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七 老妖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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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墨殊惊得瞪大了眼,浅灰色的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

“帮、你、洗、澡!”见到他这副表情,宋昌愿心情大好,一字一字咬得极清楚地给他重复了一遍。

墨殊倒吸一口凉气,打了个寒颤,呆了两秒,他的脚悄悄往后移,想要不动声色地逃开。

宋昌愿伸手一劈,墨殊登时就定在原地,惊恐地望着她。

“你、你……你敢!”墨殊咬着牙,脸都青了。

宋昌愿托着腮,坐在水边,了然一笑。就如她出任务时见到过的那些死在她手里的人一样,胆小的会瑟缩着不敢动弹,胆大的会找东西反击,而最有意思的反应,则是那些位高权重却又没什么本事的人了。

这些人,死之前都会说这么一句,“你敢?!”或者“我不会放过你的”这类话语。而一般这些话说出来了,其实就代表着他/她手里已经没什么底牌可以反击了。

如果她兴致好的话,这个时候就会很俗套地说一句。

“你猜我敢不敢呢?”

宋昌愿低低笑着,笑声低哑。完全没有老年人该有的苍老的声音,反而还带着些许的金属质感,听起来非常的……诱惑。

秋夜凉凉,山风冷冷,再凉的夜再冷的风也吹不白墨殊此时脸上的红晕。那红晕染在他白如象牙轮廓深邃的脸上,衬着那双因为惊恐而睁得大大的浅灰色眼睛,看起来就像一只遇上猎人的小鹿一样可爱。

“宋昌愿,你敢动手就试试!”

“哦?”

宋昌愿一挑眉,然后伸手,唰地抽开了他的腰带。

这一刻,墨殊脸上红晕褪尽,瞬间刷满了白,她居然敢?她真的敢动手……

墨殊瞪着眼,又羞又恼,只是他也是极心高气傲的人,哪怕是这种令他羞愤欲死的情况,他也决不允许自己在“敌人”面前晕过去。

于是墨殊死死瞪大眼,脸色苍白目光愤恨地盯着宋昌愿,他决不,决不要在这老妖婆面前晕过去。

有本事就把他扒光了!

这下尴尬的人换成宋昌愿了,宋昌愿本来也就是秉着吓唬吓唬他的心思才说了这句“帮你洗澡”,毕竟墨殊性子沉稳,一般的威胁恐吓对他只怕起不了多大作用,只有看准了他的痛处,哪里痛就往死里戳,戳得他怕了,戳得他不敢再对她动手动脚,不敢再恶整她了才好。

好歹她也是一黄花大闺女,真要扒光了一个男人给他洗澡,怎么说都还是下不去手的。

她原以为,墨殊心性高傲,性格应该与一般的男子差不多,大男子主义自尊心强,她都这样扒他衣服了,他肯定也会与一般的男子一样威胁辱骂而后气晕了的。

结果……

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这结局。

结果那些都只是她的以为!

墨殊跟其他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他不止心高气傲他还倔,他脸皮够厚还记仇!

宋昌愿急得内心小人直跳脚,混蛋,你倒是晕啊!可惜,天不遂人愿,高傲的一国公子白着脸瞪着眼,直挺挺站在她身前,就是不晕……

简直欲哭无泪……

这下好了,没法收场了吧。

瞧见宋昌愿久久没动作,墨殊嘴角一勾,眼睛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宋昌愿正巧抬起眼,正巧就看到了,然后……

王牌喵登时就气炸了。撸起袖子就要扒光某人衣服。

潭水很深,墨殊那么高的个子进去也只露出半个胸膛和头,腰带好解,衣服不好脱,关键是被脱的还是个不肯配合的。

宋昌愿撸起袖子深深地就纠结了……

到底要从哪里脱起啊?这可是胡服,还不是那种一拉腰带就能脱得很轻松的广袖深衣,这种胡服,穿起来干净利落。脱起来可是完全相反,惨了,好尴尬……

墨殊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陷入沉默的某个老妖婆,得意地勾起唇角。他就知道,这种万年冰山老妖婆肯定还是个雏儿,也就嘴皮子爽快,真要动手还不知道敢不敢呢!

