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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情人眼里出a级(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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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舍不得把这间屋卖掉。」徐玉抢着说。

是的,我舍不得。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卖。」徐玉说,「留作纪念也是好的,这里有唐文森的气息嘛!」

是的,我仍然能嗅到森的气息和我们在床上缠绵的气味。

「她就是想忘掉他。卖还是不卖,你要决定。现在不卖,迟些楼价跌了,就卖不到理想价钱。」游颍说。

「我知道了。」

「现在你可以考虑陈定粱吧?」徐玉说。

「讨厌的东西。」我说。

「宇无过等着他设计封面,你快跟他说。」徐玉催促我。

「我明天找他。」我说。

「现在传呼他嘛!宇无过的书赶着出版呢!」徐玉把电话放在我手上。

为了徐玉,我硬着头皮传呼陈定粱,他很快覆机,我把听筒交给徐玉,由徐玉跟他谈。

「怎么样?」我问徐玉。

「你为什么不跟他说话?」徐玉放下听筒。

「你跟他说不就行了吗?他怎么说?」

「他要跟宇无过见面,我们约好明天吃午饭,你也来吧。」

「不。」我不想跟陈定粱见面。

「好漂亮的裙子!」游颍在我睡房的床上发现陈定粱做给我的裙子。

「是在哪里买的?」她问我。

「他是不是已经疯狂的爱上你?」徐玉问我。

陈定粱当然不是疯狂的爱上我,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男人疯狂的爱上我。即使是跟森一起的日子,我也不认为他是疯狂的爱着我,或许他曾一度疯狂,但还是不够疯狂,如果他疯狂,就会为我而离婚,他终究是清醒的。和森相比,陈定粱就不算什么了。

我没有跟徐玉和宇无过吃饭,徐玉饭后来内衣店找我。

「他和宇无过谈得很投契呢,而且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思,一星期后就可以做好。」徐玉说。

「他真的不收钱?」我问徐玉。

「他敢收钱吗?」徐玉得意洋洋地说,「他问起你呢!」

「是吗?既然他肯为你设计封面,也就不用我跟他见面了。」

「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外型又不错,说真的,不比你的唐文森差呀!」徐玉说。

「那你爱他吧!」

「他虽然不比唐文森差,可是比不上宇无过呀!」徐玉骄傲地说。

「我不怪你,每个女人都以为自己所爱的男人是最好的。」我说。

一个星期之后,陈定粱完成了封面,交给宇无过,徐玉拿来给我看,书名叫《杀人蜜蜂》,封面是一只手绘的蜜蜂,是陈定粱亲手画的,画得很漂亮,有一种惊栗感。

「陈定粱蛮有才气呢。」徐玉说,「这本书对宇无过很重要的,如果畅销的话,以后不愁没有人替他出书。」

「会畅销的。」我说。

「谢谢你。」徐玉好象很感动,「卖还是不卖,决定了没有?」

终于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离开了男人,女人便要自己决定许多事。

我到蛋糕店找郭笋,她正准备关店。

「你对我那间屋真的有兴趣吗?」我问她。

「我是很喜欢,但你不想卖的话,绝对不用勉强。我以前也卖过屋,那是我婚后跟丈夫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卖的时候也很舍不得。那间屋在郊外,有些地方曾经出现白蚁,但到我搬走的前一晚,我竟然努力去找出那个白蚁巢,看着它们蠕动。我本来是十分讨厌屋里的白蚁的,要走的时候,却爱上它们。我很明白要放弃一间屋的心情。」郭笋温柔地说。

「说穿了,白蚁和爱情一样,都是侵蚀性极强的东西。」我苦笑。

楼宇买卖的手续,我找常大海替我办,除了律师楼的开支和厘印费之外,大海没有收费。我请大海和游颍吃饭报答他们。

「找到房子没有?」游颍问我。

「还没有。」我说,「在这里附近的,不是租金太贵,便是面积太大。」

「我知道中环附近有些单位面积只有二百多尺,租金不太贵,一个人住还可以。」大海说。

「你替周蕊问一问。」游颍跟他说。

大海真的替我找到了一个单位。

这栋大厦位于中区电动行人天桥旁边,我租的单位在二楼,其中一扇窗刚好对着行人天桥的头一段,距离只有十多尺,站在窗前,不但看到人来人往,仿佛还听到电动楼梯底下的摩托声。

