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酒和女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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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梦成没好气地道:“谁犯你的禁忌?”

眼看两人又要顶撞起来,“牵牛尊者”忽道:“喝酒就喝酒,不趁着兴喝,大伙儿就回家抱奶奶去!”

“牵牛尊者”话说得粗俗,但极有分量,温梦成与花枯发一听,也没第二句,都举杯向大家敬酒。

这一干人,除了温柔和方恨少,就算不嗜酒,见这是难逢难遇的好酒,也都堆兴喝上一些。

温柔不喝酒,那是因为:“酒?冲喉得很,都不好喝的,臭鸡蛋才喝这种玩意。要是喝这种倒胃的东西才算有才气,那不如说是熏天酒气对办一些。”

方恨少也不饮酒,道:“酒?一失足成千古笑,再回头是百年人。如果不是入世之心已绝,谁会饮酒高兴?若非挽澜之志已灭,谁要借醉佯狂?如果这伤人肠肚的东西不喝不成诗人,这诗字跟僵尸的尸也差不了多少意思!”

温梦成则不然,他正酣饮畅吟:“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花枯发只酿酒,酒,只作浅尝,理由是:“镌剑的未必善于用剑,精于兵法的未必就是武林高手,我会酿酒,却不胜于酒力。”

每个人都对酒有不同的意见。

但这一干人,喝酒的时候,比起其他的人,有一个明显的好处:

那就是他们并不勉强别人喝酒。

酒,喝不喝要看兴趣,强迫人喝酒那是件煞风景而且无趣至极的事。

爱喝酒的,喝得肠穿肚烂也甘之若饴。

不喜欢饮酒的,硬迫他喝,则如同受刑。

喝酒是件高高兴兴的事,高高兴兴的事应该自动自发,而不是强人所难。

温梦成嗜酒,但因为他喜爱酒,便不会灌人狂饮,逼人苦饮,如此只浪费了酒,暴殄天物。

正如花枯发喜欢酿酒,他也不会强逼别人一起来跟他酿酒。

他只喜爱看人喝酒。

喜爱看人喝他所酿的酒之神情。

那是愉快至极的神情。

看的人也是一种享受。

一种极之愉快的享受。

他自己对酒,只是浅尝即止。

但浅尝即止也是喝酒。

──虽然喝得少,但也算是沾了酒。

据说江湖上的汉子,有两样事物是沾不得的:

一是女人。

一是酒。

其实女人和酒,也不是真的完全沾不得,只是这两样事情,都很容易乱性。

──酒量再好的人,也会醉。

多美的女人,还是人。是人就会伤人、害人、利用人,甚至杀人。

喝了酒就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其中当然包括平时不敢干的事。

人总会有清醒的时候。

清醒后发现自己干了这种事,很可能就会后悔得痛不欲生。

当然,在这寿宴里,大家都是江湖人,喝上一点酒,那是乘兴快意的事。

至于女人──让陈不丁和八大天王他们去烦吧!

在座贺客,偶尔念及酒与女人,都会这样想。

喝一点酒当然无伤大雅。

却没料这“一点酒”也惹来了麻烦。

相当大的麻烦。

酒过三巡,花枯发自然是要起身作一番谢辞。

他先敬在席的人三杯酒,正待说话,忽听席上的“牵牛尊者”一声闷哼。

这一哼,把花枯发拟在心里的一番说辞,窒了一窒,竟使他忘了开场白,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才再想了起来,正要发话,忽听“牵牛尊者”又一声低吼。

这一下花枯发可心里有气了,以为是“牵牛尊者”故意捣乱,再不理会,清一清喉咙,朗声道:“承蒙各位看得起,光临老夫这个……”

忽听“牵牛尊者”一声大吼。

好像一头受伤垂危的狮子,突然振起。

众人皆吓了一跳,花枯发气白了鼻子,向“牵牛尊者”戟指怒道:“尊者,我敬你是前辈,你却三番五次……”

“牵牛尊者”却倏地一踏步上前,一伸手已扣向花枯发的脉门。

花枯发本能地一缩手,“牵牛尊者”五指骨瘦嶙峋,吞吐变化间,却仍抓住花枯发两只手指。花枯发只觉一阵刺痛,直入心脾,怒叱道:“你干什么?”啪啪二声,手指已被折断。

花枯发又惊又怒,“牵牛尊者”乍然放开了他的手指,同时间,已扣住了他的肩膊。

就在这时,红影急闪,“牵牛尊者”惊觉身后有七道攻势、骤风暴雨般涌至!

七道攻势都十分凌厉,正是攻“牵牛尊者”之所必救。

七道攻势都是从一人身上发出来的。

温梦成。

自然是温梦成。

当然是温梦成。

这十几年来,温、花二人根本没有一天和好过,但与花枯发为敌的人,多被温梦成率先解决了;与温梦成作对的人,全给花枯发料理了。想要挑拨离间温梦成和花枯发的人,早就给温、花两人追杀于三千里外。

“牵牛尊者”冷哼一声,抓住花枯发肩膊的手一松,回手拆解了这七道攻势。他伤花枯发双指,再扣住花枯发肩膊,然后化解温梦成的攻势,全是用一只手。

左手。

花枯发右肩上立刻多了五个洞。

正是五个血洞。

血正淌出,花枯发双指也正痛得发抖。

可是他惊讶多于愤怒。

“牵牛尊者”向温梦成和花枯发冷哼道:“我早该想到……你们是一伙的!”

温梦成一愣,道:“你说什么?”

“牵牛尊者”一侧首,就像佛寺里一尊瘦削的罗汉雕像,忽然歪了头。

他仿佛要歪着头才能看清楚前面两个多年的老友。

花枯发的惊讶慢慢加上了愤怒。

他正在做一件事。

他正举起他的右手。

可是他举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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