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做那种事情怎么能不关门(1 / 2)
这个时刻,深夜一点零一分。
杨柳月竟然会带着易成则出现在我家门口,不光我和宋安戈傻了眼,杨柳月和易成则更是很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
“江离,你们家怎么没关门啊,那个,你们收拾一下,我们等会再进来。”
随着门啪的一声关上,我都来不及叫住他们。
宋安戈嘿嘿一笑,捏着我的脸蛋:
“这下你好惨了。”
我将他从我身上推开,整了整衣衫:“闭上你的乌鸦嘴。”
宋安戈不急不慢的穿着衣服:
“这要是被潇潇遇到的话,她会很开心的,不会对你进行说教,偏偏被杨柳月遇上了,虽然她自己的感情一团乱麻扯不断理不清,但她肯定会作为大姐大,好好的训斥你一番。”
这些担忧早在我看到杨柳月那张吃惊且带着愤怒的脸蛋就知晓了。
但我也不能因此就把她晾在门外啊,而且深夜来访,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
整理好自己后,我起身去开门,宋安戈在后面喊:
“喂,喂喂喂,等一下。”
我没搭理他,开了门先出去跟杨柳月解释。
果然,杨柳月一看到我就开口说教:
“江离,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可别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你...”
易成则急忙阻止:
“柳月,江离是个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杨柳月倒也听话,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指了指门对我说:“再怎么样,你也要记得关门,到底是有多饥渴,你们两个成年人,竟然跟个小年轻似的。”
我是想解释来着,但我根本插不上话。
一定是邓珩走的太急忘了把门关紧,糗大了。
还好易成则比较开明,拉着杨柳月进屋:
“不说这些,先说说正事。”
进了屋。还没穿好衣服的宋安戈往卧室去了,我给易成则和杨柳月倒了杯水,坐下来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大晚上的你们来找我?”
杨柳月咕噜咕噜喝下一大杯水:
“是关于楼下老板娘的事情。”
韩伊蕊。
邓珩今晚才和我聊过韩伊蕊的事情,我笑着说:“怎么你们像是约好了一样的啊,我都知道了,柳月,你带着易大哥来我这儿,不会是想让我劝说韩伊蕊一起加入24条公益群吧,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想法,我觉得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不想再听到更多悲伤的故事,我没那么多的正能量带给其余人,也不想被其余人的伤痛所感染。”
杨柳月放下杯子:
“虽然易大哥很想让你加入24条,我也进了群,大家都听说过你,都觉得你是个很勇敢的女人,但我们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你既然知道韩伊蕊也是24条的受害者了,那你应该知道前几天,韩伊蕊的老公出狱了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考虑到邓珩喜欢韩伊蕊,关于韩伊蕊老公的事情,我半个字都没多问,只知道韩伊蕊这次回去,是跟老公办离婚的。
不过就算韩伊蕊的老公出狱,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啊。
但易成则的表情有点沉重,我讪讪的问:
“怎么?她老公不同意离婚?”
易成则局促的看着我:
“是这样的,虽然她一直不愿意加入我们,但我听朋友说她老公找了律师,如果离婚的话,就要争取玥玥的抚养权,你知道的,这个孩子是她的命,所以我觉得她现在可能需要法律方面的支援,不知道你有没有韩伊蕊的联系方式?”
原来他们是想做韩伊蕊的后援,联系方式我这儿没有,但邓珩有,宋安戈应该也有。
我朝着屋里喊:
“宋大叔,你出来一下。”
宋安戈磨磨蹭蹭的出来了,很不好意思的跟易成则打了个招呼。
我拉着他在我身旁坐下:
“你有韩伊蕊的联系方式吗?把她电话给易大哥吧?”
