?”

“你,是谁!”北堂雪奋力地站起身来,朝着大山望去,眼中一派恨意。

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嗷呦!”小小花一爪拍碎了一块巨大的岩石,随之,山脚处隐隐显现出了一个狭隘的洞口来。

洞中有一手拄拐杖的银发老者缓缓行了出来。

“族长果真健忘,这才一百年的时间,族长便忘了老夫了吗?老夫可是日日都惦念着族长啊!”

杀了他!

杀了他!

报仇!

北堂雪脑中有一道声音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北堂雪的神经在这一刻全部轰然崩塌。

不远处似有一股巨大的怨恨之气操控着她的心神。

她发疯了一般的朝着那银发老者疾奔而去。

小小花长啸一声,也朝着他扑了过去。

不料,那老者身形极快的一转,竟是已欺身来到了北堂雪眼前。

他枯皱不堪的脸上挂着狰狞而嗜血的笑。

“现在是不是记起来了?”他哈哈一笑,挥袖间,一股异香蔓延在北堂雪身前,只一个眨眼的功夫,她浑身的力气便被抽光,眼前,很快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小小花嘶吼着扑过来。

“畜生,一百年前你毁我仙大事,今日我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着,他以掌化风,掠起大片的沙朝着小小花的方向出掌击去。

小小花伸出利爪,将那无形的屏障撕开了几道裂缝。

吴其冷哼了一声。

一个没有脑子的畜生,还想跟他斗!

一百年前是他忽略了它这个绊脚石,这次,他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袖中滑落了一支骨笛来,是由白骨雕就而成,打磨的光亮刺目。

小小花张口嘶吼不止。

笛声飘扬,似带着来自最远古的诅咒和束缚。

***

“糟了!”

松爹忽然止步,失声道。

“爹,究竟怎么了?”紧跟而来的松尾喘着粗气,隐隐有异兽吼叫的声音混着不知名的笛声传入耳朵里。

几乎是一种直觉,他惊惶地道:“是不是阿雪姐姐出事了?”

“快走!”

松爹头顾不上点,拔腿朝着山的方向奔去。

这种音律,族长的密记中曾经有过记载,他曾经得见过。

据闻是当初月缪族长忧心自己过世之后,她身边所带的神兽乘黄会不听族中管教,危险族人,便早早留了这个笛谱来,交由巫族族长保管。

这笛谱,可以克制住乘黄。

早在昨日,他便已经认出了北堂雪身边带着的异兽,跟密记中描绘的一模一样。

就是乘黄!

族长告诉过他百年前月族族长被冤死的真相,是受了巫族中人的挑拨,而那人后来却无迹可寻,据说已经逃出谷外,且他曾经目睹过族长密记!

知道吹奏这个笛谱的人,或许正是那人也不一定!

百年前没人知道他为何要坚持火焚月缪,百年后他又出现在月缪转世之体北堂雪的身边,这绝非偶然!

小小花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它紧紧的困在原地,它不断的冲撞着,却始终无法打破屏障。

巨大的压迫感一波接着一波朝它席卷而来,无形的结界在逐渐的收紧,再收紧,像一张无法挣开的,越束越紧。

它的嘶吼声也渐渐变得不可闻。

动作,渐渐的无力和迟缓起来。

笛声消音之际,它彻底的昏厥了过去,横倒在地。

吴其挥起衣袖,带起了一阵巨大的狂风,朝着小小花掠去,这力量驱使得它腾空而去,直直地砸向了半山腰的位置,再又重重地跌落来,在山壁之上,留了一条嫣红的血痕。

吴其举起手中拐杖,在空中划过,一个古怪神秘的图腾隐现在半空之中,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各处沙走石升腾到半空,随着他的动作无声的落在七方角落。

“爹……”松尾惊恐地看着周遭和远处的山岭,道:“我们好像又回到原地了!”

“七方煞星阵!”

松爹忽然惊呼着道,眼中现出巨大的惊愕之色。

如此古老的阵法,是巫谷向来只传历代族长的秘密阵法!

