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从此,你还是你,我还是我(1 / 2)
第256章 从此,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作者:
最近几天穆清忙得焦头烂额,她不仅要时刻关注着穆家的动向,还要准备公务员考试,可谓是分身乏术。
徐艳华和穆雅母女在星光商场出了那么大的丑,彻底沦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连着好几天没有出门。
没有贱人找茬,穆清也轻松了不少。
难得抽出半天的空闲时间消遣一下,穆清径自去了时光旋律咖啡厅。
时光旋律的老板是个很有小资情调的人,他喜欢在快节奏的现代都市里慢慢生活,因此咖啡厅的装饰很有情调。
暖黄色的墙壁上贴着旧照片,黑色的照片泛着微微的黄色,很有年代感。
枣红色的木质雕花门上悬挂着一串贝壳风铃,每当有人开门,风铃就会清脆的唱歌,似是在欢迎客人到来。
穆清很喜欢这里,每周她总会抽出半天的时间过来,即便无事可做,她也喜欢坐在靠窗的卡座上,守着一杯浓香袅袅的咖啡,望着窗外络绎不绝的车流,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自己的心很沉静。
七月末的午后,她照例来到时光旋律,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轻啜一口后,她手撑下巴望着窗外。
夏风拂过,卷着一片绿叶飘落,不禁吸引了穆清的注意。
都说秋风无情秋风萧瑟,秋叶飘落,可夏天的风啊,也不见得多么有情。
视线随着那片飘落的绿叶游离,穆清的思绪放得很空,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不知过了多久,风铃清脆的响声入耳,女侍者甜美的声音响起:“欢迎光临。先生,里面请。”
思绪被惊扰,穆清陡然收回,她下意识地循声而望。
来人逆着阳光,他笼在阳光下,周身像是镀上了一层光泽,金光闪闪,宛若从晨光中走来的神祇一般。
午后的阳光太强烈,穆清看不清那人的容颜,大约依稀可辨出,来人是个很有气质的男人,且拥有绝世的容颜。
然而,莫名的熟悉感让穆清移不开眼,她盯着那人看了五秒钟,却是越发觉得那人很熟悉。
也许,她和他见过。
说不定是熟人呢!
穆清想去打招呼。
然,转念一想,万一是个陌生人,她贸然上前,又显得自己太轻浮,小心思涌动,蠢蠢欲动的念头只得作罢。
不过须臾间,穆清的心思早已是千回百转。
这时,女侍者又说话了:“先生,请问您是一个人还是约了人?”
“约了人。”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又分外好听。
女侍者刚要开口,只见男人率先出声:“她已经到了。”
话语落下,男人向着西南方的角落走过去。
西南方的卡座处坐着一个女人,她似乎来了很长时间了,至少在穆清来之前就到了。
女人很美丽,温婉柔美,是个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女子。
不过对穆清来说却是个陌生的面孔,因此她便没有说话的想法。
如果是一个熟人,说不定她会与对方侃侃而谈呢!
男人从光晕里走出来,他背对着穆清,向那女人走过去。
女人起身,对男人微微颔首示意,笑容清雅却略显羞涩。
穆清审视着女人,不禁在心里默默评论:嗯,应该是个小白兔一样的女孩。
视线流转,落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虽着了一身昂贵的西装,可不难看出,他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冷硬,即便是坐着,也是腰背挺直,两腿微微分开,很刚硬的作风,却是十分标准的军队坐姿。
穆清断定,那男人是个军人。
想到军人,她不禁想到了白泽。
对了,她终于想到了,那股熟悉感,正是跟白泽带给她的感觉如出一辙。
难道那人是白泽?
这个想法一出,穆清微笑摇头,瞬间否决了。
怎么可能是白泽呢?
就白泽那个军痞子,平日里吊儿郎当不着调,怎么可能如眼前的男人一样,不动不摇坐如钟呢!
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穆清移开视线,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重新望着窗外,看着被风卷走的树叶发呆。
穆清不知道,在他移开视线的瞬间,男人挺拔的坐姿陡然放松了不少。
确切的说,应该是他心底的戒备放下了不少。
从他进入咖啡厅,他就发现有人在看他,奈何因为咖啡厅的设计的缘故,正好形成了一个单面死角,从视线的来源处可以看到他,而他看不到偷偷观察他的人。
他是白泽,也是猎影的队长,他出入过各种场合,早已习惯了把方圆几十米的情况都掌握在手。
可那道不知名的视线,却让他如芒刺在背。
“白少,你怎么了?”女人眸色浅浅,隐含担忧。
白泽面容清冷,话语不冷不热:“没怎么,职业习惯而已。”
“我了解。”女人微笑,十分善解人意。
没错,女人就是白夫人曾经提过的张军长的侄女张如卉。
张如卉眉目含羞,小女儿心态尽显,她偷偷瞄了白泽一眼,温声细语的介绍自己:“白少,我是张如卉,是张军长的侄女,目前在b大任教,是一位钢琴老师”
“张小姐。”白泽打断她,话语冷漠,“我想你该明白今天见面的意义。”
张如卉微微一愣:“难道不是相亲吗?”
