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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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再单纯不过的念头,逃!

比起为了生存而吃食,比起为了乐趣残杀,“逃”的意念单纯了一百倍。

“我绝对不死!绝对不死!不死不死不死不死不死!”

mr.neverdie穿过被自己炸毁的走廊,踏着被自己砍得一塌糊涂的半死不活保镖,卯足全力就是要逃,跟来的时候那股不可一世的气焰完全不能相比。

身后紧迫盯人的是狂暴聒噪的乌鸦振翅,地上晃动的是太阳的万丈光芒。

他跑着,偶尔被迫用回击争取继续逃跑的时机。

哭着,嚎啕大哭。

真的好想继续活下去喔。

真的好想好想继续欺负弱小,继续霸占别人的房间,继续他无与伦比的自由。

怎么会轮到自己被吓得屁滚尿流呢?

就算头被他们割下来、又真的可以再长出一个新的头活回去,万一……万一新的头没了现在的记忆,现在的自己不就等于永远死掉一样吗?就跟那个叫什么的一样死掉了吗?不!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啊!

这个多余的意念,让几颗镜头缓缓熄灭。

视线歪斜,mr.neverdie摔在地上,打了七、八个滚。

乌鸦男刚刚砍中了mr.neverdie的小腿,创口之深,几乎瞬间截了他的肢。

太阳男借机跳到mr.neverdie身上,却挨了他重重的、砍在肩胛骨上的一刀。

“不痛!”太阳男不仅夺下砍刀抛到一旁,还大笑,朝他一阵乱拳。

这种强坐在人身上,地痞流氓似狂拳乱打的姿势,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

每一拳都很重,却又刻意避开脸。

“对不起!对不起啦!呜……”mr.neverdie竟被打到大哭。

宾果。

不打脸,太阳男就是想听到mr.neverdie自尊崩溃,放声求饶的声音。

mr.neverdie哇哇哇吐了三大口血。

“换手。”乌鸦男走近,摩拳擦掌。

太阳男绞断了mr.neverdie的左脚膝盖,算是彻底绝望了他的一线生机。

于是太阳男拍拍屁股站起,轮到乌鸦男坐在爬不起来的mr.neverdie身上。

这换手的画面,就好像是小儿科诊所外放置的小飞象玩具坐骑,投五块便能坐上一分钟,几个刚打完针、哭红眼的小孩儿排着队、嚷着要玩的景象。

只是小飞象换成了大叔叔,且不用投钱。

“要开始啰。”乌鸦男吹了吹拳头:“你这个坠机死掉的,高级不死人。”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

依旧避开脸,彻底享受悦耳的惨叫声,乌鸦男使全力狂砸。

肋骨肯定断了好几根。

肺自然也给断掉的肋骨刺穿了。

毋庸置疑胃破开了一个大洞,跟糜烂的大肠小肠混在一起。

肝脏脾脏肾脏大概也都裂了好几条缝。

……却没死。

目前为止还算依照mr.neverdie坚持的人生剧本走,只是他不停狂吐血。

“真的蛮耐打的。”乌鸦男啧啧称奇,打得有点喘了。

“真的真的!”太阳男干脆在一旁鼓掌起来。

mr.neverdie五脏六腑都报废了,意识却难得的清醒。

太痛了。痛到真的想断气算了。

原来过去那些被自己活活打死的人,所受的痛苦是这么惨烈……

mr.neverdie开始反省。

若能苟延残喘活下来,继续把这种痛苦加在别人身上,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可是现在真的太痛太痛了,痛到大小便都一起爆出来。

毫不废话地死掉,恐怕真的是脱离目前极大痛苦的唯一方案了。

“暂停暂停,有件事问一下。”

不知何时,一个充满台客腔的声音出现在乌鸦男与太阳男的背后。

两个怪物同时转头……刚刚竟没有听见一点脚步声。

一个穿着黑色皮外套的男人,戴着造型普通的黑色墨镜,嚼着早就没了弹性的口香糖,斜斜靠着墙站着。那姿势,好像全身都缺乏重心支撑似的,软骨头。

手里,还拿着两把黑色手枪。

“……”乌鸦男打量着这故作轻松的不速之客。

“……”太阳男眯起眼,马上联想到一个英文宇母。

g。

杀手里,一个无人不晓的字母。

如果今夜非得要冷面佛脑袋搬家,唯一真正的保证,恐怕就是这个字母。

“我刚刚杀了一个胖子,大概……大概这么胖!”

黑枪客张开双手,比了个肥猪一样的大小,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对了,他没头发,不晓得是秃头还是剃光头,总之是个大胖子,要笑不笑的,大概人缘很差,有见过吧?”

“你杀了我们老大?”乌鸦男冷笑:“趁我们在修理这个家伙的时候?”

黑枪客用枪口抓了抓头皮上的痒,不置可否。

四个人。

两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古怪的氛围,酝酿着什么样的可能性?

大家都说,g很不喜欢没收费的决斗。

大家也都说,g很强。

最强。最鸡巴。

“既然你杀了冷面佛,我们也就不是冷面佛的保镖了。”太阳男瞪着黑枪客藏在墨镜后的眼睛,说:“你走你的吧,今天晚上,是你赢了。”

黑枪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走是一定走的啊,难道在这里等警察做笔录?我是想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乌鸦男、另一个叫兵毒的人?”

乌鸦男慢慢站了起来。

不约而同,两人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就是你们?”黑枪客问了等于白问。

mr.neverdie又哇哇吐了一口鲜血。

“你们的前老板,临死前有个很牵拖的愿望……超不划算的,他要我把两个办事不力的混帐手下给做掉,不然他死不瞑目。”

黑枪客往左看了一眼:“你就是乌鸦男?”

又往右看了一眼:“你就是兵毒?那就都到齐啦。”

乌鸦男冷笑,不过是两把手枪。

太阳男咧嘴,不过是几颗不长眼的子弹。

这个距离,不过区区七公尺。

或许,在这两头无视子弹速度与轨迹的怪物面前,这个无声息出现的黑枪客,已经错失了唯一可以用冷枪偷偷杀掉他们的时机。

时机不再有。

“你太自大了,g。”乌鸦男悍然拔刀:“原本还想放你一马。”

“嘻嘻,今晚我专宰自大狂啊。”太阳男吹着拳头,狞笑。

黑枪客的鼻子用力抽动。

过敏性鼻炎,一向很困扰他啊……

“唉,明明说不是就好了。”

黑枪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整天打打杀杀……”

mr.neverdie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终于,慢慢地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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