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我愿意替你去死 红包依旧,祝大家好运(2 / 2)
也不知侯邺对高渤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高渤出门的时候说了句,就算把星城翻过来,也要找到出逃的徐曼。
这才是侯邺在乎的大事,毕竟侯郁的命还在霸叔手里。
最后侯邺起了身,扭扭脖子伸伸筋骨:
“晨曦微露,若是杜鹃花开的季节,早起看日出是再好不过的,不过外面下了雨,山路泥泞,宋总,我就不陪你们了,慢慢享受这顿丰盛的早宴吧,老六,宋总好歹是个人物,别打脸,他要是还手的话,就宰了这不识好歹的女人。”
才说完这是个法治社会不适合打打杀杀,侯邺还真是个变色龙。
侯邺走后,面对从外面蜂拥而来的黑衣人,宋安戈起初是想还手的。毕竟他是个练家子。
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还要照顾我,尤其是冲进来的那群人里还有一个对我恨之入骨的熊三,我很快就被熊三拽住了头发,若不是老六拦着,熊三那一拳丢在我肚子上,非得把我打残废了不可。
“宋总,侯爷放话可不是骗人的,你要是再还手的话,她就真没命了。”
宋安戈回头,见我被老六死死钳制住,整个人一松懈,好几个人的拳脚就落在他身上了。
之后,我和宋安戈双双被他们丢在地上,秉着不打脸的原则,那些拳头分量很重的落在后背和大腿上,宋安戈爬起来将我护在身下,还调侃一句:
“江离,你可是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
我忍着疼看着他,宋安戈喘着气解释:
“你宋大叔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为一个女人挨过打,我告诉你啊,我要是残了瘫了,你得照顾我后半辈子。”
我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宋安戈颤抖的为我擦泪:
“别呀,哭啥,我这后半辈子跟别人的不同,也就短短几个月罢了,不过我老家有个说法,死前没结婚的男人超度不了,灵魂会漂浮在三界之外,投不了胎,要不你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嫁给我吧,反正我瞧着你挺顺眼的。”
我知道宋安戈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气弱的回了他一句:
“我已经克死陈沉了,难不成你真想让我背上命硬克夫的罪名?”
宋安戈竟然笑了,不等他说话老六就用力踩了一脚他的后背: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功夫打情骂俏,兄弟们,加点劲道,给宋总撩妹助助威。”
紧接着数之不尽的拳脚落了下来。宋安戈还不忘调戏我:“江离,你这胸太大,有点咯人啊。”
我惨叫一声,完全没宋安戈那份闲情逸致。
不知是谁踩到了我的脚,那股钻心的疼实在难忍。
宋安戈抬头,将我抱的更紧了。
我被他搂的差点窒息,等到拳脚都停了,他才稍稍松了松,我把他推开想要坐起来顺顺气,站在我面前的黑衣人突然被人蛮横的拉开,熊三从黑衣人后面冲进来,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恶狠狠的朝我挥来。
“我去。”
老六想要拦住他,反而被撞倒在地,眼瞧着那把刀要朝我腹部落下了,宋安戈一个翻身挡在我面前,那把刀锋利无比的刺入了宋安戈的后背。
“宋安戈。”
我叫着他的名字,他揪着眉心狰狞着表情安慰我:
“这孙子劲太小,放心,不疼。”
我的手抱着他的后背,黏黏的液体沾在我手上。我抬手一看,全是血。
熊三是真的怂,看见自己杀了人,一屁股瘫坐在地,老六从地上爬起,吩咐人把熊三拖了出去。
其余人都不敢再上前,老六拿手探了探宋安戈的鼻息,宋安戈无力的抓住他的手:
“今晚的事不管我是生是死,我们都不会报警,告诉侯邺,江离的债我来还,其余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别找我女人的麻烦,否则我弄死他。”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敢放狠话,老六见他还活着,又流了一地的血,嘱咐大家都散去,而后把我的手机丢给我:
“自求多福吧。”
焦急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了,木屋突然间死一般的沉寂着。
宋安戈微弱的呼吸声清晰入耳,我拿着手机,哆嗦的去拨打110报警电话。在准备摁下拨打键的时候,却被宋安戈拦住:
“别报警,也别打120急救,我给邓珩发过定位,给他打电话,他开自己的车跟来的,车上有医药箱。”
这把刀刺入那么深,不抓紧送医院的话,就算伤口不致命,他也会失血过多的。
但我心里清楚,这事一旦报警,我和侯邺的恩怨就会越来越深。
宋安戈不希望我和侯邺纠缠不清,这也是为了保护我。
我拨通了邓珩的电话,他说他在山上迷了路。
王潇潇抢了手机,一直在问我有没有事,宋安戈回了她一句:
“放心,死不了,你别叽叽喳喳的,吵的我不好睡觉。”
邓珩说不能让宋安戈睡着,也不能轻易挪动我们的位置,但他趴在我身上。我左手捂住拿衣服捂住他的伤口,感觉浓重的腥味扑鼻而来。
我的双腿都已经发麻了,我不敢动弹,宋安戈却闭着眼睛呼吸声越来越弱,我捏住他的鼻子,他朦胧醒来,抓住我的手:
“别闹,我眯一会儿,死不了。”
我大喊着:“不能睡,宋安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阴婚的故事,万一你捱不住死翘翘了,家里人迷信给你配个阴婚,你就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宋安戈苦笑一声:
“傻瓜,我骗你的,现在是21世纪了,哪来的阴婚迷信,不过我对你和二少爷的故事比较感兴趣,不如你说给我听听?”
