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难产血崩(1 / 2)
电话接通后,宋安戈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被我怼回去了:
“宋安戈,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过就是想有个真心爱我的人,愿意娶我,陪着我一起面对余生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我到底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我们,你说吧,你已经晕倒一次病危一次了,这次是要直接宣布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亡了吗?”
宋安戈插不上话,语气很急的说:
“江离,你听我说。”
我朝着电话里吼:
“宋安戈你大爷的,你现在听我说就行了,我江离不是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我现在就是想结婚,想结婚你懂吗?我想有个孩子的,组成一个家庭,谁都阻止不了我,现在就算世界末日来了,洪水猛兽到我眼前了,我也要先顾着自己的小幸福,请你以后不要再用恩人的名义来道德绑架我,欠你的情早就被你折腾没了,欠你的钱,我一定会慢慢还你的。”
夏初临在一旁捏了捏我的肩膀,可能是想说我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吧。
结果电话那头的宋安戈,弱弱的来了一句:
“我也可以娶你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大爷的,再也不见,滚蛋。”
挂了电话后,我从夏初临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很复杂的神色,我结结巴巴的道着歉:“我我我,就是...可能有点...不太文雅,但我真的是气急了。”
夏初临刚张张嘴,电话又来了,我心里那愤怒的小火苗不断的升腾:
“宋安戈,你大爷的听不懂人话吗?非逼我骂出更难听的话来,我江离和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我瞧不起你这种懦夫,滚。”
再次挂断电话后,我正准备关机,第三个电话又进来了,我再次接了刚说了宋安戈三个字,夏初临就指着手机提醒我:
“是杨柳月打来的。不是宋安戈。”
我仔细一看号码,果真是杨柳月打来的,我可能是一下子昏头了。
我立刻换了种语气问道:
“柳月,你找我有什么事?”
杨柳月也像吃了枪药一样的怼我:“江离,你抽什么风,宋总给你打好几个电话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我告诉你,你听着,立刻下楼,我们在来接你的路上,徐曼洗澡时摔了一跤,情况严重,霸叔派了私人飞机来,要我们立刻接上小宝赶往羊城,你速度快点,我们快到你家楼下了。”
徐曼!
大概算一算,她应该快到预产期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出这种事情呢?
我都顾不上跟夏初临说声对不起,拿了手机换了鞋,就下了楼。
宋安戈开车,王潇潇,杨柳月和猫儿都在车上,只剩我一个位置了,王潇潇探头出来对跟在我身后的夏初临说:
“二少爷,很抱歉没有位置了,江离,你先上车,二少爷,你在家等消息吧,我会在群里汇报即时信息的。”
夏初临只说让我们开车慢点,再无多话。
车上,王潇潇简单跟我说了下情况,是徐曼记得易成则的电话,打电话说她可能要生了,摔倒的时候没什么,她自己爬了起来穿好衣服,中午还吃了饭,午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下一滩水,才知道是羊水破了,人已经紧急送往医院了,但霸叔刚刚来电,说是难产。
我们在去找小宝的路上,商量好由我们三人带着小宝去羊城。
但情况更糟糕的是,我们还没过桥,易成则就打来了电话,杨柳月开的扩音,易成则第一句话就是:
“柳月,小宝失踪了。”
宋安戈把车停在路旁,王潇潇最先开口问: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失踪呢?”
易成则焦急的解释:“我刚结束一场官司,打电话给一直带着小宝的吴姐,吴姐哭哭啼啼的说孩子丢了,她带着小宝出门买菜,就付钱的时候没牵着小宝的手,一眨眼的功夫,小宝就不见了。”
杨柳月比我们都沉稳一些:
“先别慌,先在附近好好找找,我们也先去那边帮着找,立刻报警,让警察帮忙封锁各个长途汽车站和火车站,总之,我们先要冷静下来,越是情急越要镇定。”
我们的车再次按照易成则给的地址走,车过桥后,易成则又打来电话,说是有了线索,在菜市场路口摆摊卖水果的大姐说,有人抱着小宝上了车,小宝还哭闹了几声,像是很不情愿。
徐小宝是个自闭症儿童,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闷声不语。
而且小宝的沉默寡言,还表现在跟陌生人接触上。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知道哭,可见带走他的人,是让他感到害怕和恐慌的人。
我们赶到菜市场的时候,警察已经封锁了各条街道,只是那个路口有个监控死角,警察调取了从那个路口驶出来的车辆信息,锁定了几辆可疑车辆。
但是徐曼那边不等人,易成则决定让我和王潇潇先去羊城,一旦他们找到小宝,就立刻通知霸叔来接。
