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请允许我们相依为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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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邓珩打过来的,接通后那端没人说话,只有一些微妙的气息,过了很久我说挂了,邓珩才开口:

“别,别挂,老大让我跟你说一声,阳台上还有两双你的袜子忘了带,你什么时候回来拿?”

话毕,那端有了轻微的拳脚声。

我很无语:“两双袜子而已,我从河西打车到河东,车费都不只两双袜子了,他要是嫌袜子碍眼的话,扔了便是。”

一听就是宋安戈故意找茬。

面对我的回答,邓珩支支吾吾的半天又回:

“老大说你坐地铁回来拿经济实惠又不堵车,吃了饭再回去还能省顿饭钱,你要不明天下了班顺便来家里一趟?”

我沉思了片刻,问夏初临:

“宋大叔说我们刚搬进新家想请我们吃顿饭,你明天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

夏初临摸着我的头发:“你去哪儿我都陪你。”

我火速答应:

“好,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明天带着初临一起回门。”

邓珩惊慌:“回...回门?哎哟,老大,疼。”

不一会儿电话就挂断了,邓珩给我回了个信息,说是明天没空在家做饭,改日再约。

被这通电话一打断,夏初临和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他伸手来搂我,帮我盖好被子在我耳旁道晚安,这一夜,我们都没再多话,一觉到天明。

翌日,夏初临起了个大早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吃完饭从河西去河东上班,要转一趟公交和一趟地铁,再步行几分钟,到了店里,宋安戈竟然比我先到,一堆闲的没事干的导购员正将他团团围住,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荒诞的故事,所有人都听的津津有味。

我咳嗽两声,那些人回过头来见到我。立即将我架到宋安戈面前来,然后其余人一窝蜂散开了,都没等我训斥几声。

“大清早的,宋总这么悠闲啊?”

宋安戈把手机递给我,图片上是一个晚上在黄兴广场唱歌的男人。

“今天下了班陪我去蹲点吧,我的公司歇业整顿,预计初六开业,现在的人手不够,但我已经在努力招募草根追梦人了,这个男人是你闺蜜的老公李云新介绍的,说是一个滴滴司机,准确来说,白天是个滴滴司机,晚上是个流浪歌手,前几天我去找过,他最近好像不在那儿。”

我瞟了一眼,心里想,宋安戈你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笨猪,这么冷的天晚上下着雨,傻子才会在黄兴广场卖唱呢。

听到我的冷笑,宋安戈送上早点:

“怎么样?陪不陪我去?这是我为了犒劳你特意给你做的爱心早点,你尝尝看。”

我把早点推到他面前,直言拒绝:

“抱歉,我吃过早餐了,初临的手艺不错,我吃的很饱,很满足,还有啊,今天我没空,不能陪你去找人。”

宋安戈跟在我身后追问:

“那你哪天有空?”

我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

“宋总,我就算有空也不可能陪你去找人啊,我是夏初临的女朋友,现在我要和他一起抓紧时间过二人世界,说不定很快我们就会有小宝宝,到时候我会没机会享受二人的甜蜜时光了,你要是没别的事的话,赶紧走,别在我这儿碍眼。”

宋安戈很不满的指责我:

“卸磨杀驴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你想想,你落难的时候,谁陪你度过的?现在我找你帮个小忙你都不答应,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心?”

我停下手中正忙的活儿,反问他:

“你确定要我陪你去?”

宋安戈点头:“确定。”

我拿出手机来:“那好,那我跟初临说,让他晚上别做饭了,宋总请客吃大餐,我得带上家眷饱食一顿。”

宋安戈很小气的打断我:

“请你可以,但是请二少爷就算了吧,我不想请他吃饭。”

我收了手机: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们俩理念不合,你走你的阳关道去吧,我要开始忙着赚钱还债咯,大债主,你安心回去,别在这儿耽误我赚钱还你,除了还债,我还得努力挣奶粉钱呢?”

宋安戈拦住我的去路:

“你跟二少爷?你们俩?那个了?”

我故意装傻:

“哪个?”

宋安戈挤眉弄眼的看着我:“就是那个那个?”

我没好气的回他:“那个那个是哪个?”

宋安戈急了,分贝也加大了点:“我就想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二少爷上床了?”