我和夏初临的故事!
这是我不能言说的痛,就算是在宋安戈命悬一线的时候,我也不想提起这段往事。
“宋大叔,你这嘴真是把刀子,一戳一个准,能不能换个故事,你一个人疼就算了,别揭我伤疤,成吗?”
宋安戈轻叹口气:
“你个狠心的女人,大爷我舍命救你,你连个故事都不肯给我讲,不过看在你这么可怜悲惨的份上,那就换个故事吧,说说你和你前夫的故事。”
这又是一把血淋淋的刀子捅进了我的心窝窝,我哀声:
“好,你就想揭开我的伤疤看看我的肉是否鲜嫩,那我就说给你听,你想听哪一段?”
宋安戈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你说说你,那么狼狈不堪的爬进我的视线,我怎么还觉着你贼好看呢?”
那天爬上他家的阳台,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故作生气:“你不想听故事就算了,那天的伤口还没结痂,揭不得。”
宋安戈哎哟一声:
“好好好,不揭不揭,那你说说你跟前夫结婚之后的生活吧,婚姻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我听到了话里的潜台词,不由的问道:
“你恐婚?”
宋安戈虚弱的晃晃手:“从现在开始,你说,我听,我实在是没力气了,感觉身上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我,这滋味,可比癌症晚期难受多了。”
我点点头:
“那你少说点,但你不许睡,这么难听的故事我只说一遍。”
宋安戈应了好,我还真是没头绪,我和陈沉的婚后生活,大多是寡淡的。
当然,婚姻最开始的时候,鲜花红酒烛光晚餐,应有的浪漫不曾少。
“我毕业后就结了婚,妈妈常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应该先成家后立业,和陈沉在一起很安心,他求婚,我就嫁了,这些年都很平顺,公婆待我如亲生女儿,事业上也顺风顺水,以前我总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好像所有的灾难都长了脚,见了我就会绕着走,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人无近灾,必有大难,宋大叔,你说我们算不算是同病相怜,你那颗肿瘤长在肉里,我这颗毒瘤却扎根在心里。”
说完后,我轻轻拍了拍宋安戈的脸颊,他有气无力的回了我一句:
“继续说,我听着。”
我默哀一声,继续说道:
“我给你说个轻松的小插曲吧,我和陈沉结婚之后,起初我还会在挂历上标记出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到了那天,不管工作有多忙,不管我在哪儿出差,我们总能想方设法不辞辛苦的奔赴到一起,后来三年之痒到了,我们的工作越来越忙,那些小女生喜欢过的节日,我早忘光了,婚后第四年,有一天,陈沉问我,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宋安戈竟然应了我一声:“什么日子?”
我噗嗤笑了:“那天真的很囧,那时候的我已经忘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一提起我就紧张,因为之前我忘记过,他很严肃的批评了我,所以我回答说我知道,第二天我就跟潘奕请假回了家,还特意去商场里给他挑选了一条领带和一款香水,订了个红心蛋糕。听说四十八朵黄玫瑰送给男士代表着最爱,等我抱着鲜花带着蛋糕和礼物回到家,发现他摆了一地的蜡烛和玫瑰花瓣,请了他的西餐厨师朋友来家里做了晚餐,你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吗?”
宋安戈没哼声,我复问了一遍,宋安戈才猜道:
“你的生日?”
我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宋安戈睁开眼看着我:“虽然是我瞎猜的,但那天我正好在家,你应该很感动,还在阳台上抱着你前夫热情激吻对不对,我印象很深刻,你那头大波浪卷的长发金黄金黄,跟风吹麦浪一样,还有啊,你以后在家恩爱的时候声音小点,很扰民的。”
大波浪卷?
我留过长发卷发,但我从没染过头发,我以为是他失血过多迷糊了,于是纠正他:
“你别睡,邓珩很快就来了,你好好想想。你看到的真的是金黄色的大波浪卷吗?”
宋安戈憨笑:“我这人短命,但记性特别好,那天下午的阳光洒在你金黄的头发上,晃的人睁不开眼,不过你们那么投入,肯定不知道隔墙有耳有目。”
他说的是下午?
我焦急的问他:“你确定是三年前的六月三十号?”
