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本世子的婚事,没有任何人能做主!(2 / 2)
那一声闷哼,是阮元卿实在忍不住了才会发出的。
楚洛的目光落到阮元卿身上的时候,瞳眸瞬间缩了一下,“元卿!”
楚洛三两步上前,将阮元卿抱在怀里。
阮元卿的身体抖的很厉害,他的手死死的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裳,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
“元卿,元卿你怎么了?”
楚洛有些慌。
他将阮元卿从威武将军府接出来的时候,阮鹤跟他说了许多。
但并没有说繁花毒的事情,是以楚洛并没有往阮元卿身上想,只以为是在荣王府里发生了什么。
今日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楚洛已经不知道该从何查起了。
楚洛想,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让阮元卿先安静下来。
但府中的府医,都聚集在他的院子里为楚千锐看伤势。
楚洛稍一犹豫,便抱起阮元卿,决定带着他去那边院子寻府医看看,再不济,还有太医在。
楚洛抱着阮元卿刚刚走出墨华苑的院门,阮元卿便清醒了一些。
阮元卿以为是暗卫抱着他,一睁眼,看到的却是楚洛。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涌上来一股狠意。
阮元卿手脚并用,很用力想要将楚洛推开。
楚洛一时不妨,没想到阮元卿在这般痛苦的时刻,居然还有力气推他,倒是被阮元卿推倒了。
“扑通”一声。
二人倒地。
楚洛还算是有一些良心,临倒下之前,还将阮元卿护在怀里。
“呼啊嗯”阮元卿在地上蜷缩着。
这么长时间的毒发,使的他双眸里仿若充血一般很是吓人。
阮元卿死死的盯着楚洛,这个名义上他的父亲,白日里刚刚将那个名义上的弟弟抱走,没有理会他。
曾经,在进入荣王府大门的那一刻,阮元卿是真的从心底感到一丝高兴。
他也将会是一个有父亲的人了。
可是,楚洛这些时日对他的不闻不问,放任不管,阮元卿心中的那团火焰,已经尽数熄灭。
他不需要楚洛的可怜,也不需要楚洛的帮助。
阮元卿将楚洛推开,然后手掌撑在地上,强迫自己站起来,踉跄了几步。
阮元卿的脑袋快要失去清明了。
他漫无目的的闯着,走着。
今夜的荣王府,注定了是个不太平的日子。
先有二公子受伤,后有世子突然病发。
也多亏了楚千锐有伤,倒是无人发现阮元卿有异。
楚洛本想向阮元卿追去,但刚走了两步,他留在楚千锐身边的心腹便来找他了。
“王爷,二公子有动静了!”
楚洛心系楚千锐的伤势,权衡了一下,还是抛弃了阮元卿,去看楚千锐了。
楚洛吩咐心腹,务必要找到阮元卿。
人若是在荣王府里出了事,他无法向阮鹤交代。
楚洛走的匆匆,心腹却不紧不慢。
楚洛的心腹是楚洛从少年时期开始,便一直在他身边跟着他的。
楚洛对他很是信任,因为心腹曾经为了他豁出命来。
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敢交代给心腹去做。
而楚洛不知道的是,心腹已经不仅是他一个人的心腹了,他也算是陈莺莺的半个心腹。
楚洛将阮元卿交给他,也是将阮元卿推到了危险的境地。
心腹不紧不慢,跟阮元卿的距离只维持在能看见他的身影即可。
阮元卿跌跌撞撞,越走越偏,很快便跑到了荣王府最偏僻的一个院子里。
“咣当”一声,门被阮元卿撞开。
阮元卿跌倒在地,很久才坐了起来。
阮元卿几乎将全身的力气耗尽了,才挪动了一点点。
不知过了多久,阮元卿总算靠近房间了。
心腹放轻脚步,悄然靠近阮元卿,想要将他抓住,回去复命。
就在心腹距离阮元卿还有两步远的位置,异变横生。
坐在地上的阮元卿猛的回头,目光凶狠的看着心腹。
心腹对上阮元卿目光的瞬间,头皮发麻,一阵凉气自脚底涌到头顶。
阮元卿的目光很有侵略性,仿若是野兽遇到了擅闯他领地的敌人,心腹有一种要被阮元卿咬碎脖子的感觉。
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
跑。
没有任何犹豫,心腹转身便要走。
阮元卿手上一挥,房门被关上了。
心腹用力的拍着房门,使劲儿的踹也没能将房门打开。
心腹回身,背靠在房门上,满眼防备的看着阮元卿。
阮元卿没有动,只是目光盯着他。
半晌。
