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杀人不见血的鸿门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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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她便是高渤口中能够让侯邺对我手下留情的女人,唐攸宁。

看她的身形,应该怀孕好几个月了。

“邺哥哥,她就是你说的被前夫背叛的江离?”

唐攸宁站起身来,娇小的她挺着隆起的肚子,显得有些艰难。

侯邺下意识的去扶她,两人四目相视,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侯邺搂着她的腰身说:“攸宁,你最善良了,怎么一见面就揭人家的伤疤,更何况人家现在有了新欢,日子正过的风生水起,那段不愉快的前程往事,不提也罢。”

唐攸宁嘟嘟嘴:

“邺哥哥,你又怪我不会说话了,反正我就是这样,心里是想着好的,说出来就变成坏的了。”

这撒娇的话听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侯邺却似乎很受用,只顾着安慰故作生气的唐攸宁,竟把我和宋安戈冷落在了一旁。

屋里就我们四人,这鸿门宴看着并不凶险。

宋安戈在我耳旁轻喃:“学到了吧,会撒娇的女人,命好。”

我伸手悄悄掐了他的腰,他没忍住哎哟一声,惊的侯邺和唐攸宁双双注目过来。

唐攸宁或许是这才看清了宋安戈,诧异的指着他对侯邺说:

“邺哥哥,他不就是...”

侯邺立即抓住唐攸宁的手,打断她的话:

“攸宁,你看他们进来这么久,我们都请人家落座,这算是请哪门子的客?”

唐攸宁会心一笑,指了指她身旁的位子:

“江离,坐这儿来。”

我心里一直很忐忑,侯邺的身份特殊,做他的女人更应该保持神秘感才对,更何况唐攸宁怀了身孕且身体很弱,侯邺看起来对她宝贝的很,那他为什么要让唐攸宁来见我们,像他这样自曝软肋,就不怕唐攸宁会遭遇什么不测吗?

落座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侯邺为何请我和宋安戈来这个问题。

看起来我们出门前的猜测是错误的,侯邺并不是想从我这儿找出徐曼的下落。

侯郁还在霸叔手里,这侯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今晚是全鱼宴,酸菜鱼清蒸鱼红烧鱼水煮鱼酱汁鱼回锅鱼煎炸鱼糖醋鱼川香鱼烤鱼,一桌子的菜,全都是花式百出的鱼类,看得我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随着菜品一上齐,唐攸宁那张精致的小脸蛋上露出的微笑,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侯邺笑着解释:

“我们家攸宁自从怀孕后,只有吃鱼才有胃口,今天之所以把你们请来,一是想向你们赔个不是,那天回去后,攸宁听说了你的故事,就一直催着我跟你道歉,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吃鱼,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再点别的,二是攸宁太孤单了,没什么朋友,你们能来陪她吃饭,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这出戏,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有唐攸宁在,我想侯邺应该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

一番客套之后,我们都动了筷子,别看唐攸宁个子不高气场不大,吃起东西来真是萌到我了,她这年纪,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怀了孕的人还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素面朝天却让人看着特别舒服,侯邺一直在给她夹水煮鱼片和清蒸鱼,但她似乎更喜欢吃烤鱼和红烧鱼。

夹的多了,唐攸宁重重的把筷子一放,生气的吼:

“哎呀,我不吃了,人家就想吃辣的嘛,这水煮鱼清蒸鱼的,你天天让人做给我吃,我都吃腻了,人家想出来吃顿饭,就是为了换换口味,你现在弄的我一点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

宝贝疙瘩一发火,侯邺急忙给她赔不是。还特意把烤鱼放到她面前来,哄了半天唐攸宁才消火。

我跟宋安戈就是两个陪吃的,所谓的鸿门宴,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虚惊一场罢了。

一开始还因为有些忐忑,不敢放心大胆的吃。

到后来我也吃的很欢,难得吃到做法众多的鱼。

宋安戈一直在一旁细心的嘱咐我要慢点,怕我被鱼刺哽到,唐攸宁见了,还取笑我们:“江离姐姐,这就是传说中的遇到了对的人吧,这要是换了你那个没良心的前夫,才不会管你死活呢,对不对?”

