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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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局是天衣居士许笑一为人布下的,但他自己也踩入了局里。

他去问小镜姑娘:你喜欢谁?

小镜姑娘反问他:你说呢?

他不假思索便答:诸葛。

答对了。

确是诸葛先生。

这点天衣居士看得很准。

旁观者清。

——虽然,元十三限的样子比诸葛先生要俊美多了。虽然,元十三限对小镜看来比诸葛先生用情还深。虽然,元十三限的机会要比诸葛先生好多了。——诸葛小花似有意避开小镜,元十三限千方百计去亲近小镜;但饶是这样,天衣居士仍然认为小镜爱的是诸葛。

——许是因为美丽女子总是易对浪子动情之故吧?不过诸葛也不算是个彻底的浪子,或是因为美丽女人总是不注重会去珍惜她的人,而总是较注重不注重她的人之故吧?可是小镜似乎不是个不懂珍惜所能拥有的和已经拥有的女子。而且,看来不动情的诸葛正我,在天衣居士看来,已不“正”不“我”,浑身上下活着,都只为了个小镜姑娘,几乎生死不理:所以像他那么个原是智能天纵的人,弄得神魂颠倒,硬要强作冷漠,却隐瞒得如此失魂落魄,连他在白须园里养的鹦鹉都能啄得出来、猞猁不必眨眼都看得到、狗不用鼻子也闻得到!

他深爱小镜,毫无疑问。

她也爱诸葛,虽然她多半时候只跟元十三限说话——这不是好现象,女孩儿家总找“兄长型”的人谈心,可是元十三限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一味受宠若惊,只要小镜肯跟他聊天、要他做事、请他帮忙,他就开心得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刹那拥有。

不过,天长地久也只是无数个刹那聚合而成的,元十三限至少觉得当时幸福,那么,那时的确已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今天,她没跟诸葛说话,只跟我说话。

——今天,她跟我一起到后山去,研讨如何以剑招化为箭招,她并没有找诸葛一道。

——今天,她见我为她布解“七星正晌阵”,烈日如炙,汗落如雨,她用怀绢为我抹汗呢,啊,别说淌汗了,就算流的是血,也是不枉了……

他是这样想的。

真正的爱情本来就是一厢情愿的事,能恋爱只不过是一个变成两厢情愿的意外。

天衣居士却不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自告奋勇”地去问小镜。

多年之后,他也扪心自问:

——为什么要去管这一档子事?

主要他是关心:关心小镜,还有他两个师弟从恩怨变为情仇。

另外他也特别关心:关心小镜,他对她有一种照顾之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呢?他其实也说不清楚。也许是他先两位师弟认识小镜之故吧?他觉得自己对她该有些责任。或许是因为他先相识织女而致与小镜永远只可能是“兄妹之情”的原故吧?他觉得他和她之间似有些遗憾。总之,这使他好奇地问了这一句话,而且多管闲事地管了这一桩他原本该当置身事外的事。

他道破了小镜女孩儿家的心事。

小镜哭了。

她不知怎么办才好。

——诸葛待她冷淡。

她不知他心意若何。

——元十三限对她热烈。

她开始只是用他来激诸葛小花,后来对他也真正生了一种“父女之情”,现在却不知如何来婉拒他而不使他伤心!

天衣居士见小镜梨花带雨的忧烦,他便忍不住挺身而出,揭破了这当局者易迷的天机:

“正我是喜欢你的,正是因为他喜欢你,所以才要逃避你,因为他以为你喜欢的是元师弟,而又不想伤四师弟的心。”

小镜也迷茫了。

她也不想令元十三限伤心。

她开始明了元十三限对诸葛先生的宿怨。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而使两人怨隙更深。

但如果不伤元十三限,自己和诸葛就得要伤心。

——伤一辈子的心。

小镜别的事都很无所谓。

可是爱情不能无所谓。

爱情本身就得要拿不起放不下的。

爱绝对是同时付出和获得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问天衣居士:我该怎么办?

天衣居士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懂事。

——懂得做人处事。

在人生里,懂得做人要比懂得做事更重要。

一个真正够聪明的人,是晓得自己绝不可插手别人的几件事,例如:

——家庭事。

——志业取向。

——感情上的事。

可是,像天衣居士这样的一个聪明人,却还是管了不该管的事。

——到底他是为了显示他的智慧?能耐?还是要讨好、取悦小镜姑娘?或是他自己也没弄清楚自己也身陷在另一迷局里?

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晓得。)

他要助迷局里的人。

但他自己却在另一迷局里。

——就像他劝别人不要自杀,但却杀死了自己,而受劝的人却成为得要偿命的凶手!

他也不想元十三限将诸葛小花恨得更深。

但又要元四师弟死心。

所以他竟想出了一个“点子”:

牺牲自己!

既然小镜不爱元十三限而若表明爱的是诸葛先生定必使元十三限更恨他的三师兄而且因为元四师弟对小镜深情痴恋是以诸葛小花也不敢对小镜表露心迹故此天衣居士让四师弟知道小镜爱的是自己而让他死了这条心!

这是一个长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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