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我要和她并肩作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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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芸站在楼梯口,往我们这儿走了两步,又被夏夫人用眼神给瞪了回去,在家里缺乏话语权的夏初芸显得有些着急。

而夏初临很绅士的向我伸手:

“能把手给我一下吗?”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我心里笃定他会跟我走,所以我很坦然的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他握紧,在我手背后轻轻一吻后,稍一用力便将我拉入他怀中,他像个战士一样的对着夏夫人宣誓:

“我要和她并肩作战,未来的日子里会有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难关,但我始终相信只要我爱,只要她在,我们就能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

夏夫人震怒:

“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这份合同上有你的亲笔签名,你想不负这个责任,我倒要看看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有啥本事?”

夏初临狡黠的笑了笑,摘下脖子上的十字架,摆在夏夫人面前: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您的儿子,也不再是夏氏企业的继承人,我把爸爸留给我的遗产,全部拿来抵这笔债,够吗?夏董。”

这是要与夏家决裂?

之前我听王潇潇说起过,夏初临搬离了夏家,靠自己的双手创业养活自己。

尽管如此,他身上因为背负着夏氏企业继承人的身份,走到哪里都会有人给他几分薄面。

夏初临见夏夫人愣住了,又补充道:

“我不会再回这个家,除非哪天您亲自承认江离的身份,否则您将永远失去我这个儿子。”

夏夫人气的直哆嗦,用手指着我:

“就为了这个女人,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你就要抛弃十月怀胎生下你的母亲,还有这么大的一份家业?你可知道,我们夏家的总资产,远远不止这合同上的数目,你作为夏家唯一的继承人,你的身价无可估量,你完全可以换一种活法,却偏偏为了她,选择了最底层最艰辛的一种。”

夏初临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溢着满足:

“您忘了,城市里的柏油路上是生长不出农作物的。只有土地才能哺育人们,你以为站在云霄上能看见最美的风景,而我却只想听到鸡鸣狗吠的声音,我们的需求不同,所以选择不同,您养育了我,我很感激您,但未来的几十年太漫长,一份母爱支撑不了我走完余生。”

夏夫人捂着胸口,面色都有些难看了:

“为了她,你选择爱情,放弃了亲情?”

夏初临很明确的说:

“如果您和江离同时掉进水里,十年的我会先救你,因为是您给了我生命,但十年后的今天,我会毫不犹豫的救江离。”

夏夫人前阵子身子不好住院了很长一段时间,今天听了这番话,气的当场瘫坐在沙发上,夏初芸急忙奔过来,给夏夫人喝了水和降压药,对夏初临皱眉头:

“有话好好说,母子一场何必这样出口伤人,初临,你先带着江离走吧,我会说服妈妈接受你们的。”

夏初临搂着我转身,夏夫人一拍桌子:

“夏初临,你当真要这么绝情?”

夏初临回过头来,控诉着夏夫人:

“十年前,是您的绝情毁了我的青春,十年后我要是再依照您指定的方式去生活,那我从人世间走一遭,有何意义?您生下我,是想让我做您的傀儡吗?”

夏夫人喘着气:

“你...你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好,既然你选择不做我的儿子,那我就成全你,从现在开始,所有我给你的东西,你都还给我,一样都不许带走。”

夏初临深呼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陈旧的钱包来:

“这是您在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送的,现在还给您,还有衣服,鞋子,领带,能给你的,我都给你。”

我本想阻止夏初临的,但他像疯了一样,把自己脱的只剩一条秋裤:

“这裤子是姐姐买给我的,您看看,还有什么是您的吗?我都还给您。”

夏夫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走到夏初临身边,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夏初临的胸膛: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条命也是我的,也一并还给我。”

这下玩的有点大,赵筱雅上前来劝夏夫人:

“伯母,这命要怎么还呐,您别生气,二哥只是说了气话,咱们都坐下来,有事可以好好商量,我妈妈常说,现在很喜欢的东西,没得到的话就会一直喜欢,只要得到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厌弃的,伯母,我觉得二哥这么喜欢江离,就是因为十年了他都没得到过,不如...”

