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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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阵雨似有点忿忿,“他骗了我。”

元十三限道:“他没有骗你。他是以为我确已走了。我多戴着面具,他们也很少敢接近我,所以,他也以为我仍在‘洞房山’那儿指挥大局。其实,那儿也只不过是我的分局。”

雷阵雨哼声道:“你真的知道他是谁?”

元十三限淡淡地道:“自然就是‘捧派’的张显然。他一味捧我,为的就是教我不疑他。他原是少林俗家弟子,后犯了寺规,老林寺曾收容过他一时。”

雷阵雨道:“连你都知道是他,还不是他出卖了我?我索取的两万两银子,其中一万两,便是给了他。”

元十三限道:“他没有出卖谁,也谁都没出卖。我知道是他,因为我懂相人之术,一看便知,是他了,不会是别人。”

他徐徐转向天衣居士,问:“你也是派了此人在我那儿卧底,是不是?一个讯息卖两头,张显然该去当商贾。”

天衣居士道:“你也派了人混在我们队里!”

元十三限道:“可是那是个很没用的人,迄今为止,什么正确的情报也不曾给过,完全要靠我自己的估量判断——不过,这样反而可以不受人误导一些。到底,那人是不是你故意派给我作反间之计的,我现在还没摸透。”

天衣居士一笑:“现在你已不必摸透了。”

元十三限:“对,杀了你,余不足畏。而且,我的人和你的人正决战于‘填房山’及‘洞房山’,这叫总局有总局的龙争虎斗,分局有分局的生死较量。”

天衣居士:“我们真非见生死不可吗?”

元十三限:“你既已来京,必去相帮诸葛,我不杀你,俟你们会集了,就杀不了了。谁教你答允了我不出关,偏又跑到这儿来送死。”

天衣居士:“我来的目的,你应该清楚。”

元十三限:“你为的是要杀相爷?”

“是。”

“所以我更容不得你活。”

“我是为民除害,以清君侧。”

“你是要让诸葛独揽大权,你也要分享其成。蔡京是我恩公,谁要杀他,我先杀了谁。”

“罢手吧,蔡京一早已弄得民心沸腾、天怒人怨了。三师弟也一早想跟你联手,共创大业。”

“住口!我再潦倒,也决不会依附他!他是什么东西,他只不过会巴结,懂奉迎,机会比人多,运气比我好而已!他那些成就,我才不稀罕!”

“这不只是运气问题,运气只决定于努力和性情。你不改脾性,只嫉妒别人的幸运,这样只会加强他人的幸福,加重自己的不幸。破坏他人的幸福,是伤人误己的行为,老四你聪明一世,又何苦懵懂一时!”

“你少劝我!我只是不够运!一个人可以无财无势,甚至也无才无志,但只要有运气,他还是可以什么都有——最多是不能有大成!一个人要是已什么都有,而且很努力,但是要失去了运气,就会一无所有。我空有一身绝世本领,却饱受运气欺凌!”

“可是运气是不能掌握的,与其苦待运至,不如自行去创造运气!管他有运无运,至少你已为自己争了一口气啊!不要再自囿于个人私心中,为民除奸,至少是做了件名垂万年、扬名后世的事!”

“名垂万古?要是我已千古了,留名万代又干我何事!我现在就争今朝今夕的一口气!万年太长,今天我就要大成大就,如果不成,大死一番又何妨!”

“四师弟,做人是应该有高扬意志,但更重要的是要保持平宽心情。”

“二师兄,没你的唠叨,我就活得很欢快。你快退回白须园,我或可饶你不杀,我此生誓定要战胜诸葛老三,否则枉自来世间空跑一趟!”

“你杀我也没有用。三师弟仍辅理朝政,决不容许祸国殃民的蔡京胡作非为的。四师弟,你有一身绝艺,就算是报恩尽忠,也不该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啊。谁胜谁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成得可喜,败得可傲!”

“你这是废话。世人也只论成败。只要人在世间活着,而且活得愉快,那就是成了。身后功过,谁人评定。与己何关?与人何涉?死了之后别人怎么说,管他的!连活着别人指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权、得势、成功、顺利!你看世人论项羽,多说他狐疑逞勇,自招其败,而刘邦性格能容人顺应,成所必然,——如果楚汉之争,最终败的是刘邦,你看论者又会怎样说?论勇,刘邦不如他。论势,刘邦不及之。论力,刘邦不能比。楚霸王输的只是运气,败在他的一念之仁,几次都不赶尽杀绝,放过刘邦。其实,楚霸王仍是一世之雄也,那些讽嘲他的人,连他一只脚趾尾都不能比。他在十年内咤叱风云,名动天下,十八岁起事,卅二自刎于乌江,活得虎虎生风,有气有力,暗叱间风云色变,挥指间万人灭裂,后世讥讽他无才不智的人,凭什么褒贬他?他活过、成功过、壮烈轰烈过,不是这些宵小之辈所能企及万一的。他已是盖世英雎,尚且如此,我们为啥还要把生命真义交给后世那些拾人牙慧的酸秀才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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