虽然说唐攸宁看着像个情商低下的小白痴,但她的话我总觉得哪儿不对。

我不由得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前夫不会管我的死活?”

要知道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吃鱼给卡到,陈沉送我去医院才把鱼刺取出来,后来陈沉再带我吃鱼的时候,一般选无刺鱼,但无刺鱼的种类就那么几种,吃的多了也会腻,陈沉带我换口味。还是很会照顾我的。

只是后来事业上升了,工作繁忙,两个人都没有闲情逸致去顾及生活中的小细节了。

唐攸宁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含着筷子没心没肺的说:

“肯定是这样的啊,一个不顾你死活给你留下上千万债务的混蛋,能对你好到哪儿去?这混蛋幸好是死了,要是活着,还不知道怎么祸害别的姑娘呢?不过我就看你身边这位帅哥就很不错,对你体贴照顾细致入微,你可要好好把握哦。”

这个自以为是的傻姑娘,我心里百感交集,刚刚凭空冒出来的那一点小防备,瞬间消沉了下去。

宋安戈端起茶杯,搂着我的肩膀说:

“所以我还要感谢江离的前夫,他要是不放手,我也没机会啊。”

唐攸宁擦了擦嘴,一拍即合: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来来来,我们以茶代酒再干一杯,我正好渴了,嘿嘿。”

我也是看到唐攸宁那乐呵呵的模样,才在那一刹那不经大脑的问:

“你和侯爷也跟我们一样?”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端起了茶杯的唐攸宁悄没声息的把杯子放下,拿起筷子低着头扒着饭,侯邺脸上扬起的微笑也霎时凝固。

我突然记起宋安戈说过的,侯邺的爱情早已陨落。

那么,这个唐攸宁...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放下茶杯转动了转盘,指着唐攸宁眼前那盘酱汁鱼说:

“攸宁妹妹,我看你一直没吃这个菜,你尝尝,味道很不错。”

唐攸宁舔了舔舌头,怯怯的看了侯邺一眼,侯邺伸手摸摸她的头,宠溺的说:

“快尝尝吧,江离可是在职场混迹多年的,她经常跟客户打交道,大大小小的饭局数不胜数,能让她赞赏说好吃的菜,味道应该差不了。”

侯邺这一开口,唐攸宁这一微笑,降到冰点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过来。

再之后,我就没敢随意开口了。只顾着闷头吃菜。

直到饭毕,残羹剩饭都撤了,侯邺约我们去隔间喝茶看夜景。

可能是在家闷太久了,唐攸宁显得很活泼,但侯邺处处护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她也就只能吐吐舌头老老实实的坐着了。

渔人码头的夜景,静谧祥和,一到冬天就少了烟火气,显得很独特。

隔间有一支小提琴乐队,唐攸宁突然问宋安戈:

“听邺哥哥说你是好音演艺的老板,那你应该很会唱歌吧?你能不能唱几首歌给我听?”

宋安戈一脸为难的看着我,那天我过生,一群人拉着宋安戈唱歌的时候,我去了夏初临的房间,所以没听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当然不会替他解围,反而帮唐攸宁当起了说客:

“唱首歌而已,促消化能减肥,像你这把年纪的男人,吃完饭后不适当运动的话,很容易发福的,不如就满足攸宁妹妹的请求吧,我也好一饱耳福。”

宋安戈用那种你竟然是这种人的眼神看着我,而后他释然一笑,握了握我的手:

“既然你也想听,那我就唱一首张学友的《遥远的她》给你听。”

这首歌?

不太合适吧?