夏夫人吐出一句:

“休想,除非我死了,否则江离永远别想进我夏家的门,我夏家绝不会认一个这么低贱的女人做儿媳妇。”

夏夫人说完,那只手指向我,夏初临本能的将我护在身后,和夏夫人辩驳道:“没有人是生来高贵的,同样,也没有谁生来低贱,您想要我这条命,好,我今天就把命给你。”

夏初临弯下腰,从茶几上拿了水果刀来,我们都吓了一跳,夏初芸扯着嗓子吼:

“够了,你们要闹到几时才罢休,夏初临,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想跟她在一起,你走就是了,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还有您,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江离怎么了,她是缺胳膊,还是少腿,她堂堂正正的什么都没做错,您非得把人家贬的一无是处不可吗?她也是人家妈妈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论苦头,她妈妈吃的比您多的多,您至少有人伺候,您没资格这样说人家。”

说完后,夏夫人转身甩手就给了夏初芸一巴掌:

“吃里扒外的东西,滚,滚出夏家,别让我再见到你。”

夏初芸捂着脸,红了眼:

“好,我滚,你以为我稀罕看到你们母子之间的战争?这十年。我受够了,我虽然不是您亲生的,但是爸爸去世前,你口口声声说会把我当成亲闺女一样的对待,这十年,我对您如何,您又是怎么对我的?要是我身上没流着爸爸的血,我在您眼中,恐怕也跟江离一样低贱不堪吧?”

这场家庭大战,一发不可收拾。

我和赵筱雅一样,不知道先从谁开始劝起。

夏初芸抽泣着,也从脖子上取出一条十字架项链来:

“您就作吧,这十年,您把一个好好的儿子作成了这样,总有一天你会把这个家彻底给作没的,十年前我站在弟弟身后支持他的选择,十年后,我的选择依然没有变,我依然觉得是您做错了,就算您不用为逝去的人忏悔,但您至少要做出弥补的姿态来,给人家江离一个机会。”

夏夫人几乎站不稳,她很难置信,这个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只知道逆来顺受的女儿,竟然也会胳膊肘往外拐。

夏初临也傻掉了,只见夏初芸从沙发上拿了她的外套,搭在夏初临肩膀上:“弟弟,我们走吧,就算没有夏家这个靠山,姐姐相信你和江离,一定会创造出属于你们的幸福生活。”

赵筱雅急着去拉夏初芸:

“大姐,你别走啊,你走了,伯母怎么办?”

夏初芸冷冷的说:

“家里有保姆,有医生,有司机,还有私人管家,不缺我们这两个入不了她眼的人。”

我有些不忍,夏夫人也不容易,一个女人扛起这么大一个企业,还要把这一双儿女照顾好。

我小声劝着夏初临:

“要不我先回去,你好好哄哄她,我总听人说,人活着活着,就会变成小孩一样,也需要大人来哄哄的。”

夏初临毫不顾忌的大声回我:

“我哄了十年,换来的结果依然是她的排斥,也许她需要的,只是我们能像个牵线木偶一样的听她的话。”

夏夫人用力甩给夏初临一巴掌:

“这是替你死去的父亲教训你的,夏初临,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我哪一样没给你最好的,到最后你要这么气我?”

夏初临眼里闪着泪花质问夏夫人:

“你以为你眼里最好的,就是我心中想要的吗?那好,我觉得江离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我要她,您把她给我。”

夏夫人瞪了我一眼,狠狠的拒绝:

“你想都别想,今天你要是敢带她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夏夫人出手极快,抢走了夏初临手中的水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我立即投降:

“我走,我是这里唯一的外人,我走,你们一家人有事好好商量。”

夏初临一把将我拉回:

“今天要么你和我一起留下,要么我跟你一起走,只有这两条路,妈,十年了,这一招您屡试不爽,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夏夫人突然有些无辜的问:

“意味着什么?”

夏初临拍着自己的胸膛:

“这意味着您每威胁我一次,我对您的畏惧,就多了一分,相对的,我对您的感情,也就薄弱了一层,您把刀给我,您不是要我把命给你吗?我身体里留着您一半的血液,我还你。”

夏夫人握着刀,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夏初临突然冲进厨房,我们都还来得及跟上,保姆在厨房里大叫一声,等我们赶过去时,夏初临已经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蹭蹭直往外冒,赵筱雅有晕血症。当时就昏了过去。

屋子里一团糟,我站在门口都傻眼了,因为是刚切割的伤口,但我看到的,却是一屋子的鲜血,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的变凉,那些鲜血慢慢的流到了我的脚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朝我扑来,我忍不住的趔趄两步,眼里被血色充溢着,眩晕着。

再醒来时,我和夏初临躺在一个病房里。

他还没醒,但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王潇潇见我醒来,拍着自己的心口:“老天保佑,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我的手是冰凉的,好像自己刚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

“潇潇,还有被子吗?”