他这念头刚一闪过,就见老妖婆蓦地抬起眼,海洋蓝的猫眼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墨殊就从那里看到了一丝嘲笑。

宋昌愿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第三次撸起袖子。

墨殊被她的眼神一激,说话顿时就不经大脑了,“怎么,终于要动手了?我还以为你不敢呢!”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傻了,好像他自己很迫不及待地等着这老妖婆来动手一般。一脸悔恨地闭上嘴,墨殊惊恐地看着老妖婆的手向他靠近、靠近,再靠近。

只听嘶啦一声响——

胡服直接被她撕成两半,从肩膀开始分裂到腰,再一甩手,墨殊瞬间只剩下一条裤子。

瘦削但却肌肉线条分明的上身,在月色下莹着光,深深的锁骨上窝着几颗水珠,似荷叶上的珍珠一般耀眼,水底极清,宋昌愿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人鱼线在他的小腹上一路往下……往下……

让人欲一窥究竟。

真是漂亮!

宋昌愿登时就吹了个口哨,轻佻得好似街头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

“宋!昌!愿!”墨殊咬牙,一张脸上白里透红,红里透青,青中泛紫,好似打翻了的染料缸一般,面色可是精彩纷呈得很。

溪水冰冷,翻起一个浪花啪地就打在他的肩膀上,冻得他生生打了个寒颤,僵着身体,墨殊冻得不住地颤抖,“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老妖婆歪头,满是皱褶的老脸上,湛蓝的眼睛明亮而锐利,“事情在我这里从来只分两种,可以做与不可以做,没有敢不敢和能不能。所以……”

她压低了声音靠近他,冰冷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表情,宋昌愿高傲一笑,“后悔这种情绪是从来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

嘶啦!

伴随着她的话,某人的裤子也裂成两半了。

墨殊面色铁青,看着老妖婆面色轻佻,左右寻了一圈,随手拿起他撕烂的衣服,沾湿水,没有一丝犹豫地洗在他脸上……

“啊——宋昌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

“主子,主子。你醒醒!”路虎扶起倒在地上的墨殊,伸出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入手滚烫。

这是……发热了!

“主子怎么会这样的?”忍住内心的恐惧,路虎将墨殊背在背上,一边站起身吼道。

坐在树上的老妖婆摸了摸鼻子,转过头没理他。

事实的真相其实就是公子殊瞪着一双浅灰色的大眼睛,羞愤欲死地看完了老妖婆给他洗澡的全过程,到最后结束了也还倔强地没有闭上。

快冬天了,被人脱光了浸在冷水里洗澡,铁打的人也禁不住。

还是身为始作俑者的老妖婆看到水里他青白的脸色,良心发现地将他从水里捞出来。再转回树林解了路虎的穴道,提前一点回来给人盖上了御龙卫的斗篷。

盖斗篷只是不想路虎发现她的小人行径而已,反正以墨殊的高傲,是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的,他不说她也不说,那就没人知道啦!

但宋昌愿没想到的是,她这种把人的衣服都撕碎了,然后再给人盖上一件明显是别人衣服的行为,更显得欲盖弥彰。

路虎看到自家主子倒在地上,披着别人的衣服不说,里面居然还是光的!看了眼主子苍白得发青的脸色。路虎小心肝一颤,他家主子不会是被那老妖婆扒光了然后给……

想到此路虎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两眼泪汪汪,他家主子的命好苦啊!

双目含恨地看了眼树上悠哉悠哉的老妖婆,路虎欲哭无泪,主子,属下无能,不能给您报仇了,属下真的打不过那老妖婆啊!

……

丹田里的元晶忽然一热,宋昌愿一低头,就见自己身上散着淡光,而后金光一亮,树上一件黑斗篷掉了下来。

地上宽宽大大的黑斗篷里,有东西在挣扎,不久便钻出了一只黄白花的小奶猫。

宋昌愿走出来环顾了下:……靠!什么鬼?为什么又变回来了?!

不知道三千弱水决还能不能用,她变成猫时的力气可是没有做人时的大的,万一元力不能用,比力气又比不上墨殊,比速度也比不上墨殊,那到时候他恢复过来……

打住打住!还没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想!

再说了,就是提前知道了这事,她也一样会做的。

宋昌愿抖抖毛。跟上了路虎的脚步。

走到山下时天还没亮,城门未开,路虎踹开一家医馆,从被窝里拉出了睡得正香的老大夫。

“这位先生是因为先前受了伤,又碰过水受了凉,这才发起了高热,索性他底子好,老夫开几包药,外敷内服双管齐下,将养几天也就没事了。”

“多谢老先生。”

熬了大夫开的药给他家主子灌下,心惊胆战地撑到天明,路虎飞身上马,一手托着人一手提着猫,直奔汀兰馆而去。

疾火卫刚走不久,还不会有人把目光放到汀兰馆去,正是明白这一点,他家主子才溜得这么放心,可是,那是在当天来回的前提下!

如今他们在山上耽搁了一夜,晋国朝中肯定有人要提出重兵看守汀兰馆了,昨日还没人去过驿馆,可今日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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