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她是谁(1 / 2)
刘兰雪满面狐疑的看着萧玉琢入宫。
此时景延年恰从宫中离开不久。
两人走错开。
到东宫下了轿子以后,萧玉琢握着菊香的手,一步一步走得很快,也很稳。
但她的表情却有种说不出的凝重之感。
菊香都被她感染的莫名紧张。
刚到太子寝殿前头,便瞧见寝殿前摆了香案,立了很高的香火。
有线串着铜钱,在寝殿前拉出了复杂的阵型。
在阵型的不同方位,还分别贴着几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了符。
萧玉琢心头一紧。
她脚步略微凝滞的刹那。
忽然瞧见以灰袍道士,仿佛从天而降一般。
踩着朱红色的瓦沿,从房顶飘忽落下。
他的道袍被风鼓动着,猎猎作响。
他手中握着一柄桃木剑,口中不知说着什么。
忽见他朝桃木剑上喷了一口水。
那桃木剑上却仿佛染上了血红的颜色。
萧玉琢吓了一跳,瞪眼想看看这是不是就和魔术师表演魔术的障眼法一个道理的时候。
忽见那桃木剑上的血红色又不见了。
速度快的,更像是她眼花了。
“你看见了么?”萧玉琢忍不住问菊香道。
菊香迟疑了片刻,“娘子指什么?”
萧玉琢看了她一眼,她脸上带着略微的茫然。
她似乎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萧玉琢微微皱眉,“没,没什么。”
那灰袍的道士手持一把桃木剑,舞动的赫赫生风。
煞是好看。
不过萧玉琢却并没有心思欣赏他的剑术。
她加快了脚步,拽着菊香的手,快步绕着回廊,想寝殿的正门口跑去。
速度快的菊香都有些踉跄。
就在她要接近正门的时候,忽然一柄桃木剑,刷——出现在她眼前。
萧玉琢不由自主的惊叫了一声,并且向后退了一步。
她这会儿才看见这灰袍道士的容颜。
正是鹤发童颜,脸面略微含笑的袁天师。
萧玉琢心头大惊,旁人不知道她的底细,可这袁天师却似乎十分的清楚。
她连忙后退,几乎要从重午的寝殿门前逃走。
可是她还未落荒而逃。那袁天师却又握着桃木剑舞走了。
她连忙抬手摸了摸自己身上,检查一下自己是否缺胳膊少腿儿了。
这么一看,哪里都是好好的……
莫非这袁天师在这里做法事,其实也是故弄玄虚。
萧玉琢稳住心神,再次来到寝殿门前。
她正要往里进,门口的侍卫却伸手相拦。
“请郡主稍后。”
“听闻殿下病重,我特地带了医女来为太子看诊,你们快让开。”萧玉琢皱眉。
“圣上有交代,法事一旦开始,就不能间断。请郡主务必要等到法事做完。”
萧玉琢皱眉。“我不会打断袁天师做法事,我只是要拜见太子殿下。”
“可袁天师正是在为太子殿下做法事呀,只有等……诶,郡主你想干什么?!”侍卫大叫一声,几人同时上前,一把拽住萧玉琢。
萧玉琢挣扎不休,袁天师如果做法事,是为了针对她,那她也认了。
可这法事竟是做给重午的,她心头如受炙烤煎熬一般。“不许做!重午做什么法事,他好好的!不过是偶感风寒!这是迷信,是迷信!快停下来!”
“娘子!”菊香一把拉住萧玉琢的手,同侍卫们一起,将她拦回廊下。
“我信得过你的医术,可是我信不过这道士们!道士都是骗人的!”萧玉琢急道,“我们必须进得里头,让你见到重午,看看他究竟情况如何?”
菊香将萧玉琢拉到一旁,小声狐疑道:“娘子怎么会说道士都是骗人的?为什么说是迷信?何谓迷信?袁天师的大名,整个大夏都知道。您以往不是也求见过他么?”
萧玉琢点了点头,“是,可是……”
“袁天师若不是真有本事,圣上断然不会封他为国师。”菊香小声提醒,“您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袁天师,那就是……就是对圣上不敬啊?”