「这里对着行人天桥,很吵呢!况且又得经常拉上窗帘。」陪我看屋子的游颍说。

「所以租金也比这栋大厦同类的单位便宜。」女房东说。

「我就租下这个单位。」我说。

「你不嫌太吵吗?」游颍问我。

「关上窗子不就行了吗?况且这条行人天桥也有休息的时候。」

我跟女房东到地产公司办好手续后,和游颍到附近的一间快餐店吃饭。

「我以为你不会考虑那个单位。」游颍说。

「租金便宜嘛!自力更生,就要知悭识俭。」我说。

「你做人就是坏在太有良心,你根本不用卖掉那层楼。」

「我不想在森身上得到任何利益。」我说。

「要我和大海帮忙搬屋吗?」游颍问我。

「只是相隔几条街,真不知道怎样搬。」

「律师楼有一辆客货车可以用。」游颍想起来。

「谢谢你。」我衷心地说。

「别说客套话嘛!没有爱情的时候,友情是很重要的。如果我失恋,我会搬进来住的啊!所以现在要帮忙。」

「你跟大海没事吧?」我奇怪她为什么又提到失恋。

「没有进步,算不算退步?」

「感情当然是不进则退的。」我说。

「大海又再在做爱时睡着了,况且我们做爱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似乎大家都提不起兴趣。」

「那些性感的内衣不管用了吗?」

游颍苦笑:「性感的内衣只能带来一点冲击,新鲜感失去了,也就没有什么作用。」

「我最怀念的是我和森最后一次做爱,那一次,大家都很开心,在分手前能够有一次愉快的*****,那是最甜蜜的回忆。」我说。

「是啊!总好过分手时已经不记得上次是什么时候做爱。」

「有几次跟森做爱的场面我是到现在还记得的。」我回忆说。

「是吗?有多少次?」游颍笑着问我。

「就是好几次嘛!」我脸红。

「我也有好几次,有时想想也很无奈,我和大海最开心的那几次都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