话语落下,她瞄了白泽一眼,快速低下头,好似一株含羞草一样,永远都含羞带怯。
“你可以这样认为。”白泽没有否认,但他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我这个人呢,平时放荡惯了,不拘成法,我是个粗人,有时候说话难免不好听了一点。可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还请张小姐见谅。我今天之所以过来,是看来白夫人和张军长的面子上。至于相亲,很抱歉,我没有这种想法。而且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这样说你明白吗?”
眸中粉泪点点,璀璨地华光碎成了点点的星光,张如卉捏着包包,不安的搅来搅去,她抬头对上白泽的视线,视线相对的刹那,又瞬间移开。
“我我知道了”
此番娇柔的模样非但没有引起白泽的保护欲,反而令他越发心烦。
他说过,他不喜欢这样的柔弱的小花,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穆清那样满身是刺的蒺藜草,即便碰一下会扎手,却透着蓊郁旺盛的生命力。
被男人当众拒绝,无论女人是否喜欢那个男人,都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张如卉也一样。
何况她还是从小被人追捧着长大的千金小姐呢!
一时间觉得面子上过去不,面上浮出几分难堪,张如卉咬着下唇:“白少,是如卉唐突了,让你过来实在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白泽微微点头,他对张如卉的去留并不在意。
白泽的放任令张如卉觉得更加难堪,即便如此,她也始终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对白泽微微颔首,张如卉抓起包包匆匆离开。
嗤笑一声,白泽端起咖啡一饮而尽,打算起身离开。
悠扬的钢琴声萦绕在耳畔,跳动的音符十分优美,是秋日的私语。
他过惯了争分夺秒的日子,荡着小资情调的慢节奏生活,他的确不甚欢喜。
在他看来,与其在咖啡厅里无病呻吟,倒不如在射击室里打靶。
风铃声清脆悦耳,女侍者甜美的送别:“先生,欢迎下次光临。”
穆清挑眉,不由思索,下次光临吗?
应该不可能了。
本欲消遣一翻时光,却没想到,目睹了一场精彩的大戏。
修长如玉的手指抵在额头上,穆清低低笑出声来。
她敢打保票,那女人心里肯定是万马奔腾。
因为她看得出来,女人看到男人的第一眼,眸中的惊艳不曾遮掩,紧接着惊艳便成了爱慕。
只不过男人太过迟钝,没有反应罢了。
说实话,女人很漂亮,男人对她却是无动于衷。
穆清突然对男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在对着一个柔美婉约的美女时,还能心湖平静无动于衷呢!
端起杯子饮尽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穆清招手:“侍者,埋单。”
不经意间,她侧眸一看,透过橱窗,他看到了白泽。
瞳孔放大,她不可思议的惊呼。
“白泽!”
顾盼流转之际,那股熟悉的感觉让她眯起眼睛:“怪不得觉得那人十分熟悉呢,原来是白大少啊。”
唇角翘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穆清喃喃低语:“看吧!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前几天还说要她以身相许,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就来相亲了。
男人啊,终究是靠不住。
只是为什么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呢?
穆清自嘲一笑,压下心底的酸涩感,她扭着柳腰,迈着莲步,红裙摇曳,妩媚万千。
白泽,也许曾经我的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期盼,期盼着有一天我的王子驾着七彩祥云带我脱力苦海,可是现在,我的心平静了,就算风起也卷不起丝丝涟漪。你是天之骄子,而我只是荒野里的一株荆棘而已。你有你的骄傲,我有我的尊严。你们的世界太高,我只能在尘埃里仰望。你们在高歌走向繁华,而我只能在寂夜里低吟
所以,就这样吧!
与其到曲终人散,不如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从此,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我们不要互相亏欠,我们无须藕断丝连。
*
如果把京城比喻成一汪深潭的话,那么前段时间有人调皮的在潭中投了一颗石子,激起了朵朵水花,荡起了层层涟漪。
当石子沉入潭底,水花开败,涟漪退散,水潭重新皈依平静。
从初春伊始,慕容以安回归,短短几个月,慕容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慕容以微从风光无限的军门千金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再到进入监狱后彻底销声匿迹,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月了。
有些事情看似归于沉寂,可有时候,正是在这种沉寂中,等待下一次爆发。
就像是汪洋大海一样,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在海底的深处,没有人知道正酝酿着怎样的力量,在人们无所察觉的时候带来迎头痛击。
安宁国际总裁办。
苏峪站在桌前,一本正经地汇报:“boss,除了忠实集团动荡不安之外,其他公司并无异动。”
而忠实集团动荡不安,正是王忠实自己作死的后果。
不过提起王忠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应该说,游轮事件过后,穆学文回来了,而王忠实始终没出现。
难道在游轮上丧生了?或者说彻底投靠了司马流云,也就是丛林狼?