宋安戈点头:“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日子很特殊,你还真是个小迷糊啊,你前夫那么用心的为你准备生日惊喜,你这都能忘?”
不是我忘了,而是那天的我是在晚上七点多才回到家的,当时夜幕四下,哪有什么阳光洒在头上,而且三年前的我为了显得干练,剪掉了一头黑长直。
况且那天真的很囧,我对陈沉说节日快乐,他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后来得知是我的生日后,我才急忙改口说自己马上就要升职涨工资了,所以给他买了礼物回来一起庆祝。
那天我们吃完晚餐后,我太累了,完全没法配合他,而他也在刚脱掉上衣的时候就接了个电话,说是一个客户落地来星城,请他晚上出来一起聚聚。
我记得当时陈沉是拒绝了,但客户一再坚持,我也告诉他工作第一,少喝酒,早点回。
如果宋安戈见到的人不是我,难道是孟以柔?
我也就在和陈沉谈离婚的那几日见过孟以柔几面,长的很漂亮,又时尚,不过以他们黏腻的程度,不像是在一起三年多了的。
宋安戈见我久不哼声,埋怨道:
“喂,你再不说话我真的要睡着了,我可不想死,还想再折腾折腾这条老命。”
我很想克制自己冷静下来,毕竟陈沉和我已经离婚,他当时坐在沙发上捧着头,半晌才挤出一句,江离,我爱上别人了。那时的我手里捧着一杯水,倒是晃了两下,然后被我一口喝掉了,我告诉他我需要冷静一会消化消化这个事实,于是我起身去了浴室,我想打开淋浴让自己清醒,我想痛哭一场,我想呐喊,我想抓狂,但我都没有,我坐在浴缸里,平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可此刻的我却热血沸腾,我内心充满着愤怒,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所经受的一切都算什么,我以为我们真心实意的爱过一场,我要为自己的爱情买单,就必须接受所有的后果,但我无法消受这样的背叛。
那天和别的女人恩爱过一场的陈沉,是带着怎样伪善的面具,来解开我的衣扣想要跟我翻云覆雨?
或许一切都只是作秀,他不是真的要和我融合,那通所谓的客户电话,或许也是早有预谋。
我觉得自己很傻,傻到我一直觉得我们的爱情仅仅是败给了似箭的光阴和繁重的事业,却不曾想过,我们的爱情和婚姻,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一想到陈沉背叛我多年,我体内熊熊燃起的怒火沸腾着,喷涌着。
要不是邓珩的电话打进来,我差点失控。
邓珩说他马上就到,让我千万别让宋安戈睡着。
挂断电话后,我刚想叫醒宋安戈,他却自己清醒着,还问我:
“三年前跟你前夫在阳台上的那个女人,不是你吧?”
我反问他:“你怎么知道?”
宋安戈指了指我的脸:“你这一脸杀气不是针对你前夫,难不成是对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几次三番救你性命,你对我感恩戴德都来不及,怎么会对我杀气腾腾,但我得说一声,江离,我真的太累了,你让我抱着睡一会。”
我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但我知道他已经尽全力的在保持着清醒了,可我不能让他睡,只好丢给他一句:
“宋大叔,你饥渴三十多年了吧?你这一屁股坐在孟婆面前就等汤来了,还有心情占我便宜,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死了,我一滴眼泪都不会掉,转个身就把你忘个干净,连个花圈钱我都省着拿来买玫瑰,说不定那时候我已经遇到了心仪的男士,还会对他说,我爱...”
你...
最后一个字堵在我嘴里,宋安戈这半条命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凑上来强吻了我,我本想挣扎的,但我怕弄到他的伤口,根本不敢反抗。
宋安戈得意的笑了:
“原来做流氓比当绅士快活多了,江离,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毫不留情的回绝他:“宋大叔,你这年纪能当我哥,这相貌看着却像我爸,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要不,你再活年轻几岁,我可以考虑考虑。”
宋安戈叹气:
“你这女人啊,半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怪不得你前夫会为了一颗石头舍弃了你这块璞玉,不会撒娇的女人,着实不太可爱。”
这个缺点我完全接受,我是真不会说甜言蜜语,更不会哄男人。
我和陈沉吵架,每次都是他失控,但我会很冷静的和他讲道理。
偶尔陈沉会埋怨我不解风情,但我以为那些无关痛痒的几句说辞动摇不了我们的感情,如今想来,是我错了。
记得有部电影是周迅演的,我没看过,但王潇潇看完后也感慨着对我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面对宋安戈的话,我无言以对。
过了这么久,我全身都麻了,也不知邓珩还要多久才到。
为了让宋安戈再坚持一会儿,我想起在他家床头柜的屉子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于是问道:
“你家里相片上的女人,应该会撒娇很可爱吧?”
宋安戈原本死气沉沉的脸突然惊变,那双眸子蕴含着我无法解读的意味,受了重伤的他像一匹充满攻击力的饿狼,像是随时要扑过来撕碎我的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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