他年少时候曾因桀骜不驯到处惹祸的缘故,被族长用此阵法困住了三天三夜,以示惩戒。

松尾虽不知他口中的七方煞星阵是什么东西,但也只定然是厉害非常的,一时间急的红了眼睛。

“爹,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阿雪姐姐她该不会有危险吧!”

“别慌,按照我说的来做!”松爹声色俱正的说道。

那三天三夜里,他费尽了力气和心思虽也没能走出此阵,但却摸清了此阵法的阵型,由于他向来爱钻研这些奇门八卦,故后来也没少在此阵上功夫,一来二去倒也琢磨出了些门道。

只是,也仅限于琢磨出了一些门道。

能不能破阵,他万万不能保证。

他从怀中将罗盘掏了出来,辨认好了方向,指着正南一角,对松尾道:“可还记得爹教过你的,八卦方位和五行生克走位之法?”

“我都记得!”松尾重重点头。

****

东方现出第一丝黎明之际,迷阵仍未得以破解。

松尾已没了半分力气。

各种方法都试过了,根本不见任何效果。

“爹……小时候您是不是曾告诉过我,您曾钻研出过一种破阵之法,任何阵都破得了吗?”松尾忽然想了起来,满怀希望的看向松爹。

松爹的脸色有些发白。

松尾急的扯着他的袖管道:“不管成不成我们都试一试吧!多耽搁一刻阿雪姐姐的处境便越危险啊!”

他如何能不知道……

可是,那个破阵之法……怎能随意施用。

松尾见他脸色有异,忙又问道:“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松爹半晌无言。

好大一会儿,他才缓缓摇头说道:“没有……”

“那我们快开始吧!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还踩东南方位吗?”

“不用了,爹一个人就可以了。”松爹抬手比了比他的身量,突然笑道:“爹都没发现,你竟然长得这么高了,都快赶上爹了……”

松尾不解地看向他,不知这个时候他怎还有心思说起这个无聊到爆的话题。

看吧,他这个爹。总是在关键时刻脱线。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向松爹。

“爹…………”

“以后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像爹一样!”松爹哈哈一笑,拍着自己的胸膛。

说罢,便转身朝着已经寻找出的结界处走去。

松尾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从不觉得自己这个爹跟顶天立地还有英雄这两个词可以联系到一起。

虽然这个想法不该是一个儿子该有的。但这些年来客观事实便是如此……

然而。很多年后,每当他再记起松爹这个略胖略怂的背影之时,都会觉得是这个世上。最顶天立地,最坚不可摧,最英雄的姿态。

还有,最不舍。

※※※

“都说乘黄跟宿主心灵相通,果真不假,我引得乘黄前来,你竟真也不知死活的送上了门来!哈哈哈……”

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北堂雪皱紧了眉头,一股异香钻入心肺。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啊!”

猛然一瞧见眼前的情形,她不妨然颤抖着惊叫了一声,惊惶的往后靠了靠。

阴暗的山洞中,点着两个火把,一个形状古怪的血池,盛满了暗红色的血液。散发着刺鼻的腥臭。

旁边,还有几具干尸。

“怕什么?这些,可都是专程为你准备的。”吴其望着那方血池,口气里是近乎变态的感叹,“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寻找九十九位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寻找了多久……才集满了这个血池。”

这,都是人血!

这个认知让北堂雪胃里一阵翻腾,眼睛里满是恐惧。

在这个山洞里,那种莫名的恨意好像突然被阻隔在外了,没了那蒙蔽理智的滔天恨意,她此刻冷静了来,剩的只有无边的恐惧。

“你将我带到此处,究竟意欲何为?”她忍住声音里的颤意,看向那怪物一样的老者。

“这问题问的好。”

吴其忽地转过了身来,朝着她道:“我要拿你祭天!”

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靠在山壁上的北堂雪,桀桀的笑着。

北堂雪被他笑的简直头皮发麻牙齿打颤,惊骇地抬头往四周看去,估算着自己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很快,她便绝望的发现,这个可能性是根本不存在的。

四周封闭似乎根本没有出口。

吴其似看出她的心思,笑道:“别看了,这山洞的各处出口已被我封死,你逃不出去的,也休想有人能找到这里!”

这个怪物简直是丧心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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