店里的员工纷纷侧目,我一拳丢在宋安戈胸膛:“有完没完啊你,用得着这么大声吗?我和初临是男女朋友,我跟他上床再正常不过了,你不是说我这个女人不懂什么叫风情万种吗?要不是昨晚试过了,我还真以为你说的是对的,不过事实证明,我也是个女人,我也会柔情似水风情万种。”

宋安戈傻眼了,呆了很久才咆哮:

“老子跟你睡了这么久都没碰你,夏初临那兔崽子就这么猴急?”

我忍着笑回他:“你这又是兔子又是猴子的,老娘没工夫跟你闲扯淡,你不碰我,只能证明老娘在你心中不够女人,你也别觉着亏,你就当咱们俩兄弟一场,哪有对自己兄弟下手的人,你说对吧?”

宋安戈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我没你这样的兄弟,江离,今天下班你必须陪我去找人,否则的话...”

我挑眉:

“咋样?”

宋安戈往凳子上一坐:“不咋样,我在这儿守着你,毕竟我也是你的债权人,我得督促你努力赚钱。”

我大手一挥:

“随你的便,恕不伺候。”

在店里,员工都喊我离姐,喊宋安戈姐夫,我屡禁不止,也就懒得跟她们废话了,只是打电话跟夏初临说了这个情况,夏初临说没关系,我心里知道你是我的就好。

我也跟他说了宋安戈让我作陪去找人的事情,快下班的时候,明明说好来接我下班的夏初临,说是临时有事要加班,来不了了。

只有我知道,宋安戈鬼鬼祟祟的打了一下午电话,肯定是千方百计的在给夏初临派活。

要不是看在这个单还很大能赚不少钱的份上,我肯定揭穿宋安戈的真面目。

不过找人一事,我是死活不同意。

宋安戈亲自给夏初临打电话,说是借媳妇一用,也不知道他哪来的三寸不烂之舌,竟然让夏初临点头同意了。

天真的很冷,西北方呼呼而来,下了班夜色已黑,天空飘着细雨,宋安戈坐在车里长叹一声:

“上哪儿去找这位音乐才子?”

我指了指前方:“酒吧一条街有付费的车位,你先把车停了。”

宋安戈这个白痴竟然问我:

“廖空会在停车场卖唱?”

我做晕倒状:“跟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在一起。真是受够了,你不下车怎么找?难不成你还能把车开到地下通道去?把车停这儿是因为,找到人之后可以在这儿吃饭,这里的鱼嘴巴,味道简直了,不过人太多,很难排队,我们晚点去吃的话,正好不用站在外面吹着冷风等座位。”

宋安戈智商为负:

“你知道廖空在哪儿?”

我下了车,摸摸自己的手臂,是真的冷啊。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只能挨个儿去找,我就不明白了那么多的人才,你非得找这么个人做什么?来你们公司应聘的歌手不是挺多的吗?什么音乐学院毕业的啊,比比皆是,何必自讨苦吃。”

宋安戈和我并肩而行:

“听李云新说,他是个流浪的情歌王子,还很会唱民谣和摇滚,据说听他唱情歌的女人,大多都会哭,不知道你听他唱歌,会不会也哭?”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是女人?”

宋安戈投降:“我是怕他功力不够感动不了你,毕竟你这种女人,没那么容易感动。”

星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流浪歌手更是流动性很强,所以很难找到,加上李云新也就见过他几面,没留下什么电话号码,又不能放肆张扬的去寻人,一连三天,我们把星城大大小小的地下通道都翻了个遍,这个廖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宋安戈显得有些丧气,我还不得不安慰他:

“人家刘备请诸葛亮出山,还得三顾茅庐,你这才哪到哪儿?别丧气,越难找寻,证明这个人能带给你的惊喜就越大,现在想想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吧?我连吃了三天的鱼嘴巴,我的嘴都快变成鱼嘴巴了。”

宋安戈把手搭在我肩膀上:

“今晚还是请你吃鱼,小杯茶的湘江大鱼头,加上二两面,保证你胃口大开。”

我耷拉着脑袋啊了一声:

“还吃鱼?”