最近一段时间,我见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没有麻木,只是畏惧。
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我和王潇潇都没有发言权,但我们见过杨柳月生然然时候的情形,李云新的母亲坚持让杨柳月选择顺产,但当时胎儿胎位不好,顺产难度很大,在产房外,医生甚至让家属签字,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李云新的母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保小孩。
当时我和王潇潇都特别佩服李云新,虽然他容貌不出众赚钱又少,平时还有点妈宝习性,但在人命关天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含糊,毫不犹豫的签了剖腹产的协议,还说坚决保大人。
为此,李云新的母亲当时就离开了医院,一直到然然顺利长大开始上学,母子俩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一个男人愿意在产房外不假思索的选择保大人,我想,那都是因为爱情吧。
同样的难题,也落在了霸叔面前。
徐曼难产血崩,危在旦夕。
本就白发苍苍的霸叔,在医生请他做出选择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一下子就垂垂老矣。
杨柳月生孩子的时候,我和王潇潇还跟李云新的母亲大闹了一场。
但是今天。我和王潇潇都屏住呼吸等着霸叔做出选择。
产房内的两条生命,一条是与他毫不相干的外人,甚至可以说是间接害死了他的外孙,另一条小生命,却是他们季家几代单传的命脉。
我和王潇潇都以为霸叔会迟疑不决,毕竟孩子要是没了,季家就真的绝后了。
但霸叔让我们都感到意外,他选择了保大人。
只是做出选择后,霸叔瘫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的哭了。
我和王潇潇都不敢上前去安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幸运的是,最终的结果如我们所愿,徐曼虽然大出血,但因霸叔提前跟医生联系了血库,输血及时,大人保住了,孩子也很平安,住进了保温箱里。
更让我们意外的是,霸叔听到这个好消息,说要去看看徐曼。
但徐曼还没醒,霸叔像个外公守着外孙女一样的守在徐曼的病房里。
护士说探视孩子的时间是星期五和星期一,而今天是星期二,要等待好几天才能看到孩子。
我们都忘了问一个问题,徐曼生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还是我们给易成则和杨柳月报喜的时候,杨柳月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霸叔在病房里很茫然的看着我们:“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们也不知道,病房外霸叔的朋友们都在,也都忘了问孩子的性别。
护士说是男孩,还感慨道:“这个产妇真幸运,别人家都是孩子一生,一家人都围着孩子转去了,哪里还顾得上孩子的死活,你们家倒是相反,那么大一堆人,没一个想起来要问问孩子的性别,可见大人在你们心中,远比孩子重要。”
我想说,在霸叔心里,孩子也很重要。
只是徐曼也还是个孩子,也需要被人捧在手心里。
所幸她平安产子,也算是季家的功臣,这一生,算是衣食无忧了。
凌晨两点多,徐曼醒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
“姐,小宝呢?”
我不知如何作答,王潇潇机灵的掖了掖被子说道:
“小曼,你很棒,你给季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你还年轻,你的未来有无限可能,不管你以后怎么样,你都要孝顺霸叔,在他心中,你这条命,可比保温箱里的那个小子金贵多了。”
徐曼的注意力暂时从小宝身上转移到了霸叔身上,她看了看病房,问道:
“姥爷呢?”
我俯身轻声说:
“霸叔血压有点高,我们先让他回去休息了,你辛苦了,孩子很健康,你真了不起。”
徐曼流着眼泪别过头去:
“如果妈妈还在,如果她知道我生了孩子,不知道她会骂我一顿,还是跟你们一样,夸我了不起。”
我拿了纸巾去给她擦泪:
“不能哭的,月子里的女人不能哭,你妈妈要是知道你这么厉害,肯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徐曼哭了好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
早上五点多,霸叔就带来了鱼汤,徐曼还没醒,霸叔让我们先去休息,小宝的事情,他已经发动了很多的人脉,一定会全力去找的。
王潇潇守着徐曼,不肯去附近的酒店睡。
霸叔拍了拍我的手,说跟我出去聊一会。
我们坐在医院楼下的长凳上,霸叔说:“江离,这个孩子的名字,由你来起吧,当时我做了错事,也害你受了委屈,现在我希望你能代表曼儿的家人,帮孩子起个名字。”
我急忙摆手:
“霸叔,这种事情我做不来的,我最不会取名了,还是您来取吧。您是长辈。”
霸叔笑了笑:
“别推辞,这事就这么定了,关于小宝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点,天刚蒙蒙亮。
太阳一升起,就意味着启明星完成了它的使命。