心腹略微松了一口气,他想只要他不动,阮元卿便会慢慢放下戒心。
心腹紧张到口干舌燥,喉咙微动,吞咽了一口口水。
“咕咚”一声,在这寂静屋子里响起。
仿若是在平静的湖水里,猛的投掷了一枚石子。
心腹的这一动作,激怒了意识不清的阮元卿。
阮元卿目露凶光,脚上用力,整个人扑向心腹。
心腹下意识袖筒里将防身用的匕首滑了出来,对着阮元卿刺了过去。
他已经忘了,眼前这个人是荣王世子,是他主子的儿子。
他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阮元卿在他眼中也不是个七岁的孩子。
他很危险。
“噗哧!”
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很清晰的在二人耳边响起。
无论是阮元卿还是心腹都没有动。
良久。
心腹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慢慢滑落。
至死,死不瞑目。
阮元卿看着心腹胸口上的匕首没有任何反应。
他的目光里没有怜悯,没有悲痛。
仿若在他面前死的不是一个人,就是一只蝼蚁一样。
看着看着,阮元卿蹲下身体,将心腹身上的匕首拔了下来。
还未僵硬的身体,还未干涸的血。
阮元卿拔出匕首,心腹身体里的血没有了阻挡的东西,自胸口汹涌而出,沾染在阮元卿的脸上,身上。
轰隆
一道惊雷划过,将这半边的天空照亮。
雷声消失的瞬间,大雨倾盆而下。
阮元卿抿着唇,从怀里掏出帕子,盖在心腹的一只手腕上,然后用力抓住,将他拖出了房门,扔在院子里受雨水的冲刷。
阮元卿身体里繁花毒的折磨已经渐渐退去,脑袋也逐渐恢复清明。
阮元卿不后悔杀了他。
如果他不死,就会是他被他害死。
而他,还不想死。
阮元卿垂眸,轻轻抬手,手上的匕首直直向院子里的心腹的尸体飞过去。
一击即中。
“啊啊啊啊啊!杀人了!”
一声尖叫响起,紧接着便是一个婢女连滚带爬离开的身影。
阮元卿闭上眼睛,他的身体很累,很想休息。
但他知道,他不能。
阮元卿坐在原地没有动。
暗卫想要为他收拾一番,阮元卿抬手阻止了。
阮元卿抬手指着不远处心腹的尸体,轻声道,“将他处理了,将本世子房中的拨浪鼓拿来。”
暗卫顿了一下,想到了白日里的那只兔子,随即明白了阮元卿的意思。
暗卫脚步飞快。
一人回墨华苑将拨浪鼓拿来。
两人冒着雨,用匕首将心腹背上的衣裳划破,然后将他后背的一整块皮割了下来。
“主子”暗卫静立在一旁,等着阮元卿的吩咐。
阮元卿闭上眼,将手中的拨浪鼓握紧,然后摇头,“你们退下吧。”
“是,主子。”
大雨还在哗哗的下,阮元卿闭着眼,双膝曲起,静静的听着雨声。
等这场大雨停下来的时候,他的狠毒便会传遍整个新月。
阮元卿手指用力,指尖发白
*
楚洛的心腹死了,死的悄无声息,在荣王府里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那天晚上在这间偏僻院子里阮元卿毒发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
但那具从院子里抬出去的尸体,却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所有人被明令禁止守口如瓶,不得多说一个字。
心腹的尸体被下令焚烧的那一天,楚洛没有到场,是陈莺莺代替他来的。
陈莺莺坐在软轿里,一方面是楚洛命令她必须亲眼看着心腹化成灰,一方面是她自己也不放心。
尸体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
一阵轻风吹过,软轿的帘子被掀开。
陈莺莺下意识的看过去,刚好对上了心腹死不瞑目的双眼,那一双眼睛,烙在了陈莺莺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心腹死了以后。
楚洛和陈莺莺谁也没有苛责阮元卿。
但阮元卿知道,府中的人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靠近他了。
很快,陈莺莺便将阮元卿所缺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全部补齐。
第二日起,新月城里便开始有了流言。
荣王府世子阮元卿,命格异数,会吃生人,会剥人皮,会做拨浪鼓。
*
傅荣苼静静的听阮元卿说完了这里的事情。
她侧目看着他,“这里不止死过那个心腹吧?”