宋安戈窃笑:

“在没找到廖空之前,我决定了,天天请你吃鱼。”

我仰天长叹:“你还不如把我变成一条鱼给清蒸得了。”

不过小杯茶我是去过的,当时为了找他,我差点被俞力那个大块头的女人给大卸八块,也是在湘江边,我见到了徐锦,再后来的事情,真是一言难尽。

再次回到小杯茶,我们坐在江边的位置上,夜景是真美,岳麓山的灯塔很明亮,仿佛照着所有人的归路。

这几天夏初临很忙,宋安戈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关系给他派了多少活儿,只是每晚睡前,累瘫了的夏初临都会跟我算一笔账,比如说今天估摸下来,能挣好几千,这一月下来,少说也能挣四五万。

对夏初临而言,这笔钱可能不算什么,夏家的开销,哪一笔不是奢华无比的。

但他现在赚钱的势头很足,一心期待着能靠自己的双手还给我无债一身轻的自由。

只是每个月赚几万块,对于我身上背负的巨款而言,也如杯水车薪。

见我神思遨游,宋安戈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

“江离,你听。”

听...

除了隔壁桌杯放声大笑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下旁边桌的窃窃私语了,正当我想发飙时,突然就听到了吉他声,没过多久,一个深情的男声传来,唱的是那英的《梦醒了》。

我和宋安戈相视一望,双双呆住。

这个声音,有点缠绵,像冬夜的细雨,冷冷的沁入人心。

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

请允许我们相依为命

绚烂也许一时

平淡走完一世

是我选择你这样的男子

我和宋安戈听到这儿,几乎是同时起身,吓的给我们上菜的服务员都后退了一小步,惊慌的躲过了我们的猛然起身。保住了那一份湘江大鱼头。

“两位要去哪儿?开始上菜了?”

宋安戈朝我伸手,对服务员说:

“上你的菜,我们去去就回。”

我当时真的忘了要跟他保持距离,任由他拉着我的手奔向杜甫江阁,在江边,果真有一个男人冒着细雨抱着吉他在唱:

就怕梦醒时已分两地

谁也挽不回这场分离

爱恨可以不分

责任可以不问

天亮了

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

他唱的很投入,有很多女生围观,都在不断的往他的吉他盒里扔钱,还有好些女人都在抽泣着,都被感动哭了。

这个声音实在太好听,尤其是后面那一句带着哭腔,直击人心。

就算是没看过他的照片,我也会建议宋安戈不论如何都把他请到公司去的,虽然大型的演绎都讲究的是热血沸腾,甚至有主持人会说,你们工作了一天来这儿是做什么的,是来寻开心的,既然是来寻开心的,那我们就可劲的造,怎么开心怎么来。

当时我就在想,生活已经很疲惫了。有些情绪我们不知如何宣泄,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来一首动听的音乐,我不会顾及所谓的场合,只要他能打动我,我就会为他流泪。

多年以后,总会有人明白,那些泪水,不仅仅是当下那一时的感动,也是为自己而流下的辛酸泪。

“江离,我确定,我要他。”

宋安戈抓紧我的手,我的眼眶蓄积着泪水,正好借口喊疼:

“宋安戈,你大爷的弄疼我了。”

周围的人纷纷转过视线来,我羞愧的难以自容,只好压低分贝:“宋大叔,你太用力了,掐到我的手了,能不能先放开我?”

宋安戈突然张开双臂给了我一个不怀好意的拥抱,在我耳边说:

“接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帮我把他请到楼上去。这顿饭,我们一起吃。”

我很为难的拒绝他:“这不是我该做的事情吧?我帮你找到了他,已经很了不起了,剩下的,你自己来。”

宋安戈看着我窃笑:

“你刚刚跟着他哼这首歌,要不,你上去唱一段?”

后半句话,宋安戈是故意加大了声,所有人都看着我们,还有几个男生怂恿我上去唱。

如果湘江淹不死人,我肯定当场跳下去。

因为呼声太大,廖空停下那首歌,拿着麦克风抱着吉他走向我,把麦克风递到我面前:“有故事的人才能在别人的歌声里流下自己的泪水,唱歌不是为了好听,更多的时候是为了给人一种共鸣,如果你感动了,就唱出来吧。”

感动归感动,但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歌,臣妾做不到啊。

大学时我和杨柳月王潇潇三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唱歌,那时候河东有一家ktv叫星期五。价格很公道,小包加茶水,下午场才49块钱,那时候我们总是约着去唱歌,每个人都背最大的包去,包包里装着不允许我们带进去的零食,带的最多的是瓜子和花生,我们从ktv的小卖部买一小包瓜子,然后服务员会神奇的发现,我们三人竟然能嗑一下午,瓜子皮更是多到令他们咂舌。

当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因我们是学生,他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不会拆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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