「我也曾问过森,长时间跟同一个女人做爱,会不会闷。」

「他怎么说?」

「他说不会。」

「我从前以为女人是没有性需要的,二十出头时,做爱只是为了满足男人,到了三十岁,才发现原来我也有需要的。」

「你猜男人怀念女人时会不会想起跟她的一次*****呢?」我问游颍。

「我也不知道。」

「男人会不会比较进取,他们希望一次比一次进步,所以最好的一次应该还没有出现。」我说。

「那真要找一个男人来问一问。」游颍掩着嘴笑。

跟游颍分手后,我回到家里,飞奔到我的床上,用身体紧贴着床单,我真怀念我和森的最后一次,可惜新屋太小了,我不能带走这张床。

搬屋前的一夜,我收拾东西,大部分家私都不能带走。床不能带走,我把床单和棉被带走,棉被是在秋凉时森买给我的。我把那幅「雪堡的天空」从墙上拆下来,用报纸包裹好。

有人来拍门,是郭笋。

「需要我帮忙吗?」

「我要带走的东西只有很少。」我说。

「我很喜欢这里的布置,大概不会改动的了。」郭笋说,「你有新的电话号码吗?」

「我很晚才去申请,新屋那边到现在还没有电话号码。」

「听说现在即使搬了屋也可以沿用旧的电话号码。」

「我想重新开始嘛!」我笑说。

「你跟你的粥店东主进展如何?」我关心她。

「明天我们一起去大屿山吃素。上了年纪的人只能有这种拍拖节目,不过我们打算迟些一起去学交际舞。」

「他会搬进来住吗?」

「怎么会呢?这是我自己的天地。」

「你跟他还没有?」我向郭笋打听她跟粥店东主的关系。

「人是越老越矜持啊!况且我还是不敢,之前的一个男人在看到我的裸体后便跑掉了。」郭笋尴尬地说。

「跑掉?」我吓了一跳。

「也许我的容貌保养得好,令他误会了,以为我的身材也保养得一样好。」郭笋笑着说。

「他真的立即就掉头跑?」我想象那个场面实在太滑稽了。

「不,他只是悄悄弄响传呼机,说有人传呼他,匆匆跑掉而已。」

「真是差劲!」

「他可能想象我有一双高耸的乳房,所以发现真相后很恐惧吧。」

「你不是你自己说得那么差的。」我安慰郭笋。

「想想那天也真是很滑稽的。」郭笋掩着嘴巴大笑。

「这一位粥店东主要是再敢跑掉,你就宰了他!」我跟郭笋说笑。

「好呀!宰了他,用来煲及第粥。」

「你跟唐先生吵架了?」郭笋问我。

「不是吵架那么简单。」郭笋提起森,又令我很难过。

「我看得出他是好男人,你们那么恩爱,我还以为你会和他结婚呢!」

一个会让男人在重要关头跑掉的女人的观察也不是太可信的。郭笋看错了,森是不会跟我结婚的。

郭笋见我不肯多说,也不再问。

「你连沙发、床、冰箱都留给我,我不用买了,这个冰箱还是新的呢!」郭笋顺手打开厨房里的冰箱。

「咦,这个生日蛋糕你还没有吃吗?」郭笋在冰箱里发现了那个森特意叫她为我做的玫瑰花蛋糕。那个蛋糕已经象石头一样坚硬

星期天早上,游颍、常大海、徐玉、宇无过来替我搬屋。

我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抽屉,确定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我走到床前,再一次不能自己地倒在床上,我为什么竟然舍得卖掉森送给我的屋?就为了那一点清白和自尊?这里曾是森送给我的一份爱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带走,能带走的,只是我脖子上的蝎子项链。我伏在床上哭了。

「我知道你会这样的。」徐玉走到床边。

我抹干眼泪。

游颍倚在房门说:「这里已经卖了给别人,不舍得也要走。」

她永远是最冷静的一个。

「早知那样不舍得就不要分手。」徐玉说,「他们在楼下等我们。」

我从床上起来,「走吧!」

「慢着——」我想起还有一件事。

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把那个坚硬的生日蛋糕拿出来。

「你买了蛋糕吗?我肚子正饿。」徐玉说。

「不能吃的。」我说。

新屋里有一张两尺半乘六尺的床,因为是贴着墙而造的,为了迁就墙角一个凹位,床角也造成一个凹位,可惜手工很差,那个凹位和床之间有一条缝隙。我拿出森买的床单,铺在床上。床太小而床单太大,要重叠一次。

「电话呢?为什么没有电话?」游颍问我。

「明天才有人来安装。」

「我的无线电话没有带在身边。」游颍说。

「不用了。」我说。

「大海,你把你的无线电话暂时借给周蕊。」游颍跟大海说。

「不用了!」我不好意思征用常大海的电话,况且他也似乎有点愕然。

「怕什么!」游颍把常大海的电话放在桌子上,「你第一天搬进来,人地生疏嘛,有事要求救怎么办?况且只是一天。」

「你暂时拿去用吧!」大海说。

朋友始终还是要离去的,我一个人,实在寂静得可怕。午夜十二时,常大海的无线电话响起。

「喂——」我接电话。

「喂,请问常大海在吗?」一把很动听的女声问我。

「他不在。」我说。

「这不是他的手提电话吗?」

「这是他的手提电话,可是他不在这里。」我在怀疑这个女人是什么人。

「哦——」女人有点儿失望。

「你是谁?」我问她。

「我是他的朋友。」女人轻快地回答。

「我可以转告他。」我说。

「不用了。」女人挂了线。

这个女人的声音很甜腻,好象在哪里听过似的,她到底是什么人?她跟常大海有什么关系?游颍认识她吗?她会不会是常大海的秘密情人?

我把「雪堡的天空」拿出来,放在睡房的一扇窗前面,这个风景无论如何比无敌天桥景美好。

常大海的电话在清晨又再响起。

「喂?」我接电话。

电话挂了线,会不会又是那个女人?