宋安戈拿了手机:“你们等一下,我找一下。”
电话是找到了,但是打过去显示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我劝易成则别着急:“可能是太晚了就睡下了,她老公刚从监狱出来,想争取玥玥的抚养权,应该很难才对,我跟韩伊蕊不熟,但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很能干的女人,不会就这样屈服的,她老公利用孩子捆绑她,很明显是不想离婚。”
易成则的担忧却全都挂在脸上,他缓缓跟我说起了关于韩伊蕊之前的事情: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也不用着急,但我听说她遭遇变故后,工作上也受了打击,后来被诊断出她患有重度抑郁症。”
韩伊蕊患有重度抑郁症!
我和宋安戈都有些吃惊,虽然我知道韩伊蕊平时不太愿意和谁打交道,但我以为是她太忙了,而且我觉得有才的人大多是不太合群的,所以也没太在意。
但重度抑郁症,那得多严重?
“不会吧,平时也看不出来啊,我觉得她是个很努力上进的女人,一个经营一家服装店,还坚持做自己的原创品牌,怎么可能就抑郁了呢?”
易成则叹口气:
“她之前是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她老公是个走秀模特,按理说这是女才男貌的最佳组合,偏偏他老公染上了毒瘾后借了很多的外债,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毁了,她之所以搬到星城来做个默默无闻的小店主,是有人剽窃了她的作品,但为了孩子不受到债权人的侵扰,也为了能安心给孩子治病,她被迫收了一笔钱,承认是自己抄袭,从此前途尽毁,她也患上了抑郁症。”
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从云端掉入谷底,任谁也熬不住的。
在这个夜里听到这样的故事,我的心竟然隐隐作痛。
“如果是这样的状况,你觉得她能争取到玥玥的抚养权吗?”
我上次听到韩伊蕊跟邓珩说起,玥玥送到老家去了,乡里空气好。
也就是说,韩伊蕊的父母是可以抚养孩子的,毕竟韩伊蕊的老公吸毒抢劫有过不良记录,对孩子以后的发展不利。
易成则低着头,沉默良久才艰难启齿:
“很难,几乎没有可能,据我所知,韩伊蕊的老家是农村的,且父母都年事已高,又都有病在身,要照顾一个重度抑郁症的女儿已经很难了,再加上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先不说经济能力如何,就拿看病来说吧,老两口带着孩子上城里看病,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更别提医院的一些流程了。”
如果韩伊蕊得不到孩子的抚养权。对她的病情只怕有影响。
易成则接着说道:
“我得到的消息,对方要抚养权,并非真的想跟韩伊蕊决裂,而是想和韩伊蕊在一起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如果韩伊蕊能够接受她老公的话,一家人在一起也是好的。”
杨柳月立即反驳:
“那怎么行,她这大好的年华,就因为跟错了人就变得面目全非,现在她好不容易还清了所有的债务从那个恶魔身边离开,你要她再回到那个龙潭虎穴中去,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如果她老公打的是不离婚的算盘,韩伊蕊若是不从,很有可能连孩子的探视权都拿不到,毕竟重度抑郁症随时有可能威胁到身边人的人身安全。”
这么说来,好像毫无希望了。
我看了看一旁的宋安戈,突然灵机一动:
“易大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韩伊蕊和她老公离婚后,找到了一个正常的男人恋爱,那孩子的抚养权是不是就可以争取过来?”
宋安戈连忙挥手:
“你别看着我,我也是癌症晚期,我帮不上忙。”
我很鄙视的瞧着他:
“我没说你,我说的是邓珩,邓珩亲口跟我承认他很喜欢韩伊蕊,而且他准备等韩伊蕊离开后就正式向韩伊蕊表白,易大哥,你看啊,虽然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但也不是毫无转机,韩伊蕊是什么时候被诊断出抑郁症的?”
