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谁敢不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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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怨身形甫动,方恨少便感觉到自己身上,至少有三处死门,都控制在他的掌下。

可是掌还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他的脚。

左足。

任怨的左脚吊起,平举齐腹,踝直如刃,随时都可能会踢出。

方恨少只觉自己喉头发凉、额角发麻、颧骨发酸,但他却不能确定对方会踢他什么部位。

他一面闪,一面怪叫道:“喂,你这人,怎说打就打──不,连打也不说一声就──”

他的话未完。

他的话说不完。

因为任怨已经踢出了那一脚。

“鹤立霜田竹叶三”一向是江湖称绝的武功,当年,这三记‘竹叶手’和“霜鹤腿”,大江南北多少英雄好手,全都折在这一档下!

──方恨少又如何?

方恨少避过了。

他居然避过了。

险到了极处,可是他还是避开了。

“白驹过隙”步法毕竟是昔时武林第一奇女子方试妆所创的闪身法,只要方恨少已开始避,任怨就没有办法把他拦下来。

方恨少避开了任怨要命的一击,可是又突然掉入了天罗地网的杀气里。

萧煞的刀。

更加要命。

刀起的时候,映照着方恨少惊慌失措的脸。

刀落的时候──

刀落了一个空。

方恨少已不在了。

──好端端偌大的一个人,怎会“不在了”呢?

可是他偏偏就在刀落下的刹那,一晃丈外,就已闪了出去。他一面闪动,一面向温柔挣声大叫:“不行了,他们狠得很──”

说到这里,他就看到了一片不狠的刀光。

感觉到温和的刀意。

亲切的刀。

这使得他不想闪躲:那一刀就像情人的吻──谁会去躲避情人的热吻?

所以萧白这一刀就要了方恨少的命。

几乎。

刀已切入方恨少的肌里。

颈部。

刀锋毕竟是寒的。

刀伤毕竟是痛的。

这一寒一痛,使方恨少蓦然而醒,及时一扭身。

──方试妆的身法“白驹过隙”,只要是开避施展,就没有办法可逮得住!

方恨少在生死之间打了一个转回来。

他仍是避过了。

但已受了伤。

血──已开始从颈侧流至他的胸际。

他恐惧起来了,怪叫:“我受伤了,天啊,我受伤了!”

他一怕,步伐便乱了。

他没有注意到后头。

后头有一头老虎。

──一个比虎还残暴但比狐狸还精的老人。

任劳。

方恨少再想闪躲,但,已不及。

任劳一出手,就制住了他五处要害。

他只有一双手,可是一动手就好像变成五只,五只手廿五只手指就钉死在方恨少的死穴上。

方恨少败得并不冤。

朱月明的两大爱将:任劳、任怨,同时对他出手,还有“八大刀王”中的两大刀王:萧白、萧煞,也联手夹击。

他终于还是大意中伏。

终于还是在任劳的“虎行雪地梅花五”上吃亏。

任劳的出手,就像是一头在雪地里无声无息潜匿着的老虎。

方恨少一旦受制,萧白和萧煞的刀也就同时到了。

方恨少已不能动。

不能动就是不能闪躲。

所以他只有死。

方恨少是从来没想到会不明不白、莫名其妙地就死在这里的。

他当然不想死。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死亡从来不与人约好时间地点。

方恨少没有害怕。

因为他已来不及。

刀,实在是太快了。

一如情人的吻,一如索命的魂。

任劳忽喝了一声:“住手!”

刹那间,刀光陡顿。

停不住。

但又不能不停。

所以刀只有互击,震出星花。

星火溅在方恨少脸上。

只差一寸──方恨少就要人头落地。

萧白和萧煞是住了手。

可是他们脸上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任劳只慎重地向他们摇摇头,又沉缓地摇摇头,指了指方恨少的头,无奈地道:“杀不得。”

“杀不得”?

──为何杀不得?

这连方恨少都不明白。

虽然他现在亟希望自己是“杀不得”的人。

温柔一见方恨少遇危,她就出手。

她也有刀。

她的刀法却学得不太好。

因为她学的时候,太不用心。

──一个人要学好一件东西、做好一件事,首要便是用心和专心。

不过她的轻功却很不错,只怕跟方恨少的“白驹过隙”亦相距不远。

──“红袖神尼”的“瞬息千里”身法,只要学得一二成,在武林中至少已达到可自保之境。

因为没有人能伤得了她。

“红袖神尼”见温柔无心学刀,便哄着、逼着也要她学成“瞬息千里”的轻功。

──打不过人时至少可以逃命。

可是在这种危局里,温柔能不能自保呢?

温柔像一只燕子般掠向方恨少。

温柔不是要自保。

而是要替方恨少解围。

可是也有一人如黄莺般掠了过来。

也是女子。

而且居然也是用刀的。

温柔也不打话,出刀。

那女子亦不发一言,还刀。

对温柔而言,感觉上如同是下了一阵雨。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便是这样一场黄昏雨!

对方每一刀,一出,便收。如果是攻对了,对方以最少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距离、最轻的力道,已一击得手,即刻退身,连想跟她拼个两败俱亡的机会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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