我在中午时把电话拿上律师楼交给常大海,游颍出去吃饭了。

「昨天晚上睡得惯吗?」常大海问我。

「还不错。」

「没有人打这个电话找我吧?」

「有一个女人。」我说。

「哦。」常大海有点尴尬,「她有说是谁吗?」

我摇头。

「可能是客人吧。最近有个客人很麻烦,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找我一次。」

我觉得他不太象在说真话。

游颍刚好午饭回来。

「周蕊,你来了?用不着那么快把电话还给我。」

「今天上午已经驳通电话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写下电话号码给她。

游颍向我眨眨眼,示意我望望刚刚进入公司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看来很年轻,大概二十三、四岁吧,穿着一件白色透视的丝质恤衫,及膝裙,她的胸部很丰满,她就是游颍说的那个三十六c的奥莉花胡。她正在跟一位秘书说话。

「我送你出去。」游颍不想在大海面前跟我谈论那个女人。

在电梯大堂,她才肉紧地捉着我的手说:「很夸张是吧?」

「比徐玉还厉害。」

「她特别爱亲近大海,讨厌!」

我刚才听到这个女人说话,她的声音不太象昨天晚上打电话找常大海的女人。

「你现在去哪里?」游颍问我。

我打开皮包,让游颍看看我开的一张支票。

「把钱还给唐文森。」我说。

「二百八十万啊!真是可惜!」游颍好象比我更舍不得这笔钱。

「金钱有时候也只不过是一个数字。」我说。

真的,如果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有钱又有什么用?

「你打算亲手交给他?」游颍问我。

「我拿去邮寄。」我提不起勇气约森见面。

「二百八十万的支票拿去邮寄?不太安全吧?」

「支票是划线的。」

「还是找个人送去比较安全,要不要叫我们公司的信差送去?反正唐文森的办公室就在附近。」

「这……」我犹豫。

游颍走到接待处拿了一个信封。

「你的支票呢?」

我把支票交给她。

「要不要写一张字条给他?」游颍问我。

「支票是我签名的,他知道是什么一回事。」

游颍把支票用一张白纸包好,放在信封内,封了口。

「把地址写在上面。」游颍拿了一支笔给我。

我在信封上写上森的名字和公司地址。

一名信差正要出去,游颍把信封交给他说:「送到这个地址,要亲自签收的。」

电梯门打开,那名信差匆匆收下信封,走进电梯里。

「这样安全得多。」游颍说。

我突然觉得后悔。

「我要取回支票!」我急得哭起来。

一部电梯停在顶楼,另一部电梯已下降到五楼,我沿楼梯跑下去。

追出大厦,我发现他背着一个背囊走在几十码外的人群中。

「喂!不要走!」我大声呼喊。

街上的人回头望我,唯独那信差没有回头。我追上去,终于在马路中央扯着他的背囊。

「你干什么?」他问我。

「把我的信还给我。」

「哪封信是你的?」他问我。

我在信差的背囊里找到给森的信。

「是这个。」我说。

游颍追到来。

我抱着信封,好象失而复得,我真的舍不得。

「小姐,你搞什么鬼?你从十五楼跑到地下,累死我了!你不舍得把钱还给唐文森吗?」游颍喘着气说。

「不是不舍得钱,我不舍得放过最后一次跟他见面的机会,这张支票,我应该亲手交给他。」

我把信封放在皮包里,把皮包抱在胸前,走路会内衣店。内衣店关门,安娜和珍妮都走了,我终于提起勇气打电话找森,他在公司里。他听到我的声音很高兴,我约他见面,他问我喜欢到哪里,我选了那一间我们常去的法国餐厅。

森准时出现。

「你是不是搬了家?」他坐下来劈头第一句便问我,「你搬到哪里?」

我把支票交给他,「还给你的。」

「我说过我不会要的。」他把支票放在我面前。

「你有没有爱过我?」我问他。

「你还要问?」森惨笑。

「那么请你收下这张支票。」

「我求你不要逼我。」森坚持不肯收。

「如果你有爱过我,你收下这张支票吧,我求你。」我把支票放入他的口袋里。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我点头。