易成则思索了一会儿:
“三年了,事情一出她的情况就很不妙,被诊断出抑郁症,也是因为她有了自杀倾向,要不是孩子嗷嗷哭惊动了邻居,她恐怕早就不在了,糟糕的是,她的诊断报告在婆家人手中,这是对她争取抚养权一个很不利的因素。”
我摆摆手:
“不不不,我们不能过于悲观,韩伊蕊被诊断出抑郁症是三年前的事情,但抑郁症不是绝症啊,这三年,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她没有犯过病,而且很积极努力的赚钱还债,给孩子治病,也就是说她现在很可能是一个痊愈的状态,如果她能证明自己已经痊愈,那抚养权的问题就毫无争议了。”
当我正为自己的新发现沾沾自喜时,易成则打开手机给我看了一张图:
“这是我拜托朋友从她老公的律师那儿弄来的资料,上个月的诊断报告,韩伊蕊依然是重度抑郁症的状态,可能是母爱在支撑着她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我觉得这种正常可能很快就会被打破,所以我们很担心韩伊蕊目前的处境。”
我捧着头难以相信,韩伊蕊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比较沉默的有故事的女人,说她有抑郁症,我真的不相信。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像开在山间幽谷与世无争的鲜花。
这么美好的一个女人,竟然是个重症抑郁症患者。
我们正在为如何帮助韩伊蕊而焦虑,后半夜,邓珩也来了,说起韩伊蕊的抑郁症,他坦言: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在她家的化妆台上看到,三个屉子里,装的全都是药,她的,玥玥的,还有她身上的伤痕,即使是炎热的夏天,她都不会穿短衣短裤,出门一定会带丝巾,因为她身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伤口,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我偷看过她书桌上的日记,她说虞姬自刎成就一段传奇,她也想自刎了此残生。但后来是玥玥的哭声惊醒了她。”
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伤,有些人疼了,会哭会嚎叫,会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哪儿不舒服,但有些却喜欢埋在心底,关起门来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以前我一直觉得王潇潇是个很麻烦的姑娘,失一次恋就会把我们都闹得天翻地覆,还会去ktv唱歌,喝酒喝到半醉的时候唱许茹芸的歌,其中有句歌词她很喜欢,每次她唱到“我一哭,全世界为我落泪”的时候,我和杨柳月都无可奈何的看着她。
但是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吧,她不高兴了依然会把我们叫出去陪她疯,只是能让她感到不快乐的事情越来越少了,她也没有以前那么频繁的来找我们倾诉。
如今想想,像她那样活的敢爱敢恨敢哭敢笑,多好啊。
总比有些事情闷在心里,最后把自己闷出一身伤病要好得多。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下定了决心要爱她追求她?”
我突然觉得邓珩很伟大,他的爱只是因为爱,没有任何的杂质,也不会被任何阻碍所击退。
邓珩噙着泪:
“对啊,像她这样的女人,很容易就遇到坏人的,这世上好人很多,但坏人也不少,她的前半生已经够艰难了,后半生要是再遇不到对的人,我怕她坚持不下去,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去爱她,能给她更好的未来。”
宋安戈把手搭在邓珩的肩上:
“支持你,你是对的。”
邓珩侧头看他:
“那你呢?你可比我胆小多了,我以前就是太懦弱,总是畏手畏脚的,才会让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明明那么爱一个人,却不敢表明心迹,你可别学以前的我。要向现在的我学习,别等事情到了不可逆转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错过了许许多多的机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邓珩还看了看我。
我装作听不懂,拉着杨柳月的手问:
“你最近怎么样?李云新没犯浑了吧?”
