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公孙阏争车射考叔 公子翠献谄贼隐公(2 / 2)
残忍全无骨肉恩,区区许国有何亲!
二偏分处如监守,却把虚名哄外人。
许庄公老死于卫。许叔在东偏受郑制缚,直待郑庄公墓后,公子忽突相争数年,突人而复出,忽出而复入,那时郑国扰乱,公孙获病死,许叔方才与百里用计,乘机潜入许都,复整宗庙。此是后话。
再说郑庄公归国,厚赏暇叔盈,思念颖考叔不置。深恨射考叔之人,而不得其名。乃使从征之众,每百人为卒,出猪一头,二十五人为行,出犬鸡各一只,召巫史为文,以咒诅之。公孙阀暗暗匿笑。如此咒诅。三日将毕。郑庄公亲率诸大夫往观。才焚祝文,只见一人蓬首垢面,径造郑伯面前,跪哭而言曰:“臣考叔先登许城,何负于国,被奸臣子都挟争车之仇,冷箭射死。臣已得请于上帝,许偿臣命。蒙主君垂念,九泉怀德!”言讫,以手自探其喉,喉中喷血如注,登时气绝。庄公认得此人是公孙问,急使人救之,已呼唤不醒。原来公孙阔被颖考叔附魂索命,自诉于郑伯之前。到此方知射考叔者,即间也。郑庄公嗟叹不已,感考叔之灵,命于颖谷立庙把之。今河南府登封县,即颖谷故地,有颖大夫庙,又名纯孝庙。沛川亦有之。陇西居士有诗讥庄公云:
争车方罢复伤身,乱国全然不,己君。
若使群臣知畏法,何须鸡犬赎神明!
庄公又分遣二使,将礼市往齐鲁二国称谢。齐国无话。单说所遣鲁国使臣回来,缴上礼市,原书不启,庄公问其缘故。使者奏曰:“臣方入鲁境,闻知鲁侯被公子翠所拭,已立新君。国书不合,不敢轻投。”庄公曰:“鲁侯谦让宽柔,乃贤君也,何以见腻?”使者曰:“其故臣备闻之。鲁先君惠公元妃早芜,宠妾仲子立为继室,生子名轨,欲立为嗣。鲁侯乃他妾之子也。惠公亮,群臣以鲁侯年长,奉之力君。鲁侯承父之志,每言:‘国乃轨之国也,因其年炊,寡人暂时居摄耳。’子晕求为太宰之官,鲁侯曰:‘俟轨居君位,汝自求之。’公子翠反疑鲁侯有忌轨之心,密奏鲁侯曰::臣闻“利器人手,不可假人。”主公已嗣爵为君,国人悦服,千岁而后,便当传之子孙。何得以居摄为名,起人非望?今轨年长,恐将来不利于主,臣请杀之,为主公除此隐忧何如?,鲁侯掩耳曰“‘汝非痴狂,安得出此乱言!吾已使人于冤裘筑下宫室,为养老计,不日当传位于轨矣。’翠默然而退,自悔失言。诚恐鲁侯将此一段话告轨,轨即位,必当治罪。黄夜往见轨,反说:‘主公见汝年齿渐长,恐来争位。今日召我入宫,密嘱行害于汝。’轨惧而问计,翠曰:他无仁,我无义。公子必欲免祸,非行大事不可。’轨曰:‘彼为君已十一年矣,臣民信服。若大事不成,反受其殃。’翠曰:‘吾已为公子定计矣。主公未立之先,曾与郑君战狐壤,被郑所获,囚于郑大夫尹氏之家。尹氏素奉把一神,名曰键巫。主公暗地祈祷,谋逃归于鲁国。卜卦得吉,乃将实情告于尹氏。那时尹氏正不得志于郑,乃与主公共逃至鲁。遂立亟巫之庙于城外,每岁冬月,必亲自往祭。今其时矣;祭则必馆于寅大夫之家。吾预使勇士充作徒役,杂居左右,主公不疑。俟其睡熟刺之,一夫之力耳。,轨臼:‘此计虽善,然恶名何以自解?’翠曰:吾预嘱勇士潜逃,归罪于宵大夫,有何不可?’子轨下拜曰:‘大事若成,当以大宰相屈。子翠如计而行,果臧鲁侯。今轨已嗣为君,翠为太宰,讨宵氏以解罪。国人无不知之,但畏翠权势,不敢言耳。”庄公乃间于群臣曰:“讨鲁与和鲁,二者孰利?”祭仲曰:“鲁郑世好,不如和之。臣料鲁国不日有使命至矣。”言未毕,鲁使已及馆驿。庄公使人先叩其来意。言:“新君即位,特来修先君之好,且约两国君面会订盟。”庄公厚礼其使,约定夏四月中,于越地相见,献血立誓,永好无渝。自是鲁郑信使不绝。时周桓王之九年也。髯翁读史至此,论公于翠兵权在手,伐郑代宋,专行无忌,逆端已见;及请杀弟轨,隐公亦谓其乱言矣。若暴明其罪,肆诸市朝,弟轨亦必感德。乃告以让位,激成拭逆之恶,岂非优柔不断,自取其祸!有诗叹云:
跋扈将军素横行,履霜全不戒坚冰。
芜襄空筑人难老,定氏谁为抱不平。
又有诗讥恒巫之祭无益。诗曰:
狐壤逃归庙额题,年年设祭报神私。
鲤巫灵感能相助,应起天雷击子晕。
却说宋穆公之子冯,自周平王未年奔郑,至今尚在郑国,忽一日传言:“有宋使至郑,迎公子冯回国,欲立为君。”庄公曰:“莫非宋君臣哄冯回去,欲行杀害?”祭仲曰:“且待接见使臣,自有国书。”不知书中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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