王潇潇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你冷吗?这屋子里开了空调,一点都不冷啊,我还觉得有点热,外套都脱了呢,你...”

当她摸了我的手后,尖叫:“这么冰。你等着,我去喊学长来看看。”

宋安戈急忙拉住她:“阿珩现在正在做接骨手术,我去叫护士把空调温度开到最高。”

十几分钟后,王潇潇热的只剩下一件保暖内衣了,可我依然觉得很冷,好像身体里的血液正在快速的流失。

见我情况不妙,宋安戈叫来了护士,我被送去做全面检查,医生的诊断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最后上了氧气瓶,好多医生围在我的床边,他们身上都穿着白大褂,而我看到的,却是一件一件鲜红的外衣,最后就连出现在我眼里的宋安戈,也变成了浑身是血的人。

我再次晕厥了过去,再醒来时,身边除了宋安戈等人,就只有唐知敏这一个医生在。

对于我的症状,唐知敏说我是心理疾病,希望我能够重视过去的事情。

当着宋安戈的面,我拒不承认。只说自己是饿的。

这一夜,我浑身冰凉,王潇潇给我脚底下塞了两个暖手袋,但我依然觉得很冷。

星城的冬天,还是很多年前下过雪。

我想,今年的天格外的冷,这场大雪,应该会来吧。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听到夏初临的咳嗽声,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离离,别怕。

这一声,惊的宋安戈和王潇潇都醒了,王潇潇拿纸擦着额前的汗,说是屋内太热了,要出去透口气。

宋安戈也说要去喊值班医生来看一看。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夏初临也是出了一身热汗,他面色苍白,艰难的爬起来坐到我的病床旁,开口道着歉:

“对不起,我忘了十年前的事情对你的打击,今天看到我这样。你吓坏了吧?”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两行热泪控制不住的滚滚落下。

夏初临噙着泪,吻着我的手背:

“离离,我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见你站在血泊当中,被人抱住脱不了身,我想救你,可我怎么也够不着你,后来,我梦见宋安戈来了,他很轻松的就把你抱了起来。”

我虚弱的回应他:

“只是梦而已,妈妈说,梦到自己浑身是血,打麻将一定会赢钱的。”

夏初临落了泪,哽咽着:“离离,我不知道十年前的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我求你,让他救你,好吗?”

他?

我皱了皱眉:

“他是谁?”

夏初临低了低头:“他叫唐知敏,是我的心理医生,他说过,不光是我心理上有着严重的创伤。还有你,你是十年前那件事情的受害者,你应该配合治疗,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我排斥的把手从他那儿抽回:

“不,我不是受害者,我是帮凶,如果不是我,她根本不会死。”

夏初临焦急的抓住我的手:

“不是你,你没做错任何事情,如果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话,是我错了,我会赎罪的,请你放下过去,别让她躲在你内心阴暗的角落里,时不时的冒出来中伤你了,好吗?”

当时的场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但我也好好的生活了这么多年,我闭了闭眼:

“睡吧,我明天第一天上班,不想迟到。”

夏初临伸手摸着我的脸:“你总是这么倔强,总是这么让人心疼,离离,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我睁开眼对他笑了笑:

“过日子需要柴米油盐酱醋茶,你以后别做傻事了,要是这只手废了,这条命没了,你拿什么和我过日子,还有你的妈妈,她不容易,你别伤害她。”

夏初临点点头:

“我有分寸。”

我还想多劝他几句,奈何夏初芸开了门走了进来,看到我们都醒了,十分欣慰的说:

“妈妈就在门外,但她不肯进来,你们俩可把我们吓惨了。”

夏初临一脸严肃的说:

“我今天做的所有决定,不是一时冲动,如果十年前我能这么勇敢的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说不定现在的我们都是不同光景,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了,我没有那么多的十年可以等待,姐,你放心,不管我是富家公子,还是穷苦百姓,赡养母亲都是我的责任,我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夏初芸劝着他:

“今天大家都在气头上,你那些话在心里闷了十年,说出来就好了,妈妈会懂你的,给她点时间,让她慢慢来适应这一切。”

夏初临反驳道:

“那你呢,你说的话比我闷的时间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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