杨柳月笑了笑:“他很好,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现在勤快多了,每天回到家还主动帮我做家务,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我安心了许多,看到杨柳月和易成则一起出现,我真怕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菜刀的李云新。
黎明时分,我们才商量出对策,邓珩请假先去韩伊蕊的老家看看,等他找到了韩伊蕊,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如果韩伊蕊愿意接受邓珩的话,抚养权的事情要简单许多。
不过易成则说,玥玥的抚养权,最有可能落在玥玥的姑姑手里。
也就是韩伊蕊的小姑子,一个离异多年没有再婚也没有孩子,这两年身价暴涨的一个女人。
不管怎么说。这个小姑子能眼看着韩伊蕊一个人带着孩子还着巨额债务却没及时伸手,跟韩伊蕊的关系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孩子的抚养权,最好还是掌控在自己手中。
因为熬了一夜,宋安戈不许我去上班,我请了假在家休息。
宋安戈倒是没有招惹我,我上午睡了一觉,吃了午饭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就看见王潇潇贼笑贼笑的看着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我爬起身来揉揉头:
“咦,今晚是你?”
王潇潇趴在床上看着我:“邓珩去了乡下寻找韩伊蕊,我不来接他的班,难不成你想累死宋大叔不可?”
邓珩。
我朝王潇潇打了个响指:
“点名道姓,你这是放下了?以前不总是学长长,学长短的吗?”
王潇潇坐起身来拍拍大腿:
“放下啦,一般人我最多用三天就忘个精光,至于邓珩学长嘛,看在他长的这么帅的份上,我就多用了几天,也算对得起他那张脸了,不过不能再多了。再多就对不起我自己啦,怎么样,你觉得我现在状态如何?够不够资格当你的看护?”
换了以往,我肯定带着她一起去吃一顿,她要是正常饭量的话,那就说明放下了,要是暴饮暴食的话,就证明我还需要多请她吃几顿饭。
但是现在,我不敢用这么草率的方式来探查她有没有放下。
有了我自己这个不知道怎么就得了的抑郁症,还有韩伊蕊的前车之鉴,我很慎重的问她:
“真放下了?没骗我吧?你这次可是没有大吵大闹啊,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
王潇潇往我身上一躺:
“我知道,你是怕我也得抑郁症,但你有点常识好不好,所谓的抑郁症,又不是什么传染病,怎么可能你有她有我就非得有,再说了,你看看,来,你好好看看,我这鼻子眼睛嘴稍一动弹,就能闹个天翻地覆的主,你觉得抑郁症敢找上我吗?那不明显找死吗?”
看着确实不太像,但她前段时间比较消沉,是我从来都没见到过的。
不等我开口,王潇潇拍拍我的胸口: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对以前那些臭男人,我哭一下无伤大雅,但人家这次是暗恋,无疾而终的暗恋,邓珩学长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我师出无名,也没什么理由嚎啕大哭,就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忧伤忧伤再忧伤,然后躲起来默默的治疗这还没见光就已伤透的情伤,现在我没事啦,满血复活,不信的话,你可以请我吃大餐啊。”
我苦着一张脸回她:
“今非昔比,我可请不起什么大餐,现在你没车了,晚上我们怎么去市里?”
王潇潇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串钥匙来:
“宋大叔给的,让我兢兢业业的给你当保姆当司机,大餐呢,是有的,不过不是你请,当然也不是我,是宋大叔。”
我从床上爬起来:
“那你等着,我先收拾收拾自己,对了,你有那种深v露背的裙子吗?最好是开叉的,越性感越好,我看宋安戈这个老流氓要怎么收场。”
王潇潇趁我刷牙的时候凑到我跟前来:
“怎么?你想看宋大叔的笑话啊?恐怕你是难以如愿咯,你最近是不是没看手机没看新闻?”
我边刷牙边回她:
“像我这种连人身自由都快没了的人,还上什么网关注什么新闻啊,我现在就想着如何赚钱,要是可以的话,我真想把自己给卖了。”
王潇潇接话:
“卖呗,反正宋大叔现在东山再起了,买你还是买得起的。”
我一拳头作势要丢过去,王潇潇握住我的手把手机给我看:
“这两天的新闻,快看看吧,今天晚上你就能看到好音门口门庭若市,而云泉九曲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惨状了。”
我小声嘀咕:
“说大话都不怕闪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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