「你什么时候会要一个孩子?」我笑着问他。

「孩子?」

「跟你太太生一个小孩子,那样才象一个家。」我凄然说。

「你以为你走了,我就可以立即回家生个孩子吗?你一直都不明白我。」

「难道你永远不要孩子吗?」

森望着我不说话。

我低下头喝汤,不知怎的,我的蝎子项链突然松脱,掉到那一碗菠菜汤里,汤溅到我的衣服和脸上。

森连忙替我捞起项链。

「汤很烫呢!」我说。

森拿手帕替我抹去脸上的汤。

「我去洗个脸,也顺便把这个洗一洗。」

我拿起项链冲进洗手间。

我冲进洗手间里痛哭,我不能在他面前哭。为什么总是在离别时有难以割断的感情?我真的恨他不肯离婚。

我把蝎子项链放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再用一块毛巾抹干,那个扣有点松,所以刚才掉下来,我实在不该戴着这条项链来。

我抹干眼泪,回到座位。

「你没事吧?」森问我。

我摇头。但我岂能瞒得过他呢?哭过的眼睛,无论如何也不会澄明。

「你衣服上还有污渍。」森说。

「算了吧!」我说,「谁没有在衣服上沾过污渍呢?这几点污渍会让我记得这一顿饭。」

「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了?」他再一次问我。

「难道你要我等你吗?」我反问他,「根本你从来没有叫过我等你。你肯叫我等,也是有希望的,可是你连叫都没有叫。」

「我希望你离开我以后会快乐。」他失意地说。

「你不要再对我那么好,回家做个好丈夫吧。」我有点儿激动。

这一顿饭,无声无息地吃完。我太理想化,我以为一对曾经深爱对方的男女可以在温柔的烛光下分开。偏是因为曾经深爱,见面时无法潇洒,只有互相再伤害一次。

「我送你回去。」他说。

「不用了。」

「你害怕让我知道你住在哪里吗?」

「让我送你回家好吗?」我问他。我从来没有送过你回家,你从来不让我接近你住的地方,你住在哪一座、哪一个单位,我也不知道。现在你应该放心让我送你回去吧。不用再担心我会发神经上门找你。

森站在那里犹豫。

「怎么样?还是不批准吗?」

我很气馁,他到现在还不相信我,还以为我是那种会上门找麻烦的女人。

「你怕我会去骚扰你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也知道你的存在,我只是不想你伤心。你把我想得太自私了。」

「那么现在总可以了吧?」我问他。

「好吧。」他终于答应。

我还是第一次到他住的地方。以前有很多次想过要走来这里等他,这一次,终于来了,心里竟有点儿害怕。

「我就住在十二楼a室。」他说。

「我送你上去。」我大着胆子说。

「好。」他似乎知道拦不住我。

我们一同走进电梯,电梯直上十二楼,我的心不由得越跳越急。是我要送他回来的,我却不敢望他。

电梯门打开。

「我就住在这里。」他说。

我的心好象快要裂开,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竟然来到他的巢穴,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巢穴。如果那个女人突然从里面走出来或者从外面回来怎么办?

「我就送到这里。」我胆怯起来,「谢谢你让我送你回来——」

话还没有说完,森一把拉着我,把我拉到后楼梯。

「不要走。」森抱着我说。

「我可以不走吗?难道你会邀请我进去坐?」

森抱着我的脸吻我。

我全身发软,我竟在他家门外跟他接吻,那个女人就在咫尺之外。我们竟然做出那么疯狂又惊险的事,森一定是疯了。

我真怀念他的吻,以至于无法拒绝。

可是,总是要分手的,他始终要回家。

「不是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吗?」我凄然问他。

森无言。

「我要回家了。」我说。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你知道也没有用。」

「你的生日礼物还在我这里。」

「我不是说过不想知道的吗?快回去吧!我不想看到有一个女人从屋里走出来。」我走到大堂按电梯掣。

电梯门打开。

「再见。」我向森挥手。

他颓然站在电梯外,这也许是他生平第一次给一个女人打败,败得那样惨烈。

电梯门缓缓关上,我在缝隙中看他最后一眼,跟他回家的女人永远不会是我。

我坐上计程车,抬头数到第十二层楼,那一户有灯光,但不知道是不是森住的单位。在回家之前,他必然已经抹去唇上的我的唇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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