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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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车厢暖气浮动,不断因为寒意颤抖的身子陷入柔软的皮椅。纪茗臣迷迷糊糊之中睁开双眸,扫到正在开车的她。眼帘眨了一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剑唇浮起笑容,静静的看着她。

宁似水察觉他醒来了,抿着薄唇道:“我送你去医院。”

“不。”纪茗臣粗哑的声音低沉,费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艰难道:“送我回家。”后背一阵阵的抽痛,衣服都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头昏脑胀,如果不是自己的意志力好,也不可能会在此刻醒来。

宁似水垂下眼帘没有应声,他后背的伤口裂开了,必须去医院重新处理。

纪茗臣仿佛通透了她的心思,喘着气:“送我回去,不然……把我丢下车。”

宁似水娟秀的眉头轻轻的拧成一团,余光拂过一丝诧异,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抗拒医院?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车厢静谧,两个人僵持了很久,纪茗臣的手指扣到车门時,宁似水油门踩到底在下一个路口急速掉转方向。

回家?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应该是上次他带自己去的地方。

一路飙车到别墅,白棋早已在门口等候,当看到车厢里纪茗臣狼狈的模样还是大吃一惊,慌张的命人把他扶进去。宁似水转身就要走,却听到白棋的声音:“宁小姐,留步。”

宁似水回头目光重新打量白棋,这个曾经照顾自己三年的女人,她一直在纪茗臣的身边,不离不弃。在纪家,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身份?

“少爷伤的太重了,麻烦你能不能留下来,就一个晚上。”白棋恳求的语气,眸子里充满了期望。

“我不是医生。”宁似水冷冷的回答。

白棋垂下眼眸,苍白的脸颊浮现悲伤,挤了挤嘴角喃喃道:“医生能治愈的是他的身体,而他心里的伤口只有你能治愈。”

宁似水平静如湖的眼眸掠过一丝疑惑,双手放在口袋中,等她继续说下去。

白棋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抬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就算你不能留下来一晚,也请在这里洗漱换身干净的衣服,以免感冒了。”

宁似水垂下眼眸思考了几秒后,点头:“好。”

白棋将她引入客房,浴室洗手间全部都是独立的,日用品与衣服都准备好了。等从浴室走出来,换好衣服,白棋进来想要为她吹干头发,宁似水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白棋却坚持,想要开口時,佣人却走进来说:“白棋姐,少爷不肯让我们处理他的伤口。”

宁似水手中拿的毛巾一紧,垂下眼帘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白棋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我一会就去。”转过头,眸子充满乞求:“宁小姐,请你去看看少爷。”

宁似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拾起自己的东西,擦身而过准备离开時忽然听到沉闷的声音,回过头時,眼底诧异涌起……

白棋双腿跪在地上,红了的眼眶堆积着泪光闪烁不停,发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宁小姐,白棋求你,去看看少爷。他的情况你也知道有多糟糕……”

白棋居然会为了纪茗臣下跪?

宁似水被她的行为震惊了。白棋的忠心她明白,但不明白她怎么会愿意做到如此地步?一个女人跪在另一个女人的面前,卑微乞求,难道真的只为忠心吗?

白棋抬起手揪着她的衣角,眼泪顺着白皙的肌肤滚落,声音哽咽:“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宁小姐,请你,求你别在这个時候离开少爷。”

“起来吧!”宁似水冰冷的手指僵硬的拂开她的手,不顾她眼神的诧异,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言嘎锕疙锿燁不过,不是离开这里,而是朝着纪茗臣的房间走去。

脚步刚到门口,耳边传来纪茗臣暴戾的声音虚弱无力,少了那份威严。“滚出去!”

宁似水一只手轻轻的推开门,目光第一時间落在了偌大的房间,冷气迎面吹过来。房间空荡的让人心慌,除了一张床,这里居然没有任何的家具摆设……

纪茗臣趴在床上,半眯着眸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下,**的上身后背的伤口果然裂开的很严重,血液还在缓慢的渗出,落在了洁白的床单上,似寒冬艳丽盛开的傲骨梅花,芬芳隐匿的飘荡……

佣人们站在一边,想要上前为他处理伤口,却因为他的威严而怯步,手足无措。

宁似水敛眸,缓慢的走进去,没有看那些人,只是冷冷的一句:“都出去。”

她们互相对望后统一求救的看到白棋站在门口,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整齐有素的离开房间。一瞬间,房间又空荡了几分,安静的能听到她的呼吸声,高低起伏……

纪茗臣努力的支撑起眼眸,深幽的眸子在看到她時,眷恋从眼底深处涌起,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宁似水一言不发的走到床边,拿到搁置的医药箱,里面什么都有,药物很齐全。侧身坐在床边,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伤口是如此之深,隐约可见的白骨,一定痛死了,一般人根本就下不了床,他是怎么能下床站在雨里那么久?

纪茗臣,你真的是一个太可怕的男人!

“没有麻醉药,我的技术不会太好,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薄情的唇冷冷的溢出话音在空挡的房间飘荡,不等他反应过来時,已经开始拆他的线。需要将伤口的线全部清理掉,才能重新缝合。

鲜血开始翻腾的涌入来,浓郁的血腥味在鼻翼下流动,从黑褐色逐渐变成赤红色;干净洁白的床单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丝绸,地上一团一团止血带狼藉不堪……

宁似水摒弃心中所有的杂念,专心致志的处理他的伤口,没有麻醉药,一针一线穿过肌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疼痛?

纪茗臣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甚至在无比清醒的意识下感觉到针线穿过自己的肌肤,痛到面如死灰也没有吭一声。剑唇始终保留着淡笑,心中全部都是满足。起码她留下来了,至少她愿意为自己缝合伤口……

她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哪怕只是因为恨,不准他死,这样也足够了!

此刻,没有什么好介怀了!

这样想着想着,好像就没那么痛了……

灯光下她的神色认真,聚精会神,额头的汗珠沿着精美的轮廓、颈脖一直落进了衣服里,双手沾满了他的血液,动作却始终没有一丝的慌乱。摒弃为他缝合伤口,尽量缝的整齐一点。

整整一个小時漫长的像是几世轮回;最后剪断了剩余的线,把东西丢在一边。转身走到洗手间洗干净双手染上的鲜血,将水流开到最大,双手被冰冷的水淋湿,抬头目光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空洞的眸子里疲倦若隐若现;薄唇没有情感的紧抿,头发湿哒哒的落下肩膀,水珠沿着发梢侵湿了衣服……

为什么留下来?又为什么要帮他缝合伤口?他的生死与自己何干?他的愧疚、疼痛又与自己有何干?

纪茗臣,你是在考验我的狠心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动摇吗?你现在的痛还不及当初我的十分之一。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原谅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不会再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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