萧玉琢深吸一口气,罢了……
她闭了闭眼睛,“我要进去,不叫我打扰袁天师做法事也可。但我要见到重午!我一定要见到重午!”
萧玉琢话音刚落,便见廊间,屋脊之上,似有人影晃动。
她回眸去看,未见人,先见兵器映着阳光,发出冷凉之光。
萧玉琢心头一寒。
李泰果然准备了刀斧手……
这是她见到重午的最后一面了么?
想到李泰得知她并非真正的郡主以后,会有的那种恼羞成怒,她反倒越发的冷静下来。
倒是像看破生死的淡然。
她垂眸笑了笑……
“便是要死,也叫我先看看重午吧?”她低声说道。
不知这话是说给门前侍卫听,还是说给某个人听。
门前的侍卫忽而分列两旁,将门口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圣上来了……”菊香提醒道。
她已经福身下拜。
萧玉琢却并未回头,直接上前,推开房门,迈过门槛。
菊香微微一怔,偷偷抬眸觑了觑站在廊间的圣上。
“还不进来,为重午诊脉?”萧玉琢的声音自屋里传出。
菊香连忙进的门内。
屋里有周长康,和几个宫人伺候。
萧玉琢快步来到床边。
周长康将帘子挂起。
重午脸面平静的躺在床上。
萧玉琢坐在床边,拉起他的手,他脸上太平静了,平静的就像是正在安睡的孩子。
菊香跪坐在脚踏上,伸手搭上重午脉门。
“重午……”萧玉琢喃喃一声轻唤。
却见重午的眉头立时皱起。
菊香凝眸细细诊断。
重午双眸紧闭,眼皮下面的眼珠子似在乱动。
“重午?重午!”萧玉琢声音略显急促。
他的眼皮子转的太快了,快的让人心惊,看着都感觉眼睛要抽筋。
“娘子……”菊香眉头紧蹙。
萧玉琢握住重午的手,“他没事,对不对?你能治是不是?”
菊香舔了下嘴唇,“太子殿下的症状和风寒极其相似,可殿下却并非是感染了风寒。”
萧玉琢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是魇,梦魇罩住了他,他挣脱不得,所以会反复高热,身体会有急症红疹,如同寒邪之症。”菊香说道。
萧玉琢瞪大了惊奇的眼睛看着菊香。
这就跟告诉她,汽车需要用马拉一样可笑。
梦魇?魇住了是什么鬼?这社会不是唯物主义无神论的社会么?
不不,如果无神无鬼,唯物主义,那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不就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孤魂野鬼么?
“婢子能治病,但婢子不会驱邪驱除梦魇。”菊香有些惭愧的垂头。
萧玉琢侧脸望了眼外头。
重午好好地。怎么会突然被梦魇住?
当真是袁天师对李泰说了什么,而后李泰设了这样的局,等她跳进来?
她正狐疑之时,忽而见鹤发童颜的袁天师,提着桃木剑,从外头走了进来。
他在屋里,在太子床前也舞动了一番,忽而剑尖指向萧玉琢。
菊香立时,毫不犹豫的伸手挡在萧玉琢跟前。
“我且问你,真正的寿昌郡主在哪里?”袁天师轻喝一声。
“国师莫不是糊涂了?我家郡主不是就在这里?”菊香沉声反问。
袁天师却并不看她。只盯着萧玉琢。
“若你还想要太子殿下醒过来,便要一句不差,如实回答我!”袁天师重重的咳了一声,“我再问你,你是当初的寿昌郡主吗?”
菊香皱眉咕哝,“国师是不是疯了?”
可身后萧玉琢的一句话,却叫菊香忽然觉得,是自己疯了吧?
她听到了什么?
“我不是寿昌郡主。”萧玉琢声音很轻。
袁天师的桃木剑立时在空中画了个奇怪的形状,然后他口中念了一声“破——”
床上的重午哼了一声。
“你是谁?”袁天师又问。
萧玉琢飞快的向后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重午还未醒过来。
“我不是这里的人。不是大夏的人,甚至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要问我是谁……我还真的不知道我应该是谁?”萧玉琢喃喃说道。
她在这个时空里,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归属感,所以格外的缺乏安全感,格外的渴望能够获得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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