易成则他们一直在寻找小宝,警方也投入了很多的人力物力,但小宝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可疑车辆都已经排查完毕了,都是菜市场附近的居民的车,都已经排除了嫌疑。
水果店大姐还是坚持说她看到小宝被一个男人抱上了车。
但那辆车,竟然会在监控死角者神奇的失踪了,连同小宝一起。
我双手紧握,很没底气的说:“会找到的,我相信警察一定会帮我们找到小宝的。”
霸叔的身子微微侧向我:
“先不管小宝会怎样,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这个老头子还活着,我就不会放弃帮曼儿寻找家人,曼儿这边你也放心,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很善良,又很有爱心。我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亲孙女一样对待,她还小,长大后终归是要嫁人的,我不会反对。”
我蓄着泪光看着霸叔:
“谢谢您,您是个好人。”
霸叔轻微叹息一声:
“小宝的事,你们先别告诉曼儿,我怕她承受不住,我问过很多的医生,医生说鉴于曼儿的特殊情况,要我一定多注意她的情绪,谨防产后抑郁,曼儿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在我这儿住了几个月,简直快把我的老宅子变成欢歌笑语的殿堂了,那些老人们也很喜欢她,只是有一种微笑抑郁,说是表面上很开心的人,心里也会抑郁。”
这番话,从很多男人嘴里都说不出来。
霸叔看起来已经很老了,但他却一直在关注着徐曼的一切,包括微妙的情绪。
我很感动。
徐曼在经历这么多的劫难后,终于找到了疼爱她的家人。
我笑着安慰霸叔:“不会的。等我们找到了小宝,再把小宝接到徐曼身边,有您对她和她的亲人的宠爱,她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
霸叔却没有笑脸,很沉重的对我说:
“我想提醒你做好思想准备,小宝失踪一事,我觉得不是偶然,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我当时心里就跟被刺扎了一下一样,突然间觉得后背发凉。
“霸叔,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您的身边,不太干净吧?”
如果小宝失踪不是偶然的话,那就意味着霸叔身边有人透露出消息了,不然小宝怎么会在徐曼这么危急的时候失踪了呢?
也或许是刚好凑巧,但我总觉得世上没那么巧合的事情。
霸叔拍拍我的肩膀:
“别着急,我会解决这事的,我现在怀疑侯邺的人,你觉得侯邺有没有可能是想替侯郁报断指之仇?星城是侯邺的底盘,我鞭长莫及,但我会找人调查的。”
我对侯邺没什么好印象,但也不坏。
加上高渤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不全信。但是后来我找到了侯邺老婆的照片看过,我跟他那死去的老婆确实长的很像,至少这一点,高渤没有骗我。
更何况侯邺并不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对一个孩子下手这样的事情,他应该做不出来。
与其怀疑侯邺,我更怀疑是唐攸宁在捣鬼。
当然,这种怀疑只是我心里对唐攸宁的猜测,没有任何一点证据。
但我想,霸叔之所以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对我提起侯邺,应该是在提醒我,要多多留意侯邺那边的动向。
在霸叔的劝说下,我和王潇潇回了酒店好好休息,王潇潇死倔死倔,我好不容易才把她从医院带出来,吃了早餐一回房间她就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毫无睡意,拿了手机想给宋安戈打电话,又想到昨天对他的态度实在是不好,心里有些犯怵。
犹豫了很久之后,一想到小宝现在还杳无音讯,我鼓起勇气给宋安戈打电话。是邓珩接的,一张嘴便是:
“天啦,你终于打电话来了,不然我真是受折磨。”
我弱弱的问:
“你怎么了?”
邓珩哀嚎:
“老大真是丧心病狂,这一晚上都没怎么让我睡,大清早就让我给你打电话,我拿起电话吧,他又说不打了,像个小姑娘一样的矫情,不过你打过来就好了,他在厨房,你等着,我把手机给他。”
首先,肯定是要道歉的。
但宋安戈先说了:
“别的不说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了看熟睡的王潇潇,低声说:
“徐曼情况很稳定,母子平安,我等潇潇睡醒就回来,你帮我去查个人吧?”
宋安戈像是知道我要查谁,问都没问都就把我想要的结果说了出来:
“这几天唐攸宁被确诊为产后抑郁,侯邺找了心理医生驻家专门帮她疏导,说来也巧,那个心理医生是唐知敏医生的学生,她说她最近几乎是跟唐攸宁同寝同食,唐攸宁这两天连手机都没碰过,绝对不可能做什么事情的,还有侯邺,他最近一直在家陪老婆孩子,唯一外出了一趟,是带着侯郁一起去的,具体情况,你可以让潇潇旁敲侧击的问问侯郁,但侯邺出去的时间,是前天上午。”
这么说来,这件事情跟侯邺和唐攸宁没什么关系。
宋安戈关心的问:
“遇到事情了,睡不着吧?吃早餐了没?你别着急,这事或许就是巧合,这世道不安稳,人贩子那么多,有可能是被人贩子抱走的。”
要是被人贩子抱走,情况就更糟了。
如果是有动机有预谋的人带走了小宝,至少还有个谈拢的条件。
小宝要是落在了人贩子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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