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随风而逝的味道(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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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乐总是爱上你身边的女人。」胡小蝶笑着说。

「胡说。」

「希望我是胡说吧!」

马乐把十只小松狮带回家里,逐一喂它们吃药,没想过自己竟做了它们的奴隶。他唯有把它们当做沈鱼的全部积蓄来对待,这样的话,他会很乐意承担这个责任。

电话响起,他以为是翁信良打电话来催促他。

「喂。」马乐接电话。

「喂,是不是马乐?」

这把声音很熟悉。

「你是沈鱼?」马乐兴奋地问。

「是呀!」沈鱼说。

「真是你?你在哪里?」

「我在巴黎。」沈鱼说。「你还不回来?」

沈鱼没有回答,只说:「我在缇缇父母开设的中国餐馆里工作,现在是午餐时间,突然想起很久没有跟你联络了。」

「你好吗?」马乐问她。

「好。」沈鱼说。

马乐听见她用法文跟客人说午安。

「我的十只小松狮呢?」沈鱼问马乐。

「它们生病了,刚刚带它们去看医生。」马乐突然想起自己说错了话,沈鱼该想到他刚刚见过翁信良。果然,沈鱼沉默了一阵。

「你什么时候回来接它们,我给烦死了。」马乐故意逼沈鱼说出归来的日期。

「我再打电话给你,拜拜。」沈鱼挂线。马乐很失望,她连电话号码也不肯留下。

沈鱼在巴黎唐人街的中国餐馆忙碌地应付午餐时间的客人,这份工作最大的好处便是忙,忙得回到家里便倒头大睡,不用再胡思乱想。她的确是到了今天,才突然想起马乐来。她唯一无法忘记的,是翁信良。这个创伤不知道要到那一天才可以痊愈。

沈鱼住在餐馆附近一栋楼龄超过二百年的大厦。下雨天,房间里四处都在渗水,沈鱼索性不去理它,反正到了晴天,打开窗子,积水会自动蒸发,一天蒸发不完,可以等三天甚至一星期。隔邻单位的失业汉养了一条差不多三尺长的蜥蜴,样子非常可怕,看着它的皮肤已经令人毛骨悚然。有一天晚上,沈鱼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觉得大腿很痒,她掀开被子,赫然发现那条大蜥蜴竟然在她的大腿上攀爬,她吓得尖叫,走过隔壁,把那个失业汉叫出来,用一连串的广东粗口不停咒骂他。回到房里,她不敢睡在床上,宁愿躺在有积水的地上,这是她最痛恨翁信良的时候,她觉得这一切的苦,都是翁信良给她的。她也妒忌缇缇,她在一个男人最爱她的时候死去,而且死得那么突然,那么迅速,几乎可以肯定是毫无痛苦的,而她自己却要受这种比死更痛苦的煎熬。

胡小蝶弄了几个小菜给翁信良和马乐下酒,马乐吃得满怀心事,他挂念沈鱼。

「你们现在一起住?」马乐问翁信良。

「她住楼上。」翁信良说。

「我出来的时候,刚接到沈鱼的电话。」

「她好吗?」

「她一个人在缇缇父母的唐餐馆里工作,你去看看她。」

翁信良叹一口气,「我跟她说什么好呢?告诉她我现在和另一个女人一起?」

「你真的一点也不爱她?」

「她时常令我想起缇缇,我只要和她一起,便无法忘记缇缇,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跟胡小蝶一起,我不会想起缇缇。」翁信良说。

「我是问你有没有爱过她?」马乐说。

「有。」翁信良说。

「我还以为没有。」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翁信良说。

「沈鱼也许不知道你有爱过她,去接她回来吧!」

翁信良不置可否。

厨房里突然传出打翻碗碟的声音,因为来得太突然,把翁信良和马乐吓了一跳。

「我进去看看。」翁信良走进厨房。

胡小蝶打翻了几只碗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翁信良问胡小蝶。

「我什么都听到。」胡小蝶转过身来,凝望翁信良。翁信良无言以对。

「去,你去接沈鱼回来,我走!」胡小蝶说。

「别这样!」翁信良拉着胡小蝶。

胡小蝶冲出大厅,走到马乐面前。

马乐看见胡小蝶站在自己面前,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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