果然,侯邺的脸色再次变得很难看。

但仅那一刹那的不悦,很快他就冲我说:“江离,一饱耳福这种事情,让攸宁帮你就行,你跟我来,我有点事和你说。”

总算是切入正题了。

面对宋安戈的担忧,我给了他一个很安心的表情。

站在甲板上,迎面扑来嗖嗖的凉风,侯邺指着渔人码头的夜景问我:

“江离,你觉得这儿美吗?”

我点点头:“不管是什么样的夜色,都有一种独特的美,渔人码头灯光璀璨,和暗夜遥相呼应,这种美人人都能欣赏。”

才聊了几句,宋安戈就从隔间出来,脱了他的外套披在我肩上:

“甲板上冷风灌身,你别感冒了。”

我回头一笑:“放心吧,有侯爷在,冷不着我。”

等宋安戈回了隔间,侯邺盯着他的背影感慨:

“陷入爱情中的男人,真是盲目啊。”

我用宋安戈的大衣把自己紧紧包裹着,却还是觉得很冷。

“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邺冷不丁的笑出声来:“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的很,江离,你的命是真好,我见过太多太多被婚姻法24条所拖累的人,其中有男有女,有学历高长得好不可一世的人才,也有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百分之九十的人最先做的九十寻死,可你不一样,你欠的钱算是这些年来最多的了,你的心态却比他们好千百倍。”

我心态好跟我命好有什么关系?

侯邺说的话让我听不太明白,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那些百分之九十寻死的人里,应该有半数以上的人,都欠了高利贷吧?侯爷用对付我的手段对付了多少这样无辜的人?”

面对我的斥责,侯邺伸手晃了晃:

“你错了,那些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欠了高利贷的,他们的房产大部分都被抵押,你知道房子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家!

房子在,家就在!

但是房子一旦塌了,若非心中有爱,家是很难保全的。

我可以想象那百分之九十的人在寻死之前都有过怎样的苦痛挣扎,他们都和我一样,不但承受着被另一半背叛,还要背负那么多不知情的债务,其中一部分人,可能还会遭受世俗的白眼,这么多这么重的打击奔涌袭来,能够逃脱的,又有几人?

“这条法规,害了多少人呐。”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徐锦跳楼前的绝望,她有那么多的不甘心,那么多的憧憬,却终究抵不过内心的那一抹绝望。

共债共签的时代,真的会来临吗?

在婚姻存续期间想要一个知情权,真的有那么难吗?

侯邺打破了我的遐想:“江离,虽然你命好。遇到了像宋安戈这样的贵人,但你惹出来的麻烦,可不是宋安戈能够抵挡的,你应该知道,霸叔在羊城势力很大,而徐曼肚子里怀的孩子,霸叔是势在必得的,不知道你能不能配合,交出徐曼。”

莫非徐曼怀了霸叔的孩子?

不对,我听王潇潇说起过,虽然查不到霸叔详细的资料,但霸叔的年纪都能当徐曼的爷爷了。

而且霸叔威震一方,不可能对一个小丫头片子动粗,这其中必有隐情。

我哈了哈热气搓搓手:

“这天是真冷啊,侯爷,我是见过徐锦,但我真没见过徐曼,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徐曼长什么样儿,我对天发誓,我要是见过徐曼的话,祝我这辈子都还不清债务孤独终老,死了都没人给我收尸。”

侯邺握住我的手:

“你不用发毒誓。我不信这一套,凭你江离的本事,就算你没见过徐曼,你也一定知道徐曼在哪儿?我们翻遍了羊城和星城,都没找到徐曼的下落,并且我们已经问过你在羊城见过的人了,那天你在红灯区跟人说起徐锦之死,你知道的,史上最快的传播途径,就是女人的嘴,徐曼得知后处心积虑的想要逃回来,不瞒你说,徐曼是躲不掉的,你别忘了,她还有个弟弟。”

小宝。

我用力想甩开侯邺那只手:“他是个孩子,他才七岁,更何况他是个自闭症儿童,你们不能利用那么可怜的孩子来对付他的姐姐,侯爷,你也是快要做爸爸的人了,你扪心自问,如果有天攸宁给你生的孩子被人利用。你得有多心疼。”

