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那汉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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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怨只好竭力把时间拖延,“你要救这些人?”

那汉子不答。

他的手只微微地动了动。

任劳痛哼一声,求饶地看着任怨,双目尽是哀怜之色。

任怨看了,也觉咽喉有点发麻。

他强自镇定地说:“这干人与你非亲非故,阁下要走,大可自如,要带走方公子,亦无妨无碍,何苦要跟我们做对?”

那汉子问:“你们?你们是谁?”

任怨没料到自己的一番话反引起他的诘问,只道:“我们?就是我们呀!”

陡地,一阵急风急撞而至!

任怨急使连环“霜田鹤步”,双掌一撮,“竹叶手”正待穿出,蓦然发现来人正是任劳!

他把要攻出去的“竹叶手”一收,一把拦腰抱住任劳,并借任劳冲来之势跃开丈余,身子微蹲,正要观定战局,不料只觉颈边右侧微微一凉。

他登时整个人僵住了。

那汉子就在他的右侧。

──贴得那么近,但全无声息。

那汉子右手的针,正点在任怨的右颈上。

而他左手的针,仍抵住任劳的下巴。

只不过瞬间的交手,任劳、任怨,两人尽皆受制于那汉子。

那汉子问:“你们到底是谁?”

任怨汗涔涔下,不答。

汉子又问:“你们是不是朱月明派来的?”

任劳睁着眼睛看任怨,他已没了主意。

汉子目光一亮。

他已知道自己应该先集中向谁发问了。

可是他并没有立刻发问。

反而震了一震。

他叹了一口气。

深深地。

“我太大意了,”他深恶痛绝似地道,“我不应该贪功抢攻,以致把空门卖了给你。”

大厅上所有的人,都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

那汉子刚才骤把任劳推撞向任怨,任怨扶着任劳借势跃开,已跃近寿帐,红绒烫金寿字幔帐,犹被急风激得微微招扬。

那汉子右手针,依然抵住任怨的右颈,左手针,仍然顶住任劳的咽喉,沉声道:“你是占了上风,但想杀我,却不容易,可是我要取你两个伙伴的性命,却易如反掌。”

寿帐微微摇晃。

那汉子也僵在那里。

厅里的人都能感觉到那汉子的冷汗正自后颈滑落背脊。

──那汉子的武功,已高到骇人听闻的地步了,他可以以寸余短针发出丈余剑气,可是他现在显然感到畏惧。

──因为有更可畏怖的敌手。

敌手在哪里?

──谁是敌手?

──敌手是谁?

就在这时,倏地,掠起一道人影,以极迅疾的速度,已掠入寿帐之后!

这人掠入寿帐之前,还高呼了一声:“我替你把他揪出来!”

──那汉子急得大喝一声:“别……”

他已来不及喝止。

只有出手制止。

掠入帐后的人当然就是方恨少。

他在制住任劳任怨的同时已解开方恨少的穴道。

──早知方恨少如此莽撞,他就先不替他解穴了!

他当方恨少是他的朋友。

他当然不想见到朋友死。

尤其不愿见到朋友为他送命。

所以他要全力挽救。

霎时间,他把任劳、任怨都一齐往寿帐里推了进去。

他知道寿帐后有极强大的敌人。

他没有战胜的把握。

但他只有行险一试。

因为除此之外,已别无良策。

──这都是形势使然!

“势”必要他动手,“势”使他出剑,“势”成他非舍弃手上的两个人质不可!

帐后的是什么人,竟能使“天衣有缝”未出手前已失了势?

这电光火石间,方恨少、任劳、任怨同时“冲”入帐后。

不同的是:方恨少是自己掠进去的。

任劳和任怨是被“推”进去的。

同时间,“天衣有缝”的双针交错,锐气疾射,破空而出!

“气剑”!

寿帐已成碎片。

漫天红絮飘飞。

就在这一瞬间,“天衣有缝”感觉到三件事情,而且几乎是在同时发生的:

一,寿帐后的杀气,已经遽然地、毫无迹象地、奇迹般地消失了。

二,杀气忽然到了背后。就在他的背后,杀气的转移、凝聚、发生,几乎都是在一瞬间里形成的。

三,惊呼,背后群豪的惊叫。

然后他只感觉到一件事。

剑气。

一种势所必杀的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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