阮元卿定定的看着她,忽而抬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不要问这么多,你只要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就可以了。”
傅荣苼翘起嘴,微微垂眸,“阿卿,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你不与说我清楚这些?”
阮元卿蓦然觉得傅荣苼的感觉不太对。
他用两只手捧住她的脸,俯身对上她的眼睛,很认真道,“怕你离开我。”
傅荣苼愣住。
阮元卿道,“最初的时候,我并不想将你留在身边。”
“自我七岁的时候,传出这流言开始,我就知晓我身边,不会有除了司甄他们几人以外的人,也没有想要在身边留下谁。”
“你”阮元卿顿了一下,“我也从没有想过身边会留下一个姑娘。”
傅荣苼目光灼灼盯着阮元卿。
她总觉得他还有什么隐瞒的。
但转念一想,阿卿这么多年过的实在是太辛苦了,他不想说的话,也许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才是。
好半天,傅荣苼道,“我等你,等你愿意跟我说的那一天。”
阮元卿身体一滞,继而勾唇,将她揽进怀中,轻声道,“好。”
傅荣苼回手抱住他。
这一刻,什么都不存在,只有两个人之间淡淡萦绕的温情。
“你们在做什么!”
傅荣苼想,若是没有这煞风景的人,她今日的心情一定很好。
可惜,没有这个若是。
楚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元卿松开傅荣苼,回身看去。
果然,在楚洛的身后,是陈莺莺。
陈莺莺手指捏着裙子,一路追赶着楚洛,“王爷,王爷,妾身相信世子不是有意的,您不能与世子动手!”
楚洛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陈莺莺的话。
陈莺莺还在继续,“王爷,有话好好跟世子说,你们是父子,可莫要因着旁人而生了间隙啊!”
“世子,你快跟你父王认个错,服个软就好了!”
“傅大小姐,你倒是劝劝世子啊!”
陈莺莺一会儿劝楚洛,一会儿劝阮元卿,到了最后,竟然还拉上了傅荣苼。
傅荣苼悄声问阮元卿,“王妃在说什么?让我劝你什么?”
阮元卿勾唇,身体后仰一些,偏过头跟傅荣苼咬耳朵,“当然是我将你从宫中带回府里的事情了。”
傅荣苼:“”
傅荣苼自跟阮元卿回荣王府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这些后果。
“阮元卿!本王在这里,你居然还敢对傅大小姐动手动脚?”
楚洛几步之间,已经走到了阮元卿和傅荣苼面前。
傅荣苼福身,“臣女荣苼,见过荣王爷。”
许是因为傅荣苼先打招呼的缘故,楚洛倒是将愤怒收敛了一些。
“傅大小姐,元卿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瞎胡闹?”
楚洛尽量将声音放的平稳一下,不想吓到傅荣苼。
“不懂事?胡闹?”傅荣苼略略挑眉,看是惊诧的看着阮元卿一眼。
阮元卿无奈的笑,眼睛里只有傅荣苼的身影。
傅荣苼了然。
回过头,傅荣苼对上荣王的目光,浅笑道,“王爷说错了,是荣苼要向世子赔罪,才会来府上的,若是王爷要怪,便怪罪荣苼吧。”
傅荣苼说完,又是对着楚洛福身。
这一次,她屈膝以后,没有起来,等着楚洛发话。
楚洛抿唇。
傅荣苼这是在激他。
如若他让她起来,便是原谅了阮元卿将她带回来的这一举动,可若是不让她起来,传出去岂不就成了他堂堂一个荣王,竟然成了欺负小姑娘的人!