侯邺紧抓住我的手不放:

“你放心,我的孩子绝不会有那一天,只有没本事的父母,才会让自己的孩子沦落风尘无枝可依无家可归,江离,你今年三十岁了,你也想要孩子吧?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徐曼,我向你保证,会帮你还清所有的欠款,并且归还你前夫给我们的抵押,我还可以保证,徐曼一生无忧,她会和弟弟在一起,不劳你费心。”

我几乎可以断定,徐曼怀的孩子,来头不小。

但我决不能受侯邺威胁,我厉声辩驳:

“侯邺,你别忘了,我欠你的钱,宋安戈都帮我还清了,我今天之所以赴约,是看在你弟弟因为我的事情断了几根手指头的份上。我很抱歉造成这样的后果,但我跟你之间已经两清,行有行规,你该不会是个朝令夕改的小人吧?还有徐曼的事情,她有权利决定自己以后的生活,包括那个孩子的去留。”

侯邺用了力,疼得我眼泪都来了:

“你的意思是?徐曼想打掉那个孩子?”

我还不容易把手挣脱出来,疼得我直咧咧:

“那是人家的自由,你管不着。”

侯邺急了,那表情十分吓人:“徐曼要是敢做掉这个孩子,那她和徐小宝的命,就算是没了,告诉我徐曼的下落,否则明天新闻的头条,将遍布你的艳照。”

我的...艳照?

我没听错吧?

见我有所疑惑,侯邺目光凛冽的看着我:

“知道我为什么会借那么多钱给你的前夫吗?你以为没有房子作抵押,我会凭他空口白舌就借出去几百万?江离,虽然你命好,但你做人是真的很失败,被枕边人卖了,帮枕边人养小情人就算了,你还屁颠屁颠的帮着人家数钱,真是可笑。”

这话听着很渗人,侯邺还从口袋里掏了个手机出来,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给你看看,我想你也是个有尊严的女人,剩下的,等你把徐曼带到我面前,我再还给你,给你一些时间好好考虑清楚,圣诞节之前要是你还像现在这样大义凛然,那我就祝你过个此生难忘的平安夜,助你登上头版头条。”

那张照片虽然没露什么,但我能看出,这是我的家,这是我在泡澡的时候被人拍下的。

“不可能,你从哪儿弄来的照片?”

我从没拍过这种风格大胆的写真,这照片...

侯邺放大了给我看:“看清楚了,你泡澡的时候还真是有雅兴,这红酒算不上最好,但也价格不菲,只可惜,这酒比较烈,一喝就让人想睡。人在睡着的时候,身心最容易受到侵犯,江离,你应该知道,陈沉是一个很优秀的业余摄影师吧?”

我记起来了,有一次出差半个月回到家,陈沉给我做了一桌子饭菜,还给我放了洗澡水让我好好放轻松,那天我喝了酒泡着泡着就困意来袭,醒来的时候光溜着身子躺在床上,陈沉说我是太累了,让我别太拼,要适当的给自己放个假。

敢情我嫁了七年的男人,就是我身边一头没有人性的畜生。

我一直不愿意诋毁陈沉,因为我相信他爱过我,只是没能爱到最后。

但我没想到他的爱一旦消失,放手的唯一方式就是毁了我。

这一刻,我对陈沉,只有无尽的憎恨。

侯邺丧心病狂的划拉了好几张照片给我看:

“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你很幸运,还是说你倒霉透了,毕竟你前夫把你拍的这么美,也算是你以后拿来缅怀青春的一种纪念。你觉得自己的身体曼妙不曼妙,我这儿还有很多,当然,如果只是这些,恐怕你也不会在意,毕竟这关键地方都没露出来,网络上多得是比这还露骨的图,不过...”

侯邺故意把话拉长,我瞬间乱了分寸,伸手去抢他的手机,他轻松就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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