当然,这都是苏峪的猜测,他没有直接的证据。
总之,王忠实就是不见了,谜一样的不见了。
“穆氏和云氏呢?”宁随风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翻动文件,一目十行快速浏览,最后翻到最后一页,迅速扫了一眼,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
提起穆氏,苏峪不屑地撇撇嘴:“穆氏也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了,嘿!别说,穆小姐挺有一套的,穆学文早已自顾不暇了。至于云氏”
顿了一下,苏峪接着道:“云氏倒是无异动,一切业务都很正常。”
宁随风合上文件,抬起头来,昭昭银墨里流光溢彩:“也许看似最平常,就是最不平常呢!”
“什么意思?”苏峪反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丢给苏峪一记鄙视的眼神,宁随风双腿交叠,脚蹬着办公桌微微一用力,大班椅向后滑动,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你傻呗!”
苏峪:“boss,有话好好说,不带人身攻击的。”
宁随风:“攻击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苏峪瞪眼:“什么意思?”
宁随风起身,长身玉立的身躯宛若修竹般挺立,不过他的话就没有他的人那么赏心悦目了:“你蠢的意思!”
苏峪:“”
一言不合就人身攻击,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合作了?
银白色的打火机在手中把玩着,“咔哒”一声,一簇蓝色的火苗窜出来。
宁随风眸色悠远深沉:“正如大海表面的风平浪静一样,谁也不知道大海的深处在酝酿着什么恐怖的力量。所以,云氏也一样。”
苏峪睁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boss,你你是说云氏才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个?”
云家可是军政世家,只不过这些年云霄接手了家族生意,云家才慢慢地退出军政界,在商界崭露头角。
“一切都说不准,仔细盯着点。”
“保证完成任务!”苏峪神情一凛,蓦然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zippo打火机窜出蓝色的火苗,宁随风点了一支烟,叼在唇角吸了一口,吐出了白色的烟圈。
很快,一支香烟吸完,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捻灭,宁随风开口道:“有梁思彤的消息了吗?”
“没有”苏峪语气有点不足。
宁随风一记眼刀射出:“连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
苏峪有点委屈:“boss,梁思彤已经失踪二十年了,而且当年的信息有人动过手脚,所以真的有点困难啊”
在宁随风沉冷的视线下,生怕boss一怒之下把他送回基地,苏峪连忙补充道:“不过,我已经找了一些蛛丝马迹,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找到梁思彤了!”
“什么线索?”
顶着压力,苏峪道:“当年王光强等人把梁思彤和慕容以微掉包后,王光强贪心不足,瞒着那些人把梁思彤卖了,就卖到了洪城。”
“既然知道了梁思彤在洪城,我不希望拖得太久。”宁随风从落地窗里望着楼下长街上的车水马龙,他的眸底幽邃沉静。
有些事情越拖下去,节外生枝的可能性就会越大。
况且,目前的京城看似风平浪静,事实上所有的暗潮都藏在深处,只要一阵风刮过,就会卷起滔天巨浪。
丛林狼的威胁无处不在,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松警惕。
也许一不小心就会阴沟里翻船。
薄凉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宁随风攥紧了拳头,所以,他绝不容许脱离他的掌控得事情发生。
*
慕容振华出院了。
照理说,久病出院应该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慕容振华非但没有多少喜悦,反而荡漾着丝丝缕缕的悲凉。
他没有穿军装,一身灰色的休闲装束衬得他分外憔悴。
事实上,他的确很憔悴。
这一场大病,似是消耗了他所有的元气,素日里精神矍铄的气魄不见了,眼底流淌着浓浓的哀愁,他像是被世界抛弃的孤寡老人一般。
的确,他就是一个孤寡老人。
他住院将近一周,每天都期盼着慕容以安来看他,就连有时做梦都梦到女儿来看望自己。
都说梦与现实相反,在他住院期间,别说慕容以安没来看过他一次,就连电话都没打过,好似当时他刚住院时,那个失态的慕容以安只是他的幻觉一样。
即便他没有亲眼见过,可所有的护士都那么说,容不得他不相信。
怪不得人们常说,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呢!
时至此刻,慕容振华才深有感触。
除了他的警卫小张来接他出院,其他人连面都没露。
尤其是与隔壁病房的病人一比,人家出院,儿子女儿儿媳妇全都来了,他慕容振华怎么看怎么凄凉。
把东西收拾好,小张道:“长官,我先提着行李下去开车,您尽快下来吧!”
慕容振华点点头,四处巡视了一圈,竟然生出了几分淡淡的不舍。
他在这里住了七天,每天人来人往,偶尔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还在尘世里。
可回家之后呢?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每当夜深人静时,听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相互交织,谱成一曲哀凉,寂寞就伴着乐曲在唱歌。
便纵不舍情,曲终人皆散。
慕容振华长长喟叹一声,终是离开了。
医院里再好,终究不是他的家。
何况哪有人把医院当成家呢?
*
回到大院,即便是盛夏时节,房子里都透着一股冰凉和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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