“傅大小姐”
“荣苼请王爷降罪!”
傅荣苼语气轻柔,直接打断了楚洛的话。
她可顾不得楚洛是王爷。
她只知道,她不能让阮元卿受这种莫须有的委屈。
楚洛无奈之下,只得让傅荣苼起来,“罢了罢了,这件事本王就不提了。”
傅荣苼笑意盈盈,站直身体,“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但有一点。”楚洛正正神色,“傅大小姐马上回府,本王会派人将你送回傅国公府,也会将你住在荣王府的这一夜解释清楚,傅大小姐以后,还是莫要与元卿走的太近。”
傅荣苼垂眸,“荣苼可以问问王爷,这是为何吗?”
楚洛摆摆手,“元卿是世子,他的亲事自然要经过精挑细选才是,傅大小姐既然已经属意要嫁三咳,傅大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成日与元卿厮混在一起,若是传了出去,不止对傅大小姐的清誉有损,便是对元卿,也有很大的影响,本王相信傅大小姐是个明理之人,是绝对不会陷元卿于这种境地的。”
傅荣苼静静的听完了楚洛的长篇大论。
“呵”傅荣苼轻笑,以袖掩唇,“是谁告诉王爷,荣苼要嫁给三皇子了?”
楚洛一时嘴快,说顺了嘴,没想到傅荣苼倒是个耳朵灵敏的,一个“三”字也听了进去,这下倒是有些为难起来。
他一个大男人,一个王爷,居然在这后院里跟一个姑娘家说这些?
“本王什么都没说,只是想告诉傅大小姐,你此举不妥。”
“是啊,妾身今早就劝过傅大小姐,不应该留在世子的身边,再者说,报恩也好,赔罪也罢,只要细细一想,有很多种办法,为何傅大小姐非要跟在世子的身边呢?”
陈莺莺总算能插上话了。
这一番话说完,楚洛很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夸赞的目光看了眼陈莺莺。
陈莺莺接触到楚洛的目光,有些娇羞的低下头,脸上不自觉的浮上一抹红色。
楚洛眼中一闪而过惊讶之色。
这个王妃,他已经很久没有正眼看过了。
忽然之间,楚洛觉得陈莺莺还是很耐看的。
傅荣苼唇角带笑,但眼中却是有些尴尬的意味。
一把年纪的荣王妃,竟然还会用这种办法博得荣王的好感,啧,真是不得了啊!
“咳。”傅荣苼不自觉的清了一下嗓子,将楚洛的思绪拉了回来。
楚洛道,“傅大小姐,本王既然说了要送你回去,你便听着,本王堂堂荣王,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本王不能说了又反悔,你可懂?”
“够了!”
阮元卿踱步而出,站在楚洛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楚洛,“本世子要娶谁,与你何关?”
“阮元卿!”
“荣王也记得本世子姓阮?”
楚洛揉揉额角,陈莺莺连忙关切的唤了一句“王爷,你没事吧?”
楚洛拍拍陈莺莺下意识抚上他手臂的手,对她摇头示意他没事。
“阮元卿,你还没有坐上荣王的位子,你敢这么对本王说话?”
阮元卿嗤笑一声,目光无比认真的看着楚洛,“本世子的婚事,没有任何人能做主!楚洛,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楚洛瞳眸一缩,扬起手,便对着阮元卿打了下去,“你个逆子!”
“啪”的一声,很是响亮。
“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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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为什么没有名字,因为他就是出来送死的,不需要名字,嘿嘿
月底了月底了,手里有月票还没有投的,抓紧时间投
还有一天,就要清零